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時目光轉(zhuǎn)睛地盯著她毫無血色的面龐,心內(nèi)又痛又恨,若不顧她有傷在身,早就將她由牀上揪起。
“穎王爺?!”錦朱暗自驚詫,隨手裹緊了身上的薄毯,這才緩緩坐起。斂住了眸中驚色,她厲聲而問:“難道堂堂的一字並肩王竟不知宮中禮制麼?”
“難道姑娘不知嗎?昨日有亂黨混入宮中,據(jù)守衛(wèi)來報,多半是潛藏在了這碧棠殿。本王來此,可是爲(wèi)了搜查亂黨,暫且委屈姑娘了!”韓時接口而答,沒有絲毫的停頓。
“亂黨?只怕是宮中守衛(wèi)看花了眼吧!若是真有亂黨潛伏,我等豈不是要遭其毒手了?”錦朱不耐地瞟了他一眼,卻有些心虛。她哪知昨晚尚未與他交手便被識破了身份,到底是多年深厚的交情。
韓時並不理會,犀利的目光在她面上掃來蕩去,繼而大大咧咧地在房中翻騰了一番,見毫無收穫便欲離去。
“哦,有件事情忘記說了,如今我習(xí)慣在劍上淬毒,昨晚那名亂黨被我刺中一劍,就算藏於這殿中,想必也無力加害於你!”走到門邊時,他突然轉(zhuǎn)身,擡手扶住門框朝她溫和一笑。
錦朱聞言,目光下意識地落於自己的右肩,未及她反應(yīng)過來,韓時已閃電般地衝到牀邊。他毫不避諱地剝下她身上的薄毯,不顧她百般掙扎,粗魯?shù)厮洪_衣襟,果見凝白如雪的右肩赫然一道劍傷。
“果然是你,上官碧遊!”他志得意滿地笑著,動作溫和地爲(wèi)她裹好薄毯,凌厲的目光瞬間轉(zhuǎn)爲(wèi)明澈深情。
“王爺認錯人了!”未料這麼快便被他識破了身份,錦朱緊張得心如鼓擂,而語氣卻是鏗鏘篤定。
韓時挑脣一笑,燦爛而得意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fēng),俊逸瀟灑如他,想必普通的人見了,定會傾心不已。只是在錦朱眼中,他不過是狠心無情的男子。
“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承認,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呀!”他的笑容越發(fā)燦爛,將一直緊握於掌中的碧色玉扣呈到了她的面前。
錦朱擡袖一摸,果見腕間空無一物。須臾,清冷的笑聲響起,她斜倚於牀頭,很是不屑的看著他:“就憑這些你便能證明我就是上官碧遊了嗎?就算我是,別人也不會相信!因爲(wèi)上官碧遊已經(jīng)死了,這世上除了你,再也不會有人記得她了!”
“只要我記得,就好!”韓時握上她的手,用力一帶,將她深深地納入懷中:“碧遊,總算找到你了!我就知道,你沒有死,也不會死!”
“是啊,沒能讓你如願,真是遺憾啊!”錦朱並不掙扎,靜靜地伏在久違了的胸膛幽然而嘆。當(dāng)年,是他親自領(lǐng)兵與父親對戰(zhàn),她雖未親見,卻從別人口中得知是他親手取了她父親的性命。這些年來,她不恨,因爲(wèi)她不信。當(dāng)年那般驍勇有謀的父親怎麼會敗在他的手中?這其中,定有什麼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