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時間上,的確是不吻合,看著眼前動彈不得的那雙手和腳,我和鬱蘭正爲此犯難的時候,四面八方的草坪中突然冒出了更多的手腳。
和那雙手和腳一樣,剛剛出現(xiàn)的手腳都沒有正身,只是手腳的粗壯程度不一致而已,應(yīng)該是有男、女之分。
它們朝著我們四個人圍了上來,密密壓壓的,我自己完全數(shù)不出究竟有多雙手和腳。
“怎麼會這麼多?”雖說都是些殘靈並不完整,但聚集起來也是會讓人畏懼的存在,我又有些密集恐懼癥,不由得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並打了個哆嗦。
就聽著衆(zhòng)多的手和腳分別用著我們四個人聲音,同時怨聲唸叨:“殺了你,殺了你!”
那洶洶的氣勢簡直猶如個軍隊,我四面顧望著根本看不過來。
而爲了應(yīng)對它們,鬱蘭這時向我出了個主意,說:“鍾警官和趙磊太容易被當成攻擊對象了,這樣下去我們實在被動,乾脆衝出去一個突破口,之前趙磊不是說過,跑出去他們就不敢出來的嘛?”
聽上去是個不錯的注意,我倒不是畏懼它們,畢竟都是些殘靈,小小的驅(qū)魂咒都能將其打傷,但考慮鍾梅芳又昏了過去,加上個毫無治鬼經(jīng)驗的趙磊,跑出去纔是明智的選擇。
我立馬回頭叫上了趙磊背上鍾梅芳,並從法器包裡抽出一把天蓬尺。
如其名,大家可以認爲這跟天蓬元帥有些關(guān)係,屬於法尺的一類,長方木尺尺身雕滿了二十八星宿的名稱,驅(qū)邪降魔的威力也是不容小覷。
不得不說,我們毛家祖上留下來的東西就是多,自己手拿天蓬尺,鬱蘭手握剎刀,我們兩個人一前一後掩護趙磊,朝著出口的方向衝了出去。
那些雙手和腳見到我的下一部動作,便加快了圍上來的速度,而跟我們迎面撞上的那幾雙手和腳,試圖擠在一起擋住我們。
但凡他們會反抗,我還能理解,可要是想擋住我怕是不可能了,一旦我這邊靠近了其中的一雙手和腳,手裡的天蓬尺便毫不留情地打了上去。
對方不過是殘靈之驅(qū),捱了我的天蓬尺,當即跟之前的那雙手腳的下場一樣,冒起黑煙落在了地面上。
外加後方有鬱蘭收尾,她的剎刀本是針對邪煞之物的剋星,自然不用多說,我的耳邊幾乎都是那些手腳的慘叫聲。
可要一聽到跟我聲音類似的慘叫,自己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總覺得是自己要掛了似的。
然而就在我們即將突破出去來到出口的時候,出口的位置竟然多出了個人,不識別人,正是鍾梅芳。
怎麼會兩個鍾梅芳?
我們停下來,看一眼眼前的鐘梅芳,外貌體型和鍾梅芳相同,卻是咧著個嘴,顯得很憤恨;再回頭看趙磊背上的鐘梅芳,臉色慘白,額頭上的頭簾兒已經(jīng)被汗水浸溼,顯得很虛弱。
這下鬱蘭的猜疑終於得到了答案,之前的大霧中不單隻有一個鐘梅芳,而是兩個。
而按照兩個鍾梅芳目前的架勢和狀況,很明顯那個堵住出口的鐘梅芳是假的,趙磊揹著的纔是真的。
這會兒我們還沒來及去想那個假的鐘梅芳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後方的衆(zhòng)多雙手和腳已經(jīng)跟了上來。
根本不容我們思考,假的鐘梅芳和衆(zhòng)多雙手腳前後夾擊,向我們四個人跑過來。
情急之下,我只好回頭跟鬱蘭商量,讓她繼續(xù)對付那些手腳,我自己負責(zé)應(yīng)對假的鐘梅芳。
等我們倆商量好後,我又囑咐了趙磊背好鍾梅芳哪裡都不許去,攥緊手裡的天蓬尺,便朝著假的鐘梅芳迎了上去。
使我沒有意料到的是,假的鐘梅芳忽然間就消失了,緊接著忽然出現(xiàn)在了我的左方,擡腿照著我的左腿腿胯的位置,用力蹬出一腳。
即使注意到了她的動作和意圖,可我的反應(yīng)完全跟不上,生生捱了她那腳,她的腳力很大,直接把我踹得蹭著地面滑出了七、八米遠。
我就覺得自己左腿胯部一陣火熱,應(yīng)該是被踢腫了,邊揉著腫的地方邊對著假鍾梅芳說:“你丫屬驢的嗎?”
