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縣令在熊涇口中問不出什麼話之後,連夜修書向東廠彙報已將欽犯抓拿歸案。在得到東廠的回書之後,馬上帶領(lǐng)著大隊人馬親自押送熊涇兩人前往東廠密牢。
熊涇見隊伍向北極速前進,已經(jīng)料想到要重新回到中原落入東廠手中,自己的逃亡計劃已經(jīng)全盤落空,唯一覺得遺憾的就是連累了夏蕓。他看著夏蕓那嬌小的身子隨著牢車飄搖,心中一陣苦悶。
“我們離開這裡之後,就去塞外遊牧爲(wèi)生,再也不回去中原了好不好?”
這句美好動聽的話語在熊涇腦海裡不斷迴旋,可是他知道自己永遠無法跟夏雲(yún)在塞外打獵放羊,過上簡單美好的生活了。
他們一路上都沒有過多的休息,不少官兵已經(jīng)病倒無法跟隨,但那個縣令沒有放慢速度,帶著剩餘人馬繼續(xù)馬不停蹄的向北趕路。經(jīng)過一路的長途跋涉,他們終於在五天後到達東廠設(shè)置在湘西地帶的密牢。
那縣令直接把熊涇兩人押送到前往接應(yīng)的錦衣衛(wèi)手中,本以爲(wèi)能有幾句好話說說的他卻被那些錦衣衛(wèi)大聲怒罵:“竟然不給他戴上鐐銬!你們也是好大的膽子!萬一被他逃脫了,你們擔(dān)當(dāng)?shù)闷饐幔俊?
那縣令不敢對錦衣衛(wèi)失禮,唯唯諾諾的答應(yīng)著,但也覺得錦衣衛(wèi)未免太過把這囚犯當(dāng)回事。那負責(zé)接應(yīng)的錦衣衛(wèi)搬來東廠專用的鐐銬把熊涇的手腳拷上之後,才押著兩人進入密牢。熊涇見他們對自己仍然很是忌憚,也是哼了一聲。
“要是炎陽劍還在我手裡,保證叫你們雞犬不留。”熊涇心裡這般想著,但還是臉色漠然地走進了牢房裡。
這是一個用鋼鐵精製而成的鐵牢,牢房的裡裡外外都是用鋼鐵造成,跟廣州城那個木板牢房一比,這裡簡直就是天牢一般的固不可破。熊涇和夏蕓還是一樣的被關(guān)進一個牢房,因爲(wèi)這裡就只有一個牢房。看來是東廠爲(wèi)關(guān)押重要犯人專門設(shè)置的。
熊涇和夏蕓被關(guān)進去兩個時辰左右,一陣陰惻惻的笑聲傳進牢房。
“嘿嘿,嘿嘿嘿。嚴大俠,我們又見面了。”
卞鷹。
“原來是公公親自來抓我,你們東廠也是太看得起我了。”熊涇站起來緩緩說道。
卞鷹冷笑一聲:“你不僅和倭寇勾結(jié)成奸,還殺了我東廠的人。我怎麼能輕視你呢?”
“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要殺要剮就來吧!”
“呵。現(xiàn)在江湖上都在傳你弒師奪寶的醜事,我再給你多加一條罪名又有什麼關(guān)係?”
卞鷹一步一步地站到熊涇跟前,陰森森地問:“你,真的殺了逍遙子了嗎?”
熊涇平靜地說:“我?guī)煾荡_實是死了,但不是我殺的。”
卞鷹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如此一來,我朝廷又少了一個心腹大患,甚好,甚好!哈哈哈!”
卞鷹狂笑了好一陣子才停了下來,正色對熊涇說:“我聽說你之前是在一個叫暗河的殺手組織,是也不是?”
“不是。我?guī)煾凳瘴覡?wèi)徒時就已經(jīng)判出了暗河。”
“那,你師傅那個好兄弟時子墨,你肯定是見過了吧?”
熊涇想不到他連時子墨師伯也認得,但還是搖了搖頭。他不能背叛這位對他極好的師伯,何況逍遙子早就跟他說過暗河之中除了時子墨之外,其它人大可見面便殺,可見逍遙子對他是何等的重視。
“嚴兄弟,我勸你還是好好跟我合作。要知道你這位時子墨師伯,可比你師傅厲害得多了。”
“此話怎講?”
卞鷹哼了一聲,負手轉(zhuǎn)身說:“數(shù)年前,倭寇當(dāng)中混進了好幾個武林高手,讓我們朝廷水師很是頭痛,便在武林中挑選好手支援對敵。其中有一次對敵中,一個殺手出身的武林好漢一眼便認出了你的那位時子墨師伯。”
卞鷹轉(zhuǎn)過身來:“你師傅雖然是個殺手,但也沒有做過通敵叛國之事。但你這位時子墨師伯,投靠倭寇與朝廷爲(wèi)敵,那就是我要剷除的對象!”
