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朝著柳月使了個眼色,柳月立即將身上攜帶的五兩銀子遞給包子鋪老闆,說:“這是無憂王爺讓奴婢賞賜給二位的,希望二位從今往後好自爲之。”
做完這一切之後,柳月回到任了了身邊,在她耳邊小聲提醒說:“主子,這回你算是鬧夠了嗎?既然包子鋪老闆父女的生計問題也已經是解決了的話,那麼咱們事不宜遲,還是儘早返回王府吧?”
“嗯,我知道了。”任了了點點頭,其實她不是不知道,這次出府的時間的確有些太長了些,尤其還在大街上熱出這種亂子來,她假借了景無憂的名諱,雖然僅僅只是出於無奈的舉動,但是一旦景無憂知情的話,大概並不會理會她究竟是故意還是無奈?都會直接大發雷霆吧?
不敢再耽誤下去,任了了擡腳就準備要走,可是身後的小蓮卻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竟然就直接跑到了任了了面前,不顧一切的緊緊抱住他的雙腿,並不哭著苦苦哀求道:“王爺求你不要拋下小蓮啊,難道你都已經忘記剛纔給小蓮的那些承諾了嗎?或許王爺只是隨口說說的那些諾言,可是小蓮卻是當真了啊,王爺求你不要因爲小蓮爹爹說過的那些話,而放棄小蓮可以嗎?小蓮捨不得王爺,捨不得啊!”
做夢也沒想到一向性格那樣溫和的小蓮,竟然還有在這大庭廣衆之下直接撲到任了了面前的勇氣,這讓任了了驚愕萬分,見狀,柳月也不顧一切的將小蓮跟任了了的雙腿分開,但是小蓮好像就鐵了心不會離開任了了似的,任憑她如何的拉扯,小蓮就是死死地抱住任了了的腿,一動不動。
小蓮臉頰溫熱的液體燙的任了了的皮膚感覺到一陣陣的生疼,她微微皺眉,望著此時此刻情緒很明顯有些太過於激動的小蓮,只能輕聲安慰道:“小蓮,你是個女兒家,怎麼能夠在大街上抱住男人的雙腿呢?乖,不要胡鬧了,快點回到你爹爹的身邊去,拿著剛纔給你的銀兩,快去找個大夫好好的瞧一瞧吧。”
“不,王爺,小蓮知道,這樣做可能聽起來的的確確有些厚顏無恥,但是小蓮真的只是不想讓王爺你離開啊。”小蓮抽泣著,擡起頭看著神情爲難的任了了,一雙眼睛淚眼朦朧的繼續說:“小蓮不願意再過之前那種被人欺負的生活,所以想要厚著臉皮祈求王爺你的收留,就算笑臉的身份配不上王爺,能夠在王爺身邊做一名丫鬟也行啊,就是請求王爺千萬不要再將小蓮留下來了,小蓮就跟著王爺你一起走,不行嗎?”
“這個?”任了了一臉的爲難,她當然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帶著小蓮一起走,她身邊有柳月這個忠心耿耿的丫鬟伺候,已經足夠了,而且在無憂王爺她的身份有那樣尷尬,如果真的多餘再找一個丫鬟的話,那麼別的王妃還指不定會用什麼樣的污言穢語去貶低她呢。
但是看到身邊小蓮這樣戀戀不捨,她又實在是找不到更好的藉口來拒絕,這時,身邊的柳月大概是看到小蓮這副模樣之後,隱隱約約有些吃醋了,她直接上前,強行將小蓮的胳膊跟任了
了的雙腿分開,並趾高氣昂的訓斥說:“你這個姑娘難道聽不懂我們家主子說話嗎?剛纔說要退婚的是你爹,現在非得要厚著臉皮黏在我們家主子身邊的人又是你,你們婦女兩個人到底有沒有主心骨啊?我們主子公務這樣繁忙,那裡有這麼多的時間陪著你們在這裡玩什麼過家家的遊戲啊?錢剛纔都已經給你們了,作爲一個孝順的女兒,就理應先帶著你爹去看病不是嗎?你這樣非得跟我們主子牽扯不斷的,算什麼啊?”
經過柳月這樣一頓大罵,小蓮好像是忽然之間清醒了許多,她回頭看著遍體鱗傷的包子鋪老闆,只見他本來就身體不好,可能再因爲自己對任了了的態度之後,此時就更是呼吸微弱地趴在地上,孤苦無依的感覺,就好像下一刻就會直接倒地身亡似的。
小蓮這才意識到,她只顧著懇求任了了能夠收留她,竟然在慌亂的時候忘記了爹爹的身體還不舒服,她臉上滿帶著羞愧,不需要柳月在做提醒,她就趕緊回到爹爹身邊,在周圍鄉親們的攙扶下,趕緊朝著大夫的醫館走去。
而當看著包子鋪老闆父女們離開的身影之後,任了了纔算是真正的如釋重負,她朝著柳月豎起大拇指,忍不住誇讚道:“柳月啊柳月,今天的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竟然三兩句話就能夠讓小蓮恢復理智,不再糾纏我,我真的是好感謝你啊!”
