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還不等任了了坐下,針對一些女子三從四德之類的故人教訓,就撲面而來,坐在最高高在上位置的景蘭宣,正不斷的灌酒,分明是聽到了這些話語,可是卻並沒有做出任何的迴應,甚至就連正眼瞧都不瞧任了了一眼。
而皇后罌粟則是一臉端莊在身邊陪伴著,看到任了了之後,還不忘趕緊起身到她面前,裝出一副心疼的樣子拉住她的手,詢問說:“妹妹你這是去了哪裡?真是讓本宮好找啊,不過這一切也都怪本宮對手下丫鬟管教不嚴,纔會出現此等事件,本宮在這裡就先給妹妹你賠個不是了?!?
說著,皇后罌粟就準備跪下,任了了趕緊眼疾手快扶住她,也笑著說:“皇后娘娘這樣就折煞了了了,是了了蠢笨纔會迷路,怨不得別人?!?
從瓔珞那裡看到的,以及雪兒嘴裡聽到的,任了了這才終於開始仔細端詳眼前的罌粟,不得不說她絕對算得上最佳的美人胚子,不僅長了一張嫵媚妖嬈的臉,甚至就連身材都顯得格外誘人,再加上凡事都懂得隨機應變,在衆人面前賺足了稱讚的性格,也難怪景蘭宣會選擇她成爲皇后娘娘。
只是這樣做無論如何都會瓔珞太過殘忍了些,她是性格恬靜淡漠了些,但這也不能夠成爲她註定呆在那種偏僻潮溼屋子裡的原因,如果說連這個都是錯的話,那麼這世間還有什麼纔是對的?
似乎一早就預料到任了了絕對不會真的容許她跪下,可是她故意這麼做的原因,也是爲了在大臣們面前演一場戲罷了,現在她想要的被人同情做到的,之前臉上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自然是消失不見。
拉著任了了的手也在漸漸的鬆開,她看似敷衍著說:“妹妹不怪罪本宮,本宮就放心了,還好妹妹日後也不會常常在宮內走動,不然的話,本宮還真是擔心妹妹呢?!?
言下之意,大概皇后罌粟跟景蘭宣的意見是相反的,景蘭宣希望她能夠常常在宮裡走動,這樣就能常常碰見她,就算不能給與她任何名分,至少有她的存在,他心裡是愉悅的,而罌粟則認爲她的存在完全是沒有必要的,甚至可以說是浪費時間的,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擔心時間久了,任了了會真的取代她,成爲新一代的皇后,她可以不要景蘭宣的寵愛,甚至是連給她侍寢的機會都沒有,但是廢后這種奇恥大辱,她無論如何都不想擁有。
不再做停留,任了了拜別了皇后罌粟之後,就跟著景無憂坐到他的位置上,只是那裡的座位似乎有些奇怪,明明只有兩個人,卻是安排了三個席位,就在她準備小聲詢問景無憂的時候,一抹靚麗的甚至好比仙女下凡的女子,姍姍來遲,卻好像對於景無憂身邊這個席位再熟悉不過似的,就那樣堂而皇之的坐在了他的身邊。
而來的並不是別人,正是前幾天纔在無憂王府見過面,甚至還上演了一番鬥嘴戲碼的漫荷。任了了現在終於知道爲什麼兩個人坐的地方卻會安排三個席位了,原來竟然還有她的參與嗎?
又或者說,景無憂一早就料到她會選擇坐在他身邊?是他們一早就商量好的不成?心裡面忽然有種鬱悶的感覺,即便是捶胸頓足,也沒有辦法讓這種感覺徹底消失,她的身體都在忍不住輕輕發抖,尤其
是在注意到漫荷正滿臉笑意,帶著柔媚的氣質給景無憂倒酒的時候,她的心裡就更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或許是眼角餘光瞥見了任了了氣呼呼的模樣,景無憂的嘴角邊竟然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她就像是個吃醋的小女人一樣,在他身邊肆意的賭氣,既不吃也不喝,就那樣冷冷的看著漫荷跟他的接觸,一張精緻的小臉都帶著鄙夷的不屑。
其實這種氣息並不適合她,但她仍舊是這樣表現了,大概是真的氣昏了頭,如果不是礙於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應該早就將漫荷從他的身邊一把扯開,然後又會是一場鬥嘴的戰爭了吧?
漫荷跟他的距離,甚至要比任了了的距離還要接近,自然是瞧見了他嘴角因爲看到她賭氣,而浮現出的那種俊美無匹的微笑,漫荷看的有些癡迷了,雖然知道無憂王爺天生長了一副俊美猶如女子般的容貌,可是卻沒想到笑起來的弧度還這樣完美,這怎能讓她無動於衷?
可最讓人生氣的是,這種微笑竟然也是在看到任了了之後才露出來的,一時之間覺得嫉妒不已,於是越過景無憂,看著對面的任了了,她掩嘴偷笑說:“漫荷真是失禮,只顧著給王爺倒酒了,竟然沒有看到這邊的八王妃,不過八王妃寬宏大量,應該不會責怪漫荷的吧?”
