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紅白二俠消失在晨光中,倪宏基和縛金虎在樹林中休息了一會,決定趁著天色,向北京方向走去。二人不趕走大道,專揀偏僻的小路行走。一路上夜行曉宿,不知不覺已走出二百多裡。這一天傍晚。他們來到一條大河畔。這條河河寬二里,是西北部山區的溪流灤河、泗水河等匯聚在一起的一條河,故叫百水河。低頭瞧,只見灰濛濛的浪花捲著漩渦,激起波浪,拍打著兩岸,發出“嗚嗚”的響聲,向東南流去。擡頭看,整個河面激起濃濃的、青灰色的水霧,迤邐伸向遠方,和遠山的夜幕連在一起,形成水天一色,迷濛一片,似水似霧的景觀。
倪宏基、縛金虎在岸邊轉了幾圈,沒有見到人和船隻,只好沿河邊向下遊走去。下游的水面更加寬闊,洶涌的浪花發出“嘩嘩”的響聲。他們走了二里路,纔來到一個碼頭上。只見碼頭上栓著一隻小船,河邊也有幾艘篷船,隱隱透出亮光。還聽到“六六順啊,八匹馬啊,哥兒倆好啊,輸了不喝是尿泡啊”的喊聲。縛金虎放開嗓子喊道:“船家,我們要過河,請那位送我們過河去。”“不渡,不渡,這麼黑的天,這麼大的水,誰敢過河,等明天吧。!”一個粗野的聲音,從篷船裡傳出。我們多給銀子,有急事要過河。”倪宏基答道。這時,從篷船裡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這人五短身材,身穿灰色的夾衣,護心毛向外捲曲著,渾身的肌肉疙裡疙瘩,閃著青灰色的亮光。一看就知道是一個老船家。這船工站在船頭上,打量倪宏基和縛金虎,看罷多時,才說:“你們多給銀子,是吧!那就加倍,給五兩銀子,你們過不。”“好,五兩就五兩,可要快點。”縛金虎說。“好啦……”大漢轉身鑽進大船,和幾個弟兄耳語了幾句,然後跳上小船,解開纜繩,說道:“上船吧!”倪宏基、縛金虎只好跳上小船。“站好,別掉到水裡餵了王八,開船了……”這漢了搖動櫓,小船盪悠悠向河心劃去。青灰色的巨浪拍打著船弦,加上嘩嘩的水聲,使人膽戰心驚。倪宏基是第一次坐這樣的小船,早已感到身心不適,覺的頭暈目眩,胃裡的東西在往上涌,忍不住“譁”的一張口,一股胃食噴到河裡。縛金虎因在山裡海邊長大,對船遊動適應,所以穩穩地蹲在船邊,並不停地注視著這大漢。
船到河心,這時一個巨浪打來,小船歪了兩歪,這船工趁船不穩,舞動船漿,向縛金虎當頭砸來。縛金虎猛聽“嗚”的一聲,感到惡風不善,頭一歪,一漿正擊在肩膀上,就勢栽進河裡。船工見沒砸著縛金虎,雙腳一晃,小船頓時翻了個底朝天。倪宏基和船工同時翻進了波滔洶涌的河水中。縛金虎是個有水上經驗的人,儘管他的肩膀有些麻木、痠疼,意識到遇到水賊了。當他喝了幾口水,急忙抽出背上的短刀,一手劃著水,尋找目標。那知大漢在水裡掏出匕首,向縛金虎身上亂刺。縛金虎感到大腿、後背一陣疼痛,失血過多,飄浮在水面上,昏死過去。倪宏基不識水性,落水後,“咕咕”地喝了幾口水,兩手扒拉了一陣水面,想找小船,可怎麼也找不到。這時,一隻手抓住他的脖領,使勁往水裡拖。他又喝了幾口水,被灌得頭昏腦脹,失去了知覺。
