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給他繼續上前安慰的機會,就只見景蘭宣越過他,直接走到任了了面前,恢復之前溫柔似水的神態,有些歉疚的看著滿腹委屈的她,道歉說:“了了,朕想要跟你道歉,如果剛纔不是朕因爲看不慣無憂皇兄一邊惦記著去世的歐陽詩,一邊還拉著你不放,一隻左右搖擺不定的話,那麼也就不會讓你聽到這些殘忍的話了,究竟朕現在應該怎樣做,才能夠彌補之前的過失?”
“不新帝,你並沒有錯,如果真的要說起來的話,那麼做錯事情的應該是了了纔對,以爲能夠取代歐陽詩在王爺心目中的位置,讓他之前心裡受到的創傷一點一點的好起來,但是現在看來,這只不過是了了的一廂情願罷了。”說這番話的時候,任了了一直都在緊緊盯著景無憂,他的眼神看起來有些混亂,難道是因爲他真的就像景蘭宣說的那樣,在自己跟去世的歐陽詩之前搖擺不定嗎?
從來都不希望自己會嫉妒到跟一個死人爭風吃醋,但是自從認識了景無憂之後,她就越來越感覺這種吃醋的跡象,已經成爲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每天都要應對那麼多的王妃們,忍受她們的處處刁難,可是仔細想想,儘管這樣的生活並不是她想要的,但是隻要想跟這個叫做景無憂的男人在一起,這一切的事情似乎都要無休止的忍受下去,他身邊的王妃數量只會越來越多,並不會減少,這應該就是皇族男子理所應當要受到的待遇吧?
可是,爲什麼她偏偏也要成爲那幫怨婦中的一個?等到下次再有王妃嫁進無憂王府的時候,應該就會成爲景無憂的新歡,而她,也就會跟那之前的七位王妃一樣,成爲被他遺忘在角落裡,不會再看一眼的女人了吧?
忍不住身體開始不斷的發抖,她拼命的想要逃離開這種好像是詛咒一般的生活,不想繼續過著這種看起來榮華富貴,備受尊敬,但是實際上所嘗試過的酸甜苦辣,卻只有自己一個人能夠體會的生活,強顏歡笑,她做不到,每日等待他能夠從別的女子懷裡回到自己身邊的那種盼望,或許會輕而易舉的成爲殺死她的武器,這樣的她,真的還適合繼續在皇族中生活下去嗎?
忽然之間有種身體裡面全部的力氣都被人抽離的乾乾淨淨的感覺,任了了癱軟的坐在地上,景蘭宣想要上前來攙扶她,但是卻被她拒絕了,眼神仍舊會無意中瞥見景無憂的臉,那張俊美無匹,讓她擁有過無數的幻想,一位能夠陪伴在自己身邊一輩子,不離不棄的臉,此時卻只會讓她覺得心痛,覺得委屈,覺得羞辱。
“新帝,真的很抱歉,御醫們既然也已經檢查完了那是不是就能夠證明了了是無辜的了?了了累了,想要現在就離開皇宮,還請新帝允許。”這是她最後小小的請求,她受傷的一面,並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只想回到那間原本屬於歐陽詩,此時卻是被她霸佔著的小屋中,靜靜的一個人舔舐著傷口。
但是說起來,無憂王府的每個人,除了柳月,似乎都是不歡迎她的吧?就連屋子都是
屬於歐陽詩的,這究竟是多麼諷刺的待遇?以前她可以大大咧咧的裝作不在乎,但是現在,騙得了別人,卻是偏不過自己的心!
看到任了了的反應,景蘭宣有種勝利者的喜悅藏匿在心裡,不能夠表達出來,他仍舊要裝出一副溫柔似水的模樣,提議說:“朕知道,不管朕現在說什麼做什麼?都沒有辦法彌補了了你心裡面的創傷,但是如果你覺得在無憂王府居住不是很方便的話,隨時都可以搬進皇宮來,皇宮的空房間有很多,而且你還是朕的子民之一,朕應該擔負起照顧你的責任。”
這是一種承諾,也算是一種誘惑,景蘭宣知道,按照景無憂的性格,這件事情應該不會再繼續有更多的解釋,而是要讓任了了自己去發覺他的真心,但是這也正是他逮到的好機會,任了了的性格跟景無憂完全相反,這樣的兩個人生活在一起,遲早都會將這種誤會更大無休止的表現出來,而任了了搬進皇宮居住,也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看了一眼還冷在一旁的御醫們,景蘭宣吩咐說:“那麼現在就將你們的檢查結果,告訴在做的這些大臣們吧,也就等於是還給八王妃一個清白,以後大家知道真相之後,就再也不要提及這件事了,不過當然,皇后中毒的這件事情,朕還是會繼續調查,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那個兇手的!”
