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片看不到邊的白。
睜開雙眼,一雙細長的美人目正盯著她:“唐妙筠,這冰肌玉髓丹的滋味如何?”
唐妙筠扶著肚子慢慢坐起:“這麼說,上次也是你在搗鬼?”
唐詩若冷笑一聲,忽然揚手朝她臉色狠狠一扇,而後才緩緩笑道:“是又如何?我就是要讓你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瞧著那五個鮮紅的手指印,一旁的林媛兒得意地擡起了下巴:“狐媚子,你沒想過自己會有今日吧?”
“你還沒回答我,上次我被迷暈,是不是你在搗鬼?”唐妙筠神色不變。
她還真沒想到,唐詩若這個二妹,居然如此恨她。
“當然是我,除了我還能有誰?你可是百毒不侵的凰女,世間唯有一種藥,能讓你欲生欲死。”唐詩若從懷中掏出個小瓷瓶,輕輕搖了搖,“這裡的分量,足夠你快活十天十夜。在這假山下面,沒有人會來打擾。你說,我這個當妹妹的對你好不好?”
林媛兒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詩若姐姐,你說……這狐媚子是凰女?”
“傻丫頭,她當然是凰女。”唐詩若的手,輕撫過林媛兒的臉頰,“不然我爲何要苦心竭力地除去她?”
林媛兒瞧著她眉梢的圖騰,忽然覺得後背有些發(fā)涼:“那……你是什麼?”
“我?”唐詩若呵呵一笑,“我如今什麼也不是,不過……等她一死,所有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
“我只問你一件事,我腹中的孩子,究竟是何人的。”唐妙筠的眸光依舊平靜如常。
“我怎會知道?”唐詩若低頭瞧著自己
指尖的豆蔻,嘴角是一抹陰戾的笑,“長姐,我勸你還是關心關心自己好了,你如今身懷有孕,命可不像之前那麼硬了。”
“我再問你一次,我腹中的孩子,究竟是何人的。”唐妙筠看著她,眼底已是有了一抹不耐。
“這件事難道比你的命還重要?”唐詩若眼神飄忽了一瞬,冷笑道,“我記得……好像是個鏢師,又或者,是哪個家族的侍衛(wèi),受了重傷,血流了一地,想來也應該活不過一日兩日吧,偏偏死到臨頭還想著去青樓快活,嘖嘖……”
“詩若姐姐……”林媛兒聲音發(fā)顫。
“給我住嘴,”唐詩若朝她狠狠一瞪,“你這個蠢貨,等我除去她,第二個殺的就是你!”
“她可是漠王的親堂妹啊。”唐妙筠笑得戲謔。
“笑吧,你很快就會笑不出來了。李公子醒來後,定會讓你欲仙欲死!”唐詩若踢了一腳身旁昏迷不醒的男子,食指在一顆珍珠般的藥丸上輕輕一抹,就要朝唐妙筠額心點去。
一陣細微的響動從入口處傳來,林媛兒看了一眼,連嘴脣都發(fā)起抖來:“漠……漠……”
“你怎麼纔來?”唐妙筠忍不住抱怨。
“好歹本王還是來了。”林蒼漠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目光觸及她紅腫的半邊臉,他眼底頓時涌起濃濃寒意:“胡二,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胡二看了唐詩若一眼:“王爺,屬下不打女人。”
“那就我來!”一人衝上前來,竟是守菊,揪起一臉驚愕的唐詩若,揚手就是兩記耳光。
“行了行了,今日是我爺爺?shù)膲鄢剑裏o論
如何還是要露面的,總不能打得她見不得人。”唐妙筠緩緩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這有什麼難的,像小姐一樣戴上風帽不就是了?”守菊哪裡解恨,飛快又是兩巴掌,生怕這唐詩若被人搶走似的。
“不可能……這不可能!”唐詩若掙扎著朝唐妙筠撲去,一張姣好的臉扭曲得變了形,“你怎麼沒中玉髓丹的毒,一定是碧水那個賤人出賣我!”
唐妙筠蹲下伸,勾起她的下頜,脣角是一縷淺笑:“沒有人出賣你,碧水已經(jīng)在黃泉路上了,你說她會不會等你?”
“不可能……不可能……”唐詩若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一頭青絲早已散落,如同厲鬼,“長姐,你不會讓我死的對不對……你從小就讓著我,這次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長姐,求求你不要讓我死……”
唐妙筠看著她,心裡沒有一絲憐憫。
這個人,是她所有厄難的開始,卻不會是所有厄難的結束,如果漠王府沒有內應,那夜,唐詩若如何能將自己迷昏帶走,丟入青樓?
“長姐,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唐詩若忽然想起了什麼,死死抓住唐妙筠的裙襬,彷彿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你不是想知道孩子的爹是誰嗎?我這就告訴你……”
但良久,她都未得唐妙筠的迴應。
看著唐妙筠眼底的寒光,她聲音漸小,慘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呵,我就知道,你是不會放過我的……也好,你死也不會知道那人是誰……”
說著,忽然推開身旁的守菊,從懷中拿出一顆褐色藥丸,死命嚥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