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經過一家花店,我下了車買了一束黃色的菊花。佐睿哲很奇怪的望著我,不知道我到底要幹什麼。
想了想,既然佐睿哲回來了,我應該帶他去看看沈凌,畢竟沈凌是爲了救我和小墨禾才失去了生命,這是我心裡永遠的愧疚。現在佐睿哲回來了,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他,帶著他一起去看看她。我想地下的沈凌也是希望佐睿哲能夠去看看她的吧,哪怕只是一眼,她也都會滿足。
一路無語,直到車子慢慢的開進了沈凌的墓地的不遠處,我看到在她的墓碑前,有一個人坐在地上,好像是在跟她說著話。
不用猜,我的直覺告訴我那是顧晨新,只有他心裡纔會念念不忘那個冷冰冰的心裡有著其他人的沈凌。
我?guī)е∧搪莻€墓碑走了過去,佐睿哲跟在後面也走了過來。
“顧晨新……”我試探的喊了喊,坐在墓碑面前失落的男人。
他聽到身後有人喊,連忙伸手,我從身後只能看到他擡起手的動作,但是卻感覺他是在擦淚。過了一會兒,他才轉過身來,“嫂子,你們來了?”
顧晨新看了看我身後的佐睿哲,欲言又止,“組長他……?”
我對著顧晨新點點頭,看到他的眼睛紅紅的,便知道他剛剛肯定是落淚了,雖然說他們沒有在一起過,但是這麼長時間的相處,訓練,執(zhí)行任務,共同的回憶肯定是很多的。“他暫時還不知道,我今天打算帶他來看看沈凌!”
我抱著小墨禾在沈凌的墓碑前跪了下來,墓碑上的照片是她穿著作戰(zhàn)服的照片,依舊是冷冰冰的,給人冷酷的感覺。
我將那束菊花擺放在沈凌的墓碑前,望著她的照片許久說不出話來,我哽咽著聲音對懷裡的小墨禾說:“小墨禾,這就是沈凌阿姨,你一定要記住哦,沈凌阿姨救了我們的命,這份恩情我們要永遠的銘記在心裡。”
“嫂子!”顧晨新沙啞著聲音喊了喊我,好久不見他消瘦了很多。
知道他難過,我心裡也難受,我抱過他的頭,伏在我的肩膀,借給他依靠。只要他不再恨我,對我不再有怨念便好!
佐睿哲看到沈凌照片的那一刻,整個人緊繃著身體,他神色凝重,異常嚴肅,他冷冷道:“她是怎麼死的?”
顧晨新痛哭了一會兒,從我的肩膀移開,收了收聲,看著佐睿哲,“在一次特殊任務中,她不幸被敵人擊中!”
我驚訝的看著顧晨新,他怎麼不告訴佐睿哲,沈凌是爲了救我和小墨禾纔會犧牲的?
“我……”我張了張嘴,被顧晨新的一個眼色阻擋了回來,眼淚就在那一刻狂流不止。顧晨新是在爲我著想麼?是怕佐睿哲知道後,心裡對沈凌愧疚而會疏遠我麼?我想,他是覺得沈凌的離去已經夠痛苦了,不想再讓她用生命換回來的人不幸福吧。
“哦。”佐睿哲不再繼續(xù)說話,蹲在那裡一聲不吭,我們都不知道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用打火機點燃了三根香,插在了沈凌的墓碑前,然後就是久久的望著沈凌的照片。我在想,佐睿哲應該是記得沈凌的吧,不然他怎麼會直接問:她是怎麼死的?
加上他對老顏的怪異行爲,我覺得佐睿哲是裝的,而且老顏肯定有什麼事情讓佐睿哲引起的懷疑,不然佐睿哲和倉鼠不會偷聽我跟老顏的對話,到底是什麼事呢?
如果佐睿哲早就恢復了記憶,那麼他是什麼時候恢復的?是怎麼恢復的?
從沈凌的墓前回來,車裡的空氣一直都是冷冷的,感覺像是冬天化冰一般,冷的刺骨。“佐睿哲,你怎麼了?是不是記起來什麼了?”
我不自在,只好先打破僵局。佐睿哲不說話,墨黑的眸子只是緊緊的盯著前方,車子飛快的在路上行駛。
走之前,我拉著顧晨新說,叫他不要傷心,節(jié)哀順變!人死不能復生,我們更應該要好好的活著,替沈凌走完她還沒有走完的路。
顧晨新聽了我的話,也跟我說了聲對不起,說之前因爲心情不好,對我有失禮貌,叫我不要放在心上。
感覺到佐睿哲身上散發(fā)的冷,我識趣的閉上了嘴巴。等車子聽到別墅門口的時候,我將小墨禾交給了他。
原本,我是打算帶佐睿哲去沈凌的墓前告訴他,沈凌是因爲救我和小墨禾而死的,然後如果佐睿哲要懲罰,要幹什麼的我也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沒想到顧晨新竟然向他隱瞞了這個事實。
如果以後佐睿哲知道了,他會不會責怪我沒有說出真相?
“你不下車?”我腦袋裡真的是一團漿糊,被佐睿哲冷冷的一吼,嚇了一跳。
“我還有點事要辦!”我解開安全帶,想要坐到主駕駛位置上,可是突然的就一陣眩暈過來,眼前一片漆黑了,我用手固定住,扶住了額頭,閉上了眼睛。
“又要去幹壞事?”他抱著小墨禾,冷言冷語,又有些擔心。
我知道他心情可能不好,也就不跟他計較,“我去監(jiān)獄看一個朋友。”
說完,我就移到主駕駛位置上,開車走了。
我到達臨城監(jiān)獄門口的時候,還是有猶豫過一下的。後來仔細的想了想,戴逸夫也是被仇恨矇蔽了雙眼,他從小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放在誰身上,心裡都會充滿了仇恨。
隔著玻璃門,我見到了戴逸夫。他似乎對於我的探監(jiān)感到很驚訝,我看到他的眼裡滿是奇怪的問號:我怎麼會來看他?
我拿起外邊窗口上的電話,示意他在那邊也拿起來。
“你怎麼會來??”戴逸夫的第一句話從喉嚨裡艱難的擠出來,彷彿他很久沒有說過話,嗓子裡帶著痰。
我看到他剃了一個光頭,臉色也憔悴很多,雙手被手銬銬住,“我來看看你!”
“墨墨,你會原諒我?”戴逸夫好像不大相信我只是單純的來看看他,感覺我來是看他的笑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