御醫們聽到景蘭宣的這番話,就好像是得到了提示般,他們點點頭,然後由其中一位最德高望重的站出來,對寢殿門外的所有文武百官宣佈說:“諸位,我們幾個御醫已經仔細的檢查過了,八王妃的身上的確沒有任何的毒粉,皇后娘娘中毒的這件事也就等於是跟八王妃沒有任何關係,還請諸位以後就不要胡亂猜測,以免冤枉了好人啊!”
文武百官們聽到御醫們的話之後,不禁私底下偷偷討論起來:“如果說兇手並不是八王妃的話,那麼又會是誰會皇后娘娘下的這種毒手?目的又會是什麼?”
“這個誰知道呢?剛纔新帝不是也說過了嗎?這件事情並不會停止調查,應該很快就會有結論了吧?只是皇后娘娘竟然在晚宴的現場,那樣堂而皇之的中毒,這個下毒的人也真是太膽大包天了。”
“誰說不是,不過現在已經證明八王妃是清白的了,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等到御醫宣佈完之後,景蘭宣這才站出來,對仍舊跪在原地等待著的文武百官說:“諸位大臣們,現在時間也已經不早了,諸位還是趕緊回到各自的府中休息去吧,明日不敢耽擱的早朝時辰。”
“臣等領旨,這就退下。”大臣們其實一個個早就已經累得昏昏欲睡了,只是沒有得到景蘭宣的允許,大家都只能夠繼續堅持在各自的崗位上不敢離開,現在終於是得到了允許,他們高興都還來不及,趕緊跪拜之後,就匆匆離開了。
而趁著景蘭宣在寢殿外面下命令的時候,景無憂走到任了了面前,不顧她眼神中的牴觸,他說:“你累了,本王這就送你回府去好好休
息休息吧。”
“不必了!”出乎景無憂的預料,任了了竟然倔強的拒接了他的這番好意,而是眼神中隱隱帶著受傷的色彩,冷笑道:“王爺的身邊不是理所應該該是歐陽詩的位置嗎?了了何德何能?竟然能夠享受如此的大恩大德?所以王爺了了還是請皇上另外派人送了了回去吧,免得大家坐在同一頂轎子裡面,王爺思念歐陽詩,了了也會覺得渾身不舒服。”
她那樣倔強的說著,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匠心地裡面的怒火全部都發泄出來似的,景無憂是個脾氣比較暴躁的人,尤其在戰場上面習慣了的關係,但是這次,他卻出乎預料的溫柔,雖然他是中了景蘭宣的奸計,但是畢竟親口說出那番傷人話語的人,還是他,所以現在除了對她退讓,任由她胡作非爲之外,他已經想不出更好地應對方式。
這時,景蘭宣似乎也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本來冷笑著的嘴臉,在轉身看向任了了的時候,卻是換上另外一層溫柔,他低聲說:“朕會按照你需要的,給你重新單獨派遣一座轎子,還是剛纔說過的那樣,如果覺得無憂王府裡面已經沒有你的立足之地,那麼可以隨時隨地的前來找朕,朕的皇宮裡面,永遠都有屬於你的位置。”
多麼富麗堂皇,而又讓人感動的一番話?但是任了了現在並沒有多餘的想法去考慮這些,匆匆拜別了景蘭宣之後,她就離開了寢殿,而景蘭宣說過的那座轎子,也一定在寢殿門外等待她了。
見到任了了之後,那幾名侍衛看起來滿臉的恭敬,一起跪在地上齊呼:“八王妃。”
“不需要這樣行禮,我只是個普通人。”任了了儘量將普通人這三個字著重強調,感受著景無憂還在身後看著她的眼神,她卻並沒有轉過頭去看他一眼,在侍衛們疑惑的眼神之下,她動作利落的跳上轎子,隨後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而等到任了了走後,景蘭宣才卸下僞裝的面具,對景無憂說:“無憂皇兄對不起了,要得到佳人的關注,就總是需要不顧一切的付出一點代價,不是嗎?”
他不認爲這算是做錯,也無所謂究竟是對是錯?總之,他想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在任了了臨走前,他的的確確的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對於景無憂的絕望,這種絕望是很難再被癒合的吧?
景無憂看著他,冷冷的問:“如果這就是你的目的,那麼本王也是絕對不會這樣輕易認輸的,記住,皇位是本王讓給你的,並不是你真的通過自己的努力換來的,倘若先帝真的再多活幾個月的話,甚至是幾天的話,這個皇位上面坐著的人就絕對不會是你景蘭宣,懂了嗎?”
既然景蘭宣用他最在意的方式威脅他,那麼他也就只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就算這樣會惹怒景蘭宣,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自從在任了了那樣絕望地離開時,他們之間的戰爭就已經開始了,這是在兩個人的心裡藏匿了許久的對決,無論是贏誰輸,輸方都會註定失去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