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起處冷“嗖嗖”,羣匪猖獗百姓愁。
金鳥飛來雲(yún)散盡,縷縷霞光照神州。
卻說蘭英.婉兒.邢化龍.白如玉和官差護衛(wèi)隊,起程奔赴河南。河州百姓夾道歡送。蘭英辭別衆(zhòng)鄉(xiāng)親,向河南中州府進發(fā)。這時,巳是八月的最後幾天。天氣一天比一天涼了。兩岸的樹葉漸漸變黃,陣陣秋風吹打著樹稍,發(fā)出”嘩嘩”的響聲。羣雁開始向南飛去,不時發(fā)出聲聲哀鳴。被洪水沖刷過的黃河兩岸,仍有一片片渾濁的積水。積水飄浮著柴秸腐草,散發(fā)著潮溼黴爛的氣味。一人多高的蘆葦.蒿草,在寒風中抖著.渾濁的黃河水翻卷著浪花,卷著白沫向下遊流去。路上到處是身著破爛衣服的難民。成羣結(jié)隊,四處流浪。
這天上午,進入中州腹地。邢化龍騎馬提槍在前,蘭英.婉兒騎馬居中,白如玉和護衛(wèi)隊在後。剛進一個村莊,就聽前面衚衕裡傳來”救命啊”!救命啊”的喊聲。尋聲望去,只見兩個手提單刀,身穿衙役衣服的大漢,正在追趕一個年青的農(nóng)家女子。這女子見來了騎馬的官差隊伍,又見後面大漢緊追不捨,就掉轉(zhuǎn)頭向滾滾的黃河跑去.到了岸邊,只聽”撲嗵”一聲,便跳入了渾濁的河水中。
邢化龍一看,催馬掄槍攔住了兩個大漢,並厲聲喝道:“什麼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lián)尳倜衽俊眱蓚€大漢一見是個十七八歲的娃娃,頓時眼露兇光,惡狠狠地說:“好小子,敢來把橫,得罪了知府牛大人和嚴家三少爺,你吃罪得起嗎?”領(lǐng)頭的大漢面目猙獰,滿臉的橫肉聚成一塊,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剁了他!剁了他!”說著,兩人掄刀撲向邢化龍。邢化龍一陣地冷笑,等兩個大漢靠近了,手中大槍來了個金雞亂點頭,大槍象一條金龍,直奔二賊撲來。二人一陣的眼花繚亂,手忙腳亂,稍一遲頓,只聽”撲”的一聲,一個賊人倒地。另一個嚇地扭頭就跑,邢化龍也不追趕。
這時,護衛(wèi)也把那個婦女救了上來,那女子來到蘭英面前,攏了攏溼漉漉的頭髮,沒曾開口,先是淚水漣漣.她說道:“小女子是中州府水灣村人,原來家裡有父母親.哥哥,只因黃河發(fā)大水,知府牛信派人四處抓人去築堤壩,藉機橫徵暴斂。結(jié)果是堤壩沒修成,黃河水再次來了,把所有被抓的人都淹死了。哥哥當時也被抓去,他由於水性好.僥倖逃了回來。誰知他剛到家,知府牛信就帶著一夥官軍,把他堵在屋裡,說他扒開堤壩,淹死民夫。不由分說,就五花大綁綁走了。最後被腰斬於市。這是牛信爲了殺人滅口,掩蓋罪行而爲之。哥哥死後,父母整日痛哭,思慮過度,也先後死去。父母屍體沒葬,牛信還不放過我,要抓我賣給嚴府三少爺去當丫頭。我不同意,官差就要綁架我,我準備逃到外地去,誰知又碰到你們,我以爲又是官差攔路,這才跳進了黃河要自殺......”
那姑娘說完,淚如雨下.蘭英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那姑娘說道:“王小葉。”蘭英道:“小葉姑娘,給你二十兩銀子,回家把你父母親安葬一下,然後隨我們到中州府,你可當面揭露牛信的罪惡.也爲你哥哥和死去的衆(zhòng)鄉(xiāng)親報仇!我們會爲你作主的......”小葉點了點頭,睜大含淚的眼睛望著蘭英。當確信這是爲百姓辦事的官差,淚水又刷刷地流了下來。當下,蘭英讓婉兒拿出二十兩銀子,交給了小葉姑娘,.並派了二個差役,跟著她到了家裡。安頓完畢,這才讓小什扮成差役,向中州府進發(fā)。
中午時分,到了中州府衙。知府牛信和兵馬指揮使羅龍文出來迎接,在府衙坐定後,蘭英問道:“牛大人,你可能也接到聖上和吏部的通告,聖上命我到黃河岸來賑濟災(zāi)民,安頓百姓,檢查官吏落實情況,你們都作了哪些工作,待我奏明聖上和內(nèi)閣......”牛信忙離座施禮道:“回稟邢大人,中州地方雖有水患,可在我們地防治下,水災(zāi)巳退,百姓安居樂業(yè),生產(chǎn)巳恢復(fù),,社會安定,民心穩(wěn)定,沒有後顧之憂,請大人放心!......”
