河西大捷起禍端,賊子瓦解雙崖山。
濁清兩水各自流,英雄謀略勝於天。
卻說倪宏基聽嘍兵一說,自己帶了一把配劍,急急向聚義廳走來。但只見寬敞的聚義廳裡,四根高大的蠟燭在”呼呼地發著亮光,把大廳照如白晝。正中座位上,坐著趙倫、李虎、李鳳,一嘍兵坐在椅子上,渾身是血,正在敘說下山被劫的經過。
原來在離臥虎嶺東通往北京、河北的大道上,也有一座山,名叫雙崖山。它和臥虎嶺一樣,都是太行山的一脈,山上也聚集著五六千嘍兵,大都是這一帶貧苦的農民和礦工。由於嚴黨沉重的賦稅和徭役,買官賣官,地方官橫徵暴斂,百姓無法生活,他們這才鋌而走險,聚集此山,揭竿而起,斬木爲兵,樹起義旗,號稱:“雙崖山義軍”。山上共有四位頭領,大寨主孟天保,人稱賽典韋,手使一對八十八斤重的大鐵戟,有萬夫不擋之勇。二寨主孟天慶,人稱活元霸,手使一對九十八斤重的梅花亮銀錘,勇猛無敵。二人是親兄弟。三寨主董善策,人稱賽諸葛,手使一對雙股劍,智勇雙全。四寨主史奎,手使一對百十斤重的鑌鐵雙錘,更是勇猛強悍,常常是包打前敵。
四將佔據雙崖山,打家劫舍,殺貪官,抑豪強,封鎖住了山西.、河北通往北京的大道。遠近豪強惡霸,貪官污吏聞之,無不望風而逃。
前段時間,趙倫、李虎、李鳳占據臥虎嶺,力量較小,且都是義軍,雙方都有書信往來或互訪。大凡臥虎嶺義軍通過山下,雙崖山嘍兵一律放行。自臥虎嶺義軍取得河西府大捷以後,山寨日益壯大起來,震動了官府和一帶地方.加上河西府新任知府陳之能和指揮使胡霸,都是嚴嵩死黨,他們加緊了對臥虎嶺義軍的圍剿和封鎖,而對雙崖山採取了收賣拉攏的策略。嚴黨又派出其心腑爪牙楚莫白來河西府,意在招降,分化瓦解雙崖山義軍。
楚莫白一到河西府,和陳之能、胡霸制定一條恩威並用的毒計。先由楚莫白帶著金銀珠寶及嚴嵩的一封信到了雙崖山,信上說;官軍十五萬馬上掃蕩臥虎嶺和雙崖山,要求雙崖山嘍兵知時務,向當地駐軍投誠,可免遭劫難,若是能配合官軍圍剿臥虎嶺,有功者可封爲州府兵馬指揮使,不願爲官的可根據功勞給良田和金銀珠寶。假若不識時務,繼續與官府爲敵,大軍一到,把雙崖山踏爲平地。
當孟天保、孟天慶看完嚴嵩的信後,勃然大怒道:“嚴嵩老賊軟硬兼使,妄想瓦解我山,真是癡心妄想......來人!先把這個妖道殺了,再找嚴嵩算帳!”這時三寨主董善策向天保、天慶施禮道:“二位寨主息怒,二國交兵,不斬來使,這降與不降我們從長計議,不如送楚道長下山,我們看看風聲再說......”四寨主史奎也說:“大哥.二哥,不要義氣用事,若斬了來使,官軍馬上就會進攻我們,而打得不是臥虎嶺了,這叫小不忍則亂大謀,不如先放了使者,看看官軍的動向在說......”
就這樣,楚莫白被董善策偷偷帶回他的住處,董善策把門一關,派他的侄子董來子放風,他們進行了秘密協商。董善策說:“楚道長受驚了,來,先喝杯茶壓壓驚......”楚莫白詭秘地一笑,說道:“吾涼天尊,恭喜老弟賀喜老弟,你將被任命爲河西府知府,就看你以後如何選擇了,如配合官軍,剷除臥虎嶺和雙崖山的反賊,那就不是知府的問題了,還有可能到朝內任職,若是被嚴丞相看中,還有可能出將入相,到時金錢美女,都不在話下,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比你蹲在窮山溝強多了......哈哈哈,知時務者爲俊傑.就看你怎麼走了。”
董善策壓低了嗓音說:“我是願配合官軍,掃平臥虎嶺,聽從道長調遣的,不過憑我一個的力量,實在難以辦到,容我想想辦法......”
