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槍匹馬爲復仇,闖進荒山成階囚。
識別廬山真面目,義旗高舉震神州。
卻說倪宏基離開葫蘆頭山,一路打馬飛奔。這玉麒麟真是一匹寶馬,四蹄翻飛快如風,走山路如履平地,真有追風掣電的腳力。不知不覺,已走了半天一夜.到第二天上午,已到了河西地界,進入太行山腹地。
這裡是太行山的主峰。從遠處看,但只見山連山,嶺連嶺,山嶺相連,蜿蜒向西南.向北延伸,綿延近千里。正是春末夏初,透過層層雲霧,見山上樹木蔥籠,遮天蔽日,莽莽蒼蒼。被風一吹,樹木搖曳,發出“嗚嗚”的響聲。真如同萬馬奔騰咆哮,又如同大海狂濤怒卷。
倪宏基看罷多時,也沒有見到一個人影,才知道走進地廣人稀,山深林密的地方。他低頭沉思,想找人問問去江西的路,可荒山沒有一人.他剛想打馬往回走,猛聽到山谷密林中“咚咚咚”三聲炮響,驚天動地,使人膽寒。隨即,從密林中殺出一哨嘍兵。爲首的馬上將官,身高丈餘,紅銅盔.紅銅甲,外罩綠羅袍,生的面如重棗,臥蠶眉丹風眼,頜下微微有黃胡茬,胯下赤兔馬,手端青龍偃月刀,左挎彎弓,右帶配劍.在馬上一坐,真如同三國的關羽關雲長在世.真有百步的威風,透出千層的殺氣。
但見此人立馬橫刀,攔住去路.只見他用刀點指道:“呔,大膽賊探,私窺我山,留下人頭,方能返還,如若不然,你來看喲!”說著,把手中的青龍偃月刀一顫,只見刀光閃閃發出寒光,使人心驚膽戰。倪宏基看罷,只見這把大刀刀頭三尺三,刀桿三天三,刀尾三尺三,刀頭刀寬背厚。重有百斤,一看刀,就知道是圓猛將。倪宏基勒住馬,抱拳施禮道:“寨主大哥,我是行路之人,因迷路誤入此地,請寨主原諒,我這裡有禮了……”“呸,小白臉子,花言巧語,明明是官軍的偵探,還想狡辯,閒話少說,留下人頭來!”那將催動赤兔馬,掄刀直取倪宏基。倪宏基轉動玉麒麟”左躲右閃,說道:“寨主休怒,我確實是迷了路誤入此山……”“看刀吧!誰信你的鬼話,先拿下你的人頭再說.說著,又是接連幾刀。直砍的倪宏基火起,說道;寨主欺人太甚,行路人只好還手了……”“進招吧,難道還怕你不成!”說完,一連又是幾刀.倪宏基只好舞動花槍,與此人戰在一起。
這正是,偃月刀舞動如排山倒海,左砍刀右拖刀刀刀帶風,刀光閃閃灼人眼目,呼呼刀聲鬼泣神驚.再看倪宏基;花槍揮動如蛟龍出海,槍尖猛刺如黑夜流裡,上紮下挑如霹靂閃電,神鬼碰到也難逃活命。這真是雲中龍碰到霧中龍,上山虎遇到下山虎。二人刀來槍往,二馬盤旋,在此大戰五十多個回合,不分勝負.只急得那寨主不住地喊:“哎呀!行啊!小白臉子,敢在我馬前走五十多合,怪,怪,怪,今天刀不好使了……”倪宏基也暗暗配服此人的武藝,不住地讚歎道:“真是位英雄,自出世以來,沒遇到過對手,今天看來要敗在此人之手.但又一想,不行,不能在此久戰,若長期下去,山寨再來人,我命休矣,要近快贏他,但不傷他性命.他突然想起槍中夾鞭法,想到這裡,便加緊了進攻。”刷、刷、刷”一連三槍,來了個金雞亂點頭。那將趕忙用刀封住。誰知倪宏基槍交左手,右手“嗖”地抽出金鞭,照著他後背護心鏡處就是一鞭。那將聽到金風不善,趕緊閃身想躲,誰知躲得慢點,只聽“啪”的一聲,打在右臂甲葉子上,甲葉被打碎,右臂頓時失去知覺,火辣辣得疼,擡不起來了。他大叫一聲:“好啊!小白臉子,我跟你沒完……”說罷,左手拖刀,拍馬落荒而逃,衆嘍兵跟著鑽進樹林,不見了。
