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清舉著杯子的手輕輕放下,向衣服的一角伸過去,摸索著,卻始終摸不到妙玉清想要的東西。
妙玉清看著眼前的風如歌,平日裡好看的桃花眼緊閉,峰眉緊蹙,面紗在兩人的拉扯中一起落下一半,只堪堪剩下一隻耳掛支撐著。
剛剛纔喝過解藥,現如今肌膚上的紅點就已經消散大半,落在風如歌右眼角下邊的一顆紅點,像極了一顆妖豔的硃砂痣,在妙玉清的心裡發燙。
妙玉清抵著風如歌的手肘彎曲,手臂緩慢落在妙玉清胸前,一副格擋狀態。
妙玉清的另一隻手,得到伸展的機會,再向前摸索,突然妙玉清手間觸碰到一抹冰涼。
妙玉清眼睛一亮,再一使勁勾手,一個小瓷瓶就落入妙玉清手中。
妙玉清將瓶子拿到胸前,胸前橫放的手把蓋子打開,一顆白色藥丸落到指尖。
手腕用力,向後一轉,剛好可以將藥丸放入風如歌口中。
強效救心丸,入口即化,藥效極佳,可不知道爲什麼風如歌始終沒有醒來,妙玉清眼底劃過不解神色。
放下藥瓶的右手上多了一抹寒芒,眼眸盯準風如歌的穴位。
正要動手,風如歌就醒了過來,妙玉清低啞著聲音冷笑“喲!我還以爲你醒不來呢!”
風如歌知道被妙玉清識破詭計也不尷尬,清了清嗓子道:“美人在下,區區當然是但願長睡不復醒。”風如歌頭往下傾斜在妙玉清耳邊說著,聲色中多是蠱惑人心的味道。
其實他早就醒了,只是吃美人豆腐的機會不多,他可是頗爲珍惜。
風如歌口中溫熱的氣體,落在妙玉清耳邊,癢癢的,像極了一片羽毛落到心裡的感覺。說不出來的快樂與痛苦。
妙玉清眼神一凜,右手一揮寒光乍現,風如歌早知道妙玉清有此一招,一隻手壓著妙玉清胸前的手,一隻手輕鬆抓住握著細針的右手。
靠近妙玉清,目光卻落在其他地方,幽幽的說道:“美人兒,你好香啊!”
妙玉清受不了風如歌整天說不完的孟浪話,心中冷笑,手腕一動,一根銀針從手中飛出,直射風如歌而去。
風如歌急忙抽身,退出夾縫,可銀針還是刺落了風如歌幾根綢緞班的墨發,飄散在空中,最終落到地上。
“美人兒,你好狠的心?”風如歌眼神落在地上的髮絲上,目露哀傷之色。
“整天這般無賴樣,風如歌你裝著不累嗎?”妙玉清在風如歌退出去之後,跟著出了夾縫,聽著風如歌的話出聲打破風如歌的面具。
風如歌頓時無言,妙玉清也不管他,念心兒與墨琳瀾的談話實在沒什麼營養,妙玉清也不想再聽,用著與開門相同的法子,敲了一下,門便自動合上了。
妙玉清見風如歌還是不說話,側身從風如歌身邊走過,到小幾旁落座,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動作優雅自然。
風如歌回頭看著妙玉清的樣子,一改往日的紈絝模樣,正色道:“無論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攝政王女,我都勸你莫要鋒芒畢露,有時候僞裝自己纔是最好的出路。”
說完風如歌走到窗邊一閃身人就不見了。
風如歌走後,妙玉清淡淡的思量著風如歌的話,鋒芒畢露嗎?她的確與真正的念歡顏大相徑庭,風如歌僅憑如此就猜測自己不是念歡顏,實在是不容易。
然,世上不信怪力亂神之人頗多,以前的她就是其中一員,若非此間之事,她定不會覺得世間真有鬼神存在,有很多不爲人所知的秘密。
但妙玉清還是把風如歌的話記在心上,放下手中的筷子,閉眸斂神,她現在切實不宜出盡風頭,韜光養晦纔是王道。
那邊的念心兒聽到墨琳瀾的話,眼底劃過一抹暗芒,因爲念景安的迴歸不安的心,此刻終於有些安穩了。
一月前凌王墨凌宣和六公主墨琳瀾爲晟德帝尋找絳珠草前往滄霧山,念歡顏非要跟著墨凌宣便一同前往,可幾天後回來的卻只有墨凌宣,墨琳瀾兩人,對於念歡顏的下落只說是失足墜涯,遍尋無果便再無其他。
這消息傳到皇城,無數百姓奔走相慶,直呼蒼天有眼,收了這嵐陽第一毒瘤,誰也沒有將念歡顏的生死放在心上,念心兒對念歡顏死了之事同樣高興不已。
可戀女成癡攝政王得勝歸來的消息傳來,念心兒心裡莫名不安。
雖說離念歡顏墜涯已過月餘,但始終沒找到屍體,墜涯一事又實在蹊蹺,四處打探卻一無收穫,念心兒不安的同時,更加害怕墜涯之事有假,念歡顏沒死。
今日知道墨琳瀾出宮,特意迎接一來是爲了墨凌宣選妃之事,二來她必須要確定念歡顏到底有沒有墜涯。
此時聽了墨琳瀾的話,念心兒終於確定念歡顏墜涯一事了,畢竟墨琳瀾與念歡顏不對付一直都不是秘密,墨琳瀾也沒有理由騙她。
念心兒安了心,垂下眼簾,又從衣袖中取出手帕,動作輕柔的擦拭著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低低的抽泣起來。
念心兒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個單純善良,柔弱無依的白蓮花模樣。
墨琳瀾與念心兒交好的大部分原因就是念心兒明明才貌雙全身上卻沒有半點自視甚高模樣,反倒是低調謙恭。
反倒是念歡顏不但胸無點墨還囂張跋扈,甚至還花癡於她天神般的五哥哥墨凌宣,妄圖做凌王妃。
墨琳瀾見念心兒傷心,上前走到念心兒身邊,拍了拍念心兒的肩,安慰道:“別想那麼多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在我母妃的遊園會上拔得頭籌,獲得我母妃的喜歡,定能成爲凌王妃。”
念心兒聽了墨琳瀾的話,漸漸止住了哭泣,擡起頭,睜著一雙被她用手絹揉紅的眼睛,望著墨琳瀾呆呆的問:“真的嗎?得到王貴妃娘娘的喜歡就可以和凌王殿下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