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我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被困在牀上,雙眼迷離地看著眼前的人。
燈光打在他俊美的臉龐上,我下意識地去觸碰,摸到他的胡茬,手指就被他捏住。
“嗚……”
脣被他吞沒,直到彼此的呼吸都急·促,他纔將我放開。
“你說的對潘雨彤,我不甘心。守了這麼多年,怎麼肯爲了你的‘經驗之談’匆匆送出去。潘雨彤,拋去一切不談,我只想上你?!?
酒精迷醉了我,我只覺得渾身熱地很,腦袋嗡嗡作響。
竟是什麼都不管了,任由理智被拋到九霄雲外。
一個晚上,不知道瘋狂到什麼時候,才累極了睡去。
我是被刺眼的陽光曬醒的,一陣頭昏腦漲之後,我纔看著揉成一團的被子,腦袋瞬間當機。
昨晚……
我看了一眼遞上亂七八糟的衣服,低頭看了眼一絲不掛的自己。
回頭看空蕩蕩的牀,聽著外頭僕人的聲音。
“潘小姐醒了吧?”
“應該沒有那麼早吧,昨晚的動靜那麼大,總裁昨晚太厲害了,我聽潘小姐後面聲音都啞了……”
“真是不能比,我家老公一個晚上就一次第二天一早都爬不起來牀,早上我看總裁神清氣爽地上班了,人跟人不能比啊?!?
我……
我狠狠地捶了捶牀,早知道就不應該喝酒,喝酒誤事啊。
丟了一次臉的我不敢再睡了,梳洗了一下就打開窗戶把房間的味道散散。
這纔開了門,那兩個僕人立刻停了竊竊私語,對著我笑了笑,就走了進來。
一人負責打掃房間,另一人負責收拾換洗的衣服,換牀單,重新將牀整理乾淨。
“咦?”
打掃房間的人盯著垃圾桶看,我瞬間就紅了臉,聽得她低聲道:“怎麼沒有用過的套子?”
她頓了下,轉過身來問我:“潘小姐需要事後藥嗎?我那有?!?
我含糊地點了下頭,就下了樓。
昨晚喝了那麼多的酒,如果懷上了對胎兒也是不利的,李虹說我是極容易懷上的體質,當然不能放鬆警惕。
“潘小姐,這是我之前吃的,還有一排,你先用。你最好勸著總裁用套,這種藥不好一直吃的。”
我尷尬地再次點頭。
閆禎可不這麼想,看樣子他像是想讓我懷上孩子。
我忙喝了藥,就開始關注所有“潘雨彤”有關的話題。
這時候make來了,苦哈哈地道:“雨彤,總裁給你安排了新的身份,你怎麼打算的?”
我愣住。
“什麼身份?”
make吞了一杯水,“爲了你的死,我這幾天是忙的焦頭爛額,這《何以》的製片人也是不停地打電話來問閆禎到底要選誰來演女主角,總裁說有人選,我以爲是你,他卻說不是。”
我聞言,心頭咯噔一跳。
“那是誰?”
“叫童雨的,我之前還納悶是誰呢,這名字我翻過來一念,就是雨彤啊!”
所以,閆禎是打算給我一個新的身份,徹底擺脫姜家?
我拿起電話,打給了閆禎。
“醒了?”電話那頭突然傳來的溫柔嗓音讓我一愣,才反應過來是閆禎的聲音。
我咳嗽了兩聲,臉上一片緋紅。
“我不需要用新身份,如果換了新的身份,我根本無法爲我爸爸查明真相,那時候你聽到了對不對,我爸是死在姜榮手裡的?!?
一個陌生人,姜家怎麼肯放下戒備?
只有我還是潘雨彤,趁著現在姜宇對我愧疚萬分又無法釋懷,我有信心能知道一切真相。
那頭一陣沉默。
我以爲他會一口回絕我,甚至以昨晚我們之間發生的親密關係威脅我。
然而,他道:“你,想要回去?”
回姜家?
好不容易從那個豺狼虎豹的洞穴裡出來,卻還是想要回去。
“是,我要讓那以我爸爸的血肉和生命換來的富貴榮華徹底化爲烏有,我要報仇!”想到我爸爸那個墳,在我爸剛剛死去的那一個月,姜家的人還經常去探望,自我入門,他們提也沒有再提過。
每次我對姜宇的出·軌發瘋的時候,我婆婆都說我對不起死去的爸爸。
她說的一點都沒有錯,我是對不起我爸爸,嫁給了殺父仇人的兒子,難怪,難怪我公婆他們不讓我懷孕。
一個與他們有仇的人,本應該被踩入泥的人,因爲要掩蓋罪惡不得不娶的人,怎麼配懷上姜家的孩子,他們肯定也是怕我有朝一日知道真相,藉著孩子謀取姜家的一草一木。
我深吸了一口氣,手心被指尖刺地通紅。
喉頭因爲隱忍的仇恨而發出嗚嗚聲,make詫異地盯著我,見我雙眼血紅,不由得看向我手中的電話,等著閆禎回覆。
“好。”
半晌之後,他應了。
我渾身的緊張都泄了下來,心裡對他又生出了諸多愧疚。
我拿著電話,聽著那頭他傳來的呼吸聲。
“潘雨彤,沒有什麼對我說的嗎?”
