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梅姑姑順利完成命令,返回二王妃黎雪姿面前復明的時候,在黎雪姿的身邊還坐著一個男人,按理說女子的房間除了丈夫之外,是絕對不允許任何男人進入的,但梅姑姑好像早就習以爲常似的,一樣恭敬的行禮說:“奴婢拜見坪瓷王爺。”
“梅姑姑許久沒見,你過得還好嗎?”景坪瓷對梅姑姑也很熟悉,一張稚嫩娃娃的臉上,露出喜悅的微笑。
梅姑姑依舊是恭恭敬敬的模樣,面對景坪瓷的笑容,她微微點頭回應說:“託王爺洪福,奴婢過得還算平安。”
二王妃黎雪姿喝口茶,忍不住又開始咳嗽起來,梅姑姑趕緊將早已經準備好的一顆藥丸拿給她,並服侍她喝下,景坪瓷在旁邊皺著眉頭問:“皇姐你這可是老毛病了,怎麼嫁給無憂皇兄之後,他也沒有請更出名的大夫來給你瞧瞧?”
“坪瓷皇弟真是糊塗,這世上哪裡的大夫醫術能夠跟皇宮的御醫相提並論?”黎雪姿無奈的搖搖頭,笑容顯得有些苦澀的繼續說:“王爺他待我很長,也常常會來看我,只是我這病估摸著是治不好了,你我都心知肚明不是嗎?”
“要怪就該怪那個心腸狠毒的臭女人!如果不是她的話,皇姐你還有詩姐姐就不會落次劫難,詩姐姐也不會含恨而終了?!毕肫鹚捌捍缮踔劣蟹N咬牙切齒的感覺,只恨當年他年幼怕事,勢力太弱,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出悲劇的發生,卻沒有阻止的能力。
黎雪姿輕輕抿一口茶,臉上透漏著淡淡的憂傷,仍安慰說:“切不可胡言亂語,太后乃是當今新帝的生母,如今勢力龐大,能夠留我等幾人在世上茍活已然是天大的恩典,詩兒的遭遇你今後只可當成一場意外,絕不能再跟旁人提起,這也是你保命的最好方式,懂了嗎?”
“即便你我能忘,那皇姐又有多少的信心確保無憂皇兄也一定會釋懷?”景坪瓷娃娃的臉上露出些許無奈,望著臉色蒼白的完全沒有血色的黎雪姿,他滿滿的心疼,“皇族上下誰人不知皇姐你自幼傾心無憂皇兄?可等了盼了這麼久,無憂皇兄除了偶爾來探望你,可曾在你房中留宿?我聽說他除了有次醉酒寵幸了三王妃外,其餘的幾位王妃更是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偏偏新帝又下令繁衍皇族子嗣,在如此下去的話,恐怕無憂皇兄又要被那些歹人抓著把柄,在新帝面前受盡凌辱??!”
的確,這點也是二王妃黎雪姿最爲擔憂的,要說這景無憂並非懷有斷袖之癖的王爺,只是歐陽詩在新婚之夜離奇過世後,他就想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府中王妃此刻已有八位,卻沒有一人能得到他的半點喜愛,甚至就連在府中居住的時間都越來越少,即便是在,也大多在竹林當中,不肯待見任何一個人。
如此以往下去的話,新帝跟他的關係本就面和心難合,因爲衆所周知,先皇離世前
選中的新帝人選本是景無憂,怎奈他公然違揹他的命令,硬是區了地位卑微尷尬的犯人之女歐陽詩爲王妃,這才惹怒了先皇,新帝的位置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別人手中。
可這麼久的時間以來,景蘭宣卻依舊隨時隨地把他當成是覬覦皇位的逆賊,即便嘴上不說,卻是時時提防,時常會故意派遣他去往一些危險的邊境參與戰事,很少允許他能夠擁有留在天耀都城的機會,其心可見,該是有多麼的殘忍跟毒辣?
景坪瓷猛地拍桌子,氣沖沖的謾罵說:“這個景蘭宣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仗著此時成爲新帝,就將許多之前扶持過無憂皇兄的年邁大臣們無一不是趕盡殺絕,就算偶爾有僥倖逃過他魔掌的,也已經失去了大多數的權勢,跟個市井百姓沒什麼兩樣,這不是故意要讓無憂皇兄眼睜睜看著心腹被一一剷除,並讓他在其餘剩下的官員心裡,成爲膽小怕事的小人嗎?”
