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燁就都擺在明處：“我要拼命的展現出我的能力，讓你永遠都離不開我！”

按說讓衛東身邊的精兵強將還是不少，老耿第二天搭乘火車從滬海趕過來參加平京汽車工業園區的規劃指揮。

老程更是把一萬二千人的汽車總廠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年輕的大學生們更是爭先恐後的表現。

但女同志們是真能頂半邊天。

董雪晴都是剛從金融總行那邊散會回來。

她的初衷可能是要陪著讓衛東走遍天涯海角，下意識的不想跟姐姐那樣只能躲在辦公室。

所以在推動了全國賬務計算機化以後，又展開了無紙化辦公便攜版。

簡單說就是她到平京，朝著這邊的日常客列發貨就得把存儲卡帶隨上。

愛克斯電腦現在不是沒硬盤麼，主板固化的存儲芯片保證幾百K的系統文件開機運行，其他各種軟件都得現插存儲卡纔有。

於是董雪晴隨身攜帶的軟件卡就等於是量身定做，運行程序後再換上江州貨運過來的數據卡，唰的一下實現遠程辦公，哪怕有一兩天的偏差，但也算及時掌握了數據，隨時能瞭解全局。

在全國各地任何一臺帶蘋果中文版系統，嗯，現在叫愛克斯系統的電腦上都能使用。

別人就算撿到這個數據卡都沒用，如果在軟件卡上再設定使用者密碼甚至跟數據卡有個對應的口令。

那就成了保密係數極高的閉環。

平京這邊有外派過來，負責銀行金融系統培訓調試專業軟件的專家，讓衛東來了肯定也要慰問下吃個麻辣燙，一見這軟件就驚爲天人，連忙拷貝一份帶回銀行金融系統去展示。

然後被銀行金融系統秒抄。

光這一步，據說就能把全國銀行之間的賬務整合速率提高上百倍！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在這一步之前，全國銀行金融單位之間，尤其是到總行的賬務彙報傳遞跟百年、數百年前沒多大區別。

絕大多數地方還是用算盤打，紙筆記，然後如毛細血管般細細摸摸的彙總賬本，或者由上級派人下去查賬。

由鄉到鎮、縣、地、市、省一級級呈報，中間哪怕出一個小數點的錯，最後都能謬以千里。

更別提其中要是誰有點什麼想法，主動做手腳了。

越是這麼大的國家，這種賬務就可想而知的複雜艱難。

但董雪晴的思路給出個超級簡單粗暴的忽而行業辦法，各省市銷售公司你們只做自己的流水賬，不用你們做財務賬，直接呈報數據即可，這邊軟件彙總一拉數據就什麼都一清二楚！

擴大到總行、部裡就是各級數據直接上報。

在沒有互聯網的時代這種傳輸堪稱神蹟。

實際上讓衛東都知道，三四十年後各地數據最靠譜的傳輸方式，還是派人直接帶硬盤飛！

他甚至聽金稅中心的技術員說國際間大數據用航空貨運拉成箱的硬盤，纔是最便宜又高效穩妥的辦法，是個大生意。

很多數據根本不能上網傳輸，天曉得就在哪個服務器留底兒了。

東昇貿易的數據用幾乎無成本的列車貨運隨行帶過來，是商人降本增效的本能考慮，高官的金融存儲卡用民航航班傳遞簡直天經地義。

這可不就每天能及時獲得全國各地數據？

如果再迭加縣地市級獨立反饋回來的數據彙總下，各省級數據是不是有貓膩就一清二楚了。

這對全國整個金融系統絕對是個巨大的震驚，震撼，震盪。

董雪晴也被邀請過去給銀行專家交流，作爲最大量使用，最有發言權的管理者，整套系統就是按照她的要求設計出來。

對其中的弊端再清楚不過。

尤其在董雪晴全面執掌貿易公司財務系統前，整個財會架構是平京財貿管理幹部學校的劉志遠搭建。

所以東昇貿易的財務底子本就跟銀行金融的模式完美契合，轉過去就能用。

這還不牛逼大了。 但她抱著兒子過來坐下就噶八卦，剛從那邊聽來的：“就這個月，江浙擡會爆了，一個木匠收了1.2億，全縣有一千多個擡會，總金額高達二十多億！”

讓衛東還要給大學生和港商解釋：“就是非法集資，允諾很高的利息，對，如果小汪你去公開說到這家存錢能賺不少，你說會不會讓很多人上當，所以千萬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因爲越高的利息就意味著剛開始還能拿點利息，穩住吸引更多人去集資投錢，後面越容易爆雷，當地介入抓人了？”

八十年代沒這麼完善，董雪晴搖頭：“其實過春節的時候就開始出問題，因爲春節期間大家都趕著用錢，一旦形成擠兌就斷了資金鍊，到處都開始上門討要，哪裡還得出來，甚至有些會主寧願坐牢避風頭，直到最近……”

這不就是老領導最忌憚的秩序破壞麼。

“妖言惑衆、大撈一把的傢伙們拍拍屁股跑了，剩下一堆爛攤子還不是得收拾，這就是我們搞產業改革的反面教材，一定要引以爲戒，所以特麼的我一直防備金融產業呢，吳生雲這傢伙就最喜歡搗鼓這事兒，發展製造業，發展生產力這個宗旨就是我們的核心！”

