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姑,如果咱們的計劃沒有開始的話那麼或許還能夠中途停止,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拉開了帷幕,如果除不掉任了了的話,那麼這些原本屬於我的東西可能會在一夜之間就消失得乾乾淨淨,也包括王爺這麼多年以來一直對我的憐憫同情,你是知道的,自從爹爹過世之後,這麼多年我的處境到底是有多麼的尷尬?我不想到死的那一天,依舊面臨這種困境。”
下意識拉住梅姑姑的手,黎雪姿現(xiàn)在就好像是個早已經(jīng)迷失了方向的孩童,並沒有任何一個善良的人肯幫她指路,唯獨身邊還有梅姑姑的不離不棄,可是,她最想要的那個人卻是景無憂。
梅姑姑見到難得像現(xiàn)在這樣虛弱的黎雪姿,感到心疼不已,她是那樣倔強尋求生存的,不管是在皇宮之中,還是嫁到無憂王府之後,可一向習慣隱忍的她,卻似乎做不到主動出擊追求,只能選擇默默的在他身邊守護,可是景無憂又是個將自己的心門嚴嚴實實封閉起來的人,她的努力他根本就視而不見,這纔是最可悲的地方。
她站在她身邊,像是保證一般的呢喃著:“二王妃你只要一直守護在王爺身邊就好了,剩下的會阻擋你跟王爺長相廝守的人,老奴都會盡心盡力的幫你剷除,必要時就算是要犧牲掉老奴這條性命,只要能夠換來二王妃你的幸福,老奴也是絕對無怨無悔的!”
這樣的保證在現(xiàn)在的處境來說,無疑是沒有什麼力度可言的,黎雪姿一雙眼睛逐漸變得有些迷茫,看著遠處已經(jīng)慢慢漆黑起來的夜空,那裡正是皇宮的方向,此時相比正是熱鬧非凡,但是她空有公主的帽子,二王妃的銜位,卻是被可笑的拒絕參加的,究竟,那些人要將她忽視到什麼地步才肯罷休?
皇宮大門外,任了了所乘坐的轎子已經(jīng)抵達了宮門外,之間丫鬟從腰間要出一面看起來像是令牌的物件,侍衛(wèi)們立即將宮門打開,迎接她們的到來。
“八王妃,前面不遠處就是皇后娘娘的寢殿了,由於娘娘刻意吩咐過,要你在晚宴正式開始之前,先去她的寢宮聊聊天。”進到皇宮大門之後,似乎丫鬟們也不再像之前在宮外時候的那樣傲慢無禮,畢竟宮裡面到處都是官員或者是比他們的位置更高的丫鬟頭領(lǐng),一個不小心就很有可能會因爲失禮而受到懲罰,偏偏新帝跟皇后娘娘最重視的就是禮儀,所以觸犯這種錯誤的人,所收到的懲罰無疑也是加倍的。
任了了有些忐忑的點點頭,看著前面不遠處那座看起來很雄偉華麗的宮殿,那應該就是景蘭宣的住處了吧?他身爲高高在上的新帝,會擁有這樣的宮抵也是在尋常不過的事情了,但願今晚他不要認出她,否則的話,她就真的再也沒臉見人了。
就緊挨著景蘭宣宮殿的地方,是一座略微遜色一些,可是看起來也格外幽雅賞心悅目的宮抵,侍衛(wèi)們將轎子停靠在門前,丫鬟上前來攙扶任了了,並且提醒說:“這裡就是皇宮娘娘所居住的地方了,八王妃待會見了娘娘之後千萬不要失禮,你或許第一次進宮還不知道,皇族的人最忌諱的就是這一點了。”
“多謝兩位的勸導,了了一定會銘記於心。”說是這麼說,可是一旦一隻腳準備踏進皇后大殿門的時候,剛一進去,
卻仍舊會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不知怎的,雖是皇族最高貴的人居住的地方,可是好像卻缺少了一絲陽光的氣息,相反,竟多了一些陰冷。
跟隨在丫鬟的身後,任了了一路都緊緊低著頭,隨便身邊路過的不是都是一些看起來很高貴華麗的裝飾,可是她卻根本就沒有機會仔細欣賞,丫鬟的腳步無疑是飛快的,她也就只有小跑著才能跟得上。
也不知道停停轉(zhuǎn)轉(zhuǎn)了多少道門?就在任了了錯誤地以爲自己是進到迷宮裡面的時候,卻只聽到丫鬟在她耳邊低低地說:“這裡就是皇后娘娘的寢殿了,八王妃你先暫時留在這裡,奴婢先進去通稟一聲。”
“好的,麻煩了。”任了了勉強微笑著,卻還是緊緊低著頭,可從眼角的餘光她還是看見,身邊富麗堂皇的擺設(shè),就好像是將整個天下全部最好的東西都搬進宮裡來了似的,隨隨便便拿出去一件的話,抖肯定能夠買下都城裡面最優(yōu)秀的一棟別院。
丫鬟似乎進去很長的一段時間,等到任了了一直站到腿都發(fā)麻了,後背也覺得痠痛了,她這才姍姍來遲的走出來,只是臉上嚴肅的表情卻比之前還要更加的濃烈了,見到她還在站著,丫鬟趕緊上前斥責著:
“哎呀,八王妃,奴婢剛纔不是提醒過你了嗎?在宮裡面最注重的就是各式各樣的規(guī)矩,雖然是皇后娘娘先邀請你來宮裡面做客的,可是你也得知道規(guī)矩,跪在地上等著皇后娘娘的召見啊,就算是後宮裡面的其他各位妃嬪娘娘,都絕對不敢在準備建皇后娘娘的時候,卻還是像你這樣傻傻的站著。”
“不好意思,我初來乍到很多規(guī)矩都不太懂,如果是做了什麼錯事的話,還請諸位能夠儘量提醒,了了絕對感激不盡。”在丫鬟提醒完之後,任了了就真的趕緊跪倒地上,她並不習慣這種跪來跪去的規(guī)矩,更不十分了解什麼樣的跪姿才能夠稍微減輕身體的痛苦?於是就這樣儘量一動不動的跪著,可是隔著一道門的那一面,皇后娘娘卻是遲遲的都沒有召見。
美其名曰皇后娘娘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等到處理完之後自然會召見她,可是任了了卻跪的膝蓋都有些痠痛了,可是擔心丫鬟會說她不懂規(guī)矩,於是也只能儘量的忍耐著,眉頭卻不經(jīng)意間蹙起。
而在那道門的另外一面,罌粟正在丫鬟的服侍下,悠然自得的換著衣服,她今夜會穿的是一件格外雍容華貴的裙裝,由十幾名繡工連續(xù)幾天幾夜才繡制而成,銅鏡前,衣裝將她嫵媚的氣息體會的恰到好處,這樣的美人兒要是站在男人面前的話,恐怕絕對不會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拒絕。
另外一名陪同任了了前來的丫鬟,正在仔細的跟她彙報著之前在無憂王府的所見所聞,當然,也將任了了跟三王妃吵架的事情描述了個清晰,皇后罌粟聽完之後,赤紅的嘴角露出來的笑意明顯更濃了,她冷冷的說:“那種膚淺的女人也就適合這種罵街的吵架方式,真是庸俗,倒也不知道男人究竟看上她哪一點?”
