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玨擰著眉頭，沒再開口，就靜靜的擁著司苒。
程子冥知趣的站起身，離開書房，站在門口，他回過頭看了眼柔弱得需要人呵護的司苒，眸光幽深。
如果，司苒早點兒覺醒，或許，歡晨就不會離開了。
他甩了甩頭，故作瀟灑的離開了。
房間裡安靜下來，只有牆面上的鐘發出“沙沙”的走動聲。
東方玨靜靜的抱著司苒，司苒花了好長時間，她的情緒終於平復下來，思緒也慢慢清明起來。
“阿玨，我真的就是米子玥？我是說，和你在一起的那三年，我是以米子玥的身份和你在一起的……”司苒一開口，又覺得自己腦子亂糟糟的，語無倫次，不知道自己在表達些什麼。
東方玨卻聽清楚了，他微微頷首，長指捏起她的下頜，低眸看著她：“小苒，是，那三年，以及那次你被老虎嚇暈過去的第二天，還有昨天，你都變成了小玥。”
司苒看著他，她理解了，只是說出來很費解。
東方玨又道：“別怕，你只是生病了，我帶你去看醫生，會好起來的。”
“那米子玥，她會徹底消失？”
東方玨頓了下，頷首：“嗯。”
司苒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問道：“阿玨，你很難過是嗎？是不是也可以留下米子玥，我消失？”
東方玨摟著她的手收緊：“小苒，別多想，你纔是主人格，所以該消失的是小玥。”
而且小玥的個性……只適合和他兩個人在這森林裡隱居，最好其他人都不要出現。
但……那怎麼可能？
“主人格？你怎麼知道我是主人格？萬一米子玥纔是呢？阿玨，你會犧牲掉我嗎？”司苒盯著東方玨的眼睛。
男人那雙眸子太過於深邃，似深海繁星，她無法窺探到他的情緒一二。
東方玨雙手握住司苒的肩膀，至上而下的看著她：“小苒，你和小玥是一個人，她是你，你是她，爲什麼要這麼分辨？別多想，只要小玥再覺醒，我會帶她去催眠，她……會徹底的消失。”
“你們在一起三年，你愛她是嗎？”司苒執拗的問道。
“她就是你，你就是她，小苒，別鑽牛角尖，嗯？”東方玨握著她肩膀的手指用了些力氣。
司苒吃痛，抿了下脣，仍舊是問：“阿玨，告訴我，你是不是愛米子玥？畢竟，我們相識不到一個月。如果可以，我願意犧牲自己……唔……”
司苒的話說到一半，脣上一痛，她睜著眼睛看著男人驟然放大在眼前的俊臉。
東方玨安撫的又吻了她一下，低聲道：“小苒，不許胡說八道。”
司苒心跳如鼓，情不自禁的伸手擁住男人結實的腰身。
雖然她不想承認，自己短短一個月時間就愛上了東方玨，可這是事實。
當她聽他肯定的說，和他在一起三年的人是米子玥而不是自己的時候，她的心好痛。
是嫉妒。
東方玨的長指輕輕的順著她栗色的捲髮：“小苒，我思量再三，覺得留下你，明白嗎？”
司苒擡眸看他，眸光清明：“是因爲墨兒喜歡我，而米子玥只會惹你的家人生氣嗎？”
“傻瓜。我說了，你和小玥是一個人。小玥正常的時候，就是你這樣的，也很溫柔，她只是比較急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或者是，她根本就不控制自己的行爲，想幹嘛就幹嘛。
“是嗎？她正常的時候就是我這樣？”司苒問。
她這樣刨根問底，讓東方玨忍俊不禁，他揉揉她的腦袋：“小苒，你對小玥這麼好奇？”
司苒垂眸。
很奇怪的感覺。
另外一個人，代替她做了那麼多事情，她卻記憶全無。
“好了，別胡思亂想，她很快就會消失了。”東方玨輕聲安撫。
他們又在書房裡待了一會兒，司苒接受了東方玨的說法，她有精神分裂癥，會變得很可怕，她心裡的滋味莫名。
房門拉開，兩人一眼就看到程子冥雙手抱臂靠在牆壁上百無聊賴的樣子。
程子冥立刻站直身子：“噢，路過路過，兩位聊好了？”
“嗯。”司苒坐在輪椅上，點點頭。
“嫂子，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可怕？”程子冥挑眉，想讓氣氛好一些。
司苒垂下眸子。
程子冥打了下自己的嘴巴：“嫂子，你別難過，米子玥很快就會消失的。”
司苒擡眸看向程子冥道：“子冥你很討厭米子玥？”
似乎，大家都很討厭她。
她是怎麼做到，把阿玨身邊的人都得罪光了的？
“呃……不討厭啊，”程子冥看了眼東方玨，一本正經的道，“我怎麼會討厭她，她就是脾氣怪了點，對阿玨還是很好的。”
司苒苦笑了下。
程子冥也跟著呵呵乾笑兩聲。
司苒轉過頭看向東方玨：“阿玨，我可以給家裡打個電話嗎？”
“靠！”程子冥插嘴，“阿玨你太過分了！嫂子又不是在這裡坐牢，怎麼連打個電話都要和你請示？”
說著，他摸出自己的手機，解鎖，遞給司苒，“嫂子，來，用我的打，想打給誰打給誰，想打多久打多久。”
司苒伸手去接，卻被一隻大掌握住手指，下一瞬，男人從兜裡摸出手機放進她掌心裡。
“我讓林陽立刻去給你配一個。”
“謝謝。”司苒點頭。
司苒滑著輪椅回了房間。
東方玨和程子冥都齊齊看向她的背影，直到她微笑著關上臥室的門。
東方玨回眸，見程子冥一直盯著司苒背影看，他蹙眉：“看什麼？”
程子冥下巴微微擡高：“阿玨，嫂子比以前漂亮多了？”
“是嗎？”東方玨折回書房。
程子冥跟在他身後進去，關上門，點頭：“是啊，我以前沒發現呢。”
那時候他討厭死米子玥了，在他眼中，她從頭到尾都醜到爆。
“那是你瞎，她一直這麼美。”東方玨護短的說道。
程子冥：“……”吐血三升。
兩人在沙發上落座。
東方玨盯著茶幾上司苒只喝了一口的蜂蜜柚子茶，他鬼使神差的端了起來。
程子冥的眼珠子都快從眼睛裡瞪出來了。
“阿玨，那個……那是嫂子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