“坪瓷王爺,請允許小人插一句,此地是無憂王府,新帝登基後不免回想方設法將府中上下安排他的人,時時刻刻監視著王爺跟諸位王妃的一舉一動,因此還請坪瓷王爺您說話做事小心再小心些,不要連累到我們王妃在受難了?!泵饭霉霉虻乖诰捌捍赡_下,眼看著他的話語越來越激烈,像是差點就準備要站在桌上指天罵景蘭宣,梅姑姑趕緊上前阻止,擔心再這樣下去的話會讓黎雪姿惹禍上身。
經過梅姑姑這樣一提醒,景坪瓷這才意識到剛纔說話的語氣有些過於激動了,尤其還是當著黎雪姿的面,於是趕緊道歉說:“皇姐請恕罪,剛纔是本王一時惱怒用錯了詞彙,梅姑姑說的對,按照景蘭宣做事的手段,難保不會在無憂王府安插自己的眼線,倘若被他們聽去這些話,恐怕整個無憂王府都要因爲我的連累而遭殃了?!?
“你呀,這個衝動的脾氣從小就改不了?!崩柩┳藢櫮绲男⌒?,轉頭吩咐梅姑姑說:“你先去幫我準備泡澡要用的藥材吧,坪瓷的確有時衝動了一些,但心思並不壞,你先下去吧?!?
“奴婢遵命。”梅姑姑雖然今時今日的地位比普通的丫鬟要高許多,就算平日大王妃見了都要給她幾分薄面,可卻一直對黎雪姿忠心耿耿,她的話,她從不會不聽。
看著梅姑姑離開的背影,黎雪姿用手帕掩住嘴角咳嗽著,許久才停下,可額頭已經冒出了一些冷汗,景坪瓷在旁邊看了是又急又擔心,忍不住說:“皇姐你最近的身體可是越來越差,這可如何是好?”
“你不要岔開話題,你當真不知我故意將梅姑姑支走的原因?”黎雪姿埋怨的看了景坪瓷一眼,繼續說:“按理說你的個性是喜愛熱鬧的,可爲何今晚要有意將八王妃任了了會翻牆逃婚一事告知與我?她與你素無瓜葛,此事你知曉也就罷了,竟求我出面阻止,你告訴我,究竟是爲何?”
“原來皇姐你說的是這個啊?”景坪瓷有些害羞的笑笑,伸手撓了撓頭髮,回答說:“實不相瞞,之前我們曾經在竹林前見過一面,那時正好四王妃跟五王妃正在背後議論將她故意安置到鬼屋一時,她想衝出去找她們理論,還是本王聰明,把她給攔住的呢,可怎知她這人也太不地道,竟然狠狠的扇了本王一巴掌,皇姐你快看看,本王這臉到現在還覺得疼痛呢,不知道這種人怎麼能算是女人?下手沒輕沒重的,這要是被本王毀容的話可如何是好?”
黎雪姿順著景坪瓷指的位置看去,的確是看到臉頰上面隱約印著手掌印的形象,從任了了還沒進王府大門,就膽敢跟幾位王妃鬥嘴就不難看出,她這個女人絕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連王爺都敢扇耳光,只是恐怕這棟王府往後就會因爲她的加入而熱鬧非凡了。
見黎雪姿不怒反笑,景坪瓷頓時有種小心臟都受傷的感覺,他嘟著嘴巴,有些惱怒地問:“皇姐你看到本王受傷有這麼高興嗎?一般人家的姐姐都會氣惱打傷弟弟的賊人,然後前去理論一番不是嗎?皇姐你倒好,就差拍手鼓掌說高興了吧?”
“別亂說,你真的希望我去找任了了理論一番,幫你出氣嗎?”說著,黎雪姿就扶著桌子站了起來,邊往外走還邊說:“如果這真的是皇弟你的想法,那麼好吧,我這個皇姐這就幫你出氣去!”
“別別,皇姐你還來真的啊?我就只是說說而已的。”景坪瓷也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跑上前拉住準備出門的黎雪姿,一張娃娃的臉上充滿了慌張跟混亂。
黎雪姿忍不住偷笑起來,要說這景坪瓷平日的確是大大咧咧,好像無拘無束的樣子,再加上景蘭宣也從沒有將他當做是搶奪皇位的人選,所以與他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百般縱容,似乎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通絡人心。
可是像現在這樣慌張,又好像很擔心解釋的樣子,卻還是第一次見,黎雪姿笑過一陣之後,卻有些緊張,拉著他的衣袖,小心的提醒說:“你知道新帝爲何要將一個小小縣令的女兒賜給王爺,讓她成爲無憂王府的八王妃嗎?”
“還請皇姐寬恕本王的愚鈍,並不知?!本捌捍蓳u搖頭,按理說皇族之間聯姻都是講究個門當戶對,可是這個任了了既沒有背景又沒有靠山,卻有幸被寫上聯姻的名單,著實不免讓人覺得驚訝,究竟景蘭宣是出於何意,纔會故意這樣做的?
說起此事,莫不說是景無憂,甚至就連黎雪姿都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她嘆了一口氣,解釋說:“新帝跟王爺不和也不是一兩天了,別的王爺都是被賜予了一些大官顯貴家的千金,唯獨王爺例外,這就是在故意讓別人看清楚,得罪新帝的下場,並想利用這個任了了,來達到羞辱王爺的方式,所以任了了的存在,就是給整棟王府都帶來羞恥的原因之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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