倪宏基此時巳是人困馬乏。他想找點水飲飲馬,自己喘喘氣,儘快離開此地,再前面巳是崎嶇的山路。他只好轉馬往回走,剛走了幾步,猛聽到”倉鋃鋃”一棒鑼響,從樹叢中轉出二百多粉衣女嘍兵。只見這些女嘍兵,個個紅絹裹頭,身著粉紅色的戰袍,腳蹬牛皮軟靴,年紀都在十七、八歲,前面一排手執明晃晃的鋼刀,背背彎弓,肋下配箭;後面一排手拿長槍,背背彎弓,肋下挎箭。個個英姿颯爽,面如桃花,在那一站,真如萬綠叢中樹起一道粉紅色屏風,又如萬道朝霞降落人間。只見她們個個舞刀弄槍,攔住去路.爲首的一員馬上將官:“單隻見:“座下桃花馬似龍,繡絨大刀手中擎,粉紅戰袍風擺動,臉賽桃花,脣緋紅,細眉朗目亮晶晶,鳳盔雙插野雞翎,左挎彎弓右帶箭,真是巾幗女英雄.倪宏基看罷多時,心中暗暗配服,誰見過唐朝的樊梨花,誰見過宋朝的穆桂英,嘍兵中也有女流輩,定是不凡女英雄.
這女子勒住桃紅馬,右手擎八十多斤重的繡絨大刀,睜開亮晶晶的鳳眼,上下打量倪宏基.單隻見:“白袍小將賽書生,面如美玉脣也紅,秀眉斜插入臏角,俊目楚楚動人情,座下千里追風馬,手提長槍真威風,誰見過哪吒三太子,賽過唐朝小羅成。這女子看罷多時,不由得臉紅心跳,她把粉紅戰袍一抖,野雞翎一顫動,厲聲喝道:“大膽賊探,鞭傷我兄,今天,姑奶奶取你人頭來了!”倪宏基抱拳施禮,說道:“大姐息怒,小生真是迷了路,誤入此山,望大姐原諒,致於鞭傷你兄,實在是不得巳而爲之,望大姐放我出去。
‘信口雌黃,今天,你贏了我的繡絨刀,我便放你,若不然,把頭留下……”那女子催動桃紅馬,舞動大刀,照倪宏基的腦袋砍來.倪宏基在馬上左躲右閃,招招架架。怎奈,這女子的大刀帶動風聲,一刀緊似一刀,一刀快似一刀.倪宏基也只好揮動長槍,與她戰在一起。但只見這女子:“一路花刀分三路,三路花刀九路成,九九八十零一路,寒光閃閃灼眼睛,大刀舞動如雪片,只見花刀不見人。”倪宏基揮動花槍,進入白蛇吐芯,退入黑夜流星,子母槍如翻江倒海,絕命槍如霹靂狂風,.二人象走馬燈一樣,在山前廝殺,戰有三十幾個回合,那女子漸漸招架不住。這時那紅衣女子手心出汗,行動遲緩.心想:“這小白臉子槍法絕倫,看來我不是對手,不如用此法贏他。想到這裡,她刷.刷,刷,連砍三刀,跳出圈外。並用大刀一舉,喊道:“卷地風”進!”那些觀戰的女兵,聽到頭領發出號令,立刻揮刀舞槍,五人一組,分成四十個小組。每一組單刀二人專砍馬腿,雙槍兩人專刺馬的眼睛,另一隊隊長手舞長槍,專刺馬上之人。
這四十個小組象一股紅色的旋風,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把倪宏基圍在覈
心。這卷地風”陣是這紅衣女子根據實戰研究,創見的一種陣法,它把馬上之人圍住,只進不退,使你顧前顧不了後,顧左顧不了右,每一組三桿長槍衝上,”刷,刷,刷”直往上亂捅,兩把短刀向下”噌噌”直砍馬腿。倪宏基雖臨過大陣,可沒有見過這種陣法,頓時手忙腳亂,只好抽出金鞭,左抵右擋。紅衣女子趁倪宏基慌亂之機,從背後鹿皮囊抽出一條紅絨套索,對準倪宏基就拋。不偏不倚,這套索正套住倪宏基的盔甲,那女子一使勁,把倪宏基從馬上拽下來.頓時,有五個女兵向前一撲,擰手的擰手,抱腿的抱腿,把倪宏基捆了個結結實實。那”玉麒麒”寶馬,一見主人被擒,一陣地“咴咴”亂叫,腿踢嘴叼,最後也被擒住.