二三十個外賓接待組、財務軟件組、汽車產業組，以及衛生巾廠管理組的大學生，都擠在麻辣燙小店聽到這席話。

差不多影響了他們一生吧。

活生生的慘痛案例，對比出讓衛東的策略，就像是在荊棘中“精準”的走出條讓更多人受益的道路。

連第二天忙到中午在機場路邊上的地塊開現場會，讓衛東都給老程、老耿傳遞了這個案例。

“某種意義上，房地產纔是穩定局面的壓艙石，尤其是貸款買房，可以讓目前這種正在艱難改制的各種局面穩定下來，一旦買房，尤其是揹負了房貸之後，大多數人就必須努力工作，不敢跳槽，不敢辭職，比只是喊口號現實多了，但我們又要儘可能的別讓這種工具，推高房價徹底剝削了大多數人。”

這都是後來網上亂七八糟的言論，讓衛東看得太多了。

房地產被他拉著稍微提前一兩年，又大步快跑的進入房貸局面，確實在應對銀根緊縮的大環境上，給了銀行一個穩定的喘息緩衝。

至於這蝴蝶翅膀扇動後的變化，讓衛東也知不道後果，且行且調整。

倆四十多歲的大將就臥槽，我們管理廠，搞好建設就不錯了，你才二十二歲，考慮的已經這種縱觀天下的角度。

簡直跪服！

“衛東，本來我還覺得把汽車總廠搬遷出來有沒有這個必要，宿舍樓都修起來了啊，現在還是你說怎麼做我就怎麼辦，我真的想不到那麼遠。”

讓衛東得說服他：“汽車總廠在三環內，距離長街纔多遠，市中心是商業、文化、居住的地兒，工廠得外遷騰地方，越早幹這事兒成本越低，你問老耿要是現在騰滬海市中心的地方建樓，那成本得多高？”

老耿也想不到自己只是修樓，這樓背後的道理，比核工程還複雜：“慢點，你說慢點。”

“我們修樓是爲什麼，儘可能高效的把宿舍樓區給騰出來，騰出來建成商業地產，跟宿舍樓下的門面一起創收，讓廠里人，市裡面，甚至更高的都看見商業化的效果，變美了，變舒適了，收入高了，髒亂差治理了，有了這個大家都認可的結果，纔會把這種局面推廣開，所以從這層意義上說，平汽就是全國大城市改造搬遷的模範生。”

說著讓衛東又指眼前到處在開挖平整，打樁的現場：“你說搬幾千員工到這裡來住，他們願意嗎，都是爺啊，怎麼會來鄉下，好，恰好乘機把工人換了，用更便宜更年輕更有幹勁的新招募工人，我們也不虧待他們，先住集體宿舍，再建商品樓，等這一片廠區都繁茂起來，他們也是平京人了，下一代也可以享受平京的教育、醫療等等等。”

老程抱頭：“但老員工呢？”

讓衛東嫺熟：“重點是合資廠、汽車廠要持續賺錢，纔能有福利，你不願搬遷上班，那新的商業地產各種工作就得再學習上崗，這都不願，那隻能買斷工齡、病退、內退、提前退休，但起碼之前的房有了，基本工資、退休工資保證溫飽，啥都不願做還想發大財這不可能吧，說到底這所有步驟，依舊還是在給上級部門打樣，看看我們怎麼解決這種改制的各種細節問題，做得好才能推廣到全國，讓全國的企業改制儘量妥善安置員工。”

老程終於看出來了：“原來你是把整個平汽都當成了個範本，故意在做給上面看？”

讓衛東攤手：“勞資矛盾是永遠的，以前你當國營廠廠長，你也知道很多人吃大鍋飯，出工不出力，改制後容不得這種混日子，可私營企業一旦狠起來那就真是資本家剝削勞動力，你要做的就是恰好能處在這個平衡點上，做好了，保你以後都是全國最知名的國企領導人。”

老程哈哈哈的不上當：“別，以前在西山廠就說好，我堅持幹下去就是替你擋住各種伸手，現在也是到平汽，爲了我們能更對得起這個時代，對得起我們努力改革的這場局面，我是不會接受調離跟你搭手的，爭取就在這裡退休吧。”

老耿看看百廢待興，又大幹快上的火熱場景，也豪情萬丈，伸手重重的說好。

仨男人剛把手握上，秦羽燁就從旁邊車上探頭：“還沒談完嗎，外商要到了……”

讓衛東只好過去，剩下兩員大將嘀咕：“聽說衛東跟她去HK結婚了？”

“不該打聽的不打聽，組織上安排的事情，就有組織上的用意。”

“唉，以前看小董……我是說做姐姐的那個，就覺得她愁眉苦臉的，妹妹倒是精明能幹，這港商橫插一槓子不太合適吧。”

“我們還是討論工廠怎麼建吧……說起來廠裡都是那個小沈管事，真是辛苦了衛東啊。”

男人其實也挺八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