蘭英說:“很好,那我們下去隨便走走,到各地看看百姓的生活情況......”牛信和羅龍文忙施禮說遒:“大人一路勞累,應(yīng)在府衙休息,有下官爲你代勞了......”蘭英說道:“府衙呆著煩悶,願到下面走走。”
下午,蘭英帶著官差隊一行,到了中州郊外,所過村莊,房例屋塌,莊稼淹沒,泥濘的地上長滿蒿草。到處是流離失所,沿路乞討的難民。婦女孩子有的挖野菜,有的剝樹皮,個個面黃肌瘦,一幅飢餓和無奈的樣子.他們來到一個村莊,見到一個老婆婆和二個剛會走路的孩子,正在倒塌的房角,架起一個破鍋煮野菜。蘭英走過去,拿出一小袋大米,遞給了老婆婆,說道:“老人家,官府沒給點救濟糧嗎?”老婆婆睜大吃驚的眼睛望望蘭英,說道:“救濟糧,就沒聽說過,當官的就知道搜刮老百姓,這不,兒子被官府抓去到玉涼山修官衙砸死了,兒媳帶著大孫子逃荒去了,只剩下我們祖孫三個,唉.活一天算一天吧!”說著,蒼老的臉上滾動著淚水,握著大米的手在抖動著。蘭英激動地說:“官府不發(fā)救濟糧,哪他們都幹了些什麼?”“徵收修堤費,把人和物,錢財都用在修樓堂館所上,選民間美女去陪他們吃喝玩樂,淨幹些傷天害理的事!”老人氣憤地說,灰白的頭髮顫動起來。”哪,他們把樓堂館所修在哪裡?”蘭英又問。”離此二十里西北的玉涼山上,那是他們魔窟,是百姓的白骨堆......”老人忿忿地說。......蘭英告別老人,臨走留下十兩銀子,白如玉把這一切做了記錄。
卻說離中州府西北的玉涼山上,正在羣魔亂舞。玉涼山海拔一千二百多米。山勢平坦,山上樹木繁茂,松柏參天,藤蔓纏繞,雜草叢生。溪流涓涓,瀑布飛濺.兔.鹿.狍成羣。真是一處休閒娛樂的好去處。在山腰地勢平坦的地帶,有一座青磚紅瓦綠柱的道觀。遒觀正中是一座木結(jié)構(gòu)坐北朝南的精緻小樓,掩映於綠樹鮮花叢中。樓的四周是偏房配房共二十來間房子。現(xiàn)小樓的大廳裡,正舉行著一場酒宴。正中桌子上坐著剛從北京趕來的楚莫白.古道機.以及劉鵬帆之子劉天都,錦衣的殺手張超.李霸.胡貴.王清.左邊坐著中州知府牛信,兵馬指揮使羅龍文;右邊坐著一位頭戴金翎文生公子帽,帽插紅絨球,一身鑲金燙花的褲褂,大紅斗篷的公子,這公子正是從南京趕來的,嚴嵩的三孫子嚴冬。真可謂羣賊濟濟,羣魔亂舞。
因楚莫白在山東河州收買山賊王天鵬.黃成浪.魯一彪刺殺蘭英.邢化龍沒有成功.他連夜逃回北京,向嚴嵩等述說了慘敗的經(jīng)過。嚴嵩大怒,罵楚莫白無能。嚴黨氣急敗壞,這才又派古道機和寶刀將劉天都等星夜起程,配合楚莫白務(wù)必幹掉蘭英.羣賊趕到中州府,由牛信,羅龍文收買的江洋大盜方霸天.曹白刀等也趕到了。牛信和羅龍文心眼多,又派快馬去南京,把嚴家三少嚴冬請來督陣。方霸天和曹白刀把帶來外一千嘍兵安排好後,也來到酒場。
衆(zhòng)賊一陣酒肉後,楚莫白咳嗽了兩聲,說道:“睜著醉醺醺的雙眼說道:“我說牛大人,丞相一手把你提拔成知府,現(xiàn)丞相的仇人又在你的地界,丞相的意思是要死的,對你寄託著厚望,事成之後,你的官職還可以捉升,若成不了,你自已看著辦!”牛信端著酒杯,一臉地奸笑,說道:“我會盡力辦成此事的,這不,把兩位英雄來了.”牛信一指方霸天和曹白刀,又說:“不過話又說回來,在我的管轄範圍之內(nèi),我盡力辦,大家都幫忙,若是出了我的地界,還望二位國師.劉將軍,錦衣衛(wèi)的上差盡力。聽說邢家這兩小子功夫十分了得,在座的恐怕都不是對手......”