“辦法就在眼前,你們的四寨主史奎,我看他有這個意思,不如把他拉過來,有他相助,到時把他兄弟二人一殺,那時雙崖山不就是你說了算嗎.雙崖山歸了咱們,在想辦法把臥虎嶺反賊騙來,來個甕中捉鱉兩山寨不就是咱們的了嗎?到時知府或指揮使,任你挑選,怎麼樣?董寨主。”楚莫白說完,神秘地一笑。
董善策擡頭向窗外看了看說:“四寨主歸了咱們,你怎麼安排他?”楚莫白說道:“河西府兵馬指揮使,若是武藝高強,還可以成爲官軍的前部正印先鋒官,哪就是一品將軍了......”
‘行,我先摸摸他的底,你到裡屋暫避一下......”這時,天巳黑下來,董善策派人把四寨主史奎叫來。這史奎和董善策,都是混進農民隊伍中的投機份子。董善策家是個小地主,本是個舉人,由於嚴黨懸賞賣官,他屢試不第,感到仕途無望,便抱著”要當官,殺人放火受招安”的想法,混進了雙崖山義軍中,由於他能說會道,能寫會算,很快成了三寨主。
這史奎身高九尺,長得虎背熊腰,二十幾歲,他本是當地一個官宦的兒子。由於和另一權貴的公子在風月場上爭一歌妓,多次當衆受辱。後他糾集了他的狐朋狗友,流氓惡棍,把其權貴全家十三口在夜間全部殺死。官府通輯,這才帶著他的小兄弟,逃進了雙崖山。由於他武藝出衆,善於吹吹拍拍,便坐上了第四把交椅,併成了負責巡山的副寨主。他當上副寨主以後,劣跡逐漸暴露出來,酗酒,下山玩女人,私藏錢財。多次受到孟天保地訓斥,因此懷恨在心。但迫於孟氏兄弟的武藝和威望,只是不敢發作。
今天,當聽說三寨主請他,史奎腰挎配劍,走進三寨主的房間。見桌子上早己擺好雞、鴨、魚、肉和一壺酒,董善策正微笑著坐在旁邊等他。一見他到來,董善策忙站起來說:“四弟,快坐下,你嫂子特準備了一些酒菜,讓咱歌倆痛痛快快地喝上一杯......”說完,拿起酒杯,斟了滿滿一杯灑,遞給史奎。史奎一屁股坐在對面椅子上,說:“三哥,還是咱哥倆投脾氣,寄人籬下有點受氣啊......”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董善策又給他滿上說:“兄弟的苦處,我是理解的,咱哥倆還不都是後來的,凡事要忍耐,等待時機......”“忍耐,忍耐,我是忍不了了,你看那哥倆的專橫勁,山規又這麼嚴,真叫人受不了......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呀!”史奎臉通紅,把酒杯一蹲說。董善策神密地一笑說:“出頭的日子到了,只要四弟跟我幹,咱就不在這受氣了,脫離這個窮山溝,到河西府或是北京城當官,那裡是花花世界,什麼金銀珠寶,漂亮的女人,都能盡情地玩樂,怎麼,四弟,跟我幹吧!哈哈哈......董善策說著,撕下一隻雞腿,遞給史奎。
“怎麼才能過上好日子,有個出頭之日?”史奎邊吃邊問。”機會就在眼前,你猜楚道長是幹什麼來的嗎?他是奉嚴丞相和皇帝之命,來招安我們的,讓我們到河西府或北京去當官,到那時,還不是由著我們嗎!”董善策壓低聲音說。”那,大小寨主不同意怎麼辦?”史奎一臉驚疑地問。
“他們若同意更好,若不同意,咱們各走各的路,你是不是聽聽楚道長的意思。”董善策注視著史奎,微笑著說。
沒等史奎回答,楚莫白滿臉堆笑,門簾一挑出來,抱拳向史奎施禮說:“恭喜四寨主,賀喜四寨主,你已經被任命爲河西府兵馬指揮使,若能配合官軍掃平臥虎嶺和雙崖山,你就不是指揮使的問題了,有可能成爲將軍,到時紫袍金帶,出將入相......哈哈恰。”史奎一臉地吃驚,他手按配劍說道:“你怎麼還沒走,若被二位寨主知道,我們就沒命了.楚莫白不慌不忙地說:“四寨主息怒,聽我把話說清楚,剛纔你二位地對話,我聽到了,要想升官發財,就看你自己了,兩條道,你自己選擇,一是投靠官府,嚴相必當重用,金錢、美女,榮華富貴,都在向你招手;二是蹲窮山溝,等官軍一到,死無葬身之地......”
