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饒有興致的看著晴語,她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臉上閃過一絲興奮。
“害怕?”我抿緊嘴脣疑問道。
“嗯。”晴語點點頭,手指在胸前不停的打轉。“但是我覺得你們真的很神聖!”
“我們法醫與一線那些破大案的警察相比,沒有參與驚險刺激的抓捕過程,更多的只是靜如止水的屍體解剖和鬧哄哄的活體檢查。”我從晴語的眼裡看到了期許,一種羨慕的目光和一種求知的渴望。
“嗯嗯!”晴語搬來凳子,在我的對面坐下,認真的聽我分析。
“作爲一個合格的法醫,克服心理上的障礙是第一步。就比如你今天見過死者流出的那些腦漿,你所想到的不應該僅僅只是噁心,想吐。你第一個應該想到的是死者會告訴我們什麼樣的真相。”我端起水杯,抿了抿口茶。
我始終記得導師說的一句話:“屍體並不可怕,他是警方破案的密碼,而我們的職責就是通過案發現場的細節,還原真相,讓死者‘說話’。”而同樣的我也這樣告訴了晴語,希望能給她克服心裡障礙提供幫助。
有人把法醫,叫做“屍語者”,因爲她們需要讓屍體“說話”,還原案件的真相。也正是因爲法醫擁有可以和死者“對話”的能力,那些已經失去生氣的屍體,纔會顯現出只有她們才懂的破案密碼,然後抽絲剝繭,再順藤摸瓜,讓犯罪嫌疑人無所遁形,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嗯。要是阿媽死的時候,顏姐姐也在就好了。”聽到我說出法醫的職責,晴語一直感嘆萬千,情緒很低落。
“晴語,你阿媽怎麼去世的?”我看到晴語低下了頭,眼淚好像快要掉出來了,關切的問。
“我家是B城西邊的農村,阿爸喜歡喝酒,每次酗酒之後,就會暴打阿媽和我。我聽別人說,阿媽是受不了阿爸的暴力,才選擇投河自殺的。”晴語哽咽的說道,後來泣不成聲,“可是晴語不相信的,阿媽不是那種輕視生命的人,她曾經教導我,女孩子要愛惜自己的,她不會……嗚嗚……”
我走過去對面,將晴語抱在懷裡,“表面看到的,或許並不是真相,一定要敢於質疑,這點你做的很好。”
“當時鄰居們都以爲阿媽是自殺的,所以簡單辦過喪禮就土葬了。顏姐姐……”
“都過去了,晴語,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以後會更好的。”我拍了拍晴語的後背,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兩個人都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
晴語擦乾眼淚,從我懷裡掙脫出來,看著我雄心壯志的發誓,“顏姐姐,我也要向你學習。當一名合格的法醫,我一定要讓所有的真相大白於天下!”
“我相信晴語一定會做的很好的!”我笑了笑,“這纔是我認識的晴語!”
我告訴她,法醫的成就感不是敢於面對和解剖屍體,而是能通過勘察分析和現場重現,找到偵破案件的突破點。
她茫然的點了點頭,衝我笑了笑。我知道現在她可能不會懂,但是我相信以後她一定會更出色。
“佐爺爺!”忽然一句甜甜的女聲從樓下飄入我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