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被誇獎之後,她的心理卻並沒有多麼的喜悅,黎雪姿將她比喻成這滿目琳瑯,無數鮮花盛開的美麗花園裡一棵最不起眼的瘦弱古絹花,難道是在嘲笑自己的長相平凡,實在沒有資格跟其他的幾位王妃相提並論嗎?
黎雪姿繼續低著頭擺弄著似乎已經有些奄奄一息的古絹花,沒有看她,卻也很聰明的猜到了她的想法,於是輕輕的一笑,繼續解釋說:“其實八王妃你底子不錯,好好裝扮一番的話自然會另有一番韻味,只是你現在的處境就跟這株古絹花相差不多,看似勝利的希望,可是古絹花的性格很倔強,也不喜歡認輸,就跟你一樣,所以最後鹿死誰手還很難說,你懂我的意思嗎?”
不知怎的,此時在見到黎雪姿的時候,總感覺跟大婚當日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有些不一樣的感覺,究竟是她眼花看錯了?還是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們其實都已經或多或少的改變了,只是她一直都沒有察覺?
面的黎雪姿的疑問,任了了並沒有任何的做作或者是難爲情,倒是很坦然的回答說:“實話實說,了了嫁來無憂王府雖並不是出於本意,但也知道既來之則安之的道理,可是曾經心中信奉的執念不會改變,認爲對的事,了了會一如既往的繼續,錯的,也會盡量避免,如果了了的處境真的就像這株古絹花的話,那麼以後的日子會是如何就留給老天掌控,了了沒有能力掐指算出一切。”
“這意思是你仍舊希望局面繼續保持下去,而不希望仗著王爺此時對你的寵愛,徹底擊敗大王妃等人?”黎雪姿終於肯擡起頭看著她,只見那張還算精緻的臉上,神情很是堅定。
她還是那樣,絕對不會主動招惹任何人,尤其是彼此之間存在誤會的人,但是倘若對方真的一意孤行,想要置她於死地不能夠翻身的話,那她也一定會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搖搖頭,任了了的嘴角露出釋然的微笑,好像根本就不爲黎雪姿的這個提議所動,她只是輕輕的說:“有些誤解能夠解釋就最好,我只是不想主動將人逼上絕境,還是那句話,我來王府只是想既來之則安之,如果主動惹起禍端的話,恐怕就真的違背了之前的決定了。”
聽到這種回答,黎雪姿的臉上露出一種失望的神情,可是很快就消失不見,她仍舊帶著至始至終的微笑,看似雲淡風輕的回答說:“我只是擔心你的處境,畢竟大王妃她們絕對不會輕易饒恕你的,再加上王爺現在也有意袒護你,恐怕你以後的日子會更加的難熬,不過無論如何都請你記住今天對我說過的話,不要主動引起戰爭。”
“這個當然。”任了了點點頭,可是心裡還是有很多的疑惑解不開,於是帶著這些疑惑,她詢問說:“只是了了還有一事不解,如果二王妃知道的話請幫我解開疑團,了了記得大王妃見到那隻髮簪的時候,口口聲聲說是別人借她的手殺了歐陽詩,只是這件事情難道當年王爺就沒想追查下去,查出兇手的真正
身份嗎?”
明顯感覺黎雪姿身體略微有些顫抖,雖然極力想要掩飾,卻總會在不經意的神態中暴露,不等她在回答,梅姑姑趕緊上前護住她,用身體擋在任了了面前,語氣也變得比之前不耐煩些,說:“八王妃請你不要仗著咱們二王妃對你避讓,就隨隨便便問出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可以嗎?”
這對主僕似乎一提起歐陽詩後,所做出的反應都有些不同尋常,這點任了了敏感的捕捉到了,可是她並不是掐指會算的半仙兒,沒辦法解釋出這種改變的本質原因是什麼?
感受著梅姑姑那不友善的眼神,任了了趕緊尷尬的笑笑,搖搖手解釋說:“梅姑姑你誤會了,我就是很單純的好奇,並且發誓想不到二王妃聽到歐陽是這個名字以後會有這樣的反應,要是一早就知道的話,我怎麼可能會問呢?你說對不對?”
然而,梅姑姑似乎根本就沒有興趣聽她的解釋,直接將黎雪姿從古絹花前攙扶起來,心疼的叮嚀說:“二王妃吃藥的時間到了,咱們還是速速回房去吧?”