這時,寶刀大將劉天都把灑杯一墩,說道:“邢家小子就那麼厲害,他比倪宏基如何,我是一時大意,才輸在倪宏基之手,莫非這小子能贏了我的寶刀?”
楚莫白又說:“臥虎嶺賊寇倪宏基我領(lǐng)教過,那小子文武全材,實是丞相的一大對手,不過邢家兩小子的功夫,不比倪宏基差,尤其是邢家大公子那把劍,我是對付不了......”這時嚴冬兩眼紅紅的,揮揮手說:“大家不要說了,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除揮邢家倆小子,現(xiàn)在我宣佈,丞相怎麼提拔,重用,獎金多少,我不管,我是一顆人頭出五千兩黃金,兩顆人頭萬兩黃金,不管是誰,不管在什麼地方,只要拿出這兩顆人頭,我就兌現(xiàn)......嚴冬白皙的臉上泛著酒後的紅光,狡猾的兩眼透出兇光。這個嚴府的三公子,是個酒色之徒,不過這小子能籠絡(luò)人心,能見風使舵.他揮金如土,拿著前輩貪污受賄強佔的金銀珠寶,大肆揮霍,過著花天酒地生活。
這次牛信.羅龍文爲了討嚴嵩的歡心,借黃河水患之機,大肆搜刮民間財物,廣選民間美女,來玉涼山營建樓堂館所,爲嚴黨在中原營造安樂窩。不但嚴黨的爪牙常來常住,嚴冬成了玉涼山的座上賓。
衆(zhòng)賊聽嚴家三公子這麼一說,胖大和尚古道機伸了伸僧衣長袖,銅鑼般紫灰色的臉上的肌肉抖了幾抖,說道:“諸位,大家不要爭了,現(xiàn)先說說具體方案,牛大人,羅指揮使,你們什麼時間.地點動手?我好向丞相稟報.”牛信望了望羅龍文.方霸天和曹白刀,說道:“我想事不遲疑,今天晚上就動手,夜深人靜後,讓方.曹二位英雄,帶三百名嘍兵,化裝成官軍,以查夜爲名,摸進他們的駐地,一陣亂刃,”劈哩啪啦”就結(jié)束了他們,然後讓他們帶著金銀,逃之夭夭,你看怎樣?”
楚莫白說:“若殺不了怎麼辦?若被他們捉住又怎麼辦?”牛信”哈哈”一笑,說道:“若殺不了他們,讓方.曹連夜逃之,若被他們捉住,我們就來個”魚死網(wǎng)破”,集合我們所有官軍,加上方曹在山寨的二千
嘍兵,採取突然襲擊的方法,我想也就解決了......”
古道機和楚莫白對視了一下,算是同意了。衆(zhòng)賊一陣地歡笑,齊舉酒杯,盡情暢飲。隨後,牛信.羅龍文,喚來八名舞女,個個身穿透明的紅綠彩裙,在大廳裡起舞歌唱。盡興時,羣賊一陣地”哈哈”大笑.入夜,每人挑選一名舞女,縱情歡樂。
原來這玉涼山道觀,本是當?shù)匕傩湛床∏筢t(yī)的地方,是百姓心目中聖潔的仙山寶地.早年,道觀由於一次兵亂,大火,所有房間都毀於一旦。成了一片廢墟,荒山。是玉嬋姑娘家傾巨資在廢墟上建房舍,修圍牆,開山劈石,才建成了幾處房間。
這玉嬋姑娘,出自中醫(yī)世家,家資萬貫。從小跟爺爺.父親學習醫(yī)術(shù)。她天資聰明,伶俐。在家時,每當有婦女兒童來家求醫(yī)問藥,這玉嬋姑娘總是笑嘻嘻地扎針.看病。到十六歲時,這玉嬋姑娘出落的象芙蓉花。由於她平時總愛用白巾裹著那流水般烏黑漂亮的秀髮,加上那修長的身材,白皙粉紅的臉頰,配上那會說話的水靈靈的杏眼,成了人們心目中的女神,白衣仙子。於是,有人給她送了個綽號===粉面觀音,或是月中嫦娥。還有人說:“看上一眼粉面觀音,得三天吃飯不香,三夜睡不好覺。到了十七歲,求婚者就象趕浪潮似的,絡(luò)繹不絕。那些王孫貴族,官宦子弟,富商大賈的兒孫,都慕名前來。使得家裡門庭若市,應(yīng)接不暇。可玉嬋姑娘一個也看不上。這可急壞了她的父親,他說:“兒呀!你這也
