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歷史的畫卷,吹來多少雲煙。
往事歷歷在現,曾幾黃袍染鮮血。
佞臣粉黛專弄權,壯士飢餐胡虜肉。
長車踏破賀蘭山,劍笑刀鳴驚敵膽。
東窗西風陣陣寒,故國仍是月明中。
時光飛逝浪花翻,江山幾度成一統。
古今往事成笑談。
寒風烈烈,戰馬嘶鳴、刀光劍影、殺聲陣陣。卻說公元一五五三年暮秋的一個上午,在山海關外的燕山深處,正進行著一場空前的激戰。明朝徵北元帥倪紹之帶領三萬明軍,與女真兵元帥烏烈爾粘的十萬大兵,血戰於燕山山谷。老元帥倪紹之揮動著金背砍山刀,帶領明軍,殺退了胡兵一層又一層,直殺的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怎奈女真兵人多勢衆。烏烈爾粘調集了八驃四猛七十二驍將,配備了`紅衣大炮,把明幾軍圍在一個山谷裡。此時,激戰了一夜的倪紹之已是人困馬乏。他吃力地坐在一塊石頭上,擡頭看了看由於疲勞過度,渾身血跡,傷痕累累的兵士,看了看由於飢餓而啃草根的戰馬,看了看插在一旁滴血寶刀,又看了看女真兵漫山遍野的旌旗,水波浪似的牛皮帳篷,聽到了寒風中嗚嗚的胡角和金鼓之聲,又想到了自己外無救兵,內無糧草,不覺老淚縱橫,他無奈得長嘆一聲道:“我倪紹之轉戰三十餘年,看來今天要死在這裡,皇上、張帥、李尚書、邢丞相、孩子們,今天,要與你們永別了……
他提刀上馬,帶領明軍正要衝下山去,猛聽到咚咚的戰鼓又響,又見旌旗擺動,塵土飛揚,女陣兵又如狼似虎地衝了上來。倪紹之帶領明軍拼死血戰,漸漸得被敵軍淹沒。正在這危難之機,忽見女真兵背後一陣大亂,喊聲大起。塵土起處,女真兵棄刀扔槍,哭爹喊娘,爭相逃命。遙見女真兵背後殺出一對人馬,爲首的兩員小將,一人使刀,一人使槍,如同虎入羊羣一般。觀二員小將,使槍的銀甲素羅袍,頭戴束髮紫金冠,胯下銀鬃馬,手使亮銀槍,年紀在十七八歲;使刀的金甲獅子盔,身披杏黃袍,胯下黃驃馬,年紀在十六七歲。二人都生的齒白脣紅,面如美玉。又如同孿生兄弟一樣,個個英姿颯爽,氣宇軒昂。只見他們刀槍並舉,如入無人之境。女真兵碰到死,挨著亡,紛紛逃散,轉眼間就殺出了一條血路。這時明軍士氣大振,倪紹之寶刀一揮,率衆兵士衝下山去。女真兵象潰了堤的洪水,敗退而去。轉眼間,兩軍會合。那使槍的小將見到倪紹之,連忙下馬跪到,說道:“爹爹,孩兒來晚了,讓您受驚了?!蹦呓B之睜大血淚模糊的眼睛,才認出是自己多年分散的兒子倪宏基,不覺老淚縱橫,渾身顫抖,連忙下馬,拉起了兒子。
那使刀的小將倪成也跳下馬,與叔父倪紹之相見。父子們相見,悲喜交加。於是合兵一處,整頓兵馬,收拾鑼鼓帳篷兵器,擡著傷殘士兵,一同回到大寨來。
來到大寨,茶飯已畢。倪宏基向父親述說了自己在華山三賢莊向師傅嶽宏、呼延壽、諸葛鏡學藝及下山解圍的經過。副元帥萬之樹敘說了自倪紹之出戰後,糧草短缺,傷兵衆多,兵器、火藥、物資極需補充的情況。倪成述說了他十天前到京城搬兵,及探聽到的情況。他說:“自咱們東征山海關以來,朝內發生了重大變化,現朝內嚴嵩一黨專權,和東廠、西廠、錦衣衛相互勾結,相互利用,嚴嵩的爪牙趙文華升爲兵部尚書,更加猖狂。他們上欺天子,下壓羣臣,排除異己。除去前幾年害死原兵部尚書、徵西大元帥楊繼盛,原兵部尚書、徵南元帥朱紈後,也就是幾個月前,徵南元帥張經,被嚴嵩、趙文華以養寇失機、糜餉殃民、畏賊失機罪,處死在南京,其妻也被吊死在獄中,其子女下落不明;原徵東元帥李冬柏,也遭拘捕,被迫自殺在獄中;子女逃亡在外;內閣大學士。右班丞相邢玠,因爲張經,李冬柏辯護,被削職爲民,發配到江西益陽老家;定國公徐銀龍,一氣而染病,不能上朝。致使現在救兵不到,糧草輜重不給,看來奸黨是想借女真兵之手除掉叔父您??!望您早做準備,早思退路……倪成一口氣把自己去京城搬兵、催糧和探聽到的情況說了一遍。倪紹之聽後,頓時“哎呀”一聲,眼前一黑,血壓升高,手腳冰涼,昏倒在座椅上。