這只不過是酒席上的話,任了了需要做出的回答自然是否定的,畢竟在這種場合,不管是誰都想要儘量保持自己最美好的一面,這不只是爲了引起心儀男子的注意,更是女子們之間攀比的最好機會。
但是,任了了做出的回答,確實讓人感到驚訝的,她似乎並沒有打算否認,而是挑眉,不服氣的冷哼道:“當然會怪罪了。”
一襲回答,讓漫荷正準備要給景無憂倒酒的動作僵持在了原地,她用一種尷尬的眼神看著四周,正紛紛朝她們兩個人看來的官員們,以及高坐在上的景蘭宣和罌粟,有些懷疑的再次詢問說:“八王妃你剛纔說什麼?漫荷好想聽錯了呢,要是不介意的話,能不能麻煩你再說一遍?”
“當然?!比瘟肆撕貌豢謶郑苯右话褜⒙墒盅e面的酒壺奪了過來,由於動作幅度有些偏大,她胸前的衣裳無意中觸碰到景無憂的手臂,立即讓他莫名的緊張起來,可是接下來,任了了的話卻是最讓他詫異的。
只見她將酒壺奪到手之後,學著漫荷之前那麼優雅的樣子,給他倒了一杯酒,繼續說:“我這麼大的人坐在這裡,漫荷小姐說是沒看見也就算了,大概是我實在是太天生麗質,所以纔會這樣容易被忽視吧,但是這種場合,王爺如果滴酒不沾的話或許也不像話,但是如果像漫荷小姐你之前那種倒酒的分量,恐怕今日王爺連王府都回不成,我還沒有做好陪著自己夫君在宮裡睡一夜的打算,所以王爺還是喝的適量就好,微醺行嗎?”
說完,她眨眨大眼睛,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看著這個從剛纔開始就緊盯著她,眼睛一動不動的景無憂,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喜歡吃醋的任了了,平時的她都是大大咧咧,無拘無束的,沒想到偶爾吃醋,樣子倒還挺可愛的。
“八王妃說得對,剛纔是本王喝多了,接下來就少喝一些,讓八王妃你不至於陪本王睡在宮裡吧
?!?
最讓漫荷覺得意外的是,景無憂面對她這樣的無理取鬧,好像不僅是沒有生氣,還任憑她如何的胡作非爲,都能夠一併包容般,她給他倒下的那杯酒,他細細品嚐著,全然不像之前漫荷倒下的時候,他統統的一飲而盡,似乎就連酒的味道都不知道。
看著兩人這般恩愛的樣子,之前底下還對任了了百般討論的官員們,現在也終於被堵上了嘴巴,天耀都城的人誰不知道景無憂絕對不是一個好色的人?但是今天卻對任了了格外上心,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
那些辱罵著的議論,在逐漸變成稱讚或者是點頭稱好,在皇族來說,對於一個人的評價好像就是能夠這樣輕而易舉的發生著各式各樣的變化,他們不會從更深一層的角度去理解,所喜歡做的,只不過是肆無忌憚的狂妄猜測罷了。
漫荷氣的簡直都要暴跳如雷了,眼光看向不遠處的皇后罌粟,只見罌粟正朝她搖搖頭,很明顯是並不希望她發脾氣,漫荷只能儘量的忍耐下來,看著景無憂跟任了了說說笑笑,好像已經將她完全忽視的一幕,她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
好不容易纔說服了皇后罌粟,允許她能夠給她一個跟景無憂坐在一起的機會,憑藉她的美貌跟氣質,就算任了了已經嫁給他成爲王妃又如何?她似乎只是輕輕的一笑,就能將她輕而易舉的比下去。
可是沒想到結果竟然卻是恰恰相反,她在這裡的存在就好像是多餘的,景無憂不再看她一眼,只是慢慢的品嚐著任了了倒給他的美酒,現在他們兩個人的眼中都只有彼此,好像除了對方,再也容納不了任何人似的。
就在這時,高高在上的景蘭宣忽然開口說:“無憂皇兄的吹笛可以說是舉世無雙的,只可惜並不常常在別人面前吹奏,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夠爲了朕,而改一改這老掉牙的規矩?”
景蘭宣已經喝得有些醉了,可是看到景無憂跟任了了相處的一幕之後,還是覺得格外的刺眼,她那麼微笑著給他倒酒,就好像是真的恩愛多年的夫妻一樣,就算他的身邊也有像皇后罌粟這樣絕頂的美人,他也一點贏家的感覺都沒有,如果能夠選擇,他寧願用罌粟換取任了了,這樣才能夠品嚐勝利者的喜悅感。
罌粟哪裡會不知道他對任了了的心思,心裡除了滿滿的嫉妒之外,她嘴角的笑容還是沒有絲毫的改變,淡笑著對諸位大臣解釋說:“諸位請不要介意,新帝有些喝醉了,所以纔會說出這種話?!?
“放肆!誰說朕醉了?朕現在清醒的很,就是想聽無憂皇兄吹奏笛子,如果現在皇兄吹則好,不吹的話,那朕就只能算無憂皇兄你是抗旨不尊!”景蘭宣趁著醉酒,冷嘲熱諷的瞪著正在緊緊皺眉的景無憂。
景無憂的習慣之一,就是絕對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吹奏笛子,畢竟他是身份尊貴的王爺,並不適合一輩人隨便戲弄的戲子,但是景蘭宣說的話,無疑也是並沒有打算給他退路了。
現在他面前的路就只有一條,順從的話,那兩個人就能夠繼續相安無事,拒絕的話,或許景蘭宣會真的一氣之下,將他打進大牢,然後隨隨便便安置上一個罪名,一輩子不會再讓他有機會接觸外面的世界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