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士除害殺敵頑,身遭不測起禍端
紅白俠女捨身救,同仇敵愾出牢關
卻說楊伯雲殺豬宰羊,置辦酒席,慶賀喜事。三天後,他把家宅田園變賣一空。收拾金銀細軟,套起五掛馬車,拉著家人和倪宏基、縛金虎,駛向通往山海關的大道。
山海關,自明朝開國元勳中山王徐達在此建立關口以來,經一百五十多年曆代將領的擴建,加固,已建成了中原內地通往東北的重要關口,號稱“天下第一關”。它是扼守長城的總關口。長城東起渤海老龍頭,向西蜿蜒達萬里。依山而建,其氣勢巍峨雄偉,其規模之龐大,其形勢之險峻,是防禦外寇的重要屏障。它易守難攻,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而山海關就是其咽喉,也是北京的東大門。歷代帝王都注重對山海關的防務。自女真部烏烈爾粘率兵侵犯中原以來,嘉靖帝不但派徵北元帥倪紹之帶兵征剿,還在山海關派有重兵把守。其山海關的駐兵有一萬多人,由當時的總兵杜瑜鎮守。山海關也成了明軍糧草、輜重、兵員的供應地。嚴嵩一黨篡奪兵權後,撤換了山海關總兵杜瑜,換上了其黨餘王復。現嚴世藩爲了捉拿倪紹之的舊將,帶領其親信爪牙,坐鎮山海關。並在各關口都貼有倪宏基、倪成的圖像。每關都有兵士嚴加盤查過往行人,一旦有相似者,立即逮捕。
當楊伯雲的五輛大車來到山海關北門外站定後,早有兵士持槍攔住。楊伯雲連忙下車,先拿出通關文書,然後遞上一包散碎銀子,陪著笑臉對兵士說:“軍爺,老朽楊伯雲,乃是城東楊家人氏,今搬家到關裡,請軍爺檢查……”兵士看了通關文書,正要逐個檢查,這時李仕涌策馬從關門走來,來到楊伯雲近前,厲聲喝道:“誰想過關啊!有通關文書沒有?”楊伯雲拱手說道:“軍爺,我是楊家莊的,今搬家到關裡,有通關文書,請將軍放關通行……”說著,把通關文書遞給了李仕涌。李仕涌接過通關文書,看了兩眼說道:“噢,原來是楊老員外要搬家,搬到關裡去,放行,放行!”那些兵士連忙把路閃開,五輛大車軲轆軲轆地駛進了城。楊伯雲最後拱手向李仕涌致謝道:“承蒙將軍放行,老朽告辭了,將軍今後若走到寒舍,一定報答……”說完,上車而行。
大車從北關穿街而過。這時已是夜幕低垂,霧靄茫茫。陣陣朔風吹打著樹木、城堡發出“嗚嗚”的響聲。大車來到一個僻靜處停下來,倪宏基、縛金虎跳下車來,接著楊伯雲、楊玉春也下了車。倪宏基、縛金虎已是當地山民的裝束。倪宏基一手拉著楊伯雲,一手拉著楊玉春說:“老伯,兄弟,我們就此告別吧!今晚我們要夜探總兵府,有機會就把嚴世藩的人頭捎走;不得手,我們就要出關,直上北京,找老賊嚴嵩算賬,望你們今夜出關,不要等到天明,恐怕明天就要全城戒嚴,到時出關就難了!”楊伯雲說:“我本想把二位送到北京,既然二位賢侄要爲民除害,爲國除奸,我也不阻攔了。可二位一定要小心行事,能得手就得手,不能得手就走,來日方長,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千萬要保重身體。二位既不能同行了,現留給你們銀子五千兩,做爲路上費用……”說著,命家人從車上拿出一個包裹,遞給倪宏基和縛金虎。倪宏基忙拱手說道:“謝謝老伯的厚愛,侄子受領了,老伯之恩,小侄將來再報,但不知將來居住何處?”楊伯雲說:“老朽搬到山西五臺縣楊家莊,我們會後會有期的,望賢侄一定要保重。”說完,潸然淚下。楊玉春雙眼含淚,對倪宏基說道:“仁兄是我們一家的救命恩人,大恩不言謝,若是用到小弟時,願效犬馬之勞……”倪宏基說道:“賢弟文才出衆,乃是國家棟梁,望賢弟到家後不要荒廢學業,將來國家大考之年,賢弟可考取功名,從道義上助兄一臂之力,文道武功,以剷除嚴黨,還我朝一個朗朗的天……”說完,倪宏基深情地拉著楊玉春,在他的肩上拍了又拍。