我瞄了一眼make,羞窘地道:“謝謝你。”
“就這樣?”
隨著閆禎說完這話,我就聽到蔣少傑的聲音。
“老大,秀恩愛別在開會的時候啊,這麼多人都等著你做決策呢。突然這麼溫柔嚇死人啊,你們是不是我和一樣,見到閻王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那頭一片安靜。
我紅了臉,心裡暗暗把閆禎瞪了一眼,別給我抹黑好吧,一開始就說在開會不就完了。
“那你忙?!?
我匆匆掛了電話,才和make商量接下來的計劃。
“你是說,你打算以潘雨彤的身份出現,只是要安排一個救你的人,誰比較合適?”
我點了下頭,能合理在姜家救下我的人,最好是姜家的下人。
這樣,我就能有充足的理由以一個失憶者的身份出現,讓他徹底放下戒心。
“王媽是個機靈的人,咱們可以收買她?!?
“這談何容易,聽你說王媽在姜家做了有些年了,對姜家應該有些感情,怎麼好收買?”
我笑了笑,“王媽曾經幫我,於佩珊以爲我死了就不會有什麼顧忌,對王媽自不會客氣。誰都不想一直被欺負,王媽是正常人。”
make點了點頭,猶豫了會兒,道:“你若真的選擇復仇,也別放棄你的夢想。”
我對make露出了感激的一笑,纔開始籌謀。
很快,make就對我說,王媽同意了。
make走後,燕子紅著眼來了。
我正在煮麪,冷不丁地被她一個熊抱,聽著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
“你這個死人頭,要不是少傑和我說你還活著,我要上姜家滅了他們一家畜生。”
我愧疚地放下鍋鏟,在這個從小都熱心腸的好朋友面前,我終於泄露了死裡逃生的種種情緒。
“燕子,我沒事呢。我以爲我死定了,就算不死,至少也要三·級傷殘。那時候,我就真的毀了?!?
燕子咬著牙,道:“不是意外是不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給我好好講清楚?!?
我把姜宇把我關起來,而於佩珊放火的事都說了。
燕子氣地渾身顫·抖,臉色十分難看。
“這瘋子,我替你報警?!?
“別?!蔽颐職獾赜行┦ダ碇堑难嘧?,道:“沒有證據的,姜家爆炸,那些下人們都是幫兇,就算之前有保留下什麼監控錄像,這時候都應該全毀了。而我也不過是聽到於佩珊的威脅,並沒有親眼看到她放火。”
燕子深吸了一口氣,卻還是惱恨地道:“雨彤,我真是替你不值,當初你嫁入姜家,你們村鎮的人都以爲你攀上了豪門,一個個的都用舊交情逼著你·媽讓你給安排工作。那王媽還是你介紹進去的,阿榮和阿左都是你想盡辦法纔給安排在姜宇身邊,這些人現在都是狼心狗肺,白眼狼!”
我苦笑了一聲。
如果我一直都是他們以爲的高高在上的姜家少奶奶,那他們必然不敢對我心生輕視。
但是很可惜,我不是。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我告訴了燕子我的計劃,她瞇著眼思考了一會兒,道:“這個可行,一定要把姜家徹底整垮,不過你要小心,一旦被他們發現你裝作失憶,你就危險了。我看姜家一家人都是瘋狂的?!?
我點了下頭。
從現在開始,我才清楚我之前的報復根本算不得什麼,那時候我以爲我和姜宇不過就是婚姻上的背叛,尊嚴的踐踏和自由剝奪。
可現在,遠遠不是那麼簡單!
燕子朝我笑道:“雨彤,你知道現在的你纔像你。自從你爸死了後你就過得壓抑,要不是你爸的死,你的成就不止於此?!?
是嗎?
我愣了愣,纔想到高三之前的我恣意灑脫,快樂地像一隻小鳥,畢竟沒有愁滋味。
我笑了笑,道:“燕子,我愛上閆禎了。他很支持我復仇,這一點真的讓我高興。”
燕子曖·昧地盯著我的脖子,一副抓到罪證的樣子。
我忙扯了下襯衫領子,聽得燕子說:“做了?”
……
這色女!
她嘿嘿一笑,道:“和姜宇比,怎麼樣?”
我被她問得渾身不自在。
“不知道……我昨晚喝挺多?!?
總不能說,終於長見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