看不上,那也看不上,到底想找什麼樣的人?”玉嬋姑娘說:“爹爹,我想出家......”原來,她父親要把她嫁給一個知府的兒子,她說什麼也不同意.就在要上花轎的前一天晚上,玉嬋姑娘失蹤了。她帶著她的丫環(huán),來到玉涼山上。隱藏在一個山洞裡,後來,她見玉涼山風景秀麗,古柏參天,叢竹翠綠,野花遍地,流水潺潺。便傾注了她的全部積蓄,在這裡建了一座尼姑庵。開始了她爲百姓看病治病生活。她和丫環(huán)從山上採來草藥,爲百姓治病。由於她醫(yī)術(shù)高超,對百姓熱情,來看病的人越來越多。不少的老人.孩子看病走不了,玉嬋姑娘就把他們按排在庵裡。老人.婦女也擔當起玉嬋姑娘地保護工作。
後來,玉嬋的父親聽說女兒在玉涼山上,不遠百里來看望女兒。見女兒深受當?shù)匕傩盏膼鄞鳎材贸鲥X來幫助她。這玉涼山尼姑庵便越來越大,名氣也越傳越遠。玉涼山便成了百姓心目中的神山寶地。
也就在玉嬋姑娘爲百姓看病治病,深受百姓愛戴的時候,有一個無賴惡棍牛信,來玉涼山看病,當看到年僅十八歲的玉嬋姑娘,美如天仙,貌似嫦娥,傾國傾城時,便打了壞主意。原來他通過關(guān)係,巴結(jié)上了當任河南知府的嚴世藩,知道嚴世潘好美色.他在嚴世藩面前先說了玉嬋姑娘如何美麗,然後獻上了一條毒計。嚴世藩一聽大喜,當夜,二賊謀劃好後,先由牛信化裝成百姓來看病。另派了三十名貼身護衛(wèi),尾隨上山.當玉嬋姑娘給牛信看完病,起身要離開時,這些護衛(wèi)黑紗罩面,手執(zhí)兇器,一涌而入。把玉嬋姑娘綁架出庵,架入一輛車裡,連夜進了知府衙門。
嚴世藩一見玉嬋姑娘,這個色鬼晃動著肥胖的身軀,臉上的肌肉抖了抖,笑著對牛信說:“我玩遍了天下美女,也沒見過這麼文雅.端莊.美麗的女郎。牛弟獻美有功,善於謀劃,我將來重重提拔你,你可繼續(xù)爲我效力?”牛信受寵若驚,連忙跪下磕頭道:“願爲大公子效勞,我萬死不辭......”從此,牛信投進了嚴世藩的懷抱,成了嚴世藩的親信爪牙,官職由知縣一升再升。牛信當了知縣後,大興土木,動用民工,把治理黃河的專款用於在玉涼山蓋樓堂館所上,並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供達官貴人在此享樂.玉涼山也就成了衆(zhòng)賊的安樂窩,成了糟塌.禍害人民的魔窟。
再說玉嬋姑娘被綁架時,恰有她的丫環(huán)也在場,她剛要喊叫,被賊人一棒擊昏在地。醒來時,發(fā)現(xiàn)玉嬋和賊人都不見了。一些草藥撒了滿地,桌椅都巳翻倒.他情知不妙,忙集合了廟裡來看病的羣衆(zhòng),手拿木棍.火把,順著車轍印追了下去。到天亮時,追道了知府衙門。丫環(huán)憑著知覺和痕跡,知道是知府的人綁架了玉嬋姑娘。於是她集合百姓把府衙圍了個水泄不通。當?shù)氐牧t衆(zhòng)聽說玉嬋姑娘被知府劫特。一些受過玉嬋姑娘醫(yī)治的人,也攜兒帶女,呼明喚友,加入圍堵衙門的行列,人越聚越多。有的人到衙裡吵鬧,擊鼓,要求釋放玉嬋姑娘。
