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時候阿冰回到了賭場。
他沒有回家而是回的賭場,因爲他想知道阿芷還在不在那裡。
然而不出他意外的是,阿芷已經離開了。
她沒有辭職,也沒有留下什麼信息,然而她就這樣走了。
足足一個星期杳無音訊。
與此同時,王悅漣也消失了。
衆人都覺得奇怪,樑七少的身邊,爲什麼突然間就乾乾淨淨了?
沒有人知道王悅漣去了哪裡,連樑少笛都不知道。
他派人打聽過,然而卻什麼都打聽不到。
這種時候,樑三少才意識到,自己的這個七弟,能力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想象。
他可以讓一個女人憑空消失,如同人間蒸發一般。
碼頭的事情沒有能陷害到他。
簡單的拖住他的行爲,已經不足以對樑少冰造成任何的損傷。他早已經算到了很遠很遠之後,甚至遠超樑少笛的計謀。
然而讓樑少笛最心驚的是,那批貨,竟然是他的。
樑少冰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把兩批貨從原發貨地就對調了。並且把樑少笛的貨僞裝成了自己的貨。
他慣用將計就計,如果你不事事親力親爲,就會反而陷入他的拳套。
而最糟糕的是,這種事情,偏偏不能親力親爲。否則豈不是留下太大證據?
查出違禁物品竟然藏在樑少笛自己的貨裡面後,他第一時間將事情壓了下去,以至於沒有傳到賭王那裡去。
但是能壓多久,將來會不會成爲一顆炸彈,他如今也是算不到了。
一個月過後的某個傍晚,阿芷在家裡喝著粥,家門突然被敲響了。
阿芷父親去開門,隨即看到阿冰站在外面。
“齊伯,我找阿芷有點事。”他說。
齊伯明白此時的樑七少已經是此一時彼一時了,急忙點頭道:“好、好,阿芷,七少來找你了。”
阿芷驚得手抖了一下,滾燙的粥落在了另一隻手上。
阿冰已經走了進來。
“現在方便跟著出去吧?”他問阿芷。
阿芷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怎麼也沒想到,阿冰竟然會親自來找她。
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見她沒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看著他,阿冰牽住了阿芷的手,將她拉了起來。
“齊伯,我帶她出去一下。”他對阿芷父親交代道。
外面的風有點大,一出門,他就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搭在了阿芷的身上。
“什麼事情?”阿芷擡起頭,詢問道。
“沒有事情,”阿冰這種時候倒是很坦誠,“就是想你了而已。”
阿芷一驚……繼而一喜。
想她了,是思念的那種“想”麼?
“一個月了,”阿冰說,“你對我有什麼怨言也該消了吧。”
阿芷低頭,不答話。
她確實對他有怨,但是那點怨算什麼呢,就算離開,她心裡依然是有他的。
“今晚上我有點事情值得慶賀,”阿冰對阿芷說,“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要怎麼慶賀,所以只有來找你。”
“找我?”阿芷不明白自己和慶賀有什麼關係。
阿冰卻說:“上車。”
他開車把她載到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
“你有什麼事情值得慶賀?”阿芷問。
阿冰解開安全帶,然後去解阿芷的安全帶,他說:“做完再告訴你。”
“做完?”阿芷一時有些懵,然而阿冰已經把她按倒在座椅上。
他一句廢話也沒有,直接辦正事。
阿芷其實心裡是有點不適的。
她不明白自己這樣算是阿冰的什麼人。
他明明不愛她,也不想和她有未來,可是爲什麼卻要回頭來找她。
他擁抱她和親吻她的時候,她會有幻覺,覺得他對自己是有感情的。
然而當她睜開眼,看著那一雙冰冷的眸子。
她知道他有且僅有的是*而已。
身爲一個男人本能要發泄的*。
和愛情毫無相關。
挑中她,大概是由於她安全而聽話吧。
但是阿芷的心裡有這樣牴觸的情緒,阿冰卻毫不在乎。他十分盡興而暢快。
“我算什麼?”最終,她還是問出了這樣的話。
那是情到酣濃,阿冰雖然有過一愣,然而卻下意識地回答:“我的女人。”
阿芷的心中有說不出的情感在翻涌。
他的女人,這四個字的含義太過廣泛,也太過含糊。
但是她沒有辦法抗拒。
阿芷就這樣回到了阿冰的身邊,並且名正言順的成了樑七少的女朋友。
雖然她明白他們沒有明天。
她第二天才知道,阿冰所謂的值得慶賀的事情是什麼。
那就是賭王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要把四大賭場之中最大的一個賭場萬榮鑫交到阿冰的手上。
賭王已經做出了選擇。
所有人都知道了,樑七少手握三大賭場,已經成爲了當之無愧的新一任賭王。
碼頭的事情最終讓樑少笛翻船。
阿冰對自己做過的事情毫不避諱,他承認貨是他僞裝的,但是他也拿出了確鑿的證據,證明了是樑少笛往他的貨裡塞了違禁品。
樑少笛要麼得承認自己運送違禁品,要麼就得承認自己是要陷害阿冰。
兩害相權取其輕。
樑少笛最終承認,是自己夾雜違禁品。
阿冰於是假惺惺地說:“那麼阿冰就幫三哥擋了一刀了,三哥要怎麼謝阿冰呢?”