等他醒來,發現自已的雙腿雙手被緊緊綁住,直挺挺地躺在小船上。縛金虎也被綁住雙腳雙手,背上、腦袋上往外滲著鮮血。因失血過多,加上冷水的浸泡,已昏死過去了。那船工也溼漉漉的,站在船上,不住地用船漿敲打著船梆,嘴裡唱道:“天堂有路爾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該我發財了,哈哈……一會兒向王能大人領賞錢去。”聽到敲打聲,岸邊兩艘大船飛快地向河心駛來。這時,那船工瞪著鼓溜溜的雙眼,陰險地說:“小白臉子,你就是倪宏基吧,我告訴你,你夜入總兵府,刺殺嚴大公子,你們倆的相貌特徵,早就傳到我們這裡。我在這裡捉你,也是嚴世藩和王復的圈套。是王復的弟弟王能,帶領官兵封鎖了整個河面。把原來的船工都趕跑了,只剩下我們兩個人。讓我們留心年青公子模樣的人,遇到夜裡過河的年青人,必被捉住。我們這裡等你有幾天了,等一會大船到了,船上都是官兵,他們把你們交給嚴世藩、王復,我就不管了,你別怨恨我,是嚴世藩、王復派人拿刀逼著我乾的,他們把我的老婆孩子抓進縣衙,並派兵監視我,我是沒辦法的……”
說到這裡,那兩艘大船巳劃到小船旁邊。一個頭目樣的人說:“抓住了,是那小子嗎?”“差不多,到縣衙一審就知道了。”船工說:“你小子行,領到賞錢,可要請我們哥們喝兩盅。”小頭目說。“沒問題,哈哈哈……走,擡上大船。”船工說。大船上下來四五個穿灰衣服的大漢,各拿刀槍、器械,把倪宏基、縛金虎擡上大船,掉頭向岸邊劃去。
正在這時,只見上游飛快地劃下四隻小船,每個船上都站定一人。小船上這些人都是黑紗罩面,各拿刀槍,有的手持弓箭,見到官船,厲聲喝到:“呔,賊兵休走,把人放下,饒爾不死了,如若不然,叫你們箭下做鬼……”說著,四隻小船把大船圍住。大船上的官軍小頭目提刀站立船頭,氣勢洶洶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這麼大的口氣,難到敢劫官軍的船嗎。”‘官軍的船,就是當今皇上的船,我們也要看看。小船上使丈八蛇矛槍的年青人厲聲說道。“膽大強盜,你們想造反不成。”官軍小頭目說。“造反,哼哼,造的是你嚴黨的反,嚴嵩當道,殘害忠良,妄想奪取大明江山,我們就是要管天下不平事……”把船停下,讓我們看看。”小船上手橫板門刀的小將說。“準備弓箭,射死他們。”官軍小頭目說。誰知話沒說完,只聽‘嗖”的一聲,一隻飛鏢正打在小頭目的咽喉,他“啊”的一聲,身子晃了兩晃,一頭栽進河裡。別的官軍嚇地跪在船倉連連求饒。說道:“爺爺們饒命,小的們聽話就是了……”四隻小船靠近,在刀槍地威懾下,官軍眼睜睜看著來人把倪宏基、縛金虎擡走。然後過快地向下遊劃去。你猜來著是誰,原來是威震京東的兩員小將杜家二蛟。這杜家二蛟,老大杜天雷,人稱“水上蛟龍”,一隻小船一桿蛇矛槍,出入百水河和渤海,無有敵手。老二杜天化,人稱“水底蛟龍”,善使一口合扇報門刀,能潛入水底三天三夜,水下功夫十分了得。兄弟二人都是原山海關總兵杜瑜的兒子。原山海關總兵杜瑜和現山海關總兵王復,都是徵北大帥倪紹之的部將。杜瑜由於人忠厚老實,爲人正直,武藝高強,屢立戰功,被倪紹之推薦做了山海關總
