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歡的教學之路受到了嚴重的阻礙,國子學,所有官員聯合上書請求李二懲治錢歡,聲稱錢歡誤人子弟。李二妥協了,但妥協之後的意思完全不是國子學等人想要的。
‘錢歡不可胡鬧,錢歡學堂改爲慧莊學府,不可主動在長安招生。’
對於李二的警告錢歡完全沒有放在心上,本就不想招收長安中人,不招又會被人抓住尾巴彈劾自私自利,如今招了又被彈劾誤人子弟。
錢歡恨不得將那羣彈劾自己的官員扔到後院種在地裡,錢歡扔掉聖旨,心中怒火難消。出門走向慧莊學府,一座改造後的空房子,
‘今日開始招生,慧莊所有子弟不收取任何學費,傻子不收。’
慧莊學府的教師中,黑色的琉璃黑板,白色的粉筆都以準備好,四間教室可容納二百名學生,錢歡坐在最大的教師中等待慧莊人來報名。
錢歡坐在門口,教室中間坐著小月,錢策與一名錢府的家僕,沒有名字被稱做錢三。最新來到學府的是黃野,水泥,塗寒與蘇亮,三個女孩一個男孩,水牛昂首挺胸的走在最前面,因爲唯一的男孩是他的兒子。
四個孩子被帶到錢歡前,四人的心理也有些忐忑,生怕被錢歡稱爲傻子。錢歡先看了三個丫頭,因爲大唐重男輕女的社會觀念,讓錢歡覺得有些不爽。
‘三個丫頭可算可以,進去找月教習報名。水牛,這真是你兒子?比你長的強多了。’
錢歡的話引來黃野三人哈哈大笑,水牛更是驕傲的不行。
‘侯爺,俺媳婦當年可是村中一花,孩子隨他媽,’
‘小水牛還可以,不比三個丫頭,但也算合格,進去找前三教習報道。可會寫字?’
小水牛搖搖頭。水牛沒名字,孩子也跟水牛姓了水,聽水牛說錢歡才知道小水牛叫水小,沒有名字,錢歡便在地上學下水小二字。
‘這是你的名字,一盞茶時間學會並認得,便可以進去報名,時間過了,就是你爹領你回家。’
水牛不認字,看著愣在原地的小水牛急的滿頭大汗,上前一巴掌拍倒小水牛。
‘給老子學,學不會不準回家。’
水牛沒有求錢歡,而是求向塗寒,塗寒是四人中唯一識字的,也不拒絕,蹲在地上帶著小水牛寫了兩遍。送來的孩子越來越多,家將們送來的孩子站了大半,女孩的待遇好些,口齒伶俐便可進去找小月報名,至於男孩錢歡的要求就高了一些。
必須會寫自己的名字,聰慧的孩子寫了幾遍便能默寫記住,至於一炷香之內還沒有記住的孩子,錢歡責讓大人帶回去,
小水牛還在地上寫自己的名字,錢歡見小水牛已能默寫,但還是一遍遍的擦亂重寫。錢歡不由好奇問道。
‘小水牛,你明明會寫了,怎麼不進去報名。’
蹲在地上寫字的小水牛撓撓頭,衝錢歡一笑。
‘寫的醜了些,與錢候的字沒法比。’
話落便被水牛一腳踹到,穿著粗氣指著小水牛,
‘會寫就給老子滾進去,臉都被丟盡了。老子偷偷把茶水換了四次了。’
對於水牛無賴的樣子,錢歡笑著搖搖頭,
‘進去報名吧,水牛你帶去,去策兒那報名。’
水牛在錢歡面前跪下,不停的叩謝錢歡。他知道這學堂的規矩,女孩只能在小月處報名,男孩優秀的交給錢策,笨拙的交給前三,而自己的傻兒子能在錢策處簽名,出乎了水牛的意料。
拎起小水牛走進教室,來到錢策的桌子前,八歲的錢策被水牛的舉動嚇了一跳。
‘水牛哥,您這是幹嘛。’
‘小少爺,侯爺說俺的兒子要在您這報名,我就把他拎過來了,已經會寫自己的名字了。’
