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風如歌笑著看著妙玉清那邊的動向,一陣禽鳥亂鳴,風如歌忽的盯上了遠處的人馬,勾脣一笑,來了。風如歌足尖輕點,不過幾個瞬息,就消失在夜空之中。
妙玉清自然是知道風如歌走了,這幾天同她一路同乘一騎,他身上難免沾染上了一些妙玉清身上獨有的藥香,剛纔空氣中還飄散著若有若無的藥香,如今藥香散盡,就說明風如歌已經走了。
妙玉欲哭無淚只得暗自低罵了一聲,混蛋。無語問蒼天,現在她要怎麼回去啊!
遠處,爲首的男子,身穿黑色長袍,跨騎赤龍寶駒,姿態挺拔若鬆,劍眉星目眸光逼人,五官深邃猶如刀鑿,俊美無儔的容顏卻因爲縈繞在他身邊的那一股恐怖的殺伐披靡之氣而讓人不敢直視。
這樣的氣勢,浴血而出,砥礪而生,只是一個眼神,就能威懾人魂!
在男子的身邊,就算是貴族子弟以及羽林禁軍都不敢說話,他們只能靜靜的跟隨在他的身後,渾身冷汗淋漓又累又餓也不敢抱怨,畢竟攝政王的怒火,他們沒有人承受得起。
一個月以前,念景安的愛女失足跌落了懸崖,攝政王火速平息疆域戰火,還未向皇帝覆命,便帶著他們向蒼穹峰奔襲。
走在念景安身邊的羽林軍護衛對視一眼,隨後開口提示道:“王爺!再往前走,就出了關口,……我們……”要不先回城覆命?
念景安猛然回頭,視線比惡鬼還要冷冽:“放屁!沒找到顏兒,不可回去!”
羽林軍護衛皺了皺眉道:“距離大小姐墜崖到現在已經這麼久了,這會去找,恐怕大小姐的屍體都已經……”
一陣猛烈的罡風襲來,撞得那護衛猛然吐出一口鮮血。
“住嘴!我的顏兒不會死!”念景安雙眸赤紅狠狠道,近一個月來的心驚膽戰幾乎讓他瘋狂。他從沒想過,自己的女兒會這樣離開,如果真是如此,他該怎麼面對自己妻子?
“加快速度,繼續找!”
一聲令下,羽林軍們被疾風的氣勢嚇得渾身一震,也只有遵從繼續一路搜查,竟是找向了妙玉清所在的方向。
妙玉清,見衆人的錢都收繳的差不多了,一把抱起地上的贓物,笑得眉眼彎彎,大當家見此連忙忍著痛上前討好道:“姑奶奶,我們可以走了吧!”
妙玉清抱著銀子頭也不回的點頭,“走吧!”
衆人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被提起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各自看了眼對方,又不約而同的掃了眼已經沒有氣息的二當家,瞬間覺得活著真好,一個兩個互相攙扶著就要離開。
妙玉清抱著銀子數了數,忽的,又想起了一個人,“等等。”
衆人不約而同的停下來,不敢再有所動作,大當家顫顫巍巍的開口,“姑奶奶,還有何事啊?”
妙玉清一步一步,走過去,彷彿是走在大當家心上一般,大當家緊張得呼吸一滯,心都跳慢了幾分,然而妙玉清卻是徑直繞過大當家,走到前階段當透明人,後階段又當透明人的季雲面前停下,眼神示意他交錢不殺。
躲在暗處的季湘,暗暗的笑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季雲一向窮酸,搶他的錢,可是比要他的命還難受。
只見被妙玉清眼神示意的季雲,一臉無辜樣,“我不是土匪。”
“我是。”妙玉清輕輕嗤笑一聲,斬釘截鐵道。
季雲瞪大了雙眼似是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從來沒遇到如此厚顏無恥的女子,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不知該怎麼應對。
季湘在暗處笑得開懷,然而不遠處傳來的聲響,急促而有力,實在是讓人不安,季湘深深的看了季雲一眼,悄悄地遠離了。
“我……”季雲開口,想要與妙玉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保住自己所剩無幾的銀兩。
妙玉清不語,在季雲想好措辭之際,將搶來的銀兩悉數打包,只用一隻小臂勾住。
“我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季雲本想再說許多,可實在是詞窮,說他沒殺過人吧!額……殺過的還不少,說他沒放過火吧!早年間,放的一場火,又讓不少人流離失所,如他這般殺人放火之輩,又如何能說自己是個好人呢?
可妙玉清對季雲絞盡腦汁想到的理由,只說了四個字“那又如何?”
“你……蠻不講理。”季雲無話可說,也不敢對妙玉清動手,只得暗搓搓的將腰間的的錢袋捂緊,後退一步,嘟著一張小臉,惡狠狠地盯著妙玉清,一副小狼護食的模樣。
妙玉清正欲上前,一隊人馬整齊有序,齊刷刷的圍了過來,連帶著想要偷偷逃跑的大當家一衆人也被團團圍住,明亮的火把,剎那間將一羣人照個清楚,一道洪亮有力的聲音自前面傳來,“何人在此鬧事。”
妙玉清低著下頭,暗暗看了眼來人,鐵甲銀刀,隱藏在陰影裡的嘴角劃過一抹若有若無的輕笑。
連季雲都默默地把頭低了下去,默默估量著與妙玉清之間的距離,暗恨剛纔不該退這麼遠,只得將目光偷偷的望向暗處季湘的方向,卻發現空無一人。緊了緊身上的錢袋子,估量著逃出去的概率,爲零……
倒也不是季雲的武功太弱,而是對方實在是人馬過多,又帶著羽林衛的標誌,他一個人尚且跑不了,何況還要帶上妙玉清。
衆人也紛紛低著頭,安靜得像個鵪鶉,偶有探頭,目光都望向了妙玉清。
爲首的羽林軍護衛見此,私以爲是妙玉清帶了人,殺了地上的二當家,又欲殘殺季雲,剛纔他可是親眼看見,季雲面對妙玉清退的那一步的。心知攝政王就在後面,一會見了他如此疾惡如仇的樣子,即便最後沒能找到念歡顏也不會殺了他泄憤。
思及此,他提高音量,好讓攝政王看看,他是何等疾惡如仇,維護皇權,“爾等刁民,天子腳下也敢殺人,實在是放肆。”
這樣說完,還覺得不過癮,抽出腰側的配刀,直指妙玉清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