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衛東在書房翻了好久才睡著，估計還是日常打籃球啥的運動消耗量不夠。
一早還想叫毛兒跟他去外面晨跑，港劇裡面不是經常有這種橋段麼。
現在廠區、建築工地晨跑的人都不少，除了基建兵很多人都有這個習慣，八十年代很強調一日之計在於晨。
結果毛兒抱怨他是練手養氣的，哪有這麼多練腿的精力，那是石頭的活兒，求大哥讓他多睡會兒。
讓衛東看在他青春發育期就放過了。
誰知出了富豪別墅區幾百米外就是個公共籃球場，大清早就有人在打野球，喜得讓衛東立刻混進去。
他也是大江南北的各種高校籃球場都混跡過，語言不通也能嫺熟打成一片。
玩到日上三竿，已經能跟不少人呼朋喚友的約好明天再來。
不過基本都是周圍的白領、中產，出來看見他邁步小跑往山頂別墅道去，還是有點詫異。
揹著娃的卓瑪還伸長脖子失望：“我還以爲你要帶早餐回來呢，馬上做……”
讓衛東不好意思接過娃：“本來準備跑到街面上帶回來，要不一起出去逛街吃早餐。”
卓瑪吐舌頭：“太太還沒起來呢。”
稱呼倆字還敢調侃的拖長。
所以她跟姐姐纔是發自內心的願意留在這邊。
讓衛東連忙和小蝶一起瞪眼，都只會讓小姑娘笑得更開心。
聞聲下來的秦羽燁穿條露肩的睡裙，挺保守普通的款式也能帶著風情萬種的慵懶：“大清早的不來哄我起牀，唉，都沒點已婚待遇嗎。”
讓衛東看不得她嫵媚入骨的樣兒，連忙去洗漱：“司機不搞快點，我們就打車出去逛街了。”
還不是得一同前往，今天除了要去婚姻登記處提交擬結婚通知書，還要拿登記回執到入境處提交身份證申請。
雖然都有相關律師行爲大老闆跑腿，但結婚和身份證這種事情還是到場露面。
所以秦羽燁又囉裡囉嗦的想去做個全面美容護理，讓衛東都瞪眼了，才嘟嘟噥噥的上車走人。
不過讓衛東走之前打電話把昨天那個司機約到登記處見面。
一邊塞過包早餐給人家，一邊低聲吩咐了自己在HK的新日程安排：“我要去趟大馬檳城，以及費率賓首都，這兩個地方有花旗公司的半導體工廠，如果順利，我會從國外引進半導體工廠到碼頭工業區，爭取在十五天內完成回國。”
能跟著老方的司機肯定有組織紀律性，認真的複述了這句口信無誤，才悄悄挺胸示意下算敬個禮：“同志請注意安全，祖國等你回來。”
然後提著早餐就消失了。
其實讓衛東覺得三五天就夠，但這尼瑪HK辦結婚證，證可以當場拿，居然要公示十五天！
而且公示完必須在三個月內舉辦婚禮，不然就作廢，需要重新申請。
難道這就是之前讓衛東給老港商們調侃過的，防止同城東南西北都去結婚的手段麼。
所以只能呆夠十五天，辦了婚禮再走。
當然這個婚禮是官方形式那種，不是帶婚宴的大操大辦。
但意外的是，拿到結婚證就意味著讓衛東可以申請臨時HK身份證。
跟正式的永久居留權區別就在於三年內不能申請社會福利，工作要籤僱主擔保簽證。
對大老闆這都不是事兒，這是要給HK帶來社會福利、就業機會的精英階層，要什麼社會福利。
看著移籍申請書上的一連串大富豪的簽名擔保，超級嗖咦惹。
因爲這會兒對普通夫婦來說，光是內地那個赴港需要拿到的單程證就極其艱難。
內地審查半年，HK入境處再審仨月，纔開始排隊等候單程證配額，由粵東省警察廳頒發的配額每天限制幾十個。
所以能到HK，纔算完成一大半。
前年就有入境記錄，今年又拿外交護照的讓衛東當場拿到了臨時身份證，然後有身份證和“外國”駕照，又能同時直接申辦駕照，不用考。
所以等離開中環入境處的時候，讓衛東就能開車了，同在一棟樓的交通署辦事效率超高。
有各種律師陪伴的富豪，那就效率加倍。
看了幾十年辦事大廳的讓衛東不得不全程嘖嘖，琢磨在自己能影響到的環節，怎麼提前學到內地去。
至於右舵開車，更簡單得上手就會。
要不是還得新娘子翻譯粵語，恨不得直接丟開自己到處遊逛。
因爲拿了結婚證，秦羽燁就開始擺太太的譜兒，當然不是對讓衛東，先指揮卓瑪這呀那，說要找兩個菲傭到家裡你指揮好，再要求虞曉秋那呀這，調倆工作助理秘書，你看看都是怎麼做。
