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新因還要訓練那幫小鬼,就沒有再陪著我。我也就輕鬆的朝洗浴室走去,想將一身的污漬和汗水清洗乾淨。
對於顧晨新說的那個單間,我突然很感興趣。不說還好,一說了,內心的好奇心就開始作祟了。其實,我只是想更多的瞭解一下佐睿哲,有時候軍人以及他在軍隊的生活對於女人來說是帶著一種神秘色彩的,女人們總是被他們的那種氣質所吸引,我想熙熙大概也就是被佐睿哲深深的吸引了。
我沖洗好之後神使鬼差般的就朝那個方向走去,我想去探尋,探尋佐睿哲內心最深處的那個秘密。
房間的門,並沒有刻意的反鎖,在這裡,佐睿哲就是老大,只要他下達了命令,估計也是不會有人亂動的吧。
房間內只有一桌一凳,一牀一櫃,很簡單,卻一塵不染。看的出來,這裡經常打掃過。我走過鐵櫃子,看到裡面還有一套特種作戰服,比較舊了,但是佐睿哲一直都保存的很好的。
我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實在是髒的不行了,於是,有了想要將這套軍裝穿在我身上的想法。可是,我還是比較害怕的,怕這套衣服對佐睿哲有極強的紀念意義,最後被我破壞了,他會發怒。
我伸手從鐵櫃裡拿出這套衣服,一張照片隨著衣服落了下來。我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了那張照片,照片大概是五六年之前的照的,沒有過膠,又因保存的太久而有些泛黃。
那是一張集體照,是他們這個特別行動小組的成員,從每個人的臉上都可以看到一絲喜悅,那是勝利的喜悅。
不過照片上卻有六個人,我不知道第六人是誰,長成什麼模樣,因爲在照片裡他的頭像是被挖掉的,只剩下穿著特種作戰服的身體,可以判斷是個男人。
五六年之前,佐睿哲的右眼處還沒有那道傷疤,他黝黑的小麥皮膚給人健康活力的感覺。
他站在正中間,反著手站著,墨黑的眸子如鷹一般緊盯著鏡頭,眸底卻盪漾了著一種歡快的神情,在佐睿哲左右兩邊站著的分別是顧晨新和鷹眼。
顧晨新依舊保持著他的搞怪,他面部表情誇張,一隻手不安分的抓在佐睿哲下方那處,當時的佐睿哲並沒有發現。鷹眼是跟佐睿哲氣質最像的一個,他神情冷漠,那雙眼纔可以稱得上是真正的鷹眼,彷彿要將看照片的人的眼睛穿透。
撲克臉站在鷹眼的後面,她的臉上帶著一抹笑意,總感覺一直冷冰冰的她的臉上有這樣的笑意,是有些不相符,感覺怪怪的。可是儘管如此,她卻笑了,就像冰山融化,如沐春風。不過最討厭的就是她的眼睛望著的不是鏡頭,而是佐睿哲的頭頂。
在顧晨新身後站著的就是獵鷹,他臉上的那長長的一道傷疤還是讓人一看就有害怕的感覺,不過還是可以從他的臉上看到隱藏的開心。
在獵鷹和撲克臉之間的就是那位無頭的另一位成員,我下意識想到,有可能這套作戰服就是屬於他的,也有可能他就是佐睿哲口中死去的戰友。
想罷,我又將那套作戰服放回了原處,覺得應該是對他最起碼的尊重。
隨後,我躺在房間內那張鐵架牀上了,牀上的被子是被疊成豆腐狀的,記得以前軍訓的時候,教官也有教過我們怎麼疊被子,可是我疊來疊去就是沒有那個味道。
那個時候的教官告訴我們,他們剛剛入伍的時候,每天都要進行操練,有一項便就是磨被子,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有一個小板凳,一牀被子裡的棉花本來是很有彈性的,每天他們都要用凳子的背面在被子上摩擦一到兩個小時,直到將被子的棉花磨平。有時候犯了錯也會被罰磨被,哪怕你的手磨到出血,起繭子,只要上面沒有說停,就要一直繼續下去。
這樣,他們的被子之後才能摺疊成真正的豆腐狀,而且形狀不會散。
教官還說,剛剛入伍的新兵*總是會莫名其妙的被老兵欺負,經常捱打,被菸頭燙,如果你起身反抗,最後只能會被更狠的懲罰。我想佐睿哲之所以能夠走到這一步,大概這些都是經歷過的吧。
我一轉頭,看到牀頭的桌子的抽屜處,有一張白色的紙還沒有完全被放進去,有一隻角留在外面。
我躺在牀上,伸了伸手,將那張紙抽了出來,這是部隊裡寫報告用的材料紙,上面寫著一排大大的有些潦草的字:今天是阿媽的生日,我帶著墨墨和孩子一起吃了一頓飯,我想和她們在一起,可是墨墨卻要跟我鬧離婚……
我想起了那天,佐睿哲咬破我的嘴脣,霸道的帶著我到了相親那天的總統大飯店,他說:“只要你找到證據,我就跟你離!”
原來他當時心裡真正想的是要和我跟孩子在一起……
我的心莫名的就糾結到了一起,當時我誤會了他,還要跟他鬧,而他從不爲自己辯解一句,他憤怒,他痛心,他絕望時,只會暴怒的大吼一句:如果你要死,我可以成全你!
這個男人突然的讓我感覺好心疼。我從牀上爬起來,打開那個抽屜。發現裡面有很多照片和像剛剛一樣的白色的材料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東西。
我一張一張的看著紙上的內容,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好心酸的感覺。我突然在照片堆裡發現了一張我小時候的照片。
我看著照片想了想,那個應該是我過八歲生日的時候,邀請他來我家裡做客。可是小時候的佐睿哲總是兩條鼻涕掛著,吃飯完之後,我就是不想讓他吃蛋糕,我怕他把我的蛋糕弄的髒兮兮的。
我哭著鬧著不給他吃,那個時候他也特別高傲,見我不同意,他自己就拿起桌上的剪刀將蛋糕盒剪開了,然後直接用手抓來吃,嚐了幾口,全部將蛋糕糊在我的臉上。
阿媽和老顏在那個時候都笑瘋了,用相機將這一張照片保存了下來。而做了壞事的佐睿哲,向我吐了吐舌頭,一溜煙的跑得不見人影。
我記得這個照片應該是隻有我家纔有的,怎麼會跑到他的手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