董善策又說:“四弟,楚道長都是爲你好,他不過是個引路人,陽關道和獨木橋就在腳下,看你怎麼走,你可不要一失足成千恨喲,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錯過了這個機會,就再也找不來,平時咱哥倆受氣,現在機會來了,保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楚莫白和董善策地軟硬兼使,脣槍舌劍,把史奎的心說活了,他說:“聽三哥的,跟三哥幹,只要三哥領頭,我就幹!”“好!四寨主識時務,是俊傑,你
的武藝加上你的膽量,將來前途無量,紫袍金帶,金錢美女在等著你......”楚莫白一陣地吹捧.
“來,爲四寨主榮升乾杯!”楚莫白舉起了酒杯.”對,四弟順應潮流,我們同心協力,報效嚴丞相,共享榮華富貴,爲我們成功乾杯!”“幹,幹,哈哈哈......”三賊一陣狂笑。史奎說道:“承蒙二兄指引,小弟將竭盡全力,追隨二兄,掃平兩山草寇,報效嚴丞相......”
楚莫白最後說:“二寨主暫時要忍耐,靜觀事態之變,多留心他哥倆的行蹤,有機會把他們幹掉,然後把臥虎嶺山賊騙來,來個一網打盡,假若兩山蕩平,二位功勞在我之上,皇上、嚴丞相除去封官外,還會重重賞賜噢......”史奎說:“楚道長就看好吧!”說完,三賊又是一陣地大笑。
就這樣,雙崖山在三四寨主地操縱下,加緊了對臥虎嶺義軍地封鎖。當趙英帶著五個嘍兵,化裝成商人,騎馬從山下經過時,猛聽到山下樹叢中”倉鋃鋃”一棒鑼響,涌出無數嘍兵,各擺刀槍,攔住去路。當先一員馬上將官,鐵盔鐵甲,虎背熊腰,青灰色的臉上長著二個肉瘤,一對蛤螞眼,放著賊光,手使一對鑌鐵雙錘,正是巡山寨主史奎。
只見史奎把雙錘一分,厲聲喊道:“呔!什麼人從山下經過,留下人頭再走!”趙英忙抱拳施禮道:“寨主爺,我們是行路的商人,不想驚動寨主,還望恕罪......”“商人,商人也要帶上山去,查清再說!小的們,把他們帶走!”嘍兵一擁而上,把趙英等圍在覈心。趙英忙又抱拳施禮說:“寨主爺,各位軍爺,我們是臥虎嶺義軍,不要誤會,到山下辦點事,都是一家人,回來再拜訪貴山兄弟,望寨主爺放行!”