搞得這倆跟小蝶一起翻白眼，尤其是京妞，還教小孩子怎麼翻出特色。小蝶就明顯比較喜歡她，罕見的多了幾分交流。
可能還是貪圖美色。
秦羽燁纔不在乎羣衆的反抗，拿著大哥大開始東南西北打電話，婚禮現場佈置，肯定要拿最好的套餐啊，哪怕是官方婚禮，也要定最好的禮堂，邀請各方親友來觀禮。
噼裡啪啦的一堆粵語又急又快，聲色俱全的不停換人撥打。
有些明顯是顯擺邀請，有些是爭論強調。
讓衛東叫毛兒坐到副駕駛都幫他導航到IBM公司了，新娘子才意猶未盡的掛線。
原來HK結婚辦禮是官方指定的幾個公園、教堂、會堂之類，自己可以任選排期，只要能排到在辦公時間就是幾百港幣一次。
但如果“財大氣粗”付出一千多港幣，也能選非公衆假期的星期六下午或星期日。
加上辦證的三百港幣，這乾淨利落的模式比後來越發攀比成風的幾萬幾十萬婚禮婚宴科學得多哦。
不過秦羽燁也要求要吃席，不然給老港商、大富豪們沒法交代，這可是他們當初撮合的。
讓衛東煩死了，完全沒有結婚的甜蜜感，只覺得無窮無盡的麻煩。
也很不耐煩：“吃什麼席，你知道內地全村吃席是什麼意思嗎，我說要搞就乾脆在你大哥那農家樂搞，簡單直接。”
所以說有錢到一定地步，容忍度會非常高。
秦羽燁發自內心的覺得哎喲，好有情趣的點子，那就按照這個來！
又準備開始一頓手機煲粥，讓衛東他們幾個都準備丟下她打個痛快，自己去逛街了。
秦羽燁才發現這尼瑪三萬多的大哥大，持續通話時間才六十分鐘，已經在報警要充電。
那就還是進IBM公司吧，把電話送到樓上的繽紛牛仔去充電，還要求自己的秘書助理下來跟隨工作。
決定要給讓衛東當秘書，起碼是平京地區秘書的虞曉秋確實忍不住：“你這個老婆好難伺候。”
讓衛東果然上當：“老婆個屁，也就工作身份配合下。”
就很有渣男那種給旁的美女說婚姻不幸福，你纔是我的最愛。
虞曉秋顯然腦補了後半句，滿意點頭：“我會努力讓自己承擔學習更多工作任務。”
昨晚就下定決心要學英語了。
但哪有那麼容易，讓衛東走進IBM大中華區的接待部門，說自己就是實際代理商，找管事兒的談話。
立刻出來三五個西裝革履的職業經理人，開口就是坎哎黑哦歐普有，秦羽燁立刻英語倍兒溜的展開交流。
真是讓京妞羨慕極了。
這輩子她都沒這麼羨慕過別的姑娘，連秦羽燁剛纔辦結婚證她都沒這麼羨慕。
再次夯實了她要學好英語的決心。
讓衛東卻瞄著其中有個華裔，故意對秦羽燁開口：“你跟他們廢話個什麼勁兒，連漢語都不會說，還想做大中華區市場？”
那人果然眉毛挑了挑。
能聽懂。
讓衛東就直接伸手：“怎麼，以說漢語爲恥嗎？”
對方稍微遲疑下，就泛起標準的商業笑容：“哪裡哪裡，只是作爲商務活動，說同事不太懂的語言會很冒犯。”
讓衛東轉頭指秦羽燁：“聽見沒，你說我聽不懂的語言就對我很冒犯。”
新娘子真是哭笑不得的只有用寵溺神態對待：“好好好，你說什麼都對……”
華裔的笑容都不帶變化的：“您很風趣，我叫周志偉，三十七年前隨長輩離開大陸時只有九歲，但我依舊保持了很好的母語交流習慣。”
讓衛東依舊當面指出：“善意的提醒下，如果未來你還要持續對大中華區做生意，建議你稱呼中國內地，來區分幾個分區，不然光是在這個細節上，就容易引起內地人士的反感。”
就很明顯，HK這個時候提到大陸，都是充滿了輕視的那種味道。
周志偉果然是個標準的職業經理人：“受教了，內地，嗯，好的，那您來自內地嗎，我從之前移交的代理商信息瞭解到讓先生是內地人士，讓人非常吃驚的年輕，您對電腦瞭解嗎？”
實在是讓衛東抱著個娃，帶倆各具特色的大美女，然後跟著倆明顯未成年的男女少年。
這組合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商務談判。
秦羽燁也果然禮貌，順勢就給那幾位鬼佬翻譯這邊在聊什麼。
讓衛東笑笑，你問到行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