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人生當中,還是頭一次跟人鬥法鬥得如此拼命,自己這輩子都難以忘記。
眼看就要到了爲民除害的英雄時刻,我強挺著身體上的不適,朝楚劍風走過去正打算徹底地廢了他,卻不想身後的鬱蘭這時醒了過來,她看到眼前的場面就急忙起來攔住了我。
我叫她讓開不要阻止自己,她始終放不下楚劍風對她的養(yǎng)育恩情,竟然又一次爲楚劍風求情。
然而跪在那邊地上的楚劍風聽到鬱蘭替他求情後,大笑了數(shù)聲,艱難地站起來,對鬱蘭大吼大喊地說道:“誰要你這逆徒求情?要不是你,以我先前的練煞程度,練出煞火肯定能殺了那臭小子!再過幾日沒準都可以重返蜀山了!”
當聽完楚劍風的一番話,鬱蘭原本攔著我展開的雙臂放了下來,眼中閃爍著淚光,轉過身去面對楚劍風,聲音極其哭咽地問楚劍風:“鬱蘭知道師傅多麼想回到蜀山,但那師傅有沒有想過,你練煞害人會引來的後果?”
“我只知道練煞成功就能讓那些瞧不起我的人跪下來給我道歉;只知道我的鬱蘭只會服從我的命令;只知道用煞氣煉出的符咒讓那女人吃下,再勾走她魂魄放在你的身體裡,我的好鬱蘭就會回來,受我的煞符驅使,不會再反抗……”楚劍風說話的這會兒精神明顯時常,兩眼佈滿了血絲,時不時的還會望著旁邊的草地發(fā)呆笑出聲。
我沒想到他會在這時坦白他想要借魂還陽的原因,也沒想到他給李翠翠吃的是他用煞氣練出的符咒,從而在李翠翠進到鬱蘭的身體後控制李翠翠的靈魂。
而比起我的意外,鬱蘭得知後更是瞪大了眼,自己走到她身邊時才注意到,從她眼角里流出了淚水。
畢竟是一個人從小把她養(yǎng)大的人想要她死,換做誰心裡也不好受。
再看楚劍風像個瘋子似的傻笑,我想到他的所作所爲,又提起了不少的氣力,握緊了銅錢劍,打算再給他一劍。
可這時鬼官爺竟也來攔我,扣住了我的肩膀,眼睛盯著楚劍風,說他看楚劍風的樣子已經快要瘋了,如果現(xiàn)在殺了楚劍風,回頭他把楚劍風的魂魄帶去地府,楚劍風肯定會在閻王爺面前告他的狀,倒不如讓楚劍風就這麼瘋瘋癲癲的活在世上。
我思來想去認爲鬼官爺說的不無道理,便打算先去試探下楚劍風是否瘋了。自己還沒走出幾步,之前的四個壯漢趕了回來,他們還不明局勢,掃了眼那邊燃燒殆盡只剩骨架的帳篷後,就走到楚劍風跟前打了聲招呼。
原本有些瘋癲的楚劍風在見到他們四個人後,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不過他才張開嘴,突然間就吸了口氣倒地不起。
那四個壯漢中有個膽子稍微大點的,蹲下身探了楚劍風的氣息,發(fā)現(xiàn)楚劍風再吸了那口氣後就沒了氣息,就嚇得坐在了地上,驚慌地喊道:“死了,他死了!”
另外那三個人聽到他這麼一喊,也都嚇得丟了魂,撒開腿就跑。留
下他一個人,他也沒敢待下去,慌忙爬起來去追那三個人。
我、鬱蘭和鬼官爺三個人在見到他們四個人的反應後,同一時間快步走到了楚劍風的身旁,自己也伸出手去探了下楚劍風的呼吸,結果發(fā)現(xiàn)他真的是死了。
而正當我好奇是什麼導致楚劍風突然死去時,自己又發(fā)現(xiàn)他的額頭印堂滿是黑氣,這才明白他是沒有控制好體內煉化吸入的煞氣,由於那些煞氣太強,衝腦導致的死亡,算是應了“善惡到頭終有報”那句老話。
等我把這些解釋給鬱蘭和鬼官爺他們二人聽後,鬱蘭趴在了楚劍風的屍體痛哭了起來,鬼官爺則是焦急地四下尋找著楚劍風的魂魄。
我先是安慰了鬱蘭幾句,接著便回頭跟鬼官爺說:“楚劍風生前練煞,死後魂魄恐怕難以分離體外,我怕他會心有不甘,結合體內的煞氣把自己變成煞氣屍,所以我想把他的屍體帶到義莊,驅除他體內的煞氣,把他的魂魄也一併逼出體外。”
鬼官爺對練煞也有一定的瞭解,心知變成煞氣屍有多麼不好對付,沒多想就表示贊同我的想法。
想到剛剛那四個壯漢回去之後肯定會叫人過來,爲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我在得到了鬱蘭的同意後,也就把楚劍風的屍體交給了鬼官爺,讓他悄無聲息地護送楚劍風的屍體回義莊,自己跟鬱蘭繞道下了山。