“好的梅姑姑,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話跟八王妃說。”說著,黎雪姿似乎是安慰著梅姑姑的一笑,隨後轉而看向任了了,道歉說:
“梅姑姑剛纔只是護主心切,如果態度嚇到八王妃的話,那麼我在這裡代替梅姑姑道歉,歐陽詩遇難的事,並非我不願意提起,而是整棟王府最大的忌諱,王爺曾爲了她很長的一段時間茶不思飯不想,所以八王妃,我想懇求你,可能的話以後關於歐陽詩的話題絕對不要再提了,如果你不想看到整棟王府都因爲那個已經離世的女子,再次鬧的雞飛狗跳的話。”
說話間,黎雪姿竟然不顧尊卑禮儀,就跪在了任了了的腳下,任憑梅姑姑跟柳月再怎麼勸說攙扶,她好像都鐵了心,倘若任了了不答應的話,就絕對不會站起來似的。
任了了顯得有些爲難,她萬萬想不到,僅僅是自己的一個好奇,竟然會牽動著這麼大的躁動,偏偏此時梅姑姑也跪了下來,在她腳下不斷哀求道:“八王妃請你行行好就答應我們王妃的要求吧,王妃的身體狀況本就不好,御醫叮囑過說絕對不能待在太過偏冷的地方,現在的地面陰冷潮溼,對王妃的身體絕對沒有好處,如果八王妃還覺得不消氣的話,那麼老奴願意代替王妃跪在這裡,直到八王妃你滿意爲止。”
面對黎雪姿主僕不斷苦苦的哀求,任了了倍感無奈,只能認輸道:“二王妃和梅姑姑還是趕緊起來吧,了了何德何能能受得了而爲如此的跪拜?二王妃的囑託,了了銘記於心便是,今後絕對不會在別人面前隨便提起歐陽詩就好。”
終於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黎雪姿這纔在柳月的攙扶下站起來,只是經歷過這樣的一場鬧戰後,黎雪姿的臉色更爲難看了,梅姑姑趕緊拜別了任了了之後,就攙扶著她回房去喝藥了。
見她們離開後,柳月來到任了了面前,小聲的提議說:“八王妃咱們也趕緊回去吧,天色有些晚了,王爺曾下令不允許任何女子在天黑之後仍在府中走動。”
“嗯。”簡單的回答著,她跟在柳月身後,一步步挪動的力度甚至都顯得有些很費力。
細
想想,嫁進無憂王府也無非是幾天的功夫,可是發生的事情卻是一波接一波,就算她心臟的承受能力再怎麼強悍,好像也消化不了這麼多的苦難,不止一次感覺自己似乎並不屬於這麼嚴肅的王府,只是想逃出去有事困難猶如登天的事情,如果有可能,她極想明天找個機會上街去溜達溜達,一是爲了緩解壓抑的情緒,二是她來到都城之後還從沒出府一步,甚至都不知道大街上的風光如何?是否熱鬧非凡?
而等她們主僕終於回到房間之後,不大的廳裡,卻早已經有人坐在那裡等候,柳月趕緊拉著任了了跪倒在地,恭敬的請安道:“王爺萬福金安。”
景無憂甚至就連看都沒看柳月一眼,鷹眸緊緊地盯著正跪在柳月身邊,神態明顯有些散漫的任了了,吩咐說:“今晚你就下去休息不用前來伺候了,本王跟你家主子還有事情要談。”
男女之間要談何事還需要故意避開別人的?柳月精明的小腦袋飛速的轉動著,小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趕緊拜別道:“奴婢祝願王爺跟八王妃能夠度過一個美好的良宵,奴婢這就退下。”
說著,柳月就起身準備離開,然而任了了卻是抱著她的大腿,似乎是有種打死都不願意放開的衝動,她不斷小聲的哀求說:“你這丫頭該不會是真的打算拋下我一個人就離開吧?”
“八王妃乖,能夠得到跟王爺獨處的機會,幸運的話說不定還能夠被寵幸,這可是諸位王妃夢寐以求的事,柳月在這裡就祝願八王妃你一夜逆襲,將其他的王妃都比下去,要是能夠趁機懷上小世子的話,那麼就更完美了。”
柳月這小丫頭看起來比較單純,可是對男女之間的理解似乎要比任了了都還要更加的透徹,越是說著,她的小臉就越是忍不住泛紅,即便任了了再怎麼死命的拽著她,她都趁著她不注意的功夫,一溜煙就跑的沒有了蹤跡。
頓時,不大的房間就只剩下了任了了跟景無憂兩個人,隱約感覺似乎頭頂正有一雙冰涼的有些刺骨的眼神在緊緊盯著自己,好像只要稍微一放鬆,就會給自己製造逃跑的機會似的,所以很倔強的不肯挪開。
而沒有得到景無憂的允許之前,任了了也就只能儘量將小腦袋垂的更低,仍舊保持跪著的姿勢在地上,只是天知道,她的腰部保持這樣的動作都有些痠疼的受不了。
就在這時,景無憂那冷漠如風的聲音終於是傳了過來,他不由分說質問道:“你該不會真的以爲本王想要寵幸你,所以纔會這麼晚了還很有耐性的在你房中等你們主僕歸來吧?”
“難道不是這樣?”一般來說,景無憂既然是這麼問了,他的想法就理所應當是截然相反的纔是,這樣任了了隱約鬆了口氣,那本來壓的很低的腰部,也稍微舒服的擡起來一些。
可是,接下來景無憂的一番話,卻是等於結結實實的打了她一記無聲的耳光。
他冷笑道:“本王府中的佳麗數量之多,你白天時候在大廳裡面也應該見識過了纔對,如果本王真的需要找一位王妃前來侍寢的話,按照輩分排列的話,你充其量勉勉強強只能算是第八個,當然,這也不包括那些陪著諸位王妃嫁進府中的陪嫁丫鬟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