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讓衛(wèi)東眼裡，馬坎的社團老大算雞毛啊。
連電詐集團頭目都比不上，那些緬北家族好歹還是縣裡的土皇帝。
社團老大就跟華強哥那個級別，警察面前都是矮騾子。
看似以爲自己不可一世，在國家機器面前連個屁都不算，雞毛都要重點。
只不過因爲三地兩岸的特殊局面迴歸時間線，纔給了這種跳樑小醜存在的空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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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具體到自己，要怎麼面對處理這事兒呢。
因爲秦志明索性把錄影帶、電影公司的生意丟給妹夫打理。
也是讓衛(wèi)東來HK的公開生意。
反過來他在滬海，幫著讓衛(wèi)東照看那麼多酒店、地產(chǎn)、進出口貿(mào)易生意，算是各善其長。
這事兒就砸面前了。
沈翠月挺滿意讓衛(wèi)東這個反應(yīng)。
等秦羽燁說完才接上：“我們來了聽見這個消息，這叫收陋規(guī)，就是朝幫外商人要上貢，可一般都是聚賭抽頭、皮肉生意、販賣鴉片的江湖生意才這麼幹，朝著正當生意伸手那就是不講規(guī)矩了？”
讓衛(wèi)東居然調(diào)侃：“什麼泳裝美女音樂錄影帶也算鴉片，精神鴉片，女俠覺得該怎麼辦啊。”
秦羽燁在邊上觀察讓衛(wèi)東的態(tài)度。
沈老三也不怕她：“所以我順著皇后餐廳這邊去找了找這邊的人，太五爺從HK去北美的時候，這一支是拜了碼頭留了人的，來開皇后餐廳也是這一支照顧著，那我們家就不是該受欺負的空子，江湖上就要拿個說法。”
經(jīng)常聽這仨姐弟說江湖腔，讓衛(wèi)東知道空子就是指非江湖人，類似哈利波特的魔法師們說普通人是麻瓜。
於是笑罵：“放屁，正常人的處理方式不應(yīng)該是報警讓警察來抓嗎，你把自己歸類到江湖門派，不就是覺得這邊可以罩住你，可這邊還不是要得好處，光靠輩分義氣是不可能幫忙的，只有利益纔是永遠的籌碼！”
對這種瞧不起義氣的說法，沈翠月撇嘴，但還是說：“老爺說得是，但我們家總能找個靠山吧，不能這麼隨便被欺負。”
讓衛(wèi)東更樂：“祖國和人民纔是我們的靠山！引狼入室纔是最虧的……”
他記得有個港片電視劇就這樣，本來小買賣商人惹了小流氓，就找大流氓來擺平，結(jié)果大流氓食髓知味的索求無度，反而吸血到了家破人亡。
但看江湖妹表情又忍不住好奇：“你找的是哪一支？”
沈翠月如數(shù)家珍：“合勝，雖然港澳臺的江湖門派都跟洪門有關(guān)，但馬坎的17K是順著軍統(tǒng)那條線來的假洪門，HK只有三合會纔是洪門正統(tǒng)，合勝這一支就是正經(jīng)繼承！”
合勝？
就是那個電影電視劇裡面搶龍頭棒的合勝嗎？
讓衛(wèi)東就當看個笑話，他還在商州當保安的時候，哪怕沒爪子也敢藐視地痞流氓混混：“好了，不許去接觸這些東西……”
土生土長的港妹一直在旁邊觀察。
看兩個外鄉(xiāng)人說得好像他們纔多熟悉這裡的，主要是冷眼旁觀讓衛(wèi)東少見的笑謔調(diào)侃。
他對所有女人幾乎都沒這種態(tài)度，包括以前的董雪瑩，都帶點舉案齊眉的那種夫妻間的端莊尊重，跟董雪晴還有點像父親的拿架子，生了娃都很少在外面親熱舉動。
他倆之間就更不用說了，合夥人關(guān)係。
喊聲小燁都要糾結(jié)好久！
唯獨跟這個江湖妹，想罵就罵嘻嘻哈哈，成何體統(tǒng)。
真忍不住打岔：“老爺，這不是你說不接觸就不接觸，HK的幫派江湖人沒馬坎那麼囂張，但也滲入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尤其是演藝圈，武行這些就不用說了，拍外景總得防著小流氓來打擾吧，所以劇組都得有江湖人。”
讓衛(wèi)東皺眉：“我又不拍電影，不接觸這檔子事就行了。”
秦羽燁陰陽怪氣：“你要拍音樂錄影帶啊，泳裝啊，你信不信如果你不拜碼頭，不請江湖人，人家提前恐嚇下，所有泳裝、攝影、燈光、道具都不敢來開工，我們的錄影帶拍不出來，就是對簽約歌手的違約，別人可以趁機毀約還要索賠的。”
讓衛(wèi)東呵呵一笑：“難不倒我，我鵬圳拍，我甚至能趁機把這個行業(yè)轉(zhuǎn)移到內(nèi)地。”
沈老三趕緊跳出來恐嚇：“那你老婆就要被他們盯上，抓了拍果照！我聽說有這種做法！”
讓衛(wèi)東冷笑：“誰怕誰就別呆在HK，我不怕拍，隨便拍，邪不壓正，我還真有興趣跟他們鬥鬥法，現(xiàn)在還有十年迴歸，老子要在這十年裡清理出朗朗乾坤！”