嚴世藩怕事情鬧大,這才第二天晚上,偷偷把玉嬋姑娘的屍體,運回玉涼山,扔在了山溝裡。原來玉嬋姑娘被綁架後,知道嚴世藩要強暴她,趁人不備,便一頭撞死在牆角的石頭上。丫環(huán)和衆(zhòng)百姓含淚把屍體運回,放在庵中正廳的桌子上,燒紙,祭奠,全山陷入一片悲慟,哭泣之中。松濤嗚咽,羣山淚墜,溪流悲歌,百鳥哀啼,都爲這冤死的玉嬋姑娘鳴不平。也就在玉嬋姑娘被害後,從西北天空飄來一大塊烏雲(yún),聚集在玉涼山上空,久久不散去。玉涼山被牛信等賊人霸佔後,烏雲(yún)仍遮住了天空。
玉嬋姑娘的老父親,這位平時文雅,有修養(yǎng)的老醫(yī)生,聽說女兒被害死。特地從百里之外趕來,當看到女兒的屍體,和那久久不閉目的雙眼時,當場大叫一聲,昏死過去。醒來後便瘋了,他嘴角咬破,舌頭咬爛,眼睛充血,頭髮直立,見人就罵.他到玉涼山,到府衙,到集市廟會上,大罵嚴世藩.牛信。後被嚴世藩.牛信,投進了玉涼山山澗,活活地被摔淹而死。這一對救苦救難,治病於人,心地良善的民間醫(yī)生,被百姓譽爲活菩薩的人,就這樣被嚴黨迫害而死。
當?shù)匕傩盏弥麄兊乃烙嶀幔阃低档匕褜企w葬於玉涼山山角的翠竹旁。就在下葬這天,他們下葬墓地旁的翠竹林,突然飛來一種全身羽毛潔白,頭長白翎,紅眼紅嘴的鳥兒。這種鳥兒長相酷似玉嬋姑娘.長長的白翎蓬鬆著罩住了頭部,象是玉嬋姑娘那秀美的黑髮.而且發(fā)出一種叫聲:“剷除嚴黨,我要報仇!剷除嚴黨,我要報仇!”人們都說:“這是一種神鳥,叫白頭翁,是玉嬋姑娘的化身,它是有深仇大恨的,是爲了報仇血恨而來的。當玉嬋姑娘下葬完畢後,成百上千的這種鳥兒便在空中展翅飛翔,盤旋著,鳴叫著,圍著玉嬋姑娘的墓地繞了三圈,然後飛出竹林,飛出玉涼山,飛向全國各地。
牛信.嚴世藩害死了玉嬋姑娘,當?shù)匕傩蘸椭耸柯?lián)名上書嘉靖帝,要求懲治二賊.但都被嚴嵩壓了下來。牛信更加肆無忌憚,他橫徵暴斂,假公濟私,貪污腐化,搜刮中州人民。中州人民盼望著有一天,皇帝派人來懲治這些妖孽,或是上天降罪於他們,還人間一個公平,還百姓一個安全.
當蘭英帶著皇帝的聖旨和天子劍,來中州府查辦賑災(zāi)情況,不少百姓都說:“蘭英好象是玉嬋姑娘,她是替玉嬋姑娘和中州百姓申冤報仇來的,是爲百姓剷除妖孽來的。當蘭英到民間查訪,瞭解百姓的疾苦後,衆(zhòng)多百姓都說:“沒見過這麼好的官.那老婆婆和小葉姑娘不但向蘭英述說了二年前玉禪姑娘的事,還說蘭英是爲百姓治病看病來了,是爲了解除民間疾苦,拯救百姓出水火來的。若不是男的,長相多象玉嬋姑娘。
正當中州人民衆(zhòng)說紛紜之際,在一個夜黑風大的晚上,忽然五十多名黑紗罩面,手執(zhí)鋼刀的匪徒,”噌噌”地竄上蘭英和賑災(zāi)隊時房上。並把房前屋後圍住,用刀撬開門窗,見人就刺,見人影就殺。一個手執(zhí)鋼刀的大漢,竄進蘭英的房間,見帷帳裡有人熟睡,舉刀就剁。但感覺軟綿綿的,他一連砍了數(shù)刀,覺得不對勁,剛想回轉(zhuǎn)身,就聽院子裡”鏜鏜”一棒鑼響.接著燈籠火把照如白晝.一百多個身穿黃褂黑褲的官差,刀槍並舉,攔住去路。爲首的一將,白馬長槍,正是邢化龍。黑大漢剛想上房逃走.就見邢化龍從鹿皮囊掏出一顆流星錘,”嗖的一聲,正砸在腦袋上.大漢一聲慘叫,死屍摔例。嚇的衆(zhòng)賊忙跪下磕頭求饒。被打死的大漢正是曹白刀。