兵。杜瑜當了總兵後,把山海關治理的百姓安居樂業,社會安定,防務固若金湯,且兵精糧足的前線供給重鎮。前線的糧草、兵源、輜重,都由山海關供給,傷兵由山海關轉送,治療。當年烏駝嶺大寨主冷飛龍和三寨主赤黑豹,曾帶領三千嘍兵,乘前線戰事緊急之機,偷襲山海關。杜瑜帶領杜天雷和一千兵士,出關迎敵。兩軍在北門外對圓,烏駝嶺赤黑豹出陣挑戰。官軍中杜天雷出馬。當時,天雷剛剛學藝下山,正是年青氣盛的時候,一見赤黑豹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樣子。拍胯下烏騅馬,挺丈八蛇矛槍直取赤黑豹。兩下交鋒三個回合,杜天雷順槍當棒,蛇矛槍的槍桿直砸在赤黑豹的後腰上,直打得他抱鞍吐血而逃。冷飛龍一見,氣得“哇哇”暴叫,揮動雙槍迎戰。單槍對雙槍,兩人大戰十幾回合。冷飛龍深感氣力不支,虛晃雙槍,拔馬敗走。杜瑜揮動方天戟,帶領兵士追了下來。把烏駝嶺賊兵打敗。當冷飛龍帶兵敗進烏駝嶺山口時,急見前面一員白袍小將,橫刀立馬,攔住去路。這小將正是杜天化。他見父親哥哥領兵出陣,生怕有失,也單人獨騎追了下來。那知走錯了道路,誤走了烏駝嶺山口。正要順原路返回,單見前面塵土飛揚,人喊馬嘶,嘍兵落荒而逃。這才橫合扇板門刀,攔住去路。冷飛龍正匆匆如喪家之犬,慌慌如漏網之魚地逃跑。忽聽前面嘍兵發喊,遙望一員白袍小將,在嘍兵隊裡,如砍瓜切菜一樣,一陣地亂砍。冷飛龍大怒,揮動雙槍衝到小將近前,挺槍便刺。天化也不答話,揮動大刀就迎了上來。二人刀來槍住,馬打盤旋,就廝殺在一起。誰知戰了五個回合,這小將刀疾馬快,一刀把冷飛龍的頭盔砍掉。冷飛龍頭髮散亂,嚇得他如驚弓之鳥,慌忙敗走。幸虧山上嘍兵二寨主周伯濤帶領四、五寨主領兵接應,敵住了杜天化,衆賊才得以逃回。
嚴嵩奪取了兵權後,派嚴世藩和趙文華來到山海關。罷免了杜瑜的兵權,任命王復爲山海關總兵。杜瑜只好帶著兒子和親兵,回老家百水河碼頭鎮,種田打魚爲生。誰知王復派他的弟弟王能,帶領二千官兵,來到百水河一帶,封鎖了河面,不許百姓打魚、擺渡,並勾結當地官府,燒掉了杜家的老宅和船隻。杜瑜只好帶著兩個兒子,進入百水河與渤海灣交匯處的百水島,落草爲寇。他把百水島原來的水寇收編,又收納了不少漁民、農戶,現聚集了一千多嘍兵,在百水河、渤海灣一帶打魚、種田,幹些殺貪官,殺富濟貧,抑惡揚善的勾當。公開打出;‘殺貪官救百姓,除嚴黨扶大明”的旗幟,專給嚴黨做對。
當天雷、天化乘著小船載著倪宏基、縛金虎來到聚義廳。嘍兵急忙稟告給杜瑜。杜瑜吩咐人燒水、做飯,邊察看是不是倪宏基。此時的倪宏基和縛金虎由於灌足了河水,加上冷水的浸泡,早巳昏迷不醒。杜瑜忙叫人在他們旁邊生起一堆火,找來一些乾衣服給他們換上,在解溼衣服的時候,發現了倪宏基的金鞭。因上面鏨有“倪宏基”三字,另有鏢囊和袖箭。杜瑜這才確認是倪宏基,忙找人給縛金虎包紮傷口,上好刀傷藥。由於溫度升高,倪宏基第一個甦醒過來。他一甦醒,就“哇哇”地吐了幾口水,睜開眼睛,看到滿房間的陌生人,下意識地站起來,要尋找金鞭,怎奈腰膝痠軟,眼前一黑,又栽倒了。