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fēng)帶動多道黑紅色的氣,很快形成了黑紅色的小型旋風(fēng),風(fēng)中夾雜著百鬼們的哀嚎,聽上去只叫人感到揪心,難以想象其中蘊藏的痛苦和悽慘。
善惡到頭終有報,百鬼們不知道曾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也算是罪有應(yīng)得。
可是換個角度來分析,周庭淮究竟會怎麼處置百鬼們暫不明確,說不定是另有什麼大的陰謀。
我想老祖宗見多識廣的應(yīng)該能看裡面的文章,便代替其他和我一樣困惑的人,問老祖宗知不知道周庭淮使得是什麼道術(shù)。
老祖宗皺起眉頭沉默了片刻,說道:“若我沒有看錯,他是想借鑑練煞的方式,將百鬼融入自己的身體中,一旦成功,後果不堪設(shè)想?!?
“您老的意思是他和那個周澤大將軍一樣?”我的父親隨後問道。
老祖宗點下頭表示肯定,接著又對我們所有人說:“不管怎樣,我等必須拼盡全力阻止,倘若放任這個周家的小鬼兒繼續(xù)下去,非但人間會面臨災(zāi)禍,三界也將迎來一場浩劫——”
聽老祖宗這麼一說,大夥兒同仇敵愾,跟隨老祖宗的腳步,朝著周庭淮的方向上奔去。
不過,出發(fā)之前,我叫住了鬱蘭留下來,自己想拜託鬱蘭兩件重要的事情:第一件事是趕快趁現(xiàn)在去我?guī)腿ソo母親鬆綁;第二件事是幫助母親打開陰陽眼。
身爲(wèi)普通人的母親,不能像我們一樣看見靈魂,我也早有察覺到,先前秦漢他們?nèi)ソo母親鬆綁,結(jié)果不小心碰觸到周庭淮特意準(zhǔn)備的法繩,秦漢他們被擊飛摔得老遠,母親依然卻沒有半點的反應(yīng)。
原本我覺得這樣也好,起碼母親不會被嚇到,但是老祖宗他們九個人的出現(xiàn),改變了我的想法,認爲(wèi)有必要讓母親見一見我的父親。
我把自己的想法簡單講述一遍,鬱蘭聽後表示願意幫我這個忙,囑咐我小心周庭淮的詭計,也就按照我說的跑去了方形石柱哪邊。
看了眼鬱蘭的背影,我便不再耽誤工夫,回過頭去跟老祖宗他們匯合。
眼下,老祖宗他們已經(jīng)接近了周庭淮,紛紛衝上去,試圖強行阻止周庭淮繼續(xù)煉化百鬼。
不料周庭淮腳下的黑紅色旋風(fēng)這時候竟然變大,極其迅速地將周庭淮圍在裡面,好比旋風(fēng)屏障一般,即使老祖宗他們使勁渾身解數(shù),也無法突破進入。
再怎麼說,那道旋風(fēng)屏障融入了百鬼的力量,想要將其打破,沒有個幾千年的道行根本做不到。
當(dāng)我趕到之際,老祖宗他們因受到旋風(fēng)屏障的反衝,像是氣球一樣被彈飛,摔倒在了地上。
由於老祖宗離我較近,所以我先是過去扶起了他,問他有沒有受傷,他雖然嘴上回答說無礙,右手卻捂著左胸口,咬緊牙根死要面子活受罪。
可能身爲(wèi)長輩的想要做個堅強的表率,這點老祖宗做得非常好,其他人過會兒相繼自行站起來後,縱使身
上有傷也沒喊過一聲疼,甚至連年輕一輩的秦漢他們都沒有半分牢騷。
我的爺爺和父親還在討論,爲(wèi)什麼周庭淮的旋風(fēng)平展那麼強,大家共同發(fā)力都突破不了?
說到原因,我的父親提起了一件值得推敲的事情,那就是周庭淮施法吸收的是百鬼們的魂魄,他們這些人也都是鬼,照理說碰到周庭淮的喚出的旋風(fēng)也會被吸進去,可事實上他們都被旋風(fēng)給震飛傷到了。
我從旁邊聽見父親提說的內(nèi)容,不由心想確實奇怪,難道百鬼是鬼,父親他們就不是鬼了?既然大家屬性相同,又怎麼產(chǎn)生排斥的呢?
思來想去,我似乎頓悟到了一點門道,個人只認爲(wèi)有一種可能,便參與到父親他們的討論中,問道:“會不會是周庭淮的這套咒術(shù)存在某種限制,吸入的魂魄不得超過百位?所以,超出的部分會被排斥掉?!?
很簡單的道理,再多的水放到一個碗裡也只是一碗水,任何容器總會有它固定的容量,假如放進去的東西大於容器的容量,容器不是被撐爆,就是會讓裡面地東西溢出來。
我想父親他們被震飛的原因十有八九即是如此,我們不妨試著給周庭淮添加點料,哪怕?lián)尾槐?,讓他停止繼續(xù)施展煉魂的法術(shù)便達到了我們的目的。
老祖宗聽了我的推測,很是自豪地拍著我左邊的肩膀,說道:“不愧是我毛十的子孫後代,聰明智慧果然不遜於當(dāng)年的我。”
相反,秦漢則質(zhì)疑起我來,苦皺著眉頭問我:“這能行嗎?”