楊玉春哽咽著說道:“謹遵兄命,你我弟兄一別,不知何日相見?”倪宏基道:“入關後,我要到嚴府找嚴嵩老賊算賬,若成功,弟你會知曉,若不成功,我會浪跡天涯,說不定哪一天,我會出現在弟你的門前。”楊玉春道:“那我求之不得,我真希望那一天,我們弟兄永不分離……”倪宏基道:“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望賢弟老伯你們速速上路吧……”說完,四人灑淚而別。倪宏基目送大車軲轆軲轆地消失在夜幕中。
等大車走遠,倪宏基對縛金虎說:“今日奔波了一天,我們也疲勞了,不如找個小店,先吃點飯,歇歇腳,等下半夜,我們在夜探總兵府,到時見機行事,行,我們就要了嚴世藩的狗命;不行,我們就連夜出關,到北京去……”縛金虎點了點頭。
進了山海關,便是秦皇島古城。由於連年的外寇入侵,盜匪猖獗,沒有了往日的繁華。大街上早已是關門閉戶,冷冷清清,只聽到風颳落葉“嘩嘩”地響。二人順著大街向南走了一里多路,拐進一個衚衕,見一家名叫“陳家老鋪”的小店還有隱隱的燈光。倪宏基推開虛掩的門,只見一位老者和一位年青夥計正清點當日的貨帳。小夥計把算盤打得“叭叭”響。二人見有人進來,驚得張口結舌,連忙收起櫃檯上的散碎銀子。倪宏基連忙作揖道:“老伯,我們是城北的山民,是進城賣柴的,由於柴沒出手,所以一整天沒吃到東西了,想借貴店吃點東西,歇歇腳,住一宿,明天繼續賣柴,望老伯行行方便……”那老漢一聽,忙說:“不行!不行!現在兵荒馬亂的,誰知你們是什麼人,再說,官兵每夜都要搜查,萬一查出邊關逃犯,我這小店也就完了……”倪宏基又拱手作揖道:“我們確實是城北的山民,我們有地方官兵發的通關文書。”倪宏基說著,掏出通關文書,遞給老者觀看。這是李仕涌送給的。老者邊看文書,邊打量倪宏基和縛金虎。一看二人面帶忠厚,知情達理,眼裡流露出一股正氣,忙說道:“看你們不象歹人,那就讓你們先住一晚上,不過天亮就走,免得官兵查住找麻煩……”倪宏基縛金虎連忙說道:“多謝老伯收留我們,我們明天一早就走。”說著,縛金虎掏出二兩銀子遞給了老者。老者給他們安排好住處。二人要了一盤花生米,一盤辣椒豆腐,一大盤饅頭,就狼吞虎嚥地吃起來。邊吃倪
宏基邊試探著問小夥計道:“這兩天城裡爲什麼這麼緊張?以前不是這樣啊!”小夥計邊整理碗筷邊說:“自邊關倪元帥被害以後,嚴世藩來到了秦皇島,與烏駝嶺山賊勾結,就沒有安定過。這不,他把山海關總兵杜瑜一撤,換了個什麼王復,二賊與烏駝嶺強盜互相利用,在這一帶形成了一害,專門欺壓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搶男霸女。嚴世藩在秦皇島過起了皇帝生活,整天花天酒地,山珍海味。並派地方官到民間選美女,供其享用,一天選一個。好的、順從的就留在了總兵府,不好的不順從的就賣給樓館。就連王復的妻子和妹妹都陪嚴世藩哪!”小夥計邊說,邊一陣的嘲笑。倪宏基吃了一塊豆腐邊說:“嚴世藩這等的罪惡,就沒人管他嗎?”“管他,我說夥計,你住山裡不知道,這嚴世藩還了的,他父親嚴嵩是當今丞相。與錦衣衛和東廠西廠相勾結,在朝內安插親信,培植勢力,自稱體系。在朝外網羅天下賊人,準備奪取明朝的江山,萬一嚴嵩得逞,這嚴世藩就是太子,就是皇帝,你想誰敢惹他,一些當官的緊巴結還巴結不上呢!聽說追他的文武官員一大羣……”“那朝內就沒有忠臣了?”倪宏基又問。“忠臣是有,可現在都不頂事,中山王世襲開國公徐銀龍,聽說得病不理朝政。