那紅衣女子一見擒住了倪宏基,不覺喜上眉梢,她收起紅絨套索,檫了擦臉上的汗水,大刀一擺,說道:“姐妹們,回山!”四個女兵用木棍擡著倪宏基,把他的雙眼蒙上,順著崎嶇的山路,穿密林,過溪流,越寨牆,走了一個時辰,纔來到山寨聚義廳。
隨後,把倪宏基的蒙布去掉,綁在了廳外的明柱上。這時的倪宏基纔看清了山寨的全貌。只見這座山佔地幾十裡,整個山西北二面山連的山,山峰插入雲天.南面是萬丈懸崖,陡峭直立,崖下是萬丈深淵,只有東面地勢較平坦,且只有一條彎曲的山路。從西北山峰上流下來的溪水,繞過南面的懸崖,潺潺的向東流去。東面山道上,設有三道寨牆,巨石徹成的宛兒牆,巍然高大,分別站立著無數嘍兵,旁邊堆滿了滾木.檑石.火炮。山腰上,建有聚義大廳,兩側是衆多寨房。前面開闊地上,是山寨演武場,密佈著刀槍劍戟等兵器。雖是初夏,但山上樹木森森,萬山蔥籠,花草飄香,百鳥啼叫.加上潺潺的溪流,真是一塊神山寶地。
若在這裡聚集數萬人馬,進,可進兵中原,出兵西北,遙控全國;退,可退入太行山崇山峻嶺之中.可以說它虎視北京,直搗天下,地理位置十分優越。倪宏基胡思亂想,又把目光轉向中央聚義廳。只見大廳內外戒備森嚴,崗哨林立。這一排哨兵手持單刀,刀光閃閃刺眼睛;那一排哨兵手端長槍,長槍槍頭飄紅纓.不少身穿粉紅戰袍,腰挎彎刀的女兵出出進進,但秩序井然。倪宏基暗暗配服山寨頭領治軍有方,並有戰略眼光。
正當倪宏基神思遐想之時,只見四個身披粉紅戰袍,腰挎寶劍的女兵,陪著女頭領緩緩來到聚義廳。這時的女頭領巳脫去戎裝,換上女兒裝。只見她身著紅底百花袍,腳蹬紫紅色牛皮軟靴,上身穿絲綢緊身藍褂,下身穿白底湯金彩裙,頭上戴金光閃閃的鳳凰點水金簪,,一頭篷鬆烏黑的秀髮被一條粉紅色紗巾扎著,白皙微紅的鵝蛋臉上一對亮晶晶的鳳眼.真是風姿綽約,如芝如蘭。
她來到大廳的虎皮椅上坐定後,說道:“雪兒,端點茶水給那賊探喝,然後我要問話……”“是,小姐。”那個叫雪兒的女兵進屋,不一會端著一杯茶水,腳步輕盈地來到倪宏基面前,先是莞爾一笑,說道:“哎,賊探,小姐高待你了,讓你喝杯茶水,怕你渴了,然後小姐要問話,你若從實說,小姐就放了你,若不然,你就等著瞧!”說著,手捧茶杯,送到倪宏基嘴邊。倪宏基也真渴了,一低頭,把一杯水一飲而盡。這時,雪兒走到女寨主面前,說道:“小姐,水喝完了,是先讓他吃點東西呢?還是先問話?”雪兒一吐舌頭,向小姐做了個鬼臉。”鬼丫頭,若再多嘴,割了你的舌頭。我先問話。女頭領佯裝嗔怒,隨後又微笑著說。”是,先問話.”雪兒假裝正經衝衆女兵喊道。隨即,四個威風凜凜的大個子女兵,手執短刀,站在倪宏基身邊。這時,女頭領離開座椅,飄動百花袍,如芝如蘭地來到倪宏基面前,把銀牙一咬,柳眉一挑,說道:“大膽賊探,私窺我山,鞭傷我兄,你要如實說,要不然,把你大卸八塊,扔到山溝裡去喂狼!”倪宏基把眼一閉,說道:“我是過路之人,誤入你山,信不信由你,要殺要刮隨便……”“過路人,那麼你從何來,要到何去?爲何誤入我山?”女寨主一臉嚴肅,但仍掩飾不住她的美麗。倪宏基低頭不語。
