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中傳言錢歡重登慧武侯之位,已身在長安,傳的沸沸揚揚,但百姓與勳貴卻沒有見到其本尊。衆人不由好奇,慧武侯離開長安時曾說過,此生不入長安,爲何這突然迴歸而且還是以慧武侯的名義。
時間過了半個月,也沒有見到,或者聽到任何風聲,百姓不在理會他是否真的回來,而是開始考慮莊稼的糧食該收了。
此時的錢歡正躺在工地中的棚子裡休息,孫大狗腿一樣的在身邊伺候著。李恪笑罵孫大是狗腿子。孫大完全不在意,罵了便罵了。你身份尊貴,我不和你計較。
棚子外的李佑羨慕的看著錢歡和李恪,在看看手中的圖紙,心裡便覺得十分不平衡。對著工人大罵了一頓,感覺心情好多了。
錢歡拍拍孫大的肩膀。
‘我走了小四年了,慧莊應該建造的差不多了。’
孫大撓頭憨笑。
‘已經建好了,莊戶們已經住進去了,很滿意。’
錢歡點點頭,建好了就好,如今他回來了,李二也不允許他再走了,用書院院判的身份把他拴在了長安。聽獨孤憐人說,原來居住的府邸已經更名爲縣主府了。錢歡也不忍心把小婉兒攆出去,那宅子便不要了把,送給婉兒。
‘孫大,算算這幾年長安生意盈利多少?不用告訴我,去準備好,在建造一個慧武侯府。之前那個送給婉兒吧。去把李佑或者李佑的那三個小徒弟叫過來。我告訴告訴他們要建造什麼樣子的。’
‘是。’
孫大離開,李恪見錢歡要建造宅子,也來了興趣。
‘給我算算這幾年山水盈利多少。給我也建造一個,我那個送給李泰把。沒辦法,咱們倆窮的就剩下錢了。’
錢歡十分同意李恪的說法,他說的一點沒錯,錢家窮的只剩下錢了,現在錢家有多少錢,錢歡自己都不清楚。片刻後,李佑帶著人進來了,坐在錢歡的牀上,端起茶杯灌進肚子,隨後有些不滿的看著錢歡。
‘哥,歡哥,錢歡哥哥,你能不能不添亂了,我這哪有功夫給你建造宅子,你是不是錢多的沒地方花了。’
錢歡不停的點頭,
‘別扯沒用的,嶽州宅子隨便挑,但是長安你得給我建造一個,這一次不要古怪形狀的了,住膩味了。建造一個大一點的,程家,尉遲家的那種。但是窗子要鏤空雕刻的,我的臥室要與書房浴室在一起的那種,牀就在宅子中間把,地面還是地板。就這麼多要求,找人去設計把,設計完告訴我。’
李佑不禁頭疼,這怎麼想一出是一出,都知道你錢歡有錢,但也沒見過你這麼敗家的,宅子住膩味了要送人,而且要臥室,書房,浴室連在一起的,最主要的是牀要在中間。這是什麼想法。
但錢歡說了,李佑便不能拒絕。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半個月,給你設計圖,設計費五千貫。’
錢歡在牀上坐起,李佑嗖的一聲跑到了棚子外。錢歡對李佑伸出兩根手指。
‘兩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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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五。先拿錢’
兩人開始談條件,誰也不想先妥協。這時秦懷玉來了。在工地不停大喊錢歡的名字。錢歡微微皺眉。告訴李佑。
‘好,十天後我要設計圖紙,孫大帶他們去取錢,把懷玉接過來。’
孫大走了,秦懷玉來了。繞著錢歡看了幾圈,對錢歡伸出手。
‘花呢,毒花兒呢。給我。’
錢歡和李恪苦笑不得,這小子怎麼還想著毒花兒呢。錢歡瑤瑤頭。
‘沒有,她在嶽州呢,毒花兒不是已經把你拒絕了麼,承乾不也告訴你,讓你小心點,別太靠近她,在毒死你咋整。’
‘對呀,懷玉,我問過毒花兒了,她的確對你沒感覺,相比你而言,她更喜歡小嫵媚。’
雖然是開玩笑,但李恪真的問過毒花兒,問她對秦懷玉有什麼感覺,毒花兒只是說了六個字。
‘毒死他,毒死他。’
或許是毒花兒是不喜歡秦懷玉,但李恪更相信的是毒花兒的心裡年齡沒有十**歲。而是在**歲之前徘徊,纏著錢歡也是把錢歡當成了哥哥,把錢府當成了家。
但是秦懷玉與毒花兒相處時間不久,不瞭解毒花兒的脾氣性格,只是看毒花兒漂亮活潑,便有了好看。在蘭州戰場上相處了幾天,但那個時候毒花兒已經開始反感秦懷玉了。離開了戰場去找了葉九道。
秦懷玉沒有坐下,而是歪著腦袋皺眉的看著錢歡,言語有些激動。
‘阿歡,要不你幫幫我,幫我和毒花兒說說,我真的看上他了,雖然我已經成親了,但是我喜歡的是毒花兒,家裡那個女人我不喜歡,你幫我,我娶了毒花兒就休了家中的那個女人。’
家中的那個女人,家中的那個女人,秦懷玉兩次這般稱呼他的妻子,錢歡已經有些不悅了。皺眉看著秦懷玉。
‘睡了麼?’
