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宣理了理衣袍,正聲道:“都平身吧!”
一衆(zhòng)人齊齊起身,看著墨凌宣目光灼灼,唯獨魏三等人,低垂著頭顱,不敢出聲。
妙玉清低著頭移步給墨凌宣讓出位置,墨凌宣啞然失笑,大步跨入成衣店,妙玉清回頭看向謝三娘。
謝三娘收到妙玉清的目光,進來裡屋搬出一張椅子,禮貌地說:“王爺,請坐。”
墨凌宣看了眼椅子也不覺厭惡,端坐在椅子上,看著在門外想要跑的蘇懷文喊道:“大理寺少岑蘇懷文。”
背過身子站在門外想要偷偷溜走的大理寺少卿被墨凌宣點到名字,苦著臉回頭,裝作纔看到的樣子,乾巴巴的笑著打招呼進去,“王爺,巧啊!”
彎腰一禮問道:“王爺怎會在此。”又裝作纔看到這地上躺著的杜虎和口吐鮮血的魏三,一連退了好幾步,驚叫著,“呀呀呀,這……這是怎麼了,發(fā)生何事?”
見沒人理會他的話,又走到處於人羣中心的妙玉清身邊問道:“這位姑娘又是何人啊?”
墨凌宣皺眉,這才覺得不對勁,這人難道不是他派來的嗎?
妙玉清看著墨凌宣皺著眉頭,暗道:不好。
也不說話,直接從謝三娘手上接過紙筆,一把塞到蘇懷文手裡。
而後,大步行至墨凌宣身邊,正色道:“諸位有何冤情,儘管上報,今日王爺在此,就是處置魏三爲了給各位平冤。”
墨凌宣側(cè)目,望著站在身邊侃侃而談的紅衣女子,脣紅齒白,目光純粹,站在陽光下,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暗暗疑惑道:皇城之中,何時出了這樣一個人物。
謝三娘立馬會意,上前一步跪倒在墨凌宣面前,陳訴著魏三的罪行,“民婦謝三娘有冤,一告魏三,魚肉百姓,欺行霸市;二告魏三,強搶民女,當街行兇”
謝三娘說得聲淚俱下,末了,對著墨凌宣又是一個叩頭,“請王爺爲民婦做主。”
妙玉清暗自踹了蘇懷文一腳,急嚴令色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記下來。”
不得不說妙玉清剛纔那一番言論,蘇懷文表示有被裝到,竟真以爲妙玉清是凌王的人,直愣愣的點頭,在紙上飛快將謝三孃的話記錄下來。
有了第一個人的出現(xiàn),很快常年被魏三欺壓的百姓都按捺不住了,紛紛上前哭述著自己的悲慘遭遇。
蘇懷文一邊在紙上飛快寫著,一邊擦著頭上的汗,實在是冤情太多了,只能自己一個人默默的寫,怪只怪今日出門沒有帶人啊!
作爲當事人的魏三聽著這些言語,氣得直接眼睛一黑昏死過去,手底下的走狗們見魏三都暈倒了,凌王又在此坐鎮(zhèn),哪裡敢說話,一個個都低垂著腦袋。
墨凌宣看著周圍神情激憤的百姓,暗暗心驚,皇城之中,天子腳下,竟然還會有這麼多的冤情。
“姑娘是何人?”墨凌宣盯著妙玉清的臉,總覺得這個人似乎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得見的聲音暗暗發(fā)問。
妙玉清不答,料想他就是想破了腦袋,也不可能想到站在他眼前的這個不卑不亢的女子就是纏了他十幾年的花癡草包念歡顏。
“姑娘可知冒充官府辦案是何罪名?”墨凌宣想到這女子的狡詐再次發(fā)問。
妙玉清笑了,靠近墨凌宣開口道:“王爺說笑了,今日難道不是王爺英明神武爲百姓申冤嗎?我可從來沒說過是王爺派來的哦。”
妙玉清說完,又靠近了墨凌宣一步笑道:“何況爲民除害的功勞和名聲,你敢說你不想要?”
“請諸位放心,王爺說了他定會爲民除害,不讓無辜百姓受苦。”妙玉清站直身子,高聲呼喝。
又狠狠退了兩步,朝著墨凌宣的方向彎腰一禮,“王爺英明。”
聽了這話的百姓們,紛紛跪下,一同呼喊道:“王爺英明。”
“王爺英明。”
“王爺英明啊!”
這呼聲之中包含著多少人的喜極而泣,多少百姓的沉冤得雪。
後面的事妙玉清沒有再管了,此刻她早就在一片呼聲中,暗暗地跑了。
墨凌宣對念歡顏雖然一般,但的確實是個極好的王爺,爲國爲民,心懷天下,妙玉清相信墨凌宣定然會處理好這件事。
她可不會管墨凌宣與魏三背後的人物會不會結(jié)仇。他的仇家越多,才越好,原主與他之間雖無怨懟,但她因此含恨而終,妙玉清借其身魂穿,很難不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此刻她優(yōu)哉遊哉地走在熱鬧的街道上,看著周圍的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不由得感嘆古人悠閒愜意的生活,可妙玉清記得,念歡顏在時可重來沒有見過這樣熱鬧非凡的景象。
念歡顏墜崖時不過初春時節(jié),而今妙玉清再回來便已經(jīng)接近夏日,悶熱比酷暑更令人難耐,恰巧正是晌午,豔陽高照,逛了許久妙玉清此刻也是餓得飢腸轆轆,一路往最繁華的街道走去,望見在不遠處的望月樓,喚起了記憶想中的珍饈美味,大步流星走了進去。
一進去,望月樓的佈局就擺在妙玉清的眼前,儘管心中早有預(yù)料,但親眼見證這佈局,也不由驚歎其主人巧思,可嘆曾今的念歡顏在此不是爲了追墨凌宣,就是爲了找墨凌宣,完全忽視了其間巧妙。
這樓中共分爲五層,像是將人分出了三六九等,大廳中人流密集,但餐費不高,普通人也能消費得起,一般在哪消費一次最高也就幾十文錢。
二樓被分爲一間間的包間,一般是朝中大臣富商等人的消費之所,餐標一般都是一兩銀子以上了。
三樓則是佈置成了雅間樣式,整個三樓只有三間屋子,可見消費之高,非王孫貴胄能夠消費得起,以前的念歡顏倒是常在三樓吃飯喝茶什麼的,消費一次大約十幾兩銀子。
四樓共有兩間房,只有這望月樓神秘的樓主,或者掏得起一頓飯上百兩銀子的冤大頭了。
當然,不僅僅是每一層的消費標準不同,每一層樓對應(yīng)的菜單也都有所不同。
至於五樓,妙玉清盯著五樓緊閉的房門,眸光幽幽,五樓是望月樓最高地方,據(jù)說至今都沒有人進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