史奎雙眼一瞪,說道:“臥虎嶺義軍,你他媽的別拿臥虎嶺嚇唬人,我不吃你這一套,媽的,老子不管是誰,今天都要劫,帶走!”就這樣,趙英等五人被帶上雙崖山。在牢裡關了幾天後,在董善策地策劃下,這才放了一弟兄回山報信。
這個嘍兵說完,擡了擡被打傷的胳膊,又說:“雙崖山要我們全體寨主去拜山,若是去早了,還能見著人,若是去晚了,連屍體也見不著......”聽完嘍兵地敘述,大家都心情沉重.李虎氣得”哇哇”暴叫,他把桌子一拍,險些把蠟燭震倒,說,備馬擡刀,我下山去,平了這個賊窩,把這幾個龜孫捉來,真是欺人太甚!”趙倫一擺手說:“且慢,急什麼,我們商量商量再說!說著,對李鳳和倪基說:“鳳子,賢侄,你們的意見呢?”李鳳柳眉一挑,閃著俊美們鳳眼,沉著地說:“以前雙崖山對我們不是這樣,是不是因爲我們河西府大捷,沒有去拜山,而挑了我們的理,我看這樣吧,我們多帶些酒肉、糧草、布匹等,去一趟雙崖山,我想不會出什麼問題。”倪宏基說:“事情是在變化的,人也在變化,在嚴黨收買和圍剿地高壓下,有的義兵會倒戈,會變節,投降,雙崖山是不是被嚴黨收賣,要看事態的發展。從目前看,他們劫持我們的人,要我們全體寨主去拜山,有可能被嚴黨收買,把我們一網打盡,我們應有兩手準備,一是準備物資,糧草等,去探望一下,看他們是否放人,若放人,我們可與該山結成同盟,共同對付官軍。若不放人,或是還有什麼陰謀,就證明他們下巳投降了嚴黨,我們乘機把其消滅,以絕後患。”趙倫點了點頭。倪宏基又說:“我看這樣吧叔叔,明天我跟你去一趟雙崖山,多備些禮物,看他們是放還是不放,再讓虎哥帶三千精兵,埋伏在山下,一旦打起來,我們放炮爲號,內外夾攻,可破此山......”
趙倫說:“賢侄說得有理,就這麼辦,鳳子留在山上,多準備滾木擂石,把紅衣大炮放在險要處,以防官軍趁機攻山......”
第二天,趙倫、倪宏基,挑選精壯士兵二百名,打著”臥虎嶺”義軍的大旗,套上十輛大車,向雙崖山進發。正當午時,早望見一山,聳立在羣峰之中。山上雲霧纏繞,林木蒼鬱,在陽光下,隱隱見到山角下幾桿大旗迎風擺動。他們順著彎曲的山路,迤邐而行,見大旗下築有寨牆,有嘍兵手拿刀槍,來回走動.衆人來到山角下,趙倫從馬上跳下來,對一嘍兵說:“拿著我的帖子,先去山寨見他們的大寨主,就說我要拜山!”“是,嘍兵答應一聲,帶著兩個隨從,挎著彎刀,向山寨走去。
約摸一頓飯的功夫,只見頭道山門旗幡擺動,寨門也”吱呀呀”開了,緊接著聽到”咚咚咚”三聲炮響,從山上走出二十多名嘍兵。爲首的一位二十多歲,頭戴杏黃獅子盔,身著紅銅甲,披綠戰袍,肋下懸劍,從臉上看,面色淡黃,八字眉,一對朗目,端莊的臉上顯出一身正氣。此人正是活元霸孟天慶。老遠,就見孟天慶抱拳施禮,微笑著道:“哎呀,趙寨主,哪陣香風把你吹來,快快進山,我大哥在二道門恭候你哪!”
趙倫也抱拳施禮,說道:“賢弟,多日不見,你可好吧!你們可想死老哥哥了......”說著,緊走幾步,拉住了孟天慶的手。孟天慶也緊緊拉住趙倫的手。二人相互打量一番,孟天慶說:“還是老樣子,老哥哥不顯老啊!”趙倫拉著孟天慶,邊走邊說:“不行了,老了,你看這位,”趙倫一指隨走的倪宏基說:“這是我山新來的頭領倪宏基,還不到二十歲,邊關倪大帥之子......”真是人的名,樹的影,孟天慶睜大吃驚的眼睛,上下打量倪宏基。只見這位後生,生的齒白脣紅,面如美玉,俊俏臉上一對黑白分明的秀目,頭戴束髮紫金冠,冠上鑲美玉,一顆紅絨珠在臏角”撲撲”亂顫,手提火龍神槍,真有百步的威風,千層的殺氣。這使孟天慶不住地暗暗配服。
倪宏基見孟天慶打量自己,連忙施禮說:“如果沒猜錯的話,前輩就是二寨主吧?”孟天慶也抱拳施禮道:“鄙人孟天慶!”“早就聽說二寨主行俠仗義,爲當地百姓做了不少好事,真是英雄啊!”倪宏基誠懇地說。”“走吧,到家裡再說,這裡不是講話之地.”孟天慶一揮手,雙崖山嘍兵簇擁著趙倫,倪宏基來到二道寨門。