“倪公子……倪少帥。”衆人呼叫著說:“我們是百水河義軍,曾是倪老元帥的部下,你到這裡,就是到家了……”當倪宏基再一次醒來,看到一位留著黑色長髯,慈眉善目,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坐在椅子上,正笑瞇瞇地注視著他。旁邊一黑一白兩個青年人正給縛金虎擦洗傷口,上藥。中年人見倪宏基醒來,走下座椅,把他攙扶起來,說道:“孩子,我是你叔叔杜瑜,你到這就是到家了……”“杜瑜”倪宏基默默地說,並不住地打量這位中年人。見他身穿黑色員外服,頭戴方巾帽,一雙細眼透出忠厚、和善的光芒,行爲作派是一個武將的風度。這時,倪宏基心裡一熱,“撲通”跪倒,用顫抖的嗓聲說:“您就是杜叔叔,原山海關總兵?”杜瑜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孩子,是我,在這裡好好養養身體吧!”倪宏基眼睛一熱,一股淚水滾滾而出,說道:“叔叔,我可見到您了,我父親在時常唸叨您,您怎麼流落到這個地方?”“孩子,還不是嚴黨做孽,他們罷免了我的兵權,放火燒了我的老宅,沒辦法,只好流落到此……”杜瑜心情沉重地說。“那麼,是叔叔救了我們?”倪宏基吃驚地問道。“是你的兩個兄弟,天雷、天化,殺死了官軍小頭目,把你們救到這裡,也是白雲山彩霞宮的紅白二俠通的信。她們說,你二人要進京必經百水河,嚴世藩和王復已佈下陷阱,要捉拿你們,我恐二侄遭害,這纔派你的兩個兄弟,沿百水河各碼頭巡視,把你們救到這裡……”“二兄弟,是不是給縛金虎換藥的兩位?”倪宏基睜大眼睛,回頭看著天雷、天化。此時,縛金虎已換好藥,正昏昏入睡。天雷、天化轉身來到倪宏基面前。天雷說:“大哥,我們早想見到你,你就不要走了。”天化說:“哥,我們早就聽說你的大名,你在兩軍陣前槍挑金赤牙忽,鞭打烏烈爾粘,早已聞名華夏,我們正想給你學學武藝,好帶我們去兩軍陣殺敵……”倪宏基一手拉著一個,深情地看看天雷,又看看天化,說道:“我的好兄弟,是你們救了我倆……”天雷說:“我們是一家人嗎。”
倪宏基看看二兄弟,見他們都在十七、八歲,個個身高九尺,膀大腰細,雙目有神,眉宇間透出一股英雄氣概。心想:“將來剷除嚴黨,到邊關殺敵,這就是我的左膀右臂。”想到這裡,倪宏基雙手做揖對杜瑜說:“叔叔,我與二兄弟一見如故,我想與他們結拜成異姓兄弟,共同完成剷除嚴黨,匡扶社稷之重任,不知叔叔意下如何?”杜瑜說道:“賢侄既看得起二位兄弟,那你就費心了,老夫也早有此意,望你們以後多親多近,多教導於他們。常言說,人伴賢良飛騰遠,只有你們團結起來,才能成其大事……”天雷、天化,聽說要結拜,高興地跳起來。當下,杜瑜讓人設擺香案,喝了血酒,三人衝北磕頭,結成了異姓兄弟。倪宏基年長爲大哥,老二杜天雷,老三杜天化,三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共同爲剷除嚴黨,保國爲民,匡扶大明的江山社稷而努力。拜畢,杜瑜傳令,盛排筵宴,一爲倪宏基、縛金虎接風,二爲慶賀三兄弟結拜之好。全水寨放假三天。於是,全水寨張燈結綵,披紅掛綠,一派喜氣洋洋的氣氛。
