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不要怕,有我在!”佐睿哲沉著臉,低聲對我說,聲音強勁而有力,他前後不停的張望。
“嗯!”我對著他狠狠的點點頭,在最關鍵的時刻,我總能是相信他。就像是在草原那夜,他也是如此救了我。
每當我們的車子後退一點,前方那輛黑色麪包車就會開進來一點,而每次當我們的車子前進時候,後面的藍色大卡車也會多向前移動幾步,直到將我們的車子卡死在兩車之間,不能動彈。
我從擋風玻璃處看到了黑色麪包裡開車的男人,男人帶著口罩,我看不清楚他是什麼樣子,不過是個光頭,而且身穿黑色衣物。
佐睿哲將食指放在嘴邊,比了一個“噓”的動作。然後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和方向盤。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等下,等他從車上下去的時候,讓我做好準備將車倒進剛剛的停車位,然後從側面繞過那輛黑色麪包車,逃出來。
我拉著他的手,搖了搖頭。這一次不能再把他丟下了,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佐睿哲不說話,眼神卻非常嚴肅,臉上冷冷的沒有任何表情,有的只是一腔嗜血的憤怒。他從靴子裡摸出一把軍刀,放在我的手上,眼裡流動著一種隱忍和不安,“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和他!我不想失去最後的親人!”
我看了看我的肚子,這裡有與他相連著的命脈,我也想要保護好他,讓他全身而退。沒有辦法,佐睿哲給我做了做手勢,如果我不先走,可能兩個人都會同時丟掉性命。而他會因爲擔心我沒有辦法全身心的投入。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向佐睿哲保證,自己會按照他說的去做。我跟他的交流只是在一瞬間,隨後,從夾擊在我們的前後兩輛車上,下來了一羣穿黑色衣物的壯漢,他們同樣帶著黑色的口罩,無法仔細辨認清楚。
而手上卻拿著一把把很長的砍刀,刀在燈光的照射下發著寒冷的光,我不寒而慄,感覺後脊背骨一陣一陣發涼。我神情緊張,目瞪口呆的盯著前方那些危險的壯漢們,到底是怎麼回事?看樣子是想置我們於死地?什麼時候惹上了這樣的一羣豺狼野豹?
我又看了看佐睿哲,誒……怎麼什麼時候他都處於在危險當中呢。在部隊裡,要執行任務,出了部隊,也要被人追殺。
佐睿哲朝我點點頭,然後飛快的打開車門下車,從地上一個翻滾,滾到車子側邊的石柱上靠著,他謹慎的打探著那些兇猛的壯漢們。
這樣也好,至少不會腹背受敵。趁著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佐睿哲的身上,我從副駕駛座上慢慢的爬向主駕駛座位,腿有些發抖,心也跟著不停的顫抖。
我一邊望著側邊的佐睿哲,一邊慢慢的向主駕駛位移動,我只希望兩個人都能夠平平安安的。
我在等佐睿哲的命令,只要他一下命令,我就立刻開車全速後退,衝出去。然後報警然後找人,我太緊張了,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夠救佐睿哲,有點不知所措,反正只要是能夠幫忙的就都喊來。
佐睿哲背部倚靠著石柱伸出一個手指頭,我知道,這就是快要開始的準備。我在等,等他伸出第三根手指。
不一會兒,他從口袋裡不知道摸出了什麼,直徑朝地下停車場的燈管上一彈。只聽見燈管稀里嘩啦破碎的聲音,頓時整個停車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遠遠的看到遠處還有一絲微弱的燈光在閃耀著。
而在此動作之前,我看到了佐睿哲伸出的第三根手指頭,我摸了摸肚子:“孩子,你一定要給阿媽勇氣!”我係好安全帶,啓動車子倒退到剛剛停車的位置,空氣中劃過車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很刺耳。
我這邊車子剛一動,就聽到對面傳來打鬥的聲音,有金屬相互碰擊的聲音,有刀砍進肉裡的撕裂的聲音,我看不見那邊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敢打開車燈,不然就是將自己暴露在壯漢們的視線之內。
我踩緊油門,一轉方向盤,想要從那輛黑色麪包車和旁邊停放的車輛中間的空隙中離開。
“那女人要從這裡跑了!”黑暗中,應該是有個壯漢發現了我,朝我這邊快速跑來。而那輛黑色麪包車聽到壯漢的喊聲,則又往我這邊靠近了一些,將那個縫隙堵上,於是我就沒有了路。
“啊……”我嚇得尖叫起來,一個黑色壯漢,一砍刀砍在我的車窗戶上,還好我一閃,很快的躲過了那一刀,不然我的腦袋和身體就要搬家了。害怕和恐懼涌上了心頭,我很想知道那邊的佐睿哲是不是還好,有沒有受傷。
我哆哆嗦嗦的摸出佐睿哲放在我手裡的軍刀,眼睛緊緊的盯著外面的壯漢,如果誰敢要傷害我的孩子,我一定要跟他拼命到底。
“墨墨……”聽到我的尖叫,佐睿哲分神的在黑暗中喊了我一聲,緊接著是他的一聲悶哼,然後就是刀肉相接的聲音。
“佐睿哲,你沒事吧!沒事吧!”我的聲音有些發抖,又帶著哭腔,我害怕極了。剛剛是不是佐睿哲被砍了呀,是不是受了傷?
“墨墨……不要怕!”
佐睿哲的聲音被淹沒在刺激的戰鬥場景裡,那些壯漢們一個又一個的向他圍了過去,彷彿不將他弄死,不會善罷甘休。
偶爾有一兩個向我這邊移動,都被黑色麪包車裡的那個光頭佬給吆喝了回去對付佐睿哲。既然不動我,爲什麼又不讓我走?我表示感到很疑惑。
不知不覺,我的手上竟然多了一隻奇怪的手掌,而手掌的傷口則是整整齊齊的。我下意識看了看車窗外,還站著的一個黑色壯漢,他也呆呆的看著我手裡的手掌,像傻了一樣。
我看了看我手上拿的那把佐睿哲送我的軍刀,上面沾滿了血跡。我嚇的一哆嗦,趕緊將那血跡斑斑的手掌扔給了那個壯漢。天哪,這把軍刀有這麼鋒利?我這算是對著活人進行了一次肢解??
“啊……”我的身上和臉上都被熱血噴的到處都是,我全身都在發抖,這絕對是人生中的第一次。
“蠢貨,上面吩咐了不要傷害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