“主子,其實柳月也只是想將心裡面的話說出來而已。”看到任了了這樣誇獎自己,柳月忍不住臉紅起來,她低下頭揉搓著衣服,繼續呢喃說:“但是還請主子下次千萬不要再給柳月惹禍了,柳月無論如何都承擔不起了啊,誰知道下次主子你再女扮男裝,遇到的桃花債,會不會就像今天小蓮這個單純的姑娘一樣,單純而又容易擺平?”
任了了不好意思的笑笑,這時,景坪瓷也走上前來,臉上滿滿焦急的神情,忍不住催促說:“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們就不要在這裡相互誇獎了好不好?就好像真的做對了什麼好事似的,要是還不趕緊跟本王回無憂王府的話,等會附近的官員聽到消息之後都紛紛趕來,到時候別說是本王了,誰都救不了你這個假王爺,還有你這個假書童!”
說著,景坪瓷還無意中伸出手,狠狠的戳了戳柳月的小腦袋,柳月似乎就連做夢都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剛纔還義正言辭跟任了了說這一番大道理的柳月,小臉頓時紅的就好像個番茄似的,一臉女兒嬌羞的望著景坪瓷。
可是大大咧咧的景坪瓷卻並沒有看出來柳月的這種改變,他只是想快點拉著任了了離開這塊是非之地,也就等於是讓自己重新獲得安全。
終於,任了了跟景坪瓷共同乘坐了一頂轎子,侍衛們以最快的速度朝著無憂王府的位置跑去。
轎子裡,任了了並沒有跟之前那樣,活潑的掀開轎簾好奇的向外探頭探腦的看著,而是乖乖的就坐在了轎子裡面,神情隱隱約約比上轎之前還要想的凝重許多,景坪瓷就算是再單純,也能夠看得出來她這種改變,於是擔心地
問:“了了,你是不是害怕今天的這件事情要是被無憂皇兄知道的話,他會懲罰你啊?要是真的是爲了這個的話,本王等會就可以吩咐侍衛去通知那些百姓們,讓他們對這件事情守口如瓶,絕對不能夠告訴任何人的!”
“唉,我哪裡是對這件事情憂心忡忡啊,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樣倒黴,總感覺不管做什麼事情好像都很不順心,是不是喝口涼水都會塞牙?”任了了說著,從轎簾向外瞥了一眼,看著周圍熟悉的道路,她忍不住嘆息道:“這麼快就回到王府了嗎?原來這段距離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更近一些啊?”
景坪瓷猶如是瓷娃娃一般的臉上,看向任了了的時候帶著滿滿的心疼,他腦海中忽然想起他膽大包天的跑到景無憂的面前質問,質問他是不是真的喜歡任了了的時候,景無憂那沉默著的回答,雖然他是沉默著的,但是從那面部表情上,景坪瓷仍舊是捕捉到了平時景無憂很少會有的,那種被叫做是尷尬的神態吧?
當時他可是完全確定的認爲,就好像他眼前所看到的那樣,景無憂並不是真的對任了了一點感情都沒有,或許打從一開始,他就並沒有將任了了當成是跟別的王妃一樣看待,只不過是他的感情世界異常的平淡無奇,除了跟歐陽詩的那一段還能夠算得上是轟轟烈烈之外,其餘的根本就沒有嘗試過好好善待任何一個女人,所以纔會等到認識了任了了之後,仍舊是不知所措吧?
可是眼前的任了了好像還很明顯並不知道這一切,她之所以情緒這樣牴觸重新回到無憂王府,爲的應該就是擔心會重新見到景無憂,卻又不知道應該在心裡面怎樣定位他的位置吧?
景坪瓷發誓,他已經做夠了乖乖聽話的好寶寶,真的很想要放肆的叛逆一次,哪怕僅僅只是一次,但是如果讓任了了的心裡面更加猶豫一段時間,不信任景無憂一段時間的話,那麼他會不會能夠獲得跟任了了在一起的機會?
可是,他並沒有真的這樣做,他是善良的,所以心裡面謹記著每一件景無憂對他的好,也銘記於心跟任了了在一起的時候,那種輕鬆而自由的感覺,所以他實在是不捨得眼睜睜看著任了了像這樣的痛苦不堪,而自己卻又幫不上一丁點的忙。
無奈的嘆息一聲,在任了了準備下轎的時候,終於鼓足了勇氣對任了了說:“了了,其實有時候幸福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並不是等待或者是猶豫徘徊就能夠換來的,無憂皇兄的心,本王之前就已經幫你確認過了,只是一直都沒有告訴你而已,無憂皇兄其實是一個很害羞的人,尤其是在面對心愛女人的時候,不知道如何才能夠表達自己的真正感情?可是這並不全都是他的錯,如果了了你能夠稍微體諒他,包容他的話,今天的這種局面就不會存在了,不是嗎?”
任了了微微皺眉,看著此時此刻正在教訓著她的景坪瓷,還從來都不知道他竟然會有這麼成熟的一面,現在看見了,任了了竟然會微微的有些驚訝,心想著,難道這就是真正的景坪瓷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