隨著二道寨門地大開,裡面頓時鼓樂喧天,涌出無數穿甲葉,披戰袍的將官和嘍兵。爲首的三位頭領,當中一個,年紀在二十五六歲,身高九尺有餘,頭戴帥子鐵盔,黑甲皁羅袍,黑中透亮的臉上一對虎目,顯得那樣忠厚。正是大寨主孟天保。左邊穿藍袍藍甲的正是四寨主史奎。右邊穿紅袍的正是三寨主董善策。
衆人一見面,孟天保爽朗地說:“哈哈哈,老兄趙寨主,多曰不見,爲弟十分想念,快,到聚義廳你我兄弟一敘!”說著緊走幾步,拉住趙倫的手。趙倫也拉著孟天保的手,說:“因山寨事多,沒能早日來看望弟兄們,今天特來拜訪,望賢弟原諒!”“哪裡話,我們都是義軍,又離得這樣近,理應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孟天保朗朗地說。說著,衆人穿過三道寨門,來到中央演武場。
只見演武場上,幾桿大旗”嘩啦啦”迎風飄擺。這一桿大旗上書:“匡扶正義,除暴安良”;那一桿大旗上書:“替天行道,剷除奸黨”。正中央大旗上書:“雙崖山義軍”幾個黑色的大字。隨著樂聲,衆人來到聚義廳,分賓主落座。倪宏基緊挨趙倫,坐在賓席右側。這時趙倫手指倪宏基說:“這是我山新來的頭領倪宏基,原徵北元帥倪紹之之子......”衆人一聽,都吃驚地望著他。倪宏基站了起來,謙虛地抱拳施禮說:“晚輩倪宏基初登貴山,望大寨主和各位寨主多多賜教,我這裡禮過去了......”孟天保站起來說:“倪少帥乃是將門虎子,一出世就在兩軍陣前槍挑金赤牙忽,鞭打烏烈爾粘,早已天下聞名,今天來到小山,真使我山生輝,更是我們的榮幸,還望少帥給予指導.....”倪宏基又是一陣地連連還禮。
這時,嘍兵獻茶,孟天保喝了一口茶說:“趙兄來到小山,莫非有什麼事嗎?”趙倫說:“前一陣忙於和官軍做戰,沒來探望弟兄們,今天備了些薄禮,一來是看望衆兄弟,二來是接我那犬子來了......”說著,讓嘍兵把禮單呈上,遞給了孟天保。孟天保接過禮單,哈哈”大笑道:“趙兄,你的心意我領了,怎麼聽說領公子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站在一旁的史奎抱拳向孟天保說:“大哥,是這樣,前幾天巡山,發現一夥商人從山下路過,我以爲是官軍的探子,
把他們抓來關在石牢裡,後又聽說他們是臥虎嶺的人,我還是不敢相信,這才放了一人,讓他回山報信,我想,這麼點小事,也沒向大哥稟報......”史奎說完,狡猾的雙眼打量孟天保,又看了看趙倫。”
“混蛋,這是小事嗎,這裡有趙寨主的公子,這事應急時向我稟報,好處理此事,什麼也別說了,馬上把趙公子帶來,我要見人!”孟天保怒氣衝衝地說。值班嘍兵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聚義廳。
不多時,趙英等衣服襤褸,遍體鱗傷的來到聚義廳,左右打量了一番,”撲嗵”跪倒在地,向孟天保說:“孟叔叔,自從被抓上山,我想見你,也見不著,也不知貴山有何規定,把我等關在石牢裡,還遭到毒打......”
這時,只見孟天保從椅子上走下來,雙手把趙英攙起來,說道:“賢侄,賢侄,都是我山規不嚴,讓你受委屈了,我給你賠禮了,來,賜座,獻茶!”孟天保扶著趙英,坐到趙倫旁邊的椅子上。趙英又和趙倫、倪宏基見過禮。
坐在一旁的董善策怕孟天保再發火,站起來說:“前面一頁算翻過去了,不管對錯,都是一家人,都是誤會,今天趙寨主也來了,大敗官軍的倪少帥也來了,我想就這兩山相聚的機會,讓倪少帥給咱獻獻藝,讓我們這些種田的,開山的開開眼,孟寨主,趙寨主,你們說怎麼樣?”