錢策不知真假,但看水牛的表情不像是在騙人,拿出一個本子遞給小水牛。
‘在上面寫名字,並寫下年齡,年齡這邊有一到十,抄就好,別寫太大。’
坐在門口處的錢歡有些乏累,便讓塗寒坐下提自己選人,塗寒蘇亮水牛三人坐在門口像是三尊兇煞,但慧莊人早已對他們熟悉,也不膽怯,帶著孩子繼續擠在門路。
‘塗隊長,您看看我家孩子,以認字,’
‘塗隊長,家裡存了不少美酒和肉,您看看能不能讓我這兒子也進去報名。’
有莊戶想要賄賂塗寒,但塗寒看著那個七八歲的孩子還流著鼻涕,傻笑的看著地上練字的孩子們,塗寒搖了搖頭。
‘你這兒子不能入學,侯爺說了,不收傻子,請不要讓爲難,一盞茶時間練會自己的名字便可,這不難,’
那莊戶又拿出一小袋銀子塞進塗寒手裡。
‘塗隊長,孩子就因爲沒有辦法學會寫字,進學堂混個三年出來就行,有個名銜好討媳婦。’
聽了這莊戶的話塗寒僅僅皺眉,將手中的銀子丟向看著自己的那個孩子,沒想到那孩子看都不看銀子一眼還衝著自己傻笑。塗寒搖了搖頭。
‘下一位。’
那莊戶嘆了口氣。撿起銀子離開人羣,塗寒選人比錢歡還要細,一盞茶之內寫不出自己的名字,無論如何也不允許進去報名。強硬的態度讓莊戶沒有辦法。
錢歡帶著黃野站在門口,看向長安。
‘黃野,你信不信三年之內,慧莊學府會變成慧莊學院,五年之內就要佔用這宅子後的土地。需要擴建,’
與錢歡單獨相處的黃野少了平日的肅殺,多了幾分隨和。
‘侯爺,末將怎會不信,錢策小少爺只是被您教導數日便能八歲育人,月小姐更是在長安負有盛名,這一些末將可都是親眼所見。’
‘下午還會有人來報名,應該是來自長安的一些家族,你去篩選,雙倍的學費,至於多少錢你自己定就好。同樣傻子不收。’
‘末將知曉了。’
錢歡舒展了筋骨準備返回院子,邁出一步卻發現有人在拽自己的衣襬,低頭看去一男一女兩個孩子。錢歡蹲下身好奇的看著兩個孩子問道。
‘你們兩個有什麼事,’
年長一些的女孩站在男孩身前,見錢歡問話,連忙跪在地上。
‘侯爺,小弟今年五歲,會學名字,求錢候能讓小弟進入學府去學習,我會去砍柴來付學費。’
錢歡看了一眼小男孩子,小男孩連忙在地上寫出自己的名字,孫二。錢歡突然咧嘴笑了,這是孫大的弟弟?對黃野使了個眼色,黃野便帶小男孩進去報名,小男孩一步一回頭的看著自己的姐姐,
錢歡在此看見小女孩,小女孩盯著弟弟滿眼全都是羨慕。
‘你怎麼不進去報名,你弟弟識字,你應該也識字吧。’
‘侯爺,雪兒識字,雪兒沒有爹孃,被伯伯養大,伯伯有請過先生來家中教導過伯伯的兒子,只不過伯伯的兒子有些笨拙,沒有認識一個字。我在門外偷聽了一些。’
錢歡沒有再問,領著雪兒的小手走進院子,恰好那個帶著傻兒子來報名的漢子走出學府大門。見到雪兒大喝道。
‘你來此作甚,還不回家去幹活。’
雪兒被嚇的一驚,要在錢歡手中抽出手來,卻被錢歡僅僅抓住、
‘本候帶她進去報名。你有意見?’
‘不敢不敢,侯爺,女孩子家家的在家中做幾年活就嫁出去了,識字有什麼用。’
‘用不著你操心,學府供吃供住,’
錢歡推開莊戶直徑走進學府大門。到了門口讓孩子自己進去報名。看著小丫頭膽怯的走進教室,錢歡坐在塗寒邊上,塗寒剛想起身被錢歡壓住,黃野走到錢歡身前輕聲道。
‘侯爺,長安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