回到義莊的時候,太陽都已經下山,我十分擔心到了晚上楚劍風的屍體會變成煞氣屍,便立即在義莊內擺起了法壇。
鬱蘭不太放心,始終是跟我一起做起壇的準備。在這段時間,鬼官爺喚出了他的鬼官印,負責看護這楚劍風的屍體,以防屍體有變
和之前被煞氣覆體的錢小壯不同,楚劍風算是煞主,體內囤積著衆(zhòng)多的煞氣,憑一兩道靈符難以驅除,況且他死後始終不見他的魂魄離出體內,很顯然他是尚有遺願,保不準是對我還有怨恨,就想借此變成煞氣屍,拉上我跟他一起去死。
爲了避免屍變發(fā)生,我把他的屍體擡到了院子裡,放到停屍牀上,用符布裹住了口鼻眼耳,頭朝南,腳朝北,這樣好讓屍體少些吸收周圍的陰氣。
至於法壇準備的東西,分別是桃木劍、黑狗血、墨斗線、硃砂、符紙、糯米、驅煞靈符水、三黃符布旗和兩儀八卦臺(鋪上畫有兩儀八卦布的桌臺)。
將準備工作做完之後,天已經黑了下來,我和鬱蘭都沒有歇著,直接佈下三黃符布旗開法壇,由自己負責主事,鬱蘭和鬼官爺負責左右護法。
我先是右手扣住盛放糯米的碗,在楚劍風屍體的周圍撒下糯米鎮(zhèn)住了屍氣。
之後正打算回去用硃砂畫符,偏偏這時候起了陣大風??赡苁翘煲?,大風不僅吹走了我撒下的糯米,還把兩儀八卦臺上放置硃砂的碗給吹得掀翻在了地上。
只聽“啪”的一聲,碗碎了一地,裡面的硃砂也被風帶走了不少。
然而風才停下來
,楚劍風的屍體就變得不安分起來,雙手慢慢擡起並抽搐著。看樣子他的魂魄已經開始和身上的煞氣結合,屍體過不了多久便會變成煞氣屍。
我這時心裡有些發(fā)慌,回過身放下手中的糯米碗後,立即拿出了桃木劍,用劍尖沾了點兒驅邪符水,再扎穿一張早就畫好的驅煞靈符符紙,念動上面的符咒的同時,刺向了楚劍風的眉心。
這麼做是打算借用靈符和桃木劍鎮(zhèn)住楚劍風的屍體,沒成想他全身的煞氣聚齊起來十分的兇,桃木劍的劍尖在刺到他的眉心時竟然開始變黑,劍上的驅煞靈符符紙也失去了作用,被反衝的煞氣炸成了碎片。
我見情況有變,眼疾手快地把手中的桃木劍扔到了旁邊的地上,等再看眼楚劍風的屍體,發(fā)現(xiàn)他臉上裹著的符布已經有點鬆動。
我清楚符布若是撤下去只會方便楚劍風加快屍變,便叫鬱蘭和鬼官爺幫忙把住楚劍風,自己則是拿起所有的符紙,做出了最有一次壓制楚劍風屍體的打算。
畢竟我的體力早已透支,能撐到現(xiàn)在都是硬挺下來的,開壇做法根本耗不了太久。
既然沒有硃砂可以畫符,我便用符水代替,迅速在所有的符紙上都畫了驅煞符。
面對即將屍變的楚劍風,鬱蘭和鬼官爺二人替我頂不了太多時間,等自己畫完驅煞靈符,正趕上楚劍風的屍體爆發(fā)出力量擺開了他們的壓制,從停屍牀上跳到地上。
眼見楚劍風的右手要強行撕開臉上的符布,我找準時機,念動法咒,把手中的十幾張驅煞靈符化成符鏈,衝上前繞到楚劍風的身後,用符鏈套住了他的脖子。
這算是給了他很沉重的一擊,驅煞靈符本身就是能夠剋制和驅散他體內煞氣,十幾張驅煞靈符連成的符鏈的效果更是不用細說。
楚劍風當場悶聲倒地,打消了剛剛揭下符布的念頭,兩隻手扣住套在他脖子上的符鏈,試圖用他身上的煞氣衝破符鏈上的驅煞靈符咒。
可我又怎麼會給他這機會,騰出一隻左手來,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咬破了左手的小拇指,按照茅山趕屍的“眉心一血滴,屍定魂安寧”方法,將流出的血滴在了楚劍風的眉心。
雖說自己不是什麼正宗茅山道派傳人,但起碼藉助父親留下的古書悟了兩年的道,也算是半個茅山道士。
那一滴血滴下去,原本暴躁的楚劍風倒真是變得安穩(wěn)了許多,四肢都放鬆了下來,沒再做任何抵抗。
不過我深知這一切只是暫時的,趁著他還被定住的這段時間,自己回過頭去請求鬼官爺幫忙把他擡進義莊裡。
鬼官爺這時盡顯迷茫,問道:“爲啥子不把這老小子徹底解決掉?”
我心說我倒是想來個徹底,便跟他解釋:“這不是剛動用了茅山趕屍裡的眉心滴血,我又損失了精血,今天實在是消耗太大了,要是再不休息,沒等楚劍風靈魂歸天,自己先精疲力竭死翹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