站在一旁的史奎說:“豈止是獻藝,我想跟倪少帥真刀實槍地過過招,也就是學兩招,見高人不能交臂失之嗎.怎麼樣?倪少帥,肯賞臉嗎?”史奎搖頭晃腦,一臉得驕橫氣勢。倪宏基謙虛地一笑,說:“晚輩實沒有斤什麼驚人之處,不敢在前輩面前談論什麼,更不敢拿刀動槍,報欠得很!”倪宏基說著,向衆人深深地抱拳施禮。
“哎,賢侄,你一出世就槍挑金赤牙忽,鞭打烏烈爾粘,早巳聞名華夏,今天既然衆頭領提出來,你就滿足大家地要求,拿出兩手來,讓大家開開眼!”孟天保從虎皮椅上站起,興致濃地說。孟天慶也說:“賢侄,都是吃綠林飯的,就不要客氣,既然大家有這個要求,就滿足大家,爲大家助助興!”
趙倫說:“衆位寨主有這個要求,賢侄,就拿出點功夫來,讓大家看看,不足之處,請大家指導,也是向衆頭領學習嗎?”倪宏基站起來,說道:“既然衆頭領有這個要求,晚輩從命了,有不足之處,請給予指教.....”說罷,倪宏基把火龍槍和金鞭交給貼身侍衛,自已緊緊腰帶,渾身收拾的緊身利索,這纔在聚義廳正中站定.只見他一個釘子步,接著就舞動雙臂,”啪啪啪”地打起拳來.只見到人影晃動,象風車一樣,越打越快,越打越精,雙臂呼呼掛風,使人眼花繚亂,見不到人的真面目。倪宏基打的是岳家謎宗拳,是南宋嶽大帥集前人衆家之長,加上自己的實戰經驗,獨創的一種拳法。傳給了自己的後代,到嶽宏這輩,又進行了加工和創新,才傳給了倪宏基。拳法共一百二十六路,等倪宏基收招站定,全場一陣喝彩聲。”好啊!好!真不愧是嶽大帥的傳人!”
倪宏基打罷拳,稍微休息了會,孟天慶又說道:“倪少帥,聽說你善長用槍,最近又得了‘火龍神槍’,也給大家練一趟槍吧!”“對,少帥,你就領一趟槍吧!全當是自己習武,我們也開開眼。”雙崖山的衆嘍兵喊道。
倪宏基也只好拿起火龍神槍,在聚義廳中央,顫三顫,搖三搖,然後就”啪啪啪”地舞動來.他先是一個“金雞亂點頭,”接著就是什麼“蛟龍出海”,“怪蟒翻身”,“大鵬展翅”,“倒海翻江”等各路槍法。共二百八十五路,但見槍進如流星閃電,槍轉如萬朵梨花,到最後只見一道白光閃動,不見人影。衆人又是一陣地喝彩。等倪宏基站定,只見他面不改色,氣不長出,說:“晚生獻醜了,請前輩指教。”說完,又向衆頭領抱拳施禮。
這時,董善策又站起來,微笑著向衆位說道:“倪頭領槍法絕倫,但不知實戰怎樣,哪位頭領陪倪少帥練練馬上功夫,再讓大家開開眼!沒等董善策說完,只聽一聲喊叫:“某家願往!”大家回頭一看,只見史奎早已披掛在身,手裡提著一對鑌鐵雙錘,氣呼呼地站在那裡,並大喊道:“牽馬來!我與倪少帥學幾招。”隨著他的喊叫,一嘍兵牽過一匹黑白相間的花馬,在演武場站定。史奎大步走出聚義廳,邊走邊對倪宏基說:“光練算什麼,我史奎不服,我要與你在演武場見過高低.”說完,把雙錘一碰,只聽:“咣噹當”一聲響.倪宏基沉穩地看看衆頭領,然後走到趙倫旁邊,耳語了幾句。又抱拳向孟天保說:“大寨主,晚輩徒有虛名,實不配與史寨主比武,請原諒……”還沒等倪宏基把話說完,只聽史奎在外邊喊道:“不比不行,不比你們就出不了此山!”董來子等附和道:“對,不拿出兩手來,我們不服,休想出此山!”