這時,只見那位身著紅銅盔,紅銅甲的寨主,右臂被繃帶吊著,左手拿著馬鞭,怒氣衝衝地走來。他一見倪宏基被綁在柱子上,氣不打一處來。來到倪宏基面前,惡狠狠地說:“小白臉子,你也有今天,先叫你嚐嚐皮鞭的厲害!”說著,舉鞭要打。”哥哥住手,等問明情況再說!”女寨主急忙奪過了鞭子.兄妹倆僵持不下。
正在這時,忽聽一嘍兵高喊:“老寨主到,老寨主回山了!”兄妹倆趕緊停下,向山路上望去。只見山路上駛來五匹馬,戰馬的鈴聲由遠而近,很快來到聚義廳.兄妹倆連忙下廳迎接.”舅舅好......”“舅舅一路辛苦了?”那兄妹倆施禮道。老寨主下馬,把馬交給了嘍兵,邊向兄妹倆詢問山寨的情況,邊向聚義廳走來。只見這老寨主,身高九尺,鐵盔鐵甲,身披絳紫色戰袍,五十多歲年紀,頦下一縷花白鬍須,方臉朗目,顯出一身正氣。
當他走到被綁的倪宏基身邊時,頓時停了下來,他不住地在倪宏基身上打量。端祥了好一會兒,才向兄妹倆詢問是怎麼回事。兄妹這才把倪宏基進山,打傷男寨主,被女寨主捉住一事說了一遍。老寨主圍著倪宏基轉了兩圈,又看了看倪宏基的戰馬.兵刃,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倪宏基吧?”他這話一出口,猶如晴天霹靂,使在場的人都驚呆了,都睜大眼睛,上下打量著倪宏基。那男女二寨主趕緊走到倪宏基身邊,從上到下地看。倪宏基見全山寨的人不象一般佔山爲王的草寇,更不象嚴嵩黨羽,微微點了點頭說:“請問老寨主尊姓大名?”“我姓趙,名叫趙倫,這是我的外甥李虎,那是外甥女李鳳。”這話一出口,那李虎、李鳳連忙把倪宏基身上的繩索解開。邊解那李虎邊說:“你真是基子,哎呀!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那李鳳邊解,邊含著眼淚說:“基哥,怎麼是你呀,我們盼你,想你,唸叨你,多長時間了,你都杳無音信,看你的打扮,我們以爲是官軍的探子呢!”倪宏基活動了一下被綁疼的腿腳說:“全是誤會,我也認爲你們是草寇呢.”“走,到聚義廳歇歇,來人,準備酒飯,爲倪少帥壓驚,接風......”老寨主趙倫一抖繹紫色戰袍,喜形於色地說。
衆人衆星捧月般簇擁倪宏基來到聚義廳,坐定後,李虎.李鳳問起
十年來的經過。倪宏基邊喝茶邊把自己怎樣到三賢莊學藝,怎樣下山到前線殺敵,父親怎樣被害,以及到嚴府遇到蘭英、婉兒,到海府.徐府見到海大人.徐國公,自己要到江西尋找邢老伯,母親和妹妹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說到傷心處,衆人泣不成聲。李虎、李鳳,也把父親被嚴嵩所害,如何流落此山爲寇的經過,說給了倪宏基.