熊涇猛然想起時子墨師伯跟自己說過他逃難出海被海盜俘獲之後被海盜重用的過往,心想卞鷹說的應(yīng)該是事實。但是,那也不是他背叛師伯的理由。
“我沒有見過他,也不知道他做過什麼。”
“我勸你識相點好。只要你肯說出他的下落,跟我們合作把他擒獲,過往罪罰既往不咎,而且高官厚祿也少不了你。”卞鷹不斷地威逼利誘,說到後面已經(jīng)是皮下肉不笑的看著夏蕓了。
“再說了,我們的夏大小姐跟著你過苦日子甚至丟掉性命的話,可就大大的劃不來了。”
夏蕓一直沒有說話,聽到這裡不禁鄙夷的“呸”了一聲。
“就算再苦,我跟著熊大哥也是歡喜的。就算是爲(wèi)他而死,我也毫無怨言。熊大哥,你不要上他的當(dāng)。”
熊涇聽到夏蕓此番告白,心裡實在是又是感動又是愧疚。自從夏蕓跟著他以來,好像就沒有過上什麼舒心的日子了。自己何德何能,能夠得到她的垂青?
熊涇搖了搖頭:“我真不知道他在哪裡,就算我知道了,也絕不會背叛師伯的。”
卞鷹冷笑一聲:“年輕人,話可不要說得那麼絶。哼!”
卞鷹大袖一揮,交代幾句後便離開了陰暗潮溼的牢房,留下兩個錦衣衛(wèi)看守熊涇二人。那兩個錦衣衛(wèi)等卞鷹走遠後,也是把牢門一關(guān),自顧自走開了。黑暗的牢房裡面,只剩下熊涇夏蕓兩人。熊涇兩人在黑暗中緊緊相擁互相安慰,已經(jīng)是抱了同生共死的決心。
只是東廠顯然不想置熊涇死地而後快。卞鷹來盤查熊涇得不到答覆後的好長一段時間,那些錦衣衛(wèi)每隔一天便拉熊涇出去暴打一頓或者是嚴刑拷問,試圖從熊涇口中得到時子墨的下落。但是熊涇任憑他們百般折磨,就是沒有答應(yīng)過一聲。
這天,飽受折磨的熊涇被重重拋進牢房。夏蕓淚眼朦朧地上前抱起他,幫他擦去臉上的血跡和擦拭傷口。熊涇雖然仗著初窺內(nèi)功門徑用真氣護住筋脈沒有傷及根本,但畢竟是受了很多皮肉之苦,他身體上那些看起來觸目驚心的傷口讓夏蕓擔(dān)心不已。
“我沒事的,只是瘦了些皮肉傷。不礙事,不礙事。”熊涇低聲安慰夏蕓道。
夏蕓抽泣著說:“熊大哥,要是他們將你我痛快的一刀殺了,我也沒覺得有什麼遺憾。但......但他們竟然...竟然這麼折磨你,我真的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
夏蕓雖然是被關(guān)在牢房,但是從來沒有被拖去進行拷打,看來卞鷹是顧及她的身世背景,不好對她強加私刑。但是熊涇,幾乎每隔一天就被拖出去進行各種酷刑折磨,已經(jīng)把他折磨得不似人形。
“你不要爲(wèi)我做傻事......你活著,我就很開心了。”熊涇虛弱地說。
“熊大哥,你不要說話了。趕緊休息一下。”夏蕓雙目含淚,不住地替熊涇清洗傷口止血。熊涇點了點頭,閉目運氣吐納起來,沒過一會便鼾聲大作。熊涇自從得時子墨開導(dǎo)運氣吐納修煉體內(nèi)真氣以來,內(nèi)力已經(jīng)從無到有,從弱到強的走了一遭。以來得益於他身子本來就健朗,而來得益於他心性比常人要堅韌,進境雖然不是一日千里,但也是非常快。要不是這樣,一連十?dāng)?shù)天的拷打折磨早已讓他去了大半條命。
夏蕓正仔細地替熊涇擦拭傷口,但她忽然有所感覺地猛然擡頭,目光兇狠地看向一個雙眼放光的錦衣衛(wèi)。那個錦衣衛(wèi)看到夏蕓投來的眼光也不在意,更是淫笑了一聲。
“嘿,不愧是官家大小姐出身,連瞪眼也這麼好看。”他說話之餘,還不忘吞了吞口水。他見這深夜時分地牢只有他一人在看守,而熊涇又已經(jīng)睡著,不禁色心大動。
其實他從第一天看到夏蕓時就已經(jīng)起了色心,以往對紫色稍好的女囚犯動手動腳也是有過的,只不過礙著廠公在此纔不敢造次。現(xiàn)下卞鷹早已經(jīng)離開湘西,這深更半夜的又老是被安排值守,氣憤和心癢難耐之下已經(jīng)按捺不住自己的**了。
他放下佩刀,淫笑著拿鑰匙開了鐵牢的門。
夏蕓一驚,馬上大聲喊道:“你要是敢過來,我就咬舌自盡!”
她這一喊,那個錦衣衛(wèi)不禁一呆,熊涇也是迷迷糊糊地醒轉(zhuǎn)過來。那個錦衣衛(wèi)惱羞成怒,一腳踢向熊涇胸口,隨後快步出了牢房,重重鎖門。
“要不是廠公說不能讓你有什麼差池,老子就算是硬上,也要把你辦了!”那錦衣衛(wèi)惡狠狠地想著,氣呼呼地轉(zhuǎn)過身去。
熊涇摸了摸夏蕓顫抖的手,以示安慰。夏蕓也向他笑了一下?lián)u搖頭,將他抱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