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清仰頭看向泉頂的莫桑話開得正好,黑花黃蕊,吐露芬芳,見那花根處有條被遮擋裂痕,四處打量一下,收回目光。
遠處的帝傾邪也看到了那條裂縫,知道妙玉清是想破陣,意外地沒有阻攔。
他想看看這個倔強的女子能有幾分能力,配得上她一身傲骨。
恰在此時,醫聖提了殘劍從遠處奔來,一溜煙的時間就跑到了妙玉清面前,將殘劍遞給妙玉清,愣是一口粗氣都沒喘。
妙玉清問:“不喘?”
“啊?”醫聖去看妙玉清的眼睛,想到妙玉清的意思,尷尬一笑“喘喘,都快喘不上氣了。”
說完又是捂著胸口,又是擡手擦了擦臉上並不存在的汗,這一看還真想那麼一回事。
妙玉清目光沉了沉,轉眼又恢復如常,提著殘劍,往離莫桑花最近的那處山壁走去。
醫聖,毒聖,風如歌三人,跟在妙玉清身後,同行。
行至山壁,妙玉清將盒子放入懷中,又將殘劍綁在腰間,最後把袖子挽起,露出一節白細的小臂,像現代攀巖一樣,踩著山壁突出的石塊向上攀爬。
毒聖見到那盒子被妙玉清拿走,欲言又止。
只因他知道東西到了妙玉清手裡,這纔要她還是難了。
於是選擇了閉嘴,等在下面。
醫聖見此,沒有動作,只是靜靜地在下面等待。
風如歌眸中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亦沒有動作。
帝傾邪看著遠處的女子,眸中閃過一抹深思,找了個陰涼處,尋了塊大石,坐下。
妙玉清這場攀爬必然會很久,他從不會虧待自己。
醫毒二聖見此,亦是想到了這一點,於是不再待在山壁下,也是尋了個陰涼地等待,兩人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卻被帝傾邪的冷眼給制止了,同帝傾邪一樣看著遠處山壁,不過他二人因著武功不高,什麼也看不到。
但內心的緊張卻是做不得假的,兩人盼了這麼多年的事情,快要成真了,說不緊張不激動都是假的。
風如歌,沒有離開,如若妙玉清沒能爬到泉頂便掉了下了,他也好來個英雄救美不是。
實則,這山壁極高,像妙玉清這樣武功不高的女子,從上面摔下來,若沒有個人接住,不死纔有鬼。
若非葬情崖本身就深不可測,就憑其中種著這麼多的珍惜藥材,怎會數十年間都沒人踏足。
與帝傾邪想的一樣,妙玉清這一爬,直接從晨起的山霧繚繞爬到太陽高照。
終於快要等頂了,這期間妙玉清曾有幾次,差點從山壁滑落,被利石蹭傷,不過她都一一挺了下來,終於要置頂了。
此時的她不可謂不狼狽,一身白衣在山體的摩擦下,漸漸顯現出黑灰,衣裙上也破了幾個不大不小的口子。
那節露出的玉臂上也劃出了幾道血淋淋的口子,甚至連臉上也多了一道劃痕。
妙玉清伸出那隻因爲攀爬而傷痕累累的小手,毫不在意的笑了。
她終於要爬到那朵花的位置了。
許是老天覺得這樣的妙玉清還不夠慘吧!
總之,妙玉清這一抓,那手底竟是一滑,身子不自覺地向下墜落。
見此風如歌不自覺地心頭一緊,呼吸都因妙玉清這一下停了下來。
帝傾邪見此也是瞳孔一縮。
醫毒二聖看不到,卻也莫名覺得有些不對,睜大眼想要看個清楚。
也不知是兩人太努力,還是上天可憐,這一睜眼竟真讓這二人看清妙玉清從山壁滑落。
兩人那心都是一緊,想要再看清些,卻是看不到了。
風如歌已經做好準備,就要飛身去救妙玉清,卻見妙玉清雙手一扣,穩穩地抓住一根凸起的樹枝。
一顆吊起的心才穩穩地放回去,卻還是緊緊盯著妙玉清的動作,怕她再次掉下來。
妙玉清的手被樹枝上的刺割得血肉模糊,卻還是不肯鬆手,誓要爬上泉頂。
她用腳一點點地探著能站得住的位置,待找好位置後,又一點點地鬆開手,往上面的凸起摸去,雖緩卻穩地向上爬出。
越是這個時候她越是不能心急。
這期間或多或少的灰塵落入妙玉清的眼中,迷得妙玉清雙眼通紅,更有那驕陽烈日,晃得得她眼花,不過這些都沒能阻止她前進的腳步。
終於,在妙玉清快要耗盡全部力氣的時候,妙玉清摸到了那朵花下的裂縫。
妙玉清勾脣一笑,一手攀著石塊,一手從身後抽出殘劍,將劍尖對準裂縫,用力往裂縫裡推去。
然而,一隻手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更和況是經過這麼久攀爬又受了傷的手。
妙玉清深知這個問題,卻見她將抓著石頭的手抽回,迅速抓住殘劍,雙腿再用力一蹬,整根殘劍被她插進去了大半。
風如歌這次提前準備好要去接住妙玉清,不料,妙玉清竟抓著殘劍,扭動身子,以一個難以想象的姿勢,飛過那道坎,往山壁的另一邊墜落。
這樣的變故,便是帝傾邪也沒有想到,他起身從陰涼處走出,看著峭壁上沒有那女子的身影,僅留下一柄殘劍,目光晦暗,身上不自覺地散發出一道冷氣。
風如歌看著妙玉清向那邊墜落,心中急切地喊道:“妙玉清,妙玉清,你有事沒?”
然,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寂靜。
風如歌這纔想到,要是摔昏了,定然是聽不到他的喊聲。
不再猶豫,直接飛身向山壁奔去,沿著山體向上飛去,幾個眨眼間消失不見。
直到親眼看著風如歌飛入山壁的另一邊帝傾邪才收回目光,打算在這兒等待二人回來。
醫毒二聖見帝傾邪走出,風如歌又往泉頂飛奔而去,心知妙玉清定是出事了。
不由地緊了緊眉頭,心底的擔心又添了幾分,一個月來,妙玉清雖然從沒給他們幾個好臉色,但是妙玉清的天分卻是值得肯定的。
妙玉清在他們眼裡既是一個可怕的存在,又是一個妖孽的存在。
她的醫術毒術比起自己來簡直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從某個方面來講,妙玉清纔是做他們徒弟的不二之選。
然,擔心歸擔心,以兩人的能力也只能是在下面乾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