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主荒漠成爲了焦點,荒漠停止了所有商隊的出入,也不在前幾年那般玩鬧的征戰,所有將士在加緊訓練,各王城在籌備糧草物資。
因爲那個男人來了。
雖然緊張,但五王都是興奮的,他們中均與錢歡有過沖突較量。
因國與祿東贊因國有過數次交鋒。
因國擊敗淵蓋蘇文。
因個人恩怨與錢洛有過過節,將他趕出大唐。
因落難曾被佈雷特追殺。
這些恩怨都不是三言兩語能解決的,與李承乾或許是爭奪領土與資源。與錢歡則是個人恩怨,你死我活的廝鬥。
這一夜錢洛未眠,看著入口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身後的六個兄弟清晰的看到大哥的雙手在顫抖。錢洛寂寞很久了,他需要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在他眼裡,李承乾不夠資格,與佈雷特同樣的皇子而已,至於淵蓋蘇文一個武夫。
至於祿東贊,他們之間沒有恩怨,所以,只有錢歡讓他有些激動,忍不住幻想與錢歡一戰的場面。
如此一來,他無需在隱藏實力,可以痛痛快快與錢歡明刀真槍的一戰。
同樣的時間,淵蓋蘇文在擦拭刀鋒,這四把精緻的刀是爲錢歡準備的,他不會折磨,侮辱錢歡,但這四把刀都要飲到他的血。
佈雷特在備戰,虯髯客眼光閃爍盯著佈雷特的喉嚨,然而他不知,身後有兩人也在盯著他的喉嚨,大食勢力不像表面的那般平靜。虯髯客想稱王,在去幹掉錢歡。
至於祿東贊則在飲酒,他需要用酒來麻醉自己,不然他會忍不住現在就找錢歡報那一腳之辱。
最爲興奮的便是李承乾,他的兄弟終於來了。
按理說錢歡在無主沒有任何身份,無需被衆人所重視,但是他就是一個帶有磁性的男人,走到哪裡都會吸引眼光與仇恨,自帶嘲諷技能,而且還是被動天賦,不耗藍不耗紅。
五王等了一夜,次日天微亮同時收到消息。
“稟王上,大唐天策上將錢歡即將進入荒漠。”
祿東贊微微點頭下令,集結將士去荒漠入口‘迎接’。
“稟王上,大唐慧武候錢歡以踏入荒漠。”
淵蓋蘇文猛然起身,揮手出兵,錢歡來此,我淵蓋蘇文怎能不去見你。
“殿下,錢家家主錢歡來了。”
佈雷特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下令準備三百美人,親自帶去送給錢歡‘享樂’,當年他就是在享樂時才被錢歡逃走。
“大哥,錢歡來了。”
錢洛閉眼喝茶,面色淡定,輕聲開口。
“身旁有何人?”
“大唐河間王之子,平康候李崇義,吳王李恪,長公主駙馬長孫衝,秦家長子秦懷玉,尉遲家長子尉遲寶林,妻妾獨孤憐人,獨臂護衛黃野。”
小七輕聲的彙報,錢洛剛準備點頭。
“走,去見見咱們的老熟人。”
錢歡之所以只帶這幾人前來便是不想引起他人的注意,但是他沒想到,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監視中,也沒想到他來無主荒漠會引起這般轟動,五王出兵迎接。
在馬背上與李崇義吹噓大鬧,長孫衝突然開口。
“我們好像遇到了麻煩,現在跑還來的及。”
錢歡輕蔑一笑,怎麼蔥哥哥這兩年變得膽子這麼小了,緩緩轉頭向前看去,瞬間炸毛了。荒漠中的遮擋物很少,可以是一眼萬里。而此時眼前的遠方除了人什麼都沒有。錢歡後悔剛纔說長孫衝膽子小,因爲他此時的雙腿有些顫抖。
錢歡不怕死,但是馬車中還有媳婦和閨女,是逃跑還是逃竄,這是一個難題。
忐忑的下馬,改爲步行,向前走去,李崇義與長孫衝皺眉下馬跟在錢歡身旁,其他人留下保護女眷,此時李崇義的背後揹著一個盒子,以防萬一。走進後,三人發現眼前的人並非是一家隊伍,五色王旗在半空飄蕩,這其中應該有李承乾的隊伍。
錢歡在心裡安慰自己,但還是不敢貿然上前,這時候眼前的大軍中傳出一道朗笑。
“大唐慧武候原來是如此膽小之輩。”
聽到這個聲音,錢歡坡口大罵。
“淵蓋蘇文,我草你姥姥。”
錢歡不怕了,他已經知曉眼前這些人都是誰了。
“大唐的天策上將當真是出口成髒。”
“祿東贊,我草你二大爺。”
“什麼天策上將,老子當年不是追他向一條喪家犬一樣?”
