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彈劾齊國公蓄意謀反。”
此話一出,早朝一片譁然,議論紛紛。平康候有何證據(jù)彈劾齊國公謀反,這明顯是栽贓,齊國公一脈與慧武候一脈之間的爭鬥已不是一天兩天,衆(zhòng)人也知曉。中立官員閉口不言,不想示好齊國公,也不想得罪慧武,平康兩侯。
“平康候,你可有理據(jù)證明齊國公謀反,如果沒有,朕便問罪於你。”
李二沉聲開口,李崇義梗著脖子沒有開口,錢歡站出身。
“還請陛下一視同仁,齊國公彈劾魏王謀反,他可有理據(jù)。”
“老夫有太原刺史送來的書信。”
長孫無忌在懷中拿出書信呈給李二,對此錢歡冷冷一笑,隨即在懷中掏十幾封書信,一封一封像李二介紹。
“這都是彈劾齊國公居心不良的書信,嶽州鬱青的,金州曲少宇的,洛陽賀蘭家的,安東的,杭州的,草原的,嶺南的。您看看?”
太原的書信是司元明送來的,但是錢歡手中的書信是他的,寫都懶得寫,只有一封信封,反正李二也不會看,寫了也是浪費墨水。長孫無忌怒視錢歡,後者斜視一眼冷哼轉(zhuǎn)頭,一股鄙視之色毫不掩飾,李二頭疼的手中太原書信丟到一旁。
如果處置李泰,錢歡與李崇義絕對不會同意,若是他們兩想要彈劾長孫無忌的書信只是揮揮手的事情,到時候如何解決?長孫無忌以不再年輕,同樣四十仗刑便可能要了他的老命。
再有,錢歡怎能眼睜睜的看著李泰和李承乾兩人相爭。
但長孫無忌不甘心,如今想要抓住錢歡等人的把柄極難,不想就這般浪費了這個機會。
“陛下,魏王身在太原,當所有官員直面出言不遜,稱一月之內(nèi)必斬太原刺史頭顱。”
書信未看,但長孫無忌道出了信中的內(nèi)容,李二微微皺眉,正要開口卻被錢歡打斷。
“該斬,我錢家在太原損失百萬卻沒有得到任何滿意的答覆,這等官員留著何用?”
被錢歡打斷的李二有些不滿,但此時他有些爲難,如果縱容皇子,定會寒了百官的心。可懲治李泰之後,錢歡絕不會善罷甘休,一時間李二有些不希望來上朝了,他總會把很多難題扔出來。
陛下沉默不語,朝中官員也無事可報,錢歡與長孫無忌相互怒視,誰拿誰也沒有辦法,長孫無忌也知彈劾李泰之事已經(jīng)算是告下一個段落,不會受到懲罰也不會封賞。
長孫無忌很不甘心,心中已經(jīng)冒出想要弄死錢歡的想法,他的出現(xiàn)破壞了他的所有計劃,起初想擁李承乾爲太子來鞏固自己的地位,可李承乾漸漸變得有主見,與錢歡走的越來越緊,越發(fā)難以控制,終於熬到李承乾脫離太子之位,改爲擁護李治的時候,這錢歡有出來插一腳,蠻橫推李承乾重新上位。
李二沉默許久後下令退朝,此事日後在論。
走出大明宮時天空飄灑小雨,錢歡的心情漸漸變的開心,他還是很喜歡雨天,而長孫無忌則是煩躁,他沒有帶傘。
宮中送來了有傘,長孫無忌率先搶奪一把便要離開,李崇義雙臂報肩,冷冷一笑。
“嘖嘖嘖,齊國公,難道您沒發(fā)現(xiàn)這傘有些不足?爲何不先讓手中有公務(wù)的官員先離開。”
既然已經(jīng)準備好死磕到底,那麼便不再需要給對方留顏面,李崇義嘴碎也賤,話語總能穩(wěn)戳人心,他這話一出,諸多官員不敢再去拿傘,紛紛禮讓同僚,這以瞬間長孫無忌被孤立在雨中。可他是高高在上的齊國公,又怎會因李崇義一句話而不安?
撐傘冷豔看向李崇義。
“平康候,真當河間王能在朝中一手遮天?”
“哎?我可沒這麼說,我爹一心大唐鞠躬盡瘁,一手遮天這般話就是陛下也未曾言過,難道齊國公想與陛下平分這天下?”
隨後李崇義被揣入雨中,轉(zhuǎn)身後看著動手之人不敢反駁,捂著頭小跑離開,口中大呼年輕抗禍害。可就是這五個字再次讓長孫無忌愣在雨中,一時間心中感慨萬千。是啊,他們還年輕,他們才三十幾歲,可長孫無忌已經(jīng)老了。
踹飛李崇義的是李孝恭,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雨中李崇義的背影,輕聲道。
“錢小子,事情過去多少年了,你還怪我?”
錢歡伸出手接住落下的雨滴。
“覆水難收,當年我差點死在城外,您說您對我打擊有多深?”
李孝恭十分認同的點點頭。
“當夜也是雨天,只不過比這雨水要大很多,怕淋雨麼?”
“武將談何所懼。”
李孝恭率先邁入雨中,錢歡緊隨其後,不論李孝恭做了什麼,錢歡都不能怪罪他,因爲他是李崇義的父親,而李崇義是錢歡最要好的兄弟。在兩人之後,程咬金哈哈大笑。
“武將談何所懼?不錯不錯,就是下刀子又能耐老夫如何,各位老夫先走一步。”
程咬金進入雨中,步伐不急不躁,緩緩而行,雨水打溼衣衫卻絲毫不影響程咬金的心情,武將一個接連一個離開,步伐穩(wěn)健,不急不躁,均未撐傘。長孫無忌撐傘站在大明宮前,面色陰沉如此時的天空,他怎能不懂得武將們想表達的意思。
宮門前的文官臉色百變,張柬之突然對戴胄開口。
“下官先走一步,老師未撐傘,學生便不能。”
長孫無忌冷哼一聲大步離開,身後的文官紛紛撐傘離開,最後大明宮只剩下四人,房玄齡,杜如晦,魏徵,戴胄。房玄齡呵呵一笑,在袖中取出一把小傘。
“出門前高陽準備的,克明同行?”
看著房玄齡一臉驕傲的樣子,杜如晦冷哼。
“房喬,你膚淺了,老夫也有兒媳。”
杜如晦大步離開,拿出油傘時臉色有些尷尬,出門前天還未亮,東陽睡眼朦朧的拿出雨傘送去給杜如晦,可這鮮紅的油傘與杜如晦的身份十分不配,房玄齡大笑離開,隨後是魏徵,戴胄,最後是杜如晦,他們四人都有帶傘,與前面離開的兩隊人劃分清晰。
錢歡一路來到河間王府,剛剛走進府門便感覺有一道幽怨的目光看著他,錢歡一臉尷尬。
“王。。。”
妃子還沒有出口便被打斷,河間王妃滿眼慈愛,家裡最有出息的兩個孩子都是她所生,她又不是傻子,兩個孩子能由此成就與錢歡脫不了關(guān)係,幽怨的瞪了錢歡一眼,似乎像是父母責備孩子頑皮。
“你當初說來看嬸嬸,這一隔就是十幾年,快去把衣衫換了,嬸嬸親自下廚。”
錢歡連忙點頭,當年建造第一做府邸的時候河間王妃來信,錢歡答應(yīng)日後親自拜訪,可今日纔是第二次來河間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