第二天上午,倪宏基在杜瑜地陪同下,騎馬查看了百水島全貌。但只見這百水島西北面是一座海拔千米,連綿起伏的山峰,又叫百水峰或百鳥峰。且山勢險峻,山根屹立在渤海海面,山上遍長著無數的古鬆古柏,以及各種雜樹,雖是晚秋季節,但由於海面潮溼的空氣的滋潤,山上仍是一片的蒼翠。東北邊便是百水河沖積成的沼澤,淺灘,上邊生長著蘆葦,聚集著數以億計水鳥,底下百水河和渤海交匯處,盛產著淡海水魚、蝦、甲魚、蟹類。東南和西南兩面便是一馬平川的平原。整個百水島猶如一座坐西北朝東南的太師椅,鑲嵌在渤海之中。倪宏基看罷多時,在馬上對杜瑜說:“真是屯兵的好地方,若在這裡招兵買馬,可以聚集一萬多人,既可訓練水軍,又可訓練步騎兵,又可屯田,到時可做剷除嚴黨的軍事基地......還可以做抵禦外寇的大本營。”二人邊騎馬邊向海面上眺望。但只見渤海海面波光粼粼,白帆點點,海鳥飛翔,萬類霜天是那麼的祥和自然。倪宏基不由的心中一陣得喜悅,他對杜瑜說:“叔叔,百水島是老天賜給我們的基地,望叔叔在這裡好好經營它,以後長久之計,將來我無家可歸就來投奔叔叔您,在這百水島安家......”杜瑜說:“賢侄既看中這百水島,這裡就是您的家,到時你就是百水島的大寨主,由你兩個兄弟幫助你完成你復仇報國的大業,走我們先到飯廳吃飯,下午再去看看嘍兵弟兄們,指導指導他們的武藝......”
下午,杜瑜全身披掛,頭戴虎頭盔,身披黃金甲,外罩綠羅袍,騎上花斑豹馬,手拿方天戟居中;左邊杜天雷,黑盔黑甲騎烏騅馬,手提丈八蛇矛槍;右邊杜天化,白盔白甲騎白馬,手提合扇板門刀。簇擁著倪宏基,來到百水島演兵場。倪宏基由於沒帶盔甲,騎了一匹白馬,背背金鞭,興致勃勃地邊走邊察看地形,邊與杜瑜父子談論著兵器戰法,不知不覺就來到演兵場。演兵場設在百水島北邊山角下,方圓有五六畝地,都用黃土鋪成,既可訓練騎兵,又可操練步兵。在倪宏基等人到來之前,早有幾個小頭目帶領二百名嘍兵,在這裡練習槍法。只見這些嘍兵雖然服裝不整,但都是二十多歲的棒小夥子。個個手提長槍,列成方陣,進如排山倒海,退如狂風席捲。在一片“殺殺”的喊聲中,甚是威嚴整齊。倪宏基、杜瑜等到來後,下馬觀看了一陣。然後杜瑜清了清嗓子,說道:“兄弟們,今天邊關倪少帥來到我島,可以說他使槍是一絕,現讓他指導指導我們的槍法......”倪宏基從容地從刀槍架子上抄起一桿花槍,抖了兩抖,站了個騎馬蹲襠式,拉開架式,講起了使槍的要領,及槍在馬上步下地使用。隨後,把自己所掌握的六十四路梅花槍,七十二路子母槍,三十六路岳家絕命槍都使了出來。進槍如銀龍舞動,抽槍如萬朵梨花,只聽到“呼呼”的風聲,只見到一團白光。把在場的衆將、嘍兵看呆了。要說倪宏基的槍法,在本部書是數一數二的。他跟金槍無敵將嶽宏學槍十年。嶽宏曾是南宋名將岳飛的第五代孫,是使槍的祖宗。所以,其槍法是岳家槍地真傳,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當倪宏基槍舞罷,在場的人都歡呼起來,“好槍、好啊……”隨後,天雷、天化要求倪宏基教他們槍法。倪宏基騎上杜瑜的花斑豹馬,杜天雷上了自已的烏騅馬,各持長槍,一黑一白,就在演武場來來往往,傳梭般廝殺起來。邊衝殺邊指指點點,互相取長補短,很是投機,如同親兄弟一般。