“殺了你!”假鍾梅芳頓時被我激怒,嘴喊著那些手腳的口頭語,再一次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不過這次我提早有了預(yù)防,發(fā)現(xiàn)她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右方,又想出腿踢我,我立即轉(zhuǎn)過身,躲過去的同時甩手將天蓬尺打在了她的大腿上。
“啊——”假的鐘梅芳被我的天蓬尺打中,痛叫了一聲,她並沒有跟那些手腳似的,捱了下就冒起黑煙倒地不起,而是主動退後與我拉開了距離。
我想她也怕天蓬尺,那必定也是鬼魂幻化成的,趁她還未採取突襲,自己拿出道符紙唸了一道滅魂咒,咒效發(fā)動,便將滅魂符貼在了天蓬尺的尺身上面。
假鍾梅芳見到我的舉動,不僅沒有害怕,反倒是更加氣憤,像是對符咒很敏感,不顧死活地撲上來要用她的兩手抓我。
面對她的反應(yīng),我難免有些驚訝,不過還是等到她身體騰空,上前將貼了滅魂符的天蓬尺,打在了她的額頭上。
在滅魂符加上天蓬尺雙重影響下,假鍾梅芳被貼上滅魂符符紙,直接撲倒到地上,雙手抱著頭,痛不欲生地在地上來回翻身。
我抽空轉(zhuǎn)過身去看了眼鬱蘭那邊的狀況,她對付那些難纏的手腳也並不輕鬆,可就在假的鐘梅芳痛叫連連的時候,那些手腳全部消失不見了。
這現(xiàn)象貌似不是什麼好苗條,我忙回來看假的鐘梅芳,發(fā)現(xiàn)她那身鍾梅芳的皮囊已經(jīng)不見,現(xiàn)出了她的真身,居然是團爛肉堆成的人形。
爛肉散發(fā)著沖天難聞的腐臭味,不像是一兩具屍體腐爛後才能散發(fā)出來的,仔細一看,爛肉又更像是很多腐爛掉的器官,堆疊在了一起。
聯(lián)繫到那些手和腳,我這纔想起鍾梅芳在我們莊園門口跟我們講過的過去,她曾經(jīng)提到過,幾年前遊客們在古堡內(nèi)發(fā)現(xiàn)了口棺材,那裡面裝滿了人的內(nèi)臟和四肢。
該不會是那些內(nèi)臟和四肢都成了殘靈,後沒經(jīng)過妥善處理,被那個智障放到了莊園裡,導(dǎo)致殘靈們終年飄蕩在莊園內(nèi)吧?
如果真是這樣,豈不是說莊園內(nèi)的某一處地方,正掛著他們的殘肢和內(nèi)臟?
想到這裡,我不禁深吸了口涼氣,瞪大眼睛去看那邊“爛肉人”,它的嘴裡還仍然反覆念著“殺了你”那句話,同時,竟撕掉了我用天蓬尺貼在它頭頂?shù)臏缁攴?
鍾梅芳說過,有人估測過哪些內(nèi)臟和四肢可能出自近百具屍體身上,也就是說我們眼前的“爛肉人”是近百個怨念的集合體。
就算是殘靈,近百個聚集一起也不好對付啊!
我心裡多少有點發(fā)憷,便收起了天蓬尺,順手摸出把銅錢劍。個人覺得,比起天蓬尺,還是銅錢劍更好用於防身。
那邊的“爛肉人”也很快採取了行動,我剛掏出銅錢劍來,它又使出了常用的手段,一眨眼的功夫消失在了我們所有人面前。
原本我以爲它的目標只會是我,也就沒去在意鬱蘭和趙磊兩個位置,卻不想它突然間出現(xiàn)在了趙磊的面前,貼著趙磊,朝趙磊臉上狠狠打了一拳。
趙磊壓根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就被打躺倒地,他身後揹著的鐘梅芳,更是摔倒旁邊。
可能是因爲疼,處於昏迷狀態(tài)的鐘梅芳掙開了一隻眼睛,可她才睜開眼,看到的就是“爛肉人”撲向了她,又因爲身體的緣故,她只能幹看著,不能爲之所動。
好在我發(fā)現(xiàn)的及時,隔空向她施展了混元天罡咒,那也是我第一次遠距離替別人施展法咒。運氣算好,成功地套在了她身上。
“爛肉人”碰觸到混元天罡咒的後一秒,就被彈開到一旁,受了很嚴重的創(chuàng)傷,再次痛叫了數(shù)聲,沒敢往前去襲擊鐘梅芳。
我心說:“你丫還挺知道挑軟柿子捏,先一步對無力還擊的鐘梅芳下手。”
之後,我和鬱蘭十分心有靈犀地一同朝“爛肉人”衝了過去。
結(jié)果“爛肉人”服了軟,坐到地上搖著兩隻手,對我們說:“不打了,我們認輸!”
我和鬱蘭互看了兩眼,我的意思是不想給它活路,不過一想有些問題還要問清楚,便走過去問道:“讓我們老是走不到出口,又假裝鍾梅芳的人是你們吧?你們爲什麼要這麼做?”
“是,的確是我們做的!”它倒是挺痛苦地承認了,接著有說了句:“但我們是被逼的,是貝塔奇那個惡魔!”
“被……什麼騎?”我開始沒聽清楚,因爲“爛肉人”的發(fā)音不像是中文,而是英文,連起來讀又那麼快,自己一時還以爲是什麼東西被騎上了。
還是旁邊的鬱蘭聽到後,跟我說那是貝塔奇,自己這才聽懂,不好意思地抓了幾下頭髮,回頭繼續(xù)問“爛肉人”誰是貝塔奇。
它這時低下了頭,依舊用著鍾梅芳的話音,語重心長地講道:“要說貝塔奇,那要追溯起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