這起謀殺案,正是牛信.羅龍文.方霸天策劃的。他們想利用江洋大盜來謀殺蘭英.邢化龍,誰知這些強盜剛進官差隊頭道潛伏哨,就被人發(fā)現(xiàn),飛報蘭英和邢化龍。然後大家隱藏於四周,捉住了這些刺客。蘭英馬上升堂,白如玉做了記錄。這夥賊如實供出了謀殺的全部經(jīng)過。其中牛信的親信牛二,還供出了牛信.羅龍文貪污治河款二千柒百萬兩的事實。蘭英根據(jù)大明律,了鑑於他們所犯的罪行,決定對二人實行逮捕。
再說玉涼山上,衆(zhòng)賊把曹白刀.牛二等送走後,邊喝酒邊等待消息。可一直等到天亮,也不見他們回來。這時有人報告說:“衆(zhòng)刺客被捉,曹白刀被殺,賑災(zāi)官差隊正開進玉涼山,要輯拿牛.羅二人,請速做應(yīng)付。”牛信.羅龍文一聽,頓時癱在了地上。連連給在座的嚴冬.楚莫白.古道機跪倒磕頭,要求給予保護。牛信說:“邢家二小子是我們共同的仇人,他們道聽途說就定人罪狀,這是對聖上和嚴丞相蔑視,,我們以刀槍對之,若把他們殺了,解除嚴丞相和我們的後顧之憂,我和羅大人給諸位百兩黃金......”羅龍文也連連點頭說:“到時玉涼山隨便來,美女隨便玩,盡情地享受人間樂趣......”劉天都一拍桌子,說道:“二位國師大人,丞相把除掉邢家二小子的重任交給你們,你們有何打算?我早想會會他們,牛大人,羅大人,集合親兵衛(wèi)隊,會同方寨主的嘍兵,我打頭陣,看看邢家二小子有多大能耐......”這時嚴冬問報事的人道:“官差隊有多少人?”報信人說:“也就是二百多人。”嚴冬把眼一瞪說:“我們這麼多人,就對付不了他們!我?guī)銈內(nèi)ィ魵⒘怂麄儯銈兊截┫嗄茄e去領(lǐng)獎;若殺不了他們
,你們就住我身上推,就說嚴冬帶你們?nèi)サ模┫喙肿锵聛恚形翼斨 背?古道機.方霸天.牛信等,一看三公子決心這麼大,又怕萬一三公子有失,丞相面前不好交待,只好同意。於是衆(zhòng)賊集合了親兵衛(wèi)隊,中州府官兵,方霸天嘍兵,共一千多人,殺下山來。
轉(zhuǎn)過山角,就見前面一隊人馬,打著放賑救災(zāi)的龍旗,在初升的朝陽下,顯得人如猛虎,馬似蛟龍.爲首的一員白袍小將,胯下”雪裡雪裡梅花獸”,手提盤龍金槍,.後面多是騎馬的將官和兵士。正當中一個白面書生,胯下銀鬃馬,頭戴狀元帽,帽插雙花,紫袍金帶,懷抱”天子劍”肋下懸一把”乾坤劍”,面似銀娃娃一般,這正是蘭英。
牛信,楚莫白一見,知道官差隊到了。忙”籲”的聲勒住戰(zhàn)馬。兩軍對員,官差隊邢化龍向?qū)﹃囉^看,只見羣賊個個橫眉立目,嘴撇撇著,兇神惡煞一般。爲首的一將,坐下”一字癩麒麟”.提九鳳朝陽刀,正躍躍欲試。他把金槍一舉當令箭,官差隊擺了個一字長蛇陣。在山坡平坦處扎住陣角。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沒等雙方對話,劉天都舞動九鳳朝阻刀,飛馬殺出陣來。來到陣前,他橫刀立馬,大聲喝道:“邢家小子,依仗你老子的淫威,到這裡來撒野,今天遇到你家劉爺爺,叫你刀下做鬼!哇呀呀......”一聲怪叫,掄起朝陽刀,衝邢化龍劈頭就剁。邢化龍忙用金槍架住,並問道:“什麼人在此把橫,莫非也是嚴嵩死黨不成,我們是奉旨欽差,有皇上的聖旨和上方天子劍,在此捉拿殘害百姓,貪污治河公款和錢糧,謀殺官吏的牛信.羅龍文,難道你不怕抄家滅門嗎?”劉天都把頭一搖,”哈哈大笑道:“抄家滅門,有嚴丞相在,你們休想,你拿著雞毛當令箭,我們不怕,今天你若勝了我的寶刀,還有可能走出此山,如若不然,我全叫爾刀下作鬼!你著刀吧!”