孟天保站起來,厲聲說道:“休要胡說,倪公子是客人,不過,讓大家開開眼,長長見識,對衆兄弟來說,也是好事。倪少帥,你就陪他走兩遭,不過要點到爲止,絕不允許傷害對方......”既然大寨主這麼說,晚生從命就是.”倪宏基站起來,向趙倫、趙英點點頭,然後提槍,走向演武場。衆頭領也隨著來到演武場,坐定觀看。
但只見倪宏基跨上”千里追風玉麒麟”提起火龍神槍,背背金鞭,顯得十分威武,真如同哪吒降世,霸王重生.只見史奎舞動雙錘,催動花斑馬,圍著演武場”噠噠”“轉圈,一副耀武楊威的樣子.倪宏基打馬來到梅花圈,把大槍橫擔在鐵鍋樑上,抱拳向史奎說:“望史寨主手下留情,小生陪你走幾遭......”
少廢話,拿出真功夫來,我看你有多大能耐.”史奎話語咄咄逼人。說著,舞動雙錘,奔倪宏基當頭砸來。倪宏基不慌不忙,有意試試他的力氣,等他的雙錘離近了,用大槍槍桿一託,只聽”當”的一聲,把大錘崩出。只震得史奎兩臂發麻,在馬上晃了三晃,險些栽下馬來。嘴裡說道:“哎呀,好大的勁呀!”說著,就一錘緊似一錘,一招快似一招,頻頻發動進攻。
倪宏基左躲右閃,有時用大槍輕輕點撥,十幾個回合,史奎靠近不得。只急的史奎”哇哇”暴叫,不住地喊:“我叫你狂,我叫你狂!”這時,倪宏基把馬一提,跳出梅花圈,說道:“四寨主,我不是對手,敗退下去了。”誰知史奎一馬衝出,把兩錘一分,攔住去路。厲聲說道:“好啊,你敢戲耍本寨主,我叫你知道知道某家的厲害!”說著,大錘掛動風聲,劈頭蓋腦向倪宏基砸來。
倪宏基無奈,只好把馬帶住,說:“四寨主,到此爲止吧!若不然,我兩槍挑掉你的頭盔纓!”“好小子,你大話欺人,本寨主不吃你那一套,來吧!”說著,又舞動雙錘,照倪宏基砸來。直殺的倪宏基性起,心想:“好個狂妄之徒,不給他點顏色看看,就不知天高地厚......便舞動大槍,直刺史奎的面門。這天,正好是大晴天,只見槍尖起處,一道白光,直刺史奎的雙眼。史奎頓時眼花繚亂,只見到處是槍尖,忙用雙錘封住門戶,沒等他再找槍尖,就聽頭上”喀嚓”一聲,頭盔纓被挑掉。等他醒過神來,倪宏基巳跳出梅花圈.
“好啊!真是神槍!好......”衆人一陣地喝彩。史奎羞臊地撥馬向後寨跑去。倪宏基跳下戰馬,早有嘍兵把戰馬接過,然後抱拳向各頭領施禮。天保、天慶忙迎過來說:“倪少帥真是神槍,讓我們開眼了,走,到聚義廳用餐去,我們兩山弟兄好好聚聚......”當晚,趙倫、倪宏基就宿在雙崖山。
第二天,趙倫、倪宏基、趙英,帶領嘍兵起程,要回臥虎嶺.孟天保、盂天慶等衆多偏副寨主,騎馬都來送行。唯獨不見董善策和史奎。送出三道山門,來到山角下,兩山頭領正要話別,猛聽到”咚咚咚”三聲炮響,震得山搖地動。接著,四周涌出無數官兵,各拿刀槍,攔住去路。爲首的二匹戰馬,左邊一將,紅銅盔紅銅甲,外罩綠羅袍,座下花斑豹馬,手提三股託天叉,正是河西府兵馬指揮使胡霸。右邊的一位六十多歲,黑巾包頭,身披鶴衣,胯下棗紅馬,手提出了號的大寶劍,正是嚴嵩的高級護衛,心腹爪牙楚莫白。只見胡霸把託天叉一舉.只聽譁鋃鋃”亂響,隨後”哈哈”大笑道:“臥虎嶺和雙崖山的反賊,你們回不了山了,此處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弓箭和紅衣大炮準備。”若知後事如何,且聽下文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