監察御史海瑞屢次進諫,可也是孤掌難鳴。老丞相邢玠被削職爲民,發配到江西永不聽用。好多忠臣被害的被害,被關的被關,象楊繼盛他們都含冤而死,嚴黨一手遮天,誰還敢說話……哎,明朝江山完了……”倪宏基又說道:“總兵府一定在個僻靜地方,要不嚴世藩這樣禍害人民,就沒有百姓知道?”小夥計說道:“總兵府就設在離這五里的鴿子窩,那裡依山傍海,既僻靜又美麗,又有重兵把守,一般人是到不了那地方的!”倪宏基這時抱歉地笑了笑說:“你看,我們不知道這些事,咱貧民百姓不管這污七八糟的事,現吃飽了,早睡覺,明天還要賣柴呢!”說完,放下碗筷,和縛金虎使了眼色,回到房間休息不提。
三更天,秋末冬初的秦皇島的夜晚,羣星隱匿,漆黑一片,寒風瑟瑟,冷氣逼人。這時的倪宏基縛金虎換好了夜行衣,黑紗罩面,收拾的緊身利索。倪宏基背插金鞭、腰帶鏢囊和匕首,帶足了硫磺焰硝球。縛金虎背上單刀,內藏袖箭,拿起了攀牆飛錨,悄悄出了小店,順著漆黑的大街,向城東鴿子窩總兵府走去。一路上由於夜黑天寒,海風帶著潮溼的氣息,卷著枯枝敗葉,在街上盤旋。遠處隱隱傳來浪濤拍岸的“嘩嘩”聲。他們沒費吹灰之力就到了總兵府牆外。見到黑色輪廓中的總兵府建在一個山頭上,門口高大匾牌下,“山海關總兵府”六個大字在微微的燭燈下一閃一閃的。高大的青磚圍牆也矗立在黑影裡。四周除了風聲,就是浪濤聲。他們繞開大門,向南轉到一個地勢較高的地方。縛金虎解下攀牆飛錨,向高牆拋去。只一下,飛錨就抓住了牆上的障礙物。縛金虎一手抓繩,一手提刀“嗖嗖”幾下,就攀上牆頭。到了牆頭用力一試,發出“嗞嗞”的響聲,在用手一摸,原來牆頭上佈滿了鐵蒺藜。他又“嗖”地下來,對倪宏基說:“公子,牆上有鐵蒺藜,必須把上面的障礙物清理掉。”倪宏基向上看了看說:“我上去試試!”說著,把金鞭插在背上,“嗖嗖”幾下,就攀到了牆頭上。一看,果然密佈這鐵蒺藜。他揮動金鞭,“啪啪”幾下,就把鐵蒺藜打下牆去,然後翻身上了牆,他伏在牆上向下張望,見裡邊沒有動靜,就對縛金虎說:“上牆。”說著又“嗖嗖”的落到了院中。縛金虎也跳過牆來。
總兵府設有三層院子,第一層院子住有駐軍二千多人,分住在各處的平房裡。每晚都有士兵輪流巡邏。今晚由於天寒風緊,巡邏士兵都圍在屋裡烤火。所以他二人很快穿過第一層院子。第二層院子的圍牆較矮,倪宏基和縛金虎使出輕功術,一個旱地拔蔥,就躍過了圍牆,進入了第二層院子。院子裡住的多是將官的家屬,沒人值班。他們很快躍過圍牆,進入了第三層院子。院子里長滿高大的松柏樹,種有竹子和花草。風吹的竹林“嘩嘩”地響。正北高處建有一座高大的宮殿式的二層小樓,這就是總兵府公寓,住有王復一家和一些達官貴人。由於嚴世藩的到來,這個小樓裡是日夜盛妝華飾,細樂嬌歌,這裡成了嚴世藩和王復花天酒地的歡樂窩。
今天也不例外,雖然外面是漆黑一團,松竹嗚咽,可二樓的官廳裡還是酒香肉香撲鼻。高大的燭燈下,一個五十多歲,身材高大肥胖的男人,一手摟著一個妙齡女郎,飲酒作樂,此人正是嚴世藩。旁邊坐著一個將官模樣的人,正是山海關總兵王復。兩邊或站或坐著親信爪牙,個個配劍懸刀。正廳處,八位身穿紅綠輕紗,坦胸露乳的少女,正輕舒玉臂,慢啓朱脣,隨著悠揚的樂曲,邊舞邊唱。唱的是:“月光皎皎照青樓,玉影紅脣起歌喉,良宵佳麗捧美酒,人間天堂樂悠悠......”
曲罷,在昏暗搖曳的燭光下,嚴世藩抖動肥胖的身軀。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好!唱得好,哈哈,王總兵手下竟有天下第一流的歌妓,好玩,真是好玩,還有什麼出色的,再拿出來,哈哈......”
