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打得實在意外。
不僅僅是樑七少和一旁守候的保鏢,連我也是大吃一驚。
樑七少毫無準備,直接一拳被打趴下了。
周圍的保鏢轟然而動,都想要上前將燕少拿下。
我聽到樑七少趴在地上,暗暗咒罵了一聲。
他卻舉起了手,做了一個禁止的姿勢。
保鏢們頓時站住了。
樑七少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他擦了一下被打出血的嘴角。
然後再罵了一聲,衝到保鏢身旁,從保鏢身上取下了槍,徑直指向了燕少。
他相當張狂地罵道:“玩偷襲,你特麼以爲老子不敢崩了你麼?”
與此同時,我聽到四面八方傳來槍械上膛的聲音。
我才發現這拳館之中四處埋伏著不少人手,應該都是燕少帶來的。
樑七少的手下們頓時也拔槍。
一時局面達到了劍拔弩張的境地。
燕少冷冷地看著樑七少:“你是不是汪漣冰?”
樑七少非常囂張地指著燕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燕少沉沉地閉了一下眼:“我只問你三次,剛剛已經問過一次了,這是第二次,你是不是汪漣冰?”
樑七少冷笑一聲:“你的話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燕少看向一旁,顯得有點耐心耗盡。
他說:“我再問你最後一次,這一次如果你再不給回答……那麼好吧,阿冰,你我之間的所有,就都一筆勾銷了。汪漣冰,你願不願意回到我身邊來?”
樑七少也用同樣深邃暗沉的雙眼,看著燕少。
燕少這句話問過之後,整個拳館裡,陷入了長久的寂靜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樑七少纔開口:“我……”
他剛剛說出這個字,憑空突然傳來一個女人有些驚詫的呼喊:“阿冰!”
館內的氣氛突然被打破。
我們都一同看向了拳館的門口,只見一個瘦小的女生站在那裡,很是緊張地抓著自己的包。
我們並沒有驚詫她這般喚樑七少。
因爲樑七少的本名,就是樑少冰。
所以阿冰什麼的,大抵是沒錯的。
樑七少看到了前來的少女,他眼中露出不耐煩地神色。
“你來做什麼?”他皺著眉,“滾!”
他開口就是粗暴的言語。
少女臉上出現了隱忍的表情,然而她欲言又止幾秒之後,卻是堅決地說:“我不走!”
我清楚明白地看到樑七少翻了個白眼,然後他一揮手,命令自己的保鏢:“讓她走!”
“我不走,阿冰你不要再惹事了。”少女喊起來,“你好不容易纔走到今天,聽說你今天在賭場輸了十幾億,求你不要再胡搞了。老爺子好不容易纔器重你的……”
樑七少似乎對於少女的囉嗦非常不耐煩,他揮手:“帶她走!”
保鏢拖著少女,要將她帶離現場。
少女的叫喊拖了一路,其聲音之哀慟,可是樑七少臉上臉色未變。
他回過頭來,看著燕少,臉上有一個嘲諷的笑:“這位燕先生,你說的話,我真的一個字也聽不懂。我也不認識什麼汪……漣冰?”
燕少長長嘆了一口氣。
然後他伸手來拉我:“走吧林小瑩。”
四周持槍的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場內的警報解除了。
我回過頭去,看到樑七少也正看著我和燕少,他的眼中,有絕情,有麻木,但更多的,是一種淡淡的陌生感。
“他真的不是阿冰嗎?”出了拳館,我問燕少。
燕少搖頭:“不管他是不是,他也不願意再回來了……”
燕少又說:“他甚至連承認自己是誰,也不肯?!?
這一路,我們都沉默無言。
我想,燕少會這般說,其實已經認定他是阿冰了嗎?