樑少笛恨不得能一刀砍過去來“答謝”。
如果能暗殺的話,他已經下手了。
可是樑少冰身邊的安全級別相當高,並且他身手了得,直覺和行動力都相當靈敏。他的強大和他從前的形象已經癮君子的經歷已經毫無關聯了。
樑少笛甚至懷疑樑少冰換了一個人。
是一個長得和他很像的人,替代了他,僞裝成他在這個家裡生活。
不過賭王最最忌諱的,就是有人說樑少冰不是他的兒子。
因爲曾經,三太就傻乎乎地陷害過四太,讓賭王去驗了親子鑑定,而這件事也傷到了四太,最後導致四太離開。
所以樑少笛也無法去驗證此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樑少冰。
阿芷現在已經被衆人稱之爲嫂子。
阿冰對她其實是極好的,她有時候都會覺得,他將來肯定是會娶她的,至少他們沒有分手的可能性。
他也很幽默活潑,冷冰冰的外表下,其實是一個挺活泛的心,前提是他願意跟你玩。
阿芷父親以自己的女兒爲榮,而賭王似乎也默認阿冰和阿芷的戀情,並沒有提出過什麼反對。
然而合適阿芷移植的骨髓,遲遲也沒有找到。
醫生明確告訴阿冰,阿芷雖然現在狀況還算穩定,然而如果沒有骨髓,她治癒的希望,幾乎爲零。
阿冰表面很冷靜,但是每到深夜,還是禁不住恐慌。
他開始考慮,如果真的找不到合適配型的骨髓,他要不要娶阿芷。
但是阿芷會怎麼認爲?
她會不會認爲自己就是沒救了?
阿冰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不願意娶阿芷,他不能不說的是,自己還是不甘心。
總有一個人沒有得到過,總有一個人還掛念著,總覺得就這樣和另一個女人結婚了,太過將就。
而他一點點也不願意將就。
他也知道了四一其實並沒有放棄林小瑩。
他們複合應該是遲早的事情,他實在不應該去橫插一腳。
離開得越久,越是找不到回去的理由。
阿冰總會想,四一沒有我也活得很好,他不再需要我,林小瑩也不再需要我。
但是……阿芷需要我。
所以我不能離開,不能回去。
有時候半夜他半坐在*上,靜靜地發著呆。
阿芷會醒過來,也默默地看著他。
有一次,她問他:“你又在想她嗎?”
阿冰一愣,沒有回答。
阿芷又問:“她叫什麼名字呢?”
阿冰這次搖了搖頭。
那個名字,他絕對不會再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來。
因爲,那個名字會暴露他的過去。
他信任阿芷,但是他知道她現在也是他的一個缺口。所以他不能掉以輕心。
日子有條不紊的過。
阿冰對賭場的事情越來越熟稔,也越來越有新一代賭王的氣派。
他知道二房並沒有放過他。
說實話,樑少笛那麼多年的累積,就算不要賭場也能過得很好,只是……在a城,擁有大賭場依然是成爲莊家的,唯一標配。
賭王還沒有改寫遺囑,所以阿冰也不一定就會成爲真正的下一任賭王。
這一天,他正在萬榮鑫視察,突然接到阿芷的電話。
阿芷在電話裡哭,嚇了阿冰一大跳。
“什麼事?”他很關切的問她。
阿芷哭著說:“阿冰,他們把爸爸拐走了,逼我要幹一件事。”
阿冰深深皺起眉頭:“什麼事?”
阿芷抽泣著:“他們……要我把你的印章偷走拿給他們。”
“他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