說著,劉天都拿出全部招數(shù),一刀緊似一刀,一刀快似一刀,象雪片一樣,向邢化龍劈來。邢化龍一看賊將兇猛,知道是嚴嵩的親信爪牙,也舞動金槍,和他戰(zhàn)在一起。這正是:“朝陽刀舞動似梨花落雪,盤龍槍揮舞如萬點流星,一刀刀直殺的天昏地暗,一槍槍直刺的鬼泣神驚,刀來槍往二馬盤旋,塵土遮日難分輸贏。轉(zhuǎn)眼,二人大戰(zhàn)了五十多個回合,不分勝負。這時邢化龍想:“哎呀!這小子有兩下子,今天碰到對手了,有了,我何不用流星錘砸他。”想到這裡,他虛晃一槍,撥馬就走,嘴裡喊道:“我不是對手,敗陣去了......”劉天都一看邢化龍要跑,心中大喜道:“小子,你終於不行了,你跑不了。他催動戰(zhàn)馬,緊緊追趕。這時,只聽到”噠噠”的馬蹄聲,只見到戰(zhàn)馬揚起的塵土多高。兩馬一前一後相有一丈開外,邢化龍槍交左手,右手從鹿皮囊抽出一顆流星錘,”嗖的一聲,照著劉天都當頭打去。這劉天都本是骷髏山黑風道人的高徒,武藝比劉天都還高,打暗器是他的強項,加上他耳聰目明,反映快,當看到邢化龍一回頭一揮手,情知不妙,急忙來了個縮頸藏頭,上身向旁邊一閃一趴,流星錘擦著肚皮飛過。當他剛剛坐起,第二顆流星錘又到。他忙用刀桿一撥,”當”的一聲,流星錘落地。邢化龍一看,急忙又抽出一顆打來,劉天都又躲過了。這時的劉天都”哈哈”大笑道:“邢家小子,打暗器你還差點,看你家劉爺爺?shù)陌灯?.....”說著,從鹿皮囊抽出三把飛刀,一甩手三點寒星,奔邢化龍上中下三盤打來。上一盤直刺邢化龍的咽喉,中一盤直刺心窩,下一盤直刺小腹。邢化龍一看,忙來個鐙裡藏身,身子往旁邊一閃,三把飛刀擦著大腿而過。他剛站起,又見三點寒星而來,他忙來個馬後藏身,身子向後一仰,誰知拿槍的手躲得慢點,一把飛刀”噌”的一聲,把左手臂甲葉子劃開,劃了一個大口子,鮮血頓時流了出來。邢化龍大叫一聲:“不好”,撥馬往回敗走。
劉天都拍馬緊追。羣賊一見劉天都得勝,一陣地”哈哈”大笑。有的高喊:“劉將軍英雄,劉將軍天下無敵了.......”蘭英一看邢化龍負傷,拍馬揮乾坤劍就迎了上去。劉天都一看此人白袍金帶,齒白脣紅,面如美玉,就像仙女一般,手使三尺寶劍,一幅儒將風度,沒把她放在眼裡。所以掄刀就剁。蘭英忙忙揮劍相迎,只聽”當”的一聲,把劉天都的刀崩起一尺多高。他象砍在千斤巨石上,頓時虎口出血,雙手發(fā)軟。他”噹噹”連砍三刀,刀刀都被乾坤劍崩飛,直震的他兩臂痠痛,眼前發(fā)黑,腦袋”嗡嗡”直響,.當他再舉刀時,蘭英一揮劍,隨劍捲起一陣狂風,刮的塵土.沙石亂飛,直奔劉天都撲來。劉天都眼睛迷了,視物不清,直流眼淚。也就在同時,蘭英的劍順著刀桿向雙手削來。劉天都感覺有一股涼氣向他的雙手襲來。忙撒手扔刀,撥馬就跑。婉兒就勢把這把刀撿了起來。
我們常說,蘭英這把劍乃是女媧娘娘削石補天,斬龍縛魔的鎮(zhèn)天劍。帶有一定的靈性,它動,能掣風挾電,捲起飛沙走石,在水邊能掀起水霧細浪。它靜,如同泰山巨石一般,能頂住千斤重力。所以,戰(zhàn)得劉天都扔刀就逃。蘭英催馬就追。大和尚古道機不知厲害,他橫鏟攔住。口送佛號:“無量天尊,善哉,善哉!娃娃,不要逞能,灑家會會你!說著,”譁鋃鋃”,一抖一百多斤重的連環(huán)鏟,照著蘭英的前心就是一鏟。蘭英忙用乾坤劍架住。二人一個馬上,一個步下,鏟劍並舉,就鬥在一起。耳輪中只聽到”譁鋃鋃”,的聲響。這古道機,是成了名的劍客,練功學藝四十多年,他不但會十三太保的橫量,馬上步下,長拳短打,單掌劈石,金鐘罩鐵布衫,輕功硬功,無一不精。他有霸王項羽的氣力,勇猛異常。所以,被嘉靖帝和嚴嵩封爲護國禪師。他聽命於嚴嵩,成了嚴黨的心腹爪牙。今天,嚴嵩把刺殺蘭英的任務(wù)交給他,他見劉天都那麼高的武功都沒戰(zhàn)勝蘭英,怕回去不好交待,便大叫一聲,上了戰(zhàn)場。
