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校園。寒假剛到，本科生都離校了，只有部分研究生和教師還在校，校園裡人不多。路過操場，萬曉對林葉說：“去走走吧，正好有事找你。”

夜晚的操場，零星的幾處夜燈，操場裡有幾個晚鍛鍊的，離遠也看不清人。

萬曉在露天看臺臺階一角，正要坐下，林葉忙從包裡遞過去紙巾。

萬曉說，“謝謝，你用吧。我這褲子也正好該洗了。”

林葉索性也直接坐在臺階上。

沉默了一會兒，萬曉開口了：

“我不懂怎麼跟女孩講話。不過覺得跟你能聊得來。”

不等林葉搭話，萬曉接著又說了一句，似乎生怕林葉把話題轉開似的。“我想說，我挺喜歡你，林葉。”

這師兄總是讓她意想不到啊。剛對師兄從敬而遠之到熟悉覺得是朋友了，沒料到師兄突然做了這樣的說明，林葉有些呆了。師兄很能幹、很聰明、人很好，可師兄不是她能往那方面想的，她現在有男朋友陳文軒啊。

像是知道林葉心理所想，萬曉繼續一口氣說道：

“我知道你在想的。不需要你回答什麼。

我只想把自己想法說明白，今天不說，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再開口。”

林葉心怦怦地跳起來，一時之間，有些緊張，有些窘迫，有些不知所措...

“我觀察許久了。

你這個女孩不造作、不張揚、誠實。另外，不化妝、不戴首飾、自然簡單。這些我都喜歡。還有...”

萬曉頓了幾秒，繼續說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你比較懂事。總之，就是覺得你合適。”

林葉聽萬曉訴說著，心裡不知道是喜悅還是難過，

按說女孩子有人喜歡，是件開心的事。但她心裡怎麼突然這麼難受呢。

師兄對她挺好，可她現在沒法迴應師兄的喜歡，只會讓師兄難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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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曉看了看林葉，接著說：

“根據我的理解，現實地來講，你們現在不合適，在一起難度相當大，除非那個男孩能放棄現在的工作，跟你到一起。”

林葉心裡的感受難以名狀，只覺得突然間心裡面竄出一個小火苗，不知道是生氣自己，是生氣陳文軒，還是因爲萬曉說地太直接了自己被說中了心事感到有些煩惱。

“合適不合適我自己知道...”林葉衝口而出了這句話。

萬曉楞了楞，神色有些黯然：“對不起，我說地太直接了。你放心。我不勉強你什麼。你認識那個男孩在先，你和他在一起是理所當然。我只是，把我的想法表達出來，你不必顧慮我的感受會如何。我本來今天說出來也不是指望有什麼結果。”

他都說地那麼滴水不漏，合情合理，林葉還能說什麼呢。沒經過大腦就說了那句話，感到對不起師兄，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看到林葉流淚，萬曉忙說：“傻丫頭，你不要哭啊。即使我只當你師哥，也是不錯啊。不要什麼責任都自己扛，不要給自己那些不必要的壓力。小姑娘家，開開心心地就好。”

萬曉說地林葉的眼淚反而更加地洶涌而出。

“不是怪你，師兄....是我自己不好...”林葉哽咽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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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曉送林葉到了樓下，這時他從大衣兜裡取出一個信封遞給林葉。

“這個你拿著，翻譯手冊老闆發的津貼。你的1500，前幾天你簽過字了。我的3000. 另外，剛給人做完一個小項目有點收入。共一萬，你拿著。”

林葉感覺既突然又窘迫，忙說道：“不行，師兄，我怎能要你的錢。”

萬曉不容分說：“如果你認我這個師哥，相信我，就不要跟我推辭客氣。你聽著，現在你家裡的情況，那些有利息的錢，人家催著要的，能還的儘早還。我眼下又不缺錢花，當我借給你，不收利息。也等於你幫我攢著，不然我可能很快花光了。”

萬曉像知道她的心思，把什麼都說透了，讓林葉無話可說。

爲還銀行貸款保父親先出來，以比銀行高的利息借了親戚及熟悉的鄉親一些錢。母親前次說過有兩家的款項，人家打招呼說過年需要用錢，希望春節年前結了。母親正發愁這事。

老百姓攢點錢不容易，人家催要也是正常。能願意借出來的都是幫忙已夠意思了。

林葉心裡既感激又愧疚又難過，真地很不是滋味。

“師兄，謝謝你。我不知道說什麼好。我不確定什麼時候能還給你。但總之，我會盡快還給你。”

“行。相信我的話，就先別惦記這個。快上樓收好。我有事得回趟實驗室。”萬曉說道。

“好的。 謝謝你，師兄。” 林葉點頭。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誰都可能會有難處。開心一點，早點休息。回見了。”

萬曉說著轉身往實驗室去了。

借錢是難以啓齒的，但遇到這難關，先把這個春節前的難關先度過。林葉心裡一時間被各種情緒充斥，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