‘睡了,嫁給我了,豈能不行周公之禮?’
秦懷玉說的理直氣壯,錢歡卻緊緊皺眉,已經睡了,爲了毒花兒還要休了揭發妻子,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李恪知道錢歡語塞了,皺眉喊了一聲。
‘喂,懷玉,翼國公知道毒花兒麼?你休妻翼國公可會同意,如果不同意怎麼辦?你給毒花兒一個小妾的名聲?現在毒花兒是咱們圈子裡的人,咱們圈子中的女人不做妾的道理你應該知道把?’
‘季靜和獨孤憐人之前不也是圈子中的人,不一樣做了錢歡的小妾?爲什麼毒花兒卻不能。阿歡,你幫我。李泰和崔紫苑是你幫的,李崇義和崔巖也是你撮合的,寶林和娉婷也是你說服了齊國公,你去說服我爹,讓他同意我休妻,或者說服毒花兒嫁給我。對,錢歡,你剛救了皇后娘娘,你去求陛下,讓他賜婚毒花兒,把她嫁給我。’
錢歡李恪同時皺眉。兩人清楚的知道在廢后的時候秦家作中立式,如今讓錢歡去求聖旨把毒花兒賜給秦懷玉?不說別的,嫁人生子是女人這輩子最重要的事,他錢歡有什麼資格去規劃她的聲音。
錢歡站起身,攔著秦懷玉坐在牀上,小聲安撫。
‘懷玉啊,先說好季靜在錢府不是小妾,她,獨孤憐人,裴念,她們三人的身份是相等的,沒有正妻小妾之分,還有,紫苑和青雀之間我只是出了聘禮,至於其他完完全全都是青雀一個人去辦到,沒有用王爺的身份,水到渠成之時纔要了一封聖旨,一切都是紫苑自願的。李恪和小月是你情我願的事,崇義去崔家被狗咬的事你知道把,爲處默差點被狗咬了。再有我去求長孫無忌把女兒嫁給寶林,簽了多少不平等的條約,而且是求親,我怎能去求翼國公同意休了兒媳婦,你沒睡還好,你睡了。’
錢歡語重心長的說了幾人的原因,但秦懷玉一絲都聽不進去,不停的搖著頭,似乎完全不同意錢歡的說法。瘋了,瘋了。這是錢歡對秦懷玉的判斷。錢歡還有一點沒有說出來,那是因爲錢歡不想這樣去做,毒花兒不願意嫁給秦懷玉,而秦懷玉更是想休了剛過門的妻子。這種事,錢歡不想做,雖然是兄弟,但這是做人的底線。
李恪嘆了口氣。
‘懷玉,你別爲難錢歡了,毒花兒不是錢歡的妹妹,也不是錢歡的親人,只是朋友,他怎能去求陛下下旨,把他的朋友強行嫁給他的兄弟。’
秦懷玉站起身,冷眼看著錢歡和李恪。
‘這麼說來,她毒花兒在你們二人的心中比我秦懷玉還要重要,對麼。’
話音很冷,卻很誅心。錢歡擡頭,擠出微笑。
‘懷玉,不是。。’
‘好了。別說了,我什麼都明白,你錢歡一直與我秦家不親近。叫盧國公伯伯,瑯琊郡公伯伯,鄂國公伯伯,卻去我秦家次數都少,不就是因爲我爹身體不好,活不久了麼,還不是怕我秦家落魄,牽扯了你錢家的後腿。好好好。’
秦懷玉連續道了三個好字,秦懷玉說的沒錯,錢歡不登秦家門的確是錢家的錯,但不是因爲秦瓊身體不好,或是說秦家落魄,的確是錢歡懶得,而且錢歡也是爲了避嫌。錢歡低下頭,聲音微弱道。
‘對不起,懷玉。’
‘不用你說對不起,收起你假惺惺的樣子,今日我秦懷玉與你錢歡割判斷義。’
秦懷玉掏出匕首劃破衣襟,不快提在秦懷玉的手中,錢歡嘆了口氣,同樣扯下布條。秦懷玉轉身就走,因爲他心中不捨,心裡十分捨不得,他以爲錢歡不會這樣,他以爲錢歡會哄他,會安撫他。在錢歡舉起布條的那一剎那,彷彿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感覺心很疼。
這時候秦懷玉在想起錢歡聽說秦瓊生病後,爲秦瓊續命,想起錢歡成親時那天清早大家同意穿著中山裝。想起錢歡在宮門前被毆打,爹爹卻緊抓他的衣服不讓他上千幫忙。想起錢歡曾一人來到大唐,一人離開長安。秦懷玉後悔了,他想跑回去告訴錢歡,他不要毒花兒了,不要割袍斷義了。
但男人的自尊告訴他,他不能這樣。
秦懷玉走了,李恪嘆了口氣。
‘人家割袍斷義扯衣服,你扯被單算什麼。’
錢歡把秦懷玉仍在地上的布條撿起來揣進懷裡,苦笑道。
‘他斷,是我錢歡虧欠於他,這點小事我都沒能幫助他,懷玉在宮門前**著筋骨與張全德動手,我被刺殺時,他拿著太上皇賜下的金鐗來救我,雖然晚了,但心意我全部記在心裡。兄弟羈絆,說斷就斷?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