他一出手便使出絕招,必置蘭英於死地,所以一招緊似一招,一鏟快似一鏟,不給蘭英還手的機會。十幾個回合,老和尚沒有戰(zhàn)倒蘭英,氣得他一個勁念:“無量佛,佛,......娃娃,老衲要與你見個高低......”等古道機招數(shù)略一遲頓,蘭英揮劍往裡進招。”刷.刷.刷”,乾坤劍掛動風聲,閃著白光,掣風挾電,象一條白練,把古道機罩住。且捲起一陣狂風,吹起沙石.灰塵,直撲古道機。古道機頓感血壓升高,手腳冰涼遲頓,眼前發(fā)黑。他大叫一聲:“不好!妖孽......”拖鏟便跑。蘭英因惦記著邢化龍的傷勢,沒有追趕,忙圈馬回來探望。此時,婉兒.白如玉巳給邢化龍包紮好。邢化龍的手只是劃破了點皮,止住血包紮好後,又重新上馬提槍,和蘭英帶官差隊殺奔玉涼了山。
玉涼山上,楚莫白.牛信.羅龍文.嚴冬等,一見劉天都和古道機都敗了,忙指揮方霸天和嘍兵,選擇有利地形,淮備用火攻和亂箭,伏擊官差隊。當蘭英和官差隊轉(zhuǎn)過一個山角,進入一條山溝.就聽到山頭上”咚咚咚”三聲炮響,驚天動地。山兩邊埋伏的羣賊齊出,邊放箭投火把邊喊:“射死他們,燒死他們,別讓邢家小子跑了......”一時箭如飛蝗般射來,投下的火把把兩邊的山草樹木也點著了。山溝濃煙滾滾,烈焰升騰,燒的樹木枯枝”嘎叭”直響。蘭英忙指揮官差隊人馬伏在山溝底。她自己一手拿著避火珠,一手舞動乾坤劍,越舞越快。隨劍捲起一陣狂風,風也越來越大,風把箭都吹地紛紛落地,把煙火反向山坡吹去,把山頭的樹木枯枝,柴草點著了。羣賊大驚,高喊道:“了不得了,天神來了,觀音大世來了!快跑啊......”一時,羣賊一鬨而散。牛信.羅龍文及嚴黨爪牙,趕忙收拾金銀細軟,逃之夭夭......
中午時分,蘭英完全佔領(lǐng)了玉山.兵士忙撲滅火煙,打掃戰(zhàn)場,清佔庫府銀子.糧食。蘭英張貼檄文,在全省捉拿罪犯牛信.羅龍文,方霸天,通知受災(zāi)縣登記受災(zāi)百姓人數(shù),到玉涼山來領(lǐng)取錢糧。
笫二天,衆(zhòng)多百姓聚集玉涼山,婦女們說笑著,孩子們奔跑著,老人蒼老的臉上綻開了笑容。人人喜笑顏開的來領(lǐng)取救災(zāi)糧款。玉涼山籠罩幾年的烏雲(yún)散盡。山頂金光萬道,彩霞滿天。山上則修竹翠綠,松柏青青,流瀑飛濺,百鳥啼叫,真是人也樂來水也歡。在百姓中,小葉姑娘和老婆婆也來了,她們在分得錢糧後,歡喜得不得了。當蘭英提出要看看玉嬋姑娘的墳?zāi)箷r,小葉姑娘和老婆婆及衆(zhòng)多百姓,簇擁著蘭英.婉兒.邢化龍.白如玉等,向墓地走去。轉(zhuǎn)過一個山腳,在翠柏修竹叢中,有二座墳?zāi)?一座前高大的墓碑巍然挺立,墓碑上赫然寫著,”爲人民治病看病的玉嬋姑娘永垂不朽”.蘭英等在玉嬋姑娘墓前默哀。而後,蘭英親手採了一束鮮花,放在玉嬋姑娘的墓前。此時,百姓跪倒一大片,他們痛哭流涕地說:“玉嬋姑娘,你的仇要報了,玉涼山又是人民的玉涼山了,你可以回家看看了。......說完,哭聲一片。
也就在同時,從竹林裡,山那邊,飛來數(shù)以萬計的白頭翁鳥兒,它們在玉嬋姑娘的墓地上空,圍著百姓,盤旋著,飛舞著,歡叫著:“除嚴黨,要報仇!除嚴黨,要報仇......”百姓含淚擡頭望著這些鳥兒說:“這鳥兒就是玉嬋姑娘,它聽說百姓奪回了玉涼山,便回家了......”話沒說完,衆(zhòng)鳥便又落在山上的竹林裡。
收復(fù)了玉涼山,賑濟了災(zāi)民,中州百姓恢復(fù)了生產(chǎn),社會穩(wěn)定了。蘭英一面派快馬飛報北京,一面沿黃河岸各州.縣走走。這時巳是十月天氣,氣候一天比一天涼了,黃河己進入枯水期.蘭英一面組織百姓整修堤壩,修繕房屋,重建家園,一面等著嘉靖帝迴文。若知後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