“爹爹醒來。”“叔父……”倪宏基、倪成等人,忙著推拿前胸,捶打後背,倪邵之才長長地舒了口氣。他哽咽地說:“昏君啊昏君,你忠奸不分,殘害忠良,自毀長城,大明朝的江山要亡在你手裡……”說完,淚如雨下,泣不成聲,鬍鬚抖動……在場的將士無不落淚。
好長時間,倪紹之擦乾了眼淚,他用顫動的手,打開袢甲絲絛,從貼肉衣裡,掏出個紫檀木的小匣,打開匣子,裡面是黃綢布層層裹著一個滾圓的東西,打開綢布,頓時霞光萬道,瑞彩千條,光華耀眼,只見一顆雞蛋大的珍珠,在匣中熠熠閃光,那光忽藍忽紫.忽黃忽紅,變幻莫測,滿捨生輝。原來是一顆價值連城的寶珠。倪紹之手託珍珠,用微弱地聲音說道:“兒啊,這是你岳父的傳家寶,你岳父就是徵南大元帥張經,你的妻子名叫張蘭英。在你滿月時,咱們兩家就定了親。你岳父給咱們的定親物是這顆避火珠,我給你岳父的是咱們家的秋霜劍。如今你長大了,把它給你,帶在身上,做爲與你妻子相見時的信物。等咱們殺退敵兵,搬師回朝後,你帶著避火珠,去張經老元帥墳上祭奠一
下,然後尋找你的妻子張蘭英,她帶著秋霜劍,見珠如見人,見劍如見人。我老了,朝內奸臣當道,嚴嵩一黨是容不下我的,他們會以種種藉口害我,萬一我被害,你岳父的仇、衆家伯父的仇,和我的仇,就靠你給報了。記住,清除嚴黨,匡扶社稷,保國爲民,是咱們倪家的祖訓……”說罷,倪紹之手扶座椅,緊鎖眉頭,沉默不語。過了好長時間,他才說:“眼下我們要做兩手準備;一是迅速殺退敵兵,班師回朝,找徐國公、海大人,一同上朝本參嚴嵩;二是若殺不退敵兵,我們就招募兵勇,連結關外各山抗敵英雄,屯田練兵,以爲長久之計。只要我們有兵權在,殲黨暫時不會向我們下手……”
剛說到這裡,一個兵士進來報告說:“有兩個山民要見大帥?!蹦呓B之連忙叫他們進來。但之見這兩個山民,年紀都在四十多歲,矮墩墩的個頭,皮膚黑而粗糙,濃眉闊目,上身穿一件白茬羊皮襖,下身穿一件補丁羅補丁的灰色棉褲,灰布包頭,腰繫繩帶,一幅飽經風霜的樣子,兩人叩首行禮後說道:“我們是弟兄兩個,哥哥叫王仁,弟弟叫王義,都是在這一帶捕獵種田爲生,自女真兵入侵後,他們見東西就搶,見房子就燒,迫使大量百姓逃進深山,以山洞爲居,以草根、樹皮、野菜爲食,不少人凍餓而死。進入十月以來,女真兵又佔據雀巢山,把百姓從山洞趕了出來,把婦女兒童掠走爲奴隸,把青壯年抓起來到山上開山打石,修築工事,搬運糧草。老人和反抗的當場殺死。眼看進入寒冬臘月,無衣無食的山民只有凍餓而死。他們紛紛要求大帥發給刀槍,組織起來,抗擊女真兵……二人說完,一股期待的目光從眼裡流露出來,拳頭攥地嘎叭響,不住的打量全體將士。
倪紹之聽完後,看著兩人由於飢寒交迫而變的灰青灰青的臉,一股憐憫之情油然而生,他忙叫兵士帶著二人去用飯。然後和倪宏基、倪成等衆將商議退敵之計。倪宏基說:“爹爹,不如我們乘敵人修工事,搬運糧草之機,選派些精壯士兵,化裝成百姓,混進女真兵的運糧隊伍裡,裡應外合,燒燬敵糧草,然後一方面掩護組織百姓堅壁清野,一方面聯絡各山抗敵義軍,搔擾敵人。敵兵遠道而來,若沒了糧草,軍心必亂,然後趁機進兵,可退敵兵……”
倪紹之,倪成聽完後,連連點頭。倪紹之隨即喚倪成挑選五十
名精壯士兵,化裝成百姓,跟隨王仁、王義,趁著天黑,潛進雀巢山,見機行事。讓倪宏基操練人馬、準備器械、物資,並派人聯絡各山抗敵義軍,準備一舉擊退敵兵。這正是:邊關幾多征戰事,少年定計退頑兇。若知後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