他本來是順口迴應(yīng)，忽然覺得爲什麼不可以呢。
內(nèi)地人對HK其實是充滿了好感有濾鏡的，但過到二十年後開始，就不停的噁心內(nèi)地，最後搞得一片鬼煩神厭。
來都來了，既然自己對內(nèi)地都推動了些改變，爲什麼在這裡不行。
所以更認真的點點頭：“對，老子要跟這些違法犯罪分子勢不兩立。”
秦羽燁徹底無語，重重拍手到額頭倒進沙發(fā)裡：“我不管了，明天我就回內(nèi)地，回滬海去，我可不想什麼時候被拍一堆果照，要是還拍動作片那就徹底完了。”
沈翠月不怕，她主要是想不通：“老爺，明明可以得到江湖人支持幫你，爲什麼不能順水推舟的用上呢。”
讓衛(wèi)東有刻板印象：“江湖幫派古惑仔那套，在現(xiàn)代社會已經(jīng)用不上了，非要去開歷史倒車就是同流合污，走吧走吧，你們都回內(nèi)地，我?guī)珒骸⑹^在這裡會會他們。”
可惜他連小蝶都說不動！
跟個洋娃娃似的坐在沙發(fā)上，梗著脖子使勁想?yún)⑴c傾聽。
等讓衛(wèi)東說完起身到門口去翻找自己的籃球鞋，她還翻身從沙發(fā)爬下來去幫忙。
然後喜滋滋的跟著老爸去社區(qū)籃球場了。
剩下倆位姑娘面面相覷：“他這是油鹽不進啊……”
“你真要回滬海？”
“你就想，HK是我的地盤，你非要呆著幹嘛？”
“我想留在HK，這裡纔有江湖，你去滬海，怎麼可能大半個天下都是你的地盤，還有海外也是你的，那你也太舒坦了！”
“嘻嘻，就是……”
還是石頭都出門了，長個心眼讓毛兒陪著，自己倒回來給三姐講了前天的禍事。
這兩位纔算恍然大悟：“怪不得，他這是對道上弟兄深惡痛絕啊！”
“剪徑毛賊算什麼道上弟兄，活該給爺們兒練手，不過他這殺開了手，現(xiàn)在沒傢伙不習(xí)慣吧。”
秦羽燁還是要有大局觀些：“我聽德叔他們說可能阿東這次還是遭了警告，才被流放到南邊來，心裡窩著火兒吧。”
江湖妹哪在乎這些：“那你去給他消消火，不然就我上了。”
石頭趕緊走，看看你倆這都是什麼狼虎之詞。
其實梳妝打扮一番，這倆還不是花枝招展的去社區(qū)籃球場邊坐著看熱鬧。
明顯沒她們恐嚇的那麼危險。
晚上更是一同到幾百米外的彌敦道油麻地找海鮮酒樓吃粵菜。
讓衛(wèi)東都看出來了：“嚇我的？”
秦羽燁承認：“其實勞森好賭，他打牌經(jīng)常都是幾百萬上下的輸贏，所以生意經(jīng)常做得不上不下，繽紛牛仔最大原因還是他自己打牌輸了錢，現(xiàn)在音樂錄影帶賺了錢又有點故態(tài)重萌，才選擇到滬海沒這種打牌的環(huán)境，17K那位跟他以前就認識，確實想插手音樂錄影帶，但也不至於硬搶，三姐居然想給合勝，說是不便宜外人。”
讓衛(wèi)東拿目光掃沈老三。
這個也才老實交代：“在內(nèi)地憋死了，這裡有江湖多好！”
讓衛(wèi)東直接拿筷子敲頭：“放屁，打打殺殺好個屁，你非要我跟毛兒石頭都橫屍街頭才覺得後悔嗎？！”
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我還是那句話，你想過自由自在的江湖生活，那就走，要多少錢我雙手奉送，去找你的幫派親戚們！”
沈翠月嘟噥：“我是說在江州，在內(nèi)地憋死了，又沒說要離開家裡。”
保安對黑惡勢力是真的深惡痛絕：“能夠讓普通人生活好的，才叫秩序，HK現(xiàn)在這種讓人舒適的生活環(huán)境，是古惑仔們維護的嗎，是警察，是政府……雖然這殖民政府不幹人事，但起碼社會秩序還是在盡力維護，內(nèi)地多少人現(xiàn)在就嚮往這種生活，別生在福中不知福！”
沈翠月使勁撇嘴，三四年前她也不過是仙人跳都不認真的無知少女啊。
現(xiàn)在有點如魚得水的感覺很清晰。
秦羽燁又旁觀，又打岔：“好了好了，那你打算怎麼辦？”
讓衛(wèi)東心頭清楚得很：“開公司啊，我要馬上開個電子公司搞監(jiān)控攝像頭，廠子在鵬圳生產(chǎn)，但一家廠子兩塊招牌，朝著內(nèi)地和全世界賣，我還要搞個冷藏集裝箱公司，今年蘋果電腦還是六月出新品吧，我提前過去參與下新產(chǎn)品調(diào)整，再挑幾個打籃球的回來打遍HK……”
倆姑娘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哪怕從未聽說過這個什麼攝像頭，那個冷藏，也知道讓衛(wèi)東能精準有效的抓成好生意。
沈老三還鍥而不捨：“合勝就是吃碼頭飯的，他們對集裝箱很熟！”
讓衛(wèi)東瞪眼，她還是敢說。
有點恃寵而驕的意思。
讓太太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