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程顏悅扶著深思恍惚的楚裳羽出門，一樓，卓凡看到她手指上的戒指, 展顏微笑……

楚裳羽看到卓凡溫暖的笑容, 忽然就冷靜了下來, 在這最近的風波滌盪中, 她幾乎已經要忘記她自己也曾是那麼沉靜聰慧的女子, 對現實的恐懼和對身側愛情的溫暖嚮往，讓她忘記自己曾有的智商。

卓凡笑著：“怎麼去了那麼久？媽你肯定把戒指藏在什麼好地方？”

程顏悅微嗔：“這孩子說的。”

然後和楚裳羽一起拾階緩緩而下，把楚裳羽帶著戒指的手交到了卓凡的手裡, 楚裳羽冰冷的指尖讓卓凡神色有了微微詫異：“怎麼這麼冰涼？一個戒指就這麼大導熱功能？”

楚裳羽唯有笑了，所有疑惑哽在喉間, 在卓凡狀似無意的調笑中蒼白冰冷, 吐不出口。

“我也不留你們了, 早點回去，明天早上還要開會。”程顏悅狀似心疼地拍了拍卓凡和楚裳羽交握的手背。然後轉向卓凡, “慢點開車。”笑容溫柔，三春的陽光也沒有這樣溫暖和煦。

楚裳羽不由也應景地笑了，她第一次見識了程顏悅的手段，果然是傷人至深，不見創口, 卻已然血流滿地。她不曾要求楚裳羽對她們之間的談話保密, 似乎正張開了陷阱, 等著楚裳羽對卓凡質問出聲, 一場慘烈的決絕之後, 楚裳羽和卓凡自然是天各一涯，而母子, 卻始終是母子，在未來歲月裡，程顏悅勝在永不磨滅的血緣。

程顏悅依舊可以笑的那麼溫柔，幾乎讓楚裳羽忘記方纔在書房中她的笑有多麼殘酷，那個時刻的程顏悅，纔是真實的，程顏悅恨她，有足夠的理由恨她。

楚裳羽唯有笑了，如果註定輸的是人是她，至少，她此刻不能比程顏悅笑的更慘淡。內心越傷，笑容越燦爛，天然的面具，傷口很深，表面至少光鮮。

臨出門前，楚裳羽再次回頭深深看了程顏悅一眼，她立在木質扶梯上，背景是大片深重的原木褐色，程顏悅墨綠的裙子映出她細白的皮膚，像鑲嵌在牆壁上的人物肖像，孤單寂寞，完美詭異。

卓凡送楚裳羽回到她小小的公寓，興奮的像個孩子，亦步亦趨自動跟著楚裳羽上樓，在昏暗的樓道里，從背後抱住楚裳羽的腰，像粘在楚裳羽身上一般，頭臉埋在楚裳羽的頸間，低低道：“我不看路，你當我的眼睛。”

孩子般稚氣的一句話，突然讓楚裳羽眼底涌淚，突然就有那麼柔軟的角落，幾乎承受不起戀人的一句撒嬌，而她卻只是看著前面，也低低迴他：“好。”

兩人帶一點跌跌撞撞在黑暗中緩緩前行，正如這麼久以來走過的日子，楚裳羽沉靜了下來，已然走過那麼多，還在乎這些波折？

好容易走到門前，卓凡笑嘻嘻從楚裳羽的大衣裡摸出鑰匙來，把門打開，依賴又契合。

好容易進了門，卓凡抱著楚裳羽不肯放開，用鼻子摩挲著楚裳羽的脖子，像條依賴主人的小狗，雙手握住楚裳羽的手，縮在她衣服口袋裡，溫暖又親密。

楚裳羽忽然就笑了，在他的懷裡，她似乎總能找回勇氣：“不放開手我怎麼洗漱？”

“楚楚？是真的嗎？”卓凡忽然用問題來回答她的問題，“你在我的懷裡，再也不逃走了。”

楚裳羽側頭吻他的額角，親愛的，我就在這裡，在你的懷裡，她在心底默默回答他，卻只是說：“傻孩子。”

而後卓凡放開了她，把她的身子轉過來，正對著他，額頭相觸，彼此眼睛凝望，楚裳羽清晰看到卓凡眼底涌動的情緒，那是濃重的愛和依賴中，夾雜一點點迷醉，一點點欣喜若狂，一點點患得患失，一點點難以置信。

兩人擁抱著，楚裳羽低低說：“晚上睡牀吧，沙發太小，你睡著不舒服。”然後加上追加條款，“只是睡覺。”

卓凡眼裡泛起小小的火花，而後在黑色眸子最深處悄然涌動，他點點頭：“好，我乖乖的。”

這一夜，是很溫柔的一夜。卓凡從背後抱住楚裳羽，聞著她髮絲上淡淡的洗髮水清香，終於有那麼一點點開始相信，這女子在他懷中，不是虛幻。

而他不知道的是，楚裳羽就在他的懷中，睜著眼睛，一夜無眠，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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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勞偉大善良的祖先總是給後人留下許多言簡意賅，蘊藏無數智慧結晶，經過無盡反覆論證的正確命題，比如這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楚裳羽終於要將之運用到實踐中，身體力行地見證這句樸實論斷。

楚裳羽捏著手中的名片，站在華麗的博達大廈外，心裡不由泛起嘀咕，這年頭，小混混都是這麼華麗嚴謹，貌似白領嗎？難道不應該是三五成羣，光著膀子，集結在某不知名小酒吧？煙霧縈繞，吆五喝六，罵罵咧咧，刀光槍影，活像見光死的某些動物？

時代進步到連小混混也要講包裝不成？

儘管楚裳羽一頭霧水，還是強打精神，走進博達大廈，光可鑑人的閃亮地板，想來應該是蒼蠅落上面，也要跌一個大跟斗的，無數貌似都市菁英的男男女女帶著典型“優雅自信”的冷漠，匆匆來去。

前臺小姐衣領光鮮，神情冷峻，直到楚裳羽微笑詢問，纔給出一個公式化的笑容來，楚裳羽照著手中的名片念道：“請問十七樓正泰事務所的蕭總在不在？”

前臺小姐突然臉色古怪，眼光冷峻，肌肉抽搐了片刻，才正色道：“4號電梯直達。”

楚裳羽感慨了片刻，這前臺小姐的粉妝真是輕薄透勻，連肌肉扭曲成那樣，也不曾見妝容有絲毫瑕疵，但是這前臺明顯未曾盡責，不見通報一聲，就隨意放人上去，小蕭的安全工作值得大抓一把。

“你怎麼在這裡？”一個略帶疑問的聲音在楚裳羽背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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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口口了二十多個字，我補一補補一補，大家請無視啊請無視，修改後字數要比原來的v章多啊多，請無視啊請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