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下午累了，林葉帶兩位師兄去了一間越南風味的素餐館。越南古名悠樂，菜單上有悠樂春捲、悠樂河粉、悠樂米粉，還有素肉糉、素蝦餅、越式法棍，等等，都是越南特色食品，只是成分全部是純素的，素食大廚們真是不簡單啊。菜單上顯示有純素冰淇淋，林葉一下子食慾大動。

春捲、米粉，越式法棍都嚐了。

聊天的時候，上了巧克力味、香蕉花生、抹茶味，各一球。

雖然說女生偏愛冰淇淋，不過兩位男士也覺得這純素巧克力很贊，香甜細膩，味道真不錯。

大師兄說：“跟小師妹吃了兩頓素食，真長見識了。不錯不錯。”

林葉聽了真高興。中華飲食文化聞名天下，聽說國內的素食也越來越多了，國內素食開發前景可觀。

“欸，小師妹，那你倆以後成家了，在家是不得吃素？”大師兄忽然想到這個問題，笑問道。

雖然有點突然，但這還真是個好問題，萬曉不反對她吃素，但他是否習慣吃素呢？他們還真地沒有討論過以後的事情。

“害羞啥，在師哥這兒不用害羞。再說師哥說的是實話。”大師兄繼續說道。

“大師兄，那個，我是個很民主的人哈。不過....”林葉吃了一小口冰淇淋。

兩位師兄顯然等她下文。林葉就繼續說：“不過，說真地，吃素久了像是身體習慣了，就一點葷沾不了，也聞不了肉味。”

接著，林葉給兩位師兄講起她在布里斯班時在素餐館打工的一些經歷，自己決定吃素的前前後後。之前跟萬曉提過，而今天第一次詳細說出來，心裡仍是頗爲觸動。

兩位男士聽了之後，默默無語。林葉又分享了一些素食營養的信息。大師兄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師哥能理解了。嗯，也好。”

“話說回來，萬曉不吃‘葷’都快八年了。” 大師兄忽然笑著說了一句並笑哈哈地拍了拍萬曉的肩膀。

“啊？萬曉吃素八年了，我怎麼從來不知道？我吃素才差不多5年。不過，算時間不可能啊。當年離開D大的時候，萬曉也沒有吃素啊。”林葉心裡嘀咕著。

而萬曉則面不動色。林葉突然明白大師兄說的不吃‘葷’是什麼意思，一下子臉紅了。這大師兄，真是‘壞’。

萬曉其實專門就素食做過各方面調研。他說：“吃素也挺好，身心都更輕鬆。”

萬曉這話，林葉真沒想到。原來還曾擔心萬曉不贊同她吃素，郵件裡跟他提過，但一直沒有多聊。今天順勢聊了這個話題，沒想到，師兄不僅不反對，還頗有見解。

而他這句話，做爲對大師兄那句玩笑話的回答，卻有意無意又非常巧妙，大師兄被逗笑了。萬曉卻依然表情平淡，只是臉上有一種溫暖的柔和。他這副一本正經又看似無辜的樣子，令林葉也忍不住笑了，好可愛的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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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服務人員把兩份精緻的純素香草慕斯（mousse cake，慕斯蛋糕）端上來了。盛在潔白的小盤子裡，小小的圓形，鬆軟的香草素糕，中間一層白色的純素奶油，上面是純素巧克力醬畫的圖案，上面還擺放著幾瓣草莓，看著誘人。這是不含有蛋的純素糕。

飯已吃飽，特意要了小份，這樣不會吃膩。這家店也是很懂顧客需求，考慮周到，份量可以選擇。

“謝謝兩位師兄專程來看我。這兩份特意給你們嚐嚐。 還要特別謝謝大師兄....關心我們。”

林葉親自給兩位師兄擺好小勺。想到很快他們要離開墨爾本了，心裡不禁傷感起來。

大師兄多聰明的人，心裡都清楚。墨爾本的夜幕降臨，表示他們這趟墨爾本之行也將結束了。小師妹心裡肯定不捨。萬曉嘴上不說，但是，這麼些年沒見了，一定也不捨得離開。

“來來，師弟，享用了。謝謝小師妹。師哥的純素經驗裡又加一樣，回去可以跟你嫂子多吹牛了。”

兩人幾口就吃了個乾淨，點頭說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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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選飲料的時候，林葉問兩位師兄要不要嘗試這家的滴漏咖啡。

據說越南人喝咖啡的習慣，是百多年前法國殖民地時期，受法國人影響而保留下來的。而越南人也維持了法國人喝咖啡的古老方法。據說這種咖啡的特別之風情在於其沖泡過程，不是用咖啡壺煮，而是用一種特殊的滴濾壺，緊密地壓上厚厚一層咖啡粉，衝進熱水，耐心地等著咖啡一滴一滴地滴進杯子裡，一杯咖啡可能要滴上一個小時。 現在也有滴漏式咖啡機，不過滴漏的原理還是類似的。

平常做法是加煉乳，這家店加了純素替代品，不會特別甜，有點苦味又不會特別苦。林葉以前嘗過，覺得不錯，推薦給兩位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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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滴漏咖啡的時候，大師兄說起現在D大範教授的研究組，而今規模更大，學生多了，工作業務也更多，地盤兒也更大。大師兄說小師妹回國工作就回範教授那裡吧，大家一塊，多好的事。

這點林葉不是沒想過，不問也知道萬曉肯定也希望如此。只是，她猶豫的是，當年那樣決絕地離開，雖然範教授不會怪她，但如果突然回去要求工作總覺得有點彆扭。此外，計劃明年初提交博士論文，墨大論文評審期一般半年左右，論文通過了獲得博士學位纔算真正是“博士”了，之前都還是“博士生”。拿到學位後，要求職位更理直氣壯一些。她把自己的這兩點顧慮索性跟兩位師兄說了，反正也是要跟萬曉說這些的。

其實如果直接去申請D大的職位，也不是不可以，但林葉所考慮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萬曉是理解，她是有些倔的，就像當年堅持要把那幾千塊錢還給他一樣。

常師兄曾來信說歡迎她到南京大學，去他那裡，可以先做訪問學者一年，去留進退比較自由。林葉覺得這倒不失爲一個過渡期的方案。一來等候博士論文評審期間，繼續增加工作經驗，二來了解下國內學術環境的新局面；三來，最好是利用明年這一年時間先去拜訪範教授，聯絡下感情，並和範教授團隊熟悉起來，甚至有些科研合作可以先做起來，這樣到時拿到博士學位後去加入就水到渠成。

林葉的想法確實有道理。連大師兄也無話可說。

而她心裡想到但沒有說明的還有一條理由：這一年也是她和萬曉之間的一個過渡期。今天，彼此的心意已經瞭然，但婚姻是很實在平淡的，在此之前，他們也需要彼此進一步瞭解，個性習慣還需要有個磨合適應。

雖然這樣一來，至少還有一年，他們仍是兩地，但萬曉心裡很高興，看來小姑娘把事情都仔細想過了，這說明，正如大師兄說的，小師妹是個有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