原來就在前年的一天,當時身爲兵部尚書的李冬柏,剛剛退朝回到家中。一杯茶沒喝完,就聽到外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馬嘶聲.接著就聽到有人高喊:“兵部尚書李冬柏接旨!”這時,就見吏部尚書劉鵬帆帶領錦衣衛總管朱必,以及張超.李霸.胡貴.王清和錦衣衛,禁軍等二十多人,氣勢洶洶地闖到尚書府,見到李冬柏就喊:“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兵部尚書李冬柏,結黨營私,危害朝政,現逮埔入獄,以易調查,欽此。”沒等李冬柏站起,朱必和張超.李霸就把李冬柏的官帽拿掉,然後五花大綁,把李冬柏綁了起來.
當時李虎,李鳳,正在後花園練習刀法。聽到前面一陣大亂,兄妹倆收起刀,就見丫環雪兒慌慌張張地跑來,說:“少爺.小姐,不好了,老爺被錦衣衛的人綁上,要帶走......”李虎、李鳳一聽,頓時圓睜二目,抄起刀就往前院跑。來到前院,見父親被綁,衆賊推堆搡搡,正往外走。”站住,留下我父!”兄妹倆大吼一聲,揮刀攔住去路。這時,只見衆賊也”倉鋃鋃”抽出彎刀。眼看就是一場廝殺。這時劉鵬帆陰陽怪氣地說:“公子、小姐息怒,我們帶李尚書走是有事要調查覈實,等調查清楚了就沒事了,請住手......”朱必等衆賊也圓睜二目,說道:“難道你們拒捕不成,告訴嚴統領,把他兄妹也一同帶走......”李冬柏也厲聲喝道:“畜牲,還不住手,快去找你舅父和海大人.”兄妹倆這才含淚收起了刀,眼睜睜看著父親被帶走。
後來,李冬柏在獄中被害。嚴嵩老賊要斬草鋤根,派楚莫白,朱必帶領錦衣衛武士,捉拿李虎.李鳳。幸虧海大人提前報信,李虎、李鳳及母親和舅舅,連夜逃走,最後才逃到這臥虎嶺,落草爲寇。誰知,嚴嵩一黨並沒有過他們,經常派當地河西府駐軍圍剿。
河西府駐軍兵馬指揮使邱震天和知府胡成貴,曾率五千官兵來圍剿,封鎖進山的道路,使山寨的糧食、物資得不到供給。最近,又聽說不斷從外地調動兵力,準備大舉進攻臥虎嶺。爲此,老寨主不斷下山,一是探聽情況,二是採購馬匹、兵刃、物資,準備迎戰。所以,山寨加了防範,每天都由兄妹倆輪流巡山,這才把倪宏基捉來。老寨主趙倫也對倪宏基說:“賢侄,我是下山採購物資時,路過葫蘆頭山,遇到老友楊忠,、石壘,是他們把公子要去江西探望邢丞相,尋找母親妹妹的下落,贈寶馬的事說了。所以,一見到你和寶馬,就猜到是你......”