說著,八位歌姬脫去上衣,只穿紗裙,舞動玉臂,輕舞慢唱到:“天上人間樂逍遙,玉女嫦娥起舞蹈,歡樂今夜人間事,美酒美娘度良宵。”唱罷,歌妓各做風流百媚,殷勤旖旎之姿。“好,好啊!”衆賊一陣歡笑。嚴世藩站起來,說道:“歡樂今夜人間事,美酒美娘度良宵。本公子今夜又美酒美娘度良宵了,王總兵,今天的美人選好了沒有?好好伺候本公子,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哈哈!”站在一旁的總兵王復忙行禮道:“早已準備好了,單等公子了,只不過這女子不懂規矩,性情有點野......”趴在嚴世藩身上的王復的妻子和妹妹,嬌聲地說道:“我們願陪公子嗎?”嚴世藩一手摸摸王復妻的臉頰,一手摸摸王復妹的秀髮說道:“好好,你們一家都是本公子的人,我決忘不了你們,今晚就你二位陪我,哈哈......”
樓下樹叢中的倪宏基看到這裡,不由得怒火中燒,他真恨不得一下把嚴世藩的人頭揪下來。他掏出金鏢試了試,發現離得太遠,且又有樹木阻擋著。他緊握金鞭,繞開樹叢走進開
闊地,然後接近一層樓,剛想用金鏢打他,誰知觸第一層臺階,只聽“嚓”的一聲響。頓時感到天旋地轉,他和縛金虎仰面摔倒。沒等他倆站起來,腳下幾股繩索猛然抖起,把他倆緊緊地繫住。緊接著就是一陣“蒼瑯瑯”銅鈴聲,頓時燈籠火把照如白晝,樓上樓下涌出了無數的官兵,手拿刀槍、撓鉤,高喊道:“有刺客,有刺客!逮住刺客了,逮住刺客了!”
原來這棟小樓上下都裝有暗道機關,埋有翻板、滾板、梅花板,設有髒坑、陷坑、梅花坑,並有天網地網。倪宏基由於急於刺殺嚴世藩,一腳踏在滾板上。滾板下鋪有玻璃球,人一踏上,立刻就滾了下去,正好落在地網上。所以倪宏基和傅金虎被緊緊的捆住了雙腳。在燈籠火把的照耀下,過來十幾兵士,手拿撓鉤,把二人緊緊地鉤住。
聽說拿住了刺客,嚴世藩和王復都手拿寶劍,在嚴府大管家嚴琦、錦衣衛大內高手、名劍俠楚莫白的陪同下,在樓上向下張望。一看兵士拿住了兩個青年刺客,嚴世藩一陣“哈哈”大笑道:“乳臭未乾的小子,膽敢太歲頭上動土,真是吃了熊心豹膽,先問問他們是誰,不說就射死他們!”幾個兇狠的兵士立刻高聲喊道:“你們是哪裡來的?姓什麼叫什麼?爲什麼要刺殺嚴侍郎?”倪宏基和傅金虎默不作聲。嚴世藩說道:“不用給他們費話了,射死他們!”拿撓鉤的兵士剛要開工放箭,忽聽對面房頂上一聲清越的喊聲:“嚴世藩哪,姑奶奶找你索命來了,看鏢,二公子不要害怕,紅白二俠搭救你們……”隨著喊聲,只見兩隻飛鏢,流星般打向嚴世藩,另兩隻飛鏢打向樓下的火把。也就在同時,打向嚴世蕃的兩隻飛鏢,被楚莫白用寶劍“噹噹”兩聲打掉。打向地下火把的兩隻飛鏢,“噌噌”兩聲把樓底下兩隻火把打滅。說是遲那時快,又有四支飛鏢打向周圍的火把,樓上樓下頓時漆黑一團。樓上,楚莫白和王復,保著嚴世藩慌忙退回內室。接著樓下一陣大亂,只聽“哎喲,哎喲,撲通,撲通”的聲音,十幾個兵士紛紛倒地。此時的縛金虎忙用單刀割斷繩索,跳出圈外,揮刀一陣的亂殺。倪宏基也掏出匕首,挑斷繩索,舞動金鞭大殺起來。只見二人一走一個衚衕,官兵碰到死,挨著亡,紛紛後退。二人很快接近二道院子,然後飛身上牆,躍進笫二道院子。
二道院子的官兵聽到喊殺聲,見前院大亂,知道有刺客進了院子。有的揮舞著刀槍,前來截殺,早被二隻飛鏢打中,“撲通撲通”
