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暑假,陳文軒、林葉和紀翔,一起被選拔到市裡參加物理夏令營。
林葉的父母得知這個消息,頗爲高興。父親出門,聽到別人家誇獎女兒成績好、懂事,總是嘴裡謙虛地說“還行”,臉上浮現出的喜悅和驕傲卻掩飾不住。而母親聽到別人家說她教育有方的時候,則往往禁不住把林葉其他別人不知道的獲獎也順便提一提。林葉好幾次跟母親“抗議”說:“不顯擺吧,沒什麼好誇耀的,多難爲情啊。”可母親說:“那有啥嘛,又不是瞎掰。” 也許對要強的母親而言,兒女的成績讓她覺得有面子,多少平衡下因爲家庭不和睦有時會有閒言碎語讓她感覺丟面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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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暑假,夏令營設在一所技校的校園。夏令營裡有來自省會城市各高中及郊縣高中的學生,同齡人在一起,很快就熟絡了。
林葉、紀翔、陳文軒三人,難得來自同班,互相感覺更比在學校時更親切幾分,兩位男同學對林葉也頗爲關照,幫忙拿行李、搭蚊帳等,不在話下。夏令營活動組織物理知識搶答時,他們三個一組,爲了共同的榮譽而戰,配合默契,無形中增進了彼此的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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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葉認識了來自臨縣雲水縣一中的女孩文靜,以及市育英中學的一個女孩黃蕊蕊,三個人挺投緣。文靜人如其名,文文靜靜,黃蕊蕊則活潑開朗,喜愛唱歌。有次三個女孩聊天說到蘋果,有一段《論蘋果在人類歷史發展中的重要性》的趣話,她們多年後還都記得。
夏娃吃了蘋果,結果惹得人類被上帝趕出伊甸園;
夏禹吃了“紫奈1”,從此蘋果進了中原大地;
牛頓被蘋果砸了腦袋,人類明白了萬有引力;
威廉·退爾2一箭射中蘋果,成爲瑞士獨立戰爭中的英雄;
喬布斯咬一口蘋果,靈感所至有了蘋果電腦;
無論古今,無論中外,蘋果,在人類歷史中扮演著多麼重要的角色啊。
文靜隨即還背了一段和蘋果有關的詩:
《南海百詠抄》宋·李調元
虞翻宅裡起秋風,翠葉玲瓏剪未工。錯認如花枝上豔,不知莢子綴猩紅。
(注1:據說蘋果在中國已經有兩千多年的栽培歷史,夏禹所吃的“紫柰”,就是紅蘋果。
注2:傳說威廉·退爾是瑞士獨立戰爭的英雄,他最有名的一箭引起了一場叛亂,並最終將瑞士從奧地利手中奪回,恢復了國家的自由獨立。
故事說的事是奧地利的哈布斯堡王朝的一個總督把一頂帽子掛在退尓居住的小鎮的中心廣場,並要求每個人路過時都要向它鞠躬。爲了表明他的反抗,退尓拒絕向帽子鞠躬。
當政者決定用一種新奇但殘忍的方式來懲罰他的反抗。他們讓退爾的兒子頭頂一隻蘋果,讓退爾用箭去射這隻蘋果。退尓在不傷害到兒子的情況下,用第一支箭向他頭上的蘋果。然而,他還準備了第二支箭,萬一他失手,這支箭將會射向總督。這個舉動導致他被拘捕。但是,他逃脫了拘捕,並在逃跑的過程中幾乎淹死了所有的敵人,並最終奔向了自由。很多人都認爲射向蘋果的這一箭是標誌著革命的開始。也有學者指出這個傳說故事不是歷史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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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令營期間伙食不錯,除了週日,每天白天上課、做實驗,晚飯後要麼聊天,要麼討論學習,最興奮的則是一羣人擠在一起看《射鵰英雄傳》,翁美玲飾演的黃蓉和黃日華飾演的郭靖,那人氣和熱度之高,據說當時爲看射鵰,萬人空巷。印有黃蓉、郭靖、楊康、穆念慈等角色頭像的貼片成爲很多學生最愛的收集,《射鵰英雄傳》的主題曲等也同樣隨著這部劇而火遍內地。