“皇后娘娘你說得對,任了了根本就是個從來都沒有見過世面的村姑,讓她跪,她竟然就真的在門外這樣一直跪著,一動都不敢動,這要是換成了別人的話,恐怕膝蓋早就痠痛的難受
了。”說話間,丫鬟的臉上也同樣露出諷刺的笑容。
皇后罌粟挑眉,她刻意將自己打扮的時間拖得更長一些,就是想讓任了了跪在殿門外吃點苦頭,只要一想到景蘭宣曾經(jīng)爲了她,而對她說過的那些鐵石心腸的話,她就恨不能現(xiàn)在就隨便找個藉口,現(xiàn)在就把任了了拖出去殺了,但今晚絕對不會形容的好機會,畢竟這場晚宴是爲了景無憂設(shè)立的,會參加的官員都很多,她不想將自己喜歡殘忍殺戮的這點暴露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於是就只能另外在挑選一個恰當?shù)臅r機。
終於,她梳妝的最後一道程序完成之後,這才擺擺手,對身邊的丫鬟吩咐說:“去將那個女人請進來吧,一直在外面跪著也不好,要是被別人知道的話,說不定還以爲本宮是在折磨她呢。”
“奴婢遵命。”丫鬟點點頭,轉(zhuǎn)身走到殿門前,對還跪在地上,臉上明顯已經(jīng)有了些許痛苦色彩的任了了說:“八王妃,皇后娘娘請你進來聊聊天。”
終於得到允許進去的命令,任了了有種就快要喜極而泣的感覺,雖然說起來有些誇張,但是對於很少跪著的她來說,膝蓋早就已經(jīng)腫脹的難受,好不容易纔扶著身邊的一張桌子站起身,兩條腿卻不斷的打顫,一步步挪進大殿之後。
只見皇后罌粟正背對著她,好像是在擺弄著身上所佩戴的一些首飾,除了她之外,也就只有幾名負責伺候的丫鬟了,並沒有什麼王公大臣,難道丫鬟前來說的,皇后娘娘還會很重要的事情,這件事情就是指梳妝打扮嗎?就是爲了等她打扮,竟然連她的膝蓋跪腫了都沒有任何人在意?
雖然心裡面覺得有些委屈,但是任了了還是謹記著丫鬟之前的提醒,走到皇后罌粟的身後,她跪倒在地上,硬著頭皮強忍著膝蓋不斷傳來的痠痛感,高呼著:“承蒙皇后娘娘的錯愛,邀請了了前來參加今晚皇宮的晚宴,了了銘記於心。”
“妹妹何須此言呢?畢竟今天的主角是無憂王爺,而妹妹你現(xiàn)在又是無憂王爺最寵愛的一位王妃,邀請你來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倒也並不是妹妹你所說的那麼嚴重。”說話的時候,皇后罌粟並沒有轉(zhuǎn)過頭去看她,但是從銅鏡中就已經(jīng)看到她還跪在地上,沒有她的命令,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起身的。
而皇后罌粟也正是掌握了這個把柄,纔會故意不下令,似乎是故意想看著她因爲長期跪著的痛苦,而臉色蒼白的樣子,而就如同她預料的那樣,任了了已經(jīng)明顯覺得膝蓋疼痛難忍了。
也不知道這樣的局面究竟持續(xù)了有多久?皇后罌粟終於是轉(zhuǎn)過身來,可是見到還跪在地上的任了了之後,她好像顯得很驚訝似的,趕緊上前去親自將她從地上攙扶起來,還有些心疼的詢問說:“妹妹你何必行如此大禮呢?都怪本宮剛纔只顧著自己整理首飾了,忘記妹妹你還在地上跪著了,如何?現(xiàn)在膝蓋有沒有覺得痠痛?要不要本宮現(xiàn)在就命人傳御醫(yī)過來幫妹妹你瞧瞧?”
皇后罌粟前前後後的轉(zhuǎn)變讓任了了覺得有些受寵若驚,可是卻並沒有急著感動,她分明是從罌粟的眼神中看見了一種叫做故意的感情,雖然這種神態(tài)轉(zhuǎn)眼之間就消失不見,可她還是覺得心裡面咯噔的一陣顫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