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2000年10月22日那天凌晨夢中醒來決定吃素,林葉再沒有吃過葷菜。開始的兩週,身體還有些不適應,有時沒到飯點會覺得肚子餓,偶爾也會有點懷念過去喜歡的肉菜的味道。不過,堅持了一陣子之後,身體就習慣了,不會覺得容易餓,反而覺得整個人更輕鬆。
考試結束後,林葉找到一間不大的素食餐館Loving Food(愛心食物),老闆是一位中年的越南人,翻譯中文姓陳。字母上有小帽子的越南文寫法,Tr?n 陳
有之前的打工經驗,林葉很快就被錄用了,仍是週末去幹活兒。
餐館老闆家裡是信佛長年吃齋的,店裡素食很講究絕對不含有動物成分,也不含蛋及奶製品。林葉在這家店裡打工期間,才知道了更多關於素食的概念。有蛋奶素(Lacto-ovo-vegetarian),無蛋無奶的純素(vegan),還有不吃膚質(gluten-free)的素食主義者。而人們吃素的原因也各不相同,有因爲健康,有因爲綠色環保,有因爲動物保護,有因爲宗教信仰。
林葉也對素食的種類和做法有了更多的瞭解。素食的世界比自己原來想象的更爲廣闊。植物中提煉的純素調味品、純素的糕點,純素不含酒精的飲料(那會兒店裡大家非常愛喝一種德國產的黑麥汁無醇飲料,營養豐富,小孩都可以喝),而純素的冰淇淋林葉更是第一次嚐到,香草味的、巧克力味的,濃郁細膩香甜,流連於口齒間。很多各國特產的名菜式甚至都有對應的純素做法,素食的大廚們真地是巧思創意,令人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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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裡有一位負責前廳迎賓點菜收銀等工作的女孩,老家在浙江蘭溪,名字叫程虹,英文名Rainbow(彩虹),二十七八歲,丈夫是一位澳籍新加坡人,兩人都是素食主義者。Rainbow齊耳短髮,大眼圓臉,個性單純,心地善良,笑起來跟小孩一樣可愛。高中畢業之後有機會通過勞務輸出到了新加坡,後來隨著丈夫一起到了澳洲。很快她就和林葉成了朋友,還請林葉抽空教她英文。Rainbow給林葉則分享了很多素食營養搭配的學問。 此外,林葉也第一次瞭解到,肉食對人類的種種危害。動物養殖場的動物在飼養過程中被餵食含有各種藥物抗生素激素的食物,以減少死亡率縮短生長週期,這樣的肉製品本身就是有害的。有報導說70%的動物被屠宰時都有肺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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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廚幫忙洗菜切菜沒多久,林葉就被安排到前面負責點餐端盤送水。剛開始的時候不熟練,頗有些緊張,爲了做好工作,認真地記菜單中各款菜式的特點,以及有些需要給顧客特別說明的細節。比如有些菜是蒜已經做在調料裡無法免除的,這些就需要在給顧客下單前說明。來店裡的顧客有吃素的,也有本身沒有吃素但很喜歡這家素食的。端盤子開始時生怕灑了杯中的飲料,熟能生巧,慢慢地也掌握了其中技巧。
林葉逐漸成爲店裡很受歡迎的服務員,甚至有顧客在用完餐離去的時候,在盤子底下放小費,這是對她提供的耐心周到的用餐服務的一種認可。
幾個同時當班的女孩子,通常把各自收到的小費都收集到一起,不分彼此,買些店裡的純素糕點,或者純素冰淇淋,大家一起快樂分享或者帶給朋友。Hemil 和Vivian對店裡的純素食品非常喜歡。
聽Rainbow說中秋節那天,店主特意給店員們分享了純素月餅,當天的顧客也特別贈送了一塊純素的月餅。那會兒林葉還沒到店裡來。澳洲華人相當不少,華人的傳統節日雖然不是澳洲的公共假日,但是卻簡直是一個大家的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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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3日週四,那天是感恩節,這是一個西方節日,雖然華人沒有過這個節日的習慣,不過入鄉隨俗,此外,主要是藉機表示感謝的心意。那天下午林葉早點從學校返回,從Loving Food買了幾樣特別的素菜和糕點打包好,帶到阿森海鮮餐館。
下午四點,餐館裡剛好沒有顧客,阮姐正在前臺收拾整理,看到林葉進來,驚喜地喊了一聲“小妹妹來了”,放下手裡的東西,張著手,飛步衝了過來,要抱林葉。 看到林葉手裡拎著好幾袋東西,忙伸手幫著拿,林葉說是吃的,小心輕放。兩人把放到一張桌子上。
林葉跑去廚房,跟之前一樣,大家正在忙著準備食材。今天是感恩節,晚餐顧客一定比較多。樑姐他們看到林葉,驚訝又高興,而得知林葉的來意後,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林葉帶來的食物都擺好了,有越南炸春捲,咖喱素羊肉,素臘腸炒青豆,還有三色素餃子(餃子皮有白、綠、黃,三色。白的是普通麪粉做的皮,綠色是加了菠菜汁和麪做的皮,黃色是加了南瓜的),還有一份是炸的素魚。 還有一份,阮姐愛吃的越南河粉。
樑姐給大家盛了米飯,阮姐則調了她最拿手的檸檬汁。
擺好餐具坐定,大家舉杯,感恩相聚。
雖然食物從Loving Food帶過來已經過了快一個小時,沒有剛做出來的好吃。但是口味仍然不錯,受到大家肯定。林葉離開阿森海鮮餐館已經一個月了,大家關切地問她的情況。林葉給大家說了在素餐館的情況,也分享了一些素食的信息。李師傅說那素魚真地沒想到,素臘腸更是,口感和味道都絕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會以爲就是普通的臘腸。咖喱素羊肉,裡面的素羊肉是香菇和豆類做的。而阮姐則對純素的越南河粉非常感興趣,說味道很不錯,還說有機會想去學學做法。
大家吃地很乾淨,很過癮,很開心。
爲了不影響他們工作,吃完飯,林葉沒有久停,讓大家回去做事。樑姐抱了抱林葉,說希望她再來。阮姐送林葉到餐館門口,不由地紅了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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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簡單而美味的純素餐,一次間短而美好的相聚,大家一起過了一個非常難忘的感恩節,感恩相聚,感恩友誼,感恩我們所擁有的一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