夏令營結束前組織了一次小小的活動,其中最精彩的節目就是黃蕊蕊用粵語唱的《世間始終你好》。
世間始終你好
黃沾作詞,顧嘉輝作曲
甄妮、羅文演唱
男:
問世間 是否此山最高
或者另有高處比天高
女:
在世間 自有山比此山更高
但愛心找不到比你好
(男)女:
(無一可比你)一山還比一山高
男(女):
真愛有如天高(愛更高)
男:
千百樣好
合:
論武功 俗世中不知邊個高
或者 絕招同途異路
但我知 論愛心找不到更好
待我心 世間始終你好
(男)女:
(無一可比你)一山還比一山高
男(女):
真愛有如天高(愛更高)
男:
千百樣好
合:論武功 俗世中不知邊個高
或者 絕招同途異路
但我知 論愛心找不到更好
待我心 世間始終你好
待我心 世間始終你好
高二暑假的那次夏令營,是既充實又輕鬆而且美好的一次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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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上學期開學不久,林葉、紀翔、陳文軒參加了全市的物理競賽。兩個月後,物理老師很高興地在班裡宣佈,陳文軒和林葉獲選參加省賽,將再去市裡參加爲期兩週的培訓。對這個消息,陳文軒顯然很興奮。而林葉心裡,更多的是意外。她對自己的物理水平是有自知之明的,還不錯,但這次能被選拔上,更多是運氣。陳文軒、肖軍、紀翔他們物理應是高她一籌的。
即將出發去參加培訓前一天,鄭魁和王媛專門陪林葉到學校外面小商店買了一些用品。 鄭魁還把他爸從外地帶的好吃的裝了一包給林葉帶著。這些,都令林葉真心感覺到友誼的溫暖...
和暑假夏令營時情況不同,這次培訓的節奏很緊張,上課、做實驗、講題目,林葉對省賽並沒有設定什麼目標,所以倒沒感覺太大壓力。陳文軒就不一樣,上課、實驗都很認真,經常主動問老師題目,並時不時跟夏令營時就表現突出的一位來自市一中的高個男生薛立峰討論熱烈。
有天晚飯後,陳文軒和薛立峰他們幾個男生決定放鬆下,到附近街上逛逛。鑑於物理老師交代過,要他照顧好女同學林葉,於是,陳文軒就叫上她一起去了。
冬天的夜晚,烤番薯就是美食啊。大鐵筒做成的烤爐,裡面碼著洗乾淨的番薯。烤熟的番薯拿到手裡發燙,撥開外皮,聞著香氣就已經開始咽口水了。掰開兩半,橙黃色的瓤,實在香甜極了。
陳文軒和薛立峰他們走在前面,林葉小姑娘一個,跟在後面。陳文軒付錢買了考番薯,轉身給林葉遞過來一個。 雖然有些不好意思讓別人掏錢,不過,林葉還是雙手接住了。番薯的熱度透過包裝的紙袋傳來,渾身立馬感覺溫暖起來。
後來,陳文軒負責送林葉回女生住處。
一路上兩人並排走著... 陳文軒高出她幾乎一頭...
第一回單獨跟男生這樣“散步”,當然那並不算散步。相比紀翔的落落大方不拘小節處處人緣,陳文軒平時給人感覺似乎更高冷一些。 陳文軒雖然在班裡男生中算是相對比較熟悉的,但聊過的無外乎是課業的事情。
林葉不曉得該說些什麼。陳文軒先開口說到物理培訓的事情。
林葉說:“你一定能取得好成績。”這是真心話。
陳文軒輕聲地說:“嗯,我也希望省裡競賽取得好成績,爭取能參加全國競賽取得名次。這對高考加分是很有利的。” 原來這傢伙很有計劃啊。
林葉覺得,在陳文軒眼裡,自己一定就是個還沒長大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