“佈雷特,我草你二大媽。”
“錢歡,我等你許久了。”
“錢洛,我。。。讓你久等了。”
對於錢歡的謾罵,衆人已經習慣了,作爲錢歡的對手,他們瞭解錢歡的性格,如果今日錢歡虛心淡定,他們則要思考這傢伙是不是在耍什麼陰謀詭計,而錢歡也確認了他的安全,這裡的人除了李承乾意外都想親手殺了他,也就因此錢歡不怕。
他們四人不會甘心讓錢歡死在別人手中,他們也都想殺掉對方。
場面變得有些安靜,氣氛也有些尷尬,雖有人,包括將士與李崇義等人都以爲錢歡來荒漠會說出一番受人謹記的話,但是沒想到了,他來荒漠率先道出的三句話卻是爲後對方的長輩。
五王緩緩走進錢歡,李承乾,錢洛,淵蓋蘇文,祿東贊,佈雷特五人表情各異,有欣喜,憤怒,輕蔑,激動,戰意。
與李承乾擁抱,與葉九道擊拳,與程處默風騷的撞屁股。
打過招呼後,錢歡雙腿叉開,雙手插兜,眼神輕蔑的看著眼前的四人,嘴角上揚譏諷。
“把遺屬寫好了,洗乾淨脖子等著我去砍了你們,懂?”
四人對視,隨後哈哈大笑,錢歡也在大笑。祿東贊大笑轉身離開,來此只爲打個照面,告訴錢歡一聲,他們的征戰還沒有結束。而佈雷特則牽著一條狗,對著狗屁股踹了一腳,轉身小跑離開,錢歡咬牙的看著佈雷特,他在這狗的身上看到了錢歡兩個字。
淵蓋蘇文抽出兩把刀,李崇義反手打開木箱取出火炮對準淵蓋蘇文,輕聲道。
“四把刀的傢伙,不想在身上開一個窟窿就把刀收起來。”
這個東西淵蓋蘇文不知道,但錢洛知道,他曾在夢中去過錢歡的世界三日,他也見過李崇義手裡的東西。這個東西叫做槍,殺人於無形的利器。
錢洛滑動輪椅來到李崇義淵蓋蘇文的中間,皺眉看著錢歡。
“我說過,無主荒漠內不允許使用任何火藥。”
錢歡笑了。彎腰看著錢洛。
“荒漠你做主?”
錢洛也是一笑。
“你若使用火藥,我便將火藥的配方公佈於天下,大唐的興亡與我錢洛沒有任何關係。”
“錢洛,算你狠。”
轉身對李崇義眨眨眼,李崇義等淵蓋蘇文冷哼,轉身對著遠處的一塊巨石勾動扳機。
淵蓋蘇文退了,離開的時候額頭帶著冷汗,他沒辦法想象這東西打在他身上是什麼感覺,一個窟窿應該是最輕的。
還有淵蓋蘇文不知道的一件事情,錢洛與錢歡同時用眼角看向淵蓋蘇文,同時哈哈大笑。
“錢歡,你我互相瞭解,話不多說,但是你記住,你可以對我錢洛做任何事情,但是你若傷了我兄弟,你會後悔的。”
“這句話換給你。”
錢洛走了。
五家軍伍離開了四家,剩下了李承乾一方勢力,錢歡與李承乾對視,這一對視就是許久許久,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兩人又基情,但是在李承乾眨眼那一瞬間,錢歡動了,上前將李承乾的脖子夾在腋下。
“你個混球,李泰爲你了受了多大委屈。”
“我知道我知道,我總會有一天會補償他,大唐魏王,與國同休。”
錢歡一愣,隨後苦笑。
原來李承乾的心還在大唐皇帝的位置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