他們那麼熟悉,燕少或許早已經從他出拳的套路,從一些蛛絲馬跡,看出了他是不是汪漣冰。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什麼用,樑七少什麼也不願意承認。
秦月天說得對,如果阿冰還在,如果他想要回來,那他早已經回來了……
既然一直沒有露面,那隻能說明,他不想再回來了。
或許,新的身份,新的人生……
可以給予從前,他從沒有得到過的東西。
一個有歸屬感的家族,一個榮耀的身份,還有一個不錯的……父親。
而我和燕少,實在已經是過去式了。
我們離開了a城。
這次的旅行,顯得那般沉悶和沮喪。
不過好在我們回到集團,很快又投入到了各自的工作中去。
不和你膩歪時候的燕少,是很工作狂的。
我也是差不多,長時間在世界各地飛。
因而我們甚至有種聚少離多的錯覺。
因爲就算在集團裡,我們兩人也沒什麼交集。
而私下的時間,我們也會被工作佔用,屬於我們兩人一起的時間,顯得那麼稀少。
可是就算是那樣,難得相處的時候,燕少的熱情也依然讓我招架不住。
私下相處時的燕少,甚至讓我懷疑他和在外面的那個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個體。
甜蜜相擁的時候,燕少還是很黏人的,並且有些小男生的習性,也很惡趣味。
不過一旦回到集團,他就會馬上恢復到那個冷傲的燕少。
轉眼一個月過去,柳細細就傳來了喜訊,她懷孕了。
我從歐洲回來,哪兒都沒去,就帶著禮物去她家裡看她。
柳細細牽著我的手,淚眼婆娑地:“我最大的心願,就是看著林總和燕少在一起,現在我要光榮退居二線了,林總你要守好你的根據地呀?!?
我笑:“放心放心,我們倆好著呢?!?
柳細細又問我什麼時候結婚,我說大約年底吧,不出意外的話。
因爲燕家裝修好,要放置半年左右才能入駐呢。
柳細細賊賊地問:“要是你意外懷孕怎麼辦?”
我無所謂地一笑:“那不可能,我們一直都有采取措施的?!?
柳細細又問:“萬一呢?”
我想了想:“萬一的話,那就結婚吧?”
柳細細點了一下頭:“不能這麼不實在的語氣,是一定要結婚的,對吧?”
我聽她的語氣有點沒對,忙問她爲什麼這樣說。
柳細細嘆口氣,這才悠悠說道:“林總,有件事我一直不敢告訴你,你知道麼,燕少最近……和一個年輕女孩子走得很近,集團經常有人看到他們在一起?!?
我說,走得近很正常啊,燕少要身邊沒有女孩子纔不正常好吧?
柳細細又說:“林總你要看到還能說得這麼輕鬆,那就好了……”
我心裡有點不妙的預感,忙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柳細細正要說什麼,手機突然響了,她忙接起來,聲音一下子揚高了:“是嗎?是嗎?有一起出去了嗎……在哪裡?你趕快跟出去,把具體座標告訴我!”
掛斷電話,柳細細大驚小怪地看著我:“說曹操曹操就到了,燕少又和那個女人出去了,林總你可千萬別大意啊?!?
我被她說得心慌慌,忙問那個女的是幹什麼的,年齡身高樣貌等等。
柳細細搖頭:“我們要知道,還不早給你彙報了,就是不知道啊。我現在又不在集團,沒辦法給林總你說。這不,你在集團的時候,燕少還是很收斂的,你不在,他馬上就約這個女人出去了,你等著,我那邊還是有情報線的,馬上給你答案啊?!?
我心裡七上八下的,不斷對自己說,不可能的,燕少不是那種人,我每次回來,他都很熱情,我們在那方面的事情,也沒有隨著我們的深入交往而倦怠。
說句不好聽的,我們現在還在熱戀期呢。
可是仔細一想,燕少本身就足夠招蜂引蝶的了。
就算他沒那個心思,身邊也少不了狂蜂浪蝶的。
想到這裡,我的心已經很慌了,柳細細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她急忙一看,短信裡赫然寫著,燕少和女人在某某咖啡館喝下午茶。
這是好閒心??!
我頓時涌起謎之憤怒。
柳細細抓著我的手:“林總啊,你千萬別生氣啊,燕少說不定只是和對方談個生意什麼的,不一定是有什麼事的,你別亂想啊。”
我心想來挑事的人是你,來勸慰的人也是你,有柳細細你這樣賊的人麼?
心裡清楚道理,憤怒卻怎麼也止不住的。
我萬萬沒想到,燕少居然也會有劈腿的一天。
我不知道這事情他瞞了我多久……但是今天,我本來是晚上的飛機,但是我改簽了航班,導致今天早上就到了。
本來是想給燕少一個驚喜的。
沒想到事情就這麼狗血,我如同所有不幸撞見自己男友劈腿的女人那般,走錯的房間,推錯的門,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
我拿起包,對柳細細說:“你安心養胎,我走了。”
柳細細大刺刺的聲音還回響在我身後:“林總你別衝動啊!要講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