“什麼行不行?我相信小開的推斷不會錯?!备赣H這時搶在我前面回覆了秦漢的質(zhì)疑,對於他的舉動,我多少有點意外,畢竟從小到大,父親都沒說過一句他相信我之類的話。
不僅是我的父親,包括我出生前就去世的爺爺和另外幾位毛家的先輩,他們一同表示信任我。
得到自家家中祖輩上幾代人的認可和支持,遠比接受任何獎勵令人激動,此時此刻,我感到萬分的欣慰,正是這種凝聚在一起產(chǎn)生的力量,給予了我更多的動力。
秦漢都受到了些許的影響,沒再質(zhì)疑我的推測,而是改問我具體要怎麼做。
有關(guān)於具體的做法,我想了想,正當(dāng)自己對此發(fā)愁犯難的時候,鬼官爺和黑白無常從地面冒了出來,他們恰好聽我們剛剛談?wù)摰膬?nèi)容,鬼官爺一現(xiàn)身便替我解了難,說:“用鎖魂咒配合煞心咒不就行了?!?
一時間,衆(zhòng)人的目光齊聚在鬼官爺?shù)纳砩?,尤其是我的父親,他和鬼官爺稱的上是舊相識了,倆人再次見面,免不了有話要說,互相之間問候一聲,寒暄幾句。
雖然我不想打擾他們倆敘舊,但目前時間緊迫,自己只好打擾他們,回頭問鬼官爺鎖魂咒怎麼能和煞心咒配合。
鬼官爺白了我一眼,解釋的同時不忘記罵我兩句,說:“哎呀,你個龜娃子真是笨死算咯!你不曉得這鎖魂咒是用來幹啥子的?趁現(xiàn)
在百鬼兒還未被全部吸乾淨(jìng),你完全可以用鎖魂咒勾住它們嘛!那鎖魂咒喚出的鐵鏈本就在於你的內(nèi)心,煞心咒起的又是催心覆煞的作用,雖只有一點煞氣,但通過魂鏈輸入到任何一隻鬼的身上,都能夠達到你推想出的結(jié)果了。”
聽到這裡,鬼官爺才點醒了我,不得不承認,論到玄學(xué)方面的活學(xué)活用,他比我強了不止十倍。
我這就按照他的方法,先叫衆(zhòng)人退避幾步,防止誤判了對象,然後念動鎖魂咒,喚出了十多條魂鏈鎖定了周庭淮的那道黑紅色旋風(fēng)。
魂鏈果然不受旋風(fēng)的反衝,我硬著頭皮忍受著身體上帶來的極大消耗,繼續(xù)在心裡默唸了一道煞心咒。
煞心咒發(fā)動的瞬間,效果的確立竿見影,我完全能夠感覺到一股微小的力量,流出了我的體內(nèi),經(jīng)過十多條魂鏈,融入進了對面的旋風(fēng)之中。
我剛想結(jié)束鎖魂咒收回魂鏈,結(jié)果幾秒鐘的功夫,周庭淮的咒術(shù)突然中止,那道黑紅色旋風(fēng)不但沒有消失,反而壓縮成一股強悍的力量,最終爆炸釋放了出來。
受到爆炸影響最大便是我,其他人倒沒什麼,無非被氣浪推後了幾步,我卻因爲(wèi)沒能及時撤回魂鏈,還和那道黑紅色旋風(fēng)聯(lián)繫在一起,所以整個人被炸得飛出了好幾米遠。
落地的一刻,我感覺自己快要廢掉,腦袋暈乎乎的直冒醒醒,胸口像是要裂開一樣的疼,胳膊和腿上還有好幾處擦傷,雖不嚴重,但也帶有皮肉受傷的痛。
老祖宗他們見狀馬上趕來把我攙扶起來,好幾張嘴都在關(guān)心的問我傷勢,是否能挺住。
我回想起老祖宗那咬牙不喊疼的精神,所幸想他老人家學(xué)習(xí)下,笑著告訴大家:“沒事兒!我天生命硬死不了,只要能阻止周庭淮,犧牲下流兩滴血算什麼?”
然而,就在我誤認爲(wèi)成功阻止了周庭淮的時候,那邊爆炸後留下的濃霧中,傳來了周庭淮的奸笑聲:“哈哈……終於大功告成了,這就是煉化百鬼的感覺嗎?還真是不錯呀!”
周圍的氣氛開始凝固,在場的所有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等濃霧退散後,周庭淮以一張全新的面孔出現(xiàn)在我們的眼前。
到頭來,周庭淮還是成功煉化了百鬼,吸收了百鬼的他,身上多出一套黑灰色的鎧甲,略有打卷兒的頭髮披肩散落,雙瞳時而有紅光閃爍,張開嘴便能看到他那滿嘴的獠牙,彷彿全身上下散發(fā)著陰森的黑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新的危機已然到來,周庭淮這時擡起了右臂,向我們宣戰(zhàn),說:“人多又怎樣?我早就說過,今天你們誰都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我要把你們打入萬劫不復(fù)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無形的巨大壓迫感伴隨宣戰(zhàn)內(nèi)容降下,加速的心跳帶動了各處神經(jīng),使我的大腦逐漸變得麻木、空白。
而在場的人中,不止我一個人逐步萌生了恐懼,大家其實很清楚,敵我的差別究竟有多麼的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