十幾天過去了,倪宏基和天雷、天化形影不離,吃則同桌,睡則同屋,無話不談,互相切磋武藝。倪宏基傳給杜天雷十幾路岳家絕命槍法。指導杜天化二十四路天罡刀路數。使兄弟二人武藝大增。倪宏基在二兄弟身上,也學到了打飛鏢的技巧。
這一天早飯後,倪宏基向杜瑜做了個揖,說道:“因思念母親和妹妹,再就是到京城打探一下三位叔伯家孩子們的下落,進一步摸清嚴嵩的情況,決定獨自進京……”杜瑜說:“賢侄獨自進京,我是放心不下,可縛金虎傷沒痊癒,不如讓天雷、天化陪你去。”“不必了,叔叔,人多反而不利於行動,我自己化裝改扮,目標小,不會引起注意。”倪宏基深情地說。“那你多加小心,剷除嚴黨是天下人的事,千萬不要貿然行事,儘量不要去嚴府……”杜瑜關切地說。
“多謝叔叔的關心,我到了京城,馬上會有消息的,現把縛金虎留下,一是讓他養傷,二是讓他幫助你們訓練水軍,把百水島建成剷除嚴黨,抵抗外寇的基地。現聽說嚴黨除在朝內排除異己,培植親信外,還在全國各地收買流氓打手,江洋大盜,陸地飛賊及各地草寇,做爲他們顛覆大明江山的爪牙。前一陣,聽楊家莊楊老伯說,嚴黨已招集四山八寨的爪牙,到嚴府密謀明年七月十五朝庭招考武狀元時,讓其爪牙奪取武狀元,堂而皇之的成爲全國兵馬大元帥,然後對各路義軍圍剿,做爲他們復辟奪權的開路先鋒。聽說有烏駝嶺雙槍大將冷飛龍,麒麟山四寶大將武天龍、九陀山金錘大將展鐵龍,雙挑山飛爪大將喬金龍,其它山寨的還有,都巳進入嚴府。所以,我必須進京,找徐國公商議對策,以便探聽他們的虛實,粉碎其陰謀。”
杜瑜喝了口茶,說道:“既是這樣,我就不攔你了,遇事千萬要小心,儘快回來消息……”倪宏基點了點頭,而後又拉著天雷、天化的手,說道:“我走之後,二弟要苦練武藝,學習兵書戰策,對付嚴黨的爪牙,就靠你我兄弟了,切記、切記。”天雷、天化滿含熱淚,聲音哽咽地說:“大哥一路保重,我們會緊遵教誨的,我們要共同殺敵,以完成剷除嚴黨的大業……”隨後,倪宏基來到縛金虎傍邊,擁抱在一起。倪宏基對縛金虎說:“大哥,一路上多虧了你地照顧,使你受傷了,小弟今天進京,就不能帶你了,望你養好傷後,協助叔叔和二弟,訓練士卒,經營百水島,我們馬上會見面的……”縛金虎熱淚盈眶,說道:“弟,此去多保重,我會按你說的辦,到京後馬上回來消息……”說著,嘍兵給倪宏基收拾好行裝。倪宏基換了身農民裝束,上身穿黑色的夾衣,下身穿灰布夾褲,頭裹灰巾,背背行囊,暗帶金鞭、鏢囊、袖箭等,並帶著杜瑜贈給的四千兩銀子,起身告辭。在互相保重的祝福聲中,天雷、天化劃著一隻小船,把倪宏基送到百水河對岸。三兄弟約定,明年七月十五,北京武科場見。然後灑淚而別。若知後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