倪宏基說:“楊老前輩贈我楊尚書的寶馬,意在使我寄託楊尚書的遺志,剷除嚴黨,爲衆多叔伯們報仇,他們的情意我永遠也忘不了......”趙倫說道:“我聽紅白二俠來山寨時說,他們已派紅白二傑去了江西,以保護邢老丞相,再說,邢丞相還有公子邢化龍,不久就會下山,他的一桿盤龍金槍英勇無敵,而且還有衆多江湖義士保護,所以我說,賢侄就不必去江西了,鑑於山寨的形勢,敵衆我寡,你還是留下來,高舉義旗,共保山寨,早曰完成剷除嚴黨的大業......”
倪宏基說道:“臨離開北京時,徐國公也有這個意思,既然邢老伯有紅白二傑、邢化龍保護,山寨又面臨退敵,那我就暫時留下來,等殺退賊兵再說。”說著,從懷裡掏出徐國公的信,雙手遞給趙倫。正在此時,只見一嘍兵報告說:“酒席巳擺好,請寨主入席。”趙倫站起,拉著倪宏基的手,說道:“走,我們先吃飯去,邊吃邊聊,鳳兒.把你母親叫來,看她還認識不認識這個侄子......”
李鳳抖動百花袍,用亮晶晶的鳳眼注視了倪宏基一會兒,起身向後院走去。趙倫、李虎.和趙倫的兒子趙英,陪同倪宏基進了山寨餐廳。寬大明亮的餐廳裡,散發著酒香肉香。幾個嘍兵出出進進,正在忙碌著菜餚。衆人剛坐下,就見李鳳攙扶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緩步來到餐廳.這老婦人滿頭銀髮,慈眉善目,臉上皺紋堆累,但風韻猶存,仍顯出當年的勃勃英姿。倪宏基一見,立即緊走幾步,來到老婦人面前,”撲嗵”跪倒,說:“娘啊!侄兒這裡有禮了!”哎呀,我的兒啦,你想死爲娘了,快起來,讓娘看看.”老婦人拉起倪宏基,上下打量一番,又用手撫摸著倪宏基的頭,說道:“眼睛臉盤,象你娘,身子象你爹,是那麼英俊,十年了,沒有見到你了......兒呀,你來到山寨,來到孃的身邊,就甭走了,共同爲你爹他們報仇。你娘和玉兒她們,跟著你邢伯父,你邢伯有邢化龍和紅白二傑保護,不會出什麼事的,要我說呀,你就留來吧!只要你大旗一樹,天下羣雄就會響應,嚴嵩覆滅的日子也就到了,我們也就出頭了......”李老夫人說著,眼裡滾動著晶瑩的淚花。他又說:“看到孩子你,就想起那些被嚴黨害死的老帥們,想起你母親.玉兒,還有我苦命的英兒、寶兒,現不知他們流落到何方,哎,嚴嵩一黨把我們害的家破人亡,好苦啊......”老夫人說到這裡,巳是淚水漣漣。全餐廳一片寂靜。
倪宏基把老夫人扶到椅子上,聲音悽楚地說:“蘭英和她的使女婉兒,自從嚴府外和我分手後,至今沒有音訊,估計是逃出了魔掌,但不知流浪到何方......”於是,倪宏基又把自己如何進嚴府,如何遇到蘭英和婉兒,又是如何闖出嚴府,最後在突圍中失散的情況說了一遍。說到最後,大家的心情十分沉重。這時,趙倫說:“賢侄,你在山寨落腳,一是處於山寨面臨的形勢,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材;二是有你在,可保山寨萬無一失,天下的英雄會紛紛來到,到時在打探邢老丞相,你母親,玉兒,蘭英,婉兒的下落,都很方便,或是他們知道你在山寨,會主動尋來......”聽到老寨主這樣說,更堅定了倪宏基留在山寨的信心。酒席到晚方散,趙倫.李虎.李鳳安排倪宏基休息不提。
誰知第二天,天剛矇矇亮,倪宏基就聽到外面有人喊馬嘶聲,也有人高喊:“官軍卜圍山了,官軍進攻山寨了......”若知後事如何,且聽下文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