倒地。後面的被嚇了回去。倪宏基、縛金虎又乘機殺進第一道院子。這時,只見牆上站定二個年輕女子,每人都背插雙劍,雙手發鏢。“嗖嗖”的每鏢必中。掩護著倪宏基、縛金虎向外衝殺。院裡的官兵衝到前面的紛紛倒下,後面的虛張聲勢,大喊道:“抓刺客啊,別讓刺客跑了,刺客在第一道院裡哪。”倪宏基、縛金虎拋出攀牆飛錨,飛身上牆,逃出了總兵府。這時,整個秦皇島亂成了一鍋粥。各城門官軍出動了,總兵府的官軍也分幾路追殺。街上到處是鑼聲、雜亂的腳步聲、馬蹄噠噠聲、吶喊聲。到處是一隊隊官兵舉著火把、揮舞著刀槍,來往奔跑。倪宏基、縛金虎正不知衝向哪裡,早見那兩個女子揮舞雙劍,喊了聲:“二位將軍隨我來。”在前面引路。他們順著大街跑了一陣,拐進一個衚衕。就聽後面官兵喊:“刺客鑽衚衕跑了,快追啊。”官兵們“呼啦啦”涌進衚衕來。這時,只見穿紅衣服的女子說道:“妹妹,你來引路,奔西關越牆出城,我來斷後”說著把雙劍交左手,右手抽出幾支飛鏢,躲在黑影裡,等官兵小隊追近了,一揮手,一支飛鏢帶著風聲,直奔前面官軍小頭目。只聽:“撲,哎喲”一聲,小頭目中鏢栽倒,嚇得剩下官兵扭頭就跑。就這樣,四人象股旋風,躲過官軍地追捕,來到西關城牆上。穿白衣服的女子早已把攀城飛錨掛在垛口上,四人“嗖”地順繩溜下城去。這時的西關關口處,人喊馬嘶,亂作一團不少人高喊:“刺客出城了,快追呀”緊接著傳來“咣噹當”地開門聲,“吱呀呀”放吊橋聲。等西關人馬追出城,四人已跑出一里多路,隱沒在一片樹叢中。
這時,東方出現了一抹紅霞,天地變得朦朧起來,漸漸的遠山的輪廓出現了,近處的樹木田野也清晰起來。四人放慢了腳步,倪宏基喘著粗氣,上下打量著這兩位捨身相救的恩人。只見這兩位女子年紀在三十多歲,苗條的身材,白晰的臉頰,修長的眉毛下,一雙黑而亮的俊目,五官搭配得得體,額前一縷秀髮,眼角稍微有點皺紋,不細看彷彿纔有二十歲。不同的是一人披紅斗篷,紅紗巾包頭,紅色的了緊身衣褲;一人披白斗篷,白紗巾包頭,白色的緊身衣褲。個個背插雙劍,斜挎鏢囊和挎包,帶有俠客的風度和正氣。顯然這是一對孿生姐妹,正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紅白二俠。倪宏基打量多時,拱手做揖道:“敢問二位恩人,是不是人稱紅白二俠的二位姑姑”白衣女子用手帕擦了擦額前的汗水,“撲哧”一聲笑了,說道:“少帥你真會說話,什麼恩公不恩公的,叫姑姑還可以……”說完又是一笑。紅衣女子把身上的挎包往後推了推,拱手說道:“如果沒猜錯的話,公子是不是邊關少帥倪宏基?”倪宏基深施一禮,說道:“正是落難之人……”““哎呀,可太好了,我們終於見到了威震朝野,聞名天下,槍挑金赤牙忽,鞭打烏烈爾粘的倪公子了,姐姐,你高興不?”白衣女子搶著說:“瘋丫頭,我們身處困境,應儘快幫倪公子脫離險境纔是……”紅衣女子說道:“是,姐姐,幫倪公子脫離險境……”白衣女子甜甜地一笑,說道。這時紅衣女子說道:“敢問倪公子,下一步將做何打算?”倪宏基說道:“我們打算進京,一是探望母親和妹妹;二是到嚴府刺殺嚴嵩,爲父報仇……!”紅衣女子說道:“這裡離北京路途遙遠,一路上各關口,碼頭都在畫影圖形捉拿你,嚴世藩也可能派人追截殺你,不知你們想什麼辦法進京?”倪宏基道:“我們化裝改扮,到時會有辦法的,敢問二位恩公,是如何到秦皇島總兵府,刺殺嚴世藩,搭救我們?”紅白二俠聽倪宏基詢問,回想起當年的血淚往事,不禁淚流滿面,她們如泣如訴地向倪宏基和縛金虎敘說了自己的經過。若知後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