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躁動不安的心理涌上了心頭,是不祥的徵兆,八角銅鈴不會平白無故的發出響聲,難不成又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嗎?
我想到這裡的時候,不由得緊張起來,自己再也坐不下去,便起來走到旁邊的櫃檯,拿出九枚銅錢古幣,打算爲近幾天的時運測上一卦。
並不是給我算卦,也不是給別的什麼人,而是接下來三天內的時運。
自從周庭淮的出現,得知他的過去和我們毛家的關係,我始終有種惶恐不安的心理再作祟,加上八角銅鈴突然響了兩聲,那種心理演變得加劇。
我甚至可以不惜用壽命去洞察天機,而以我的道行推演三天已經是極限,按照卦象上顯示,未來三天必有場災禍降臨,不過沒有顯示出會出現人命,應該是有人可以阻止。
那又會是一場什麼樣的災禍呢?我正低頭思索著,就聽到門外傳來了王村長的聲音,很是慌張地邊往義莊裡面走,邊喊著我的名字說:“一開,毛一開!不好了,出大事了——”
我當即收起了古幣,走出義莊來到院內,攔下了王村長,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山……山上,大片大片的莊稼都枯萎了,你……你快去跟我看看吧!”王村長這時還喘著大氣,說起話來有點結巴。
按理說,這才八月的天,雖然還沒下過一場雨,但也不可能導致大片的莊稼枯萎。
我想肯定是出了什麼事端,更沒想到八角銅鈴才一響就出事了,等回頭回義莊拿上我的法器包,再跟鬱蘭打聲招呼,我便跟著王村長來到了村子後山山腳下的農田。
不少的村民都集聚此時都集聚在農田邊的土道上,等和王村長擠進去人羣之中後,我看了眼眼前大片的高粱農田,正如王村長所說的那樣,原本剛有見黃的高粱開始打蔫彎折,有的已經趴倒在了地上。
對於靠地爲生的農民來講,枯萎的高粱等同於把他們半年辛苦白白浪費掉,大家免不了議論和嘆息。
一般植物枯萎多半是跟土地和風水有關係,在沒有得出結論前,我還不能妄自推斷,只好獨自一人先下到地裡,蹲下來抓把泥土放在鼻口邊聞一聞。
若是異土必定會摻著些血腥味,但我並沒有聞出來,排除了不是土的原因導致的大片高粱枯萎,看來是此地風水出現了問題。
我從背後的法器包中拿出了羅盤,迎著朝南的方向向前走了幾步,根據羅盤所測出的風水運勢,竟然和最開始壞了村子朝天迎風格局的風水勢頭一致。
莫非又有人壞了村子的風水?還是我在山頂上設下的符旗銅錢陣出了問題?
兩者比較,我更偏向與後者,畢竟能壞了整個風水的手段勢必會搞出相當大的動靜,類似於先前的炸山挖坑,那麼大的動靜肯定會引來衆多人的在意。
況且這些年村子從未出現過什麼人怪事,大片的高料枯萎不過是壞了風水
後的最初且影響最小的表現,所以十有八九是跟符旗銅錢陣有關係。
我想通這一點之後,便去跟王村長說自己要去山上,王所長和其他的村民疑心都很重,這會兒死活不讓我走,非要我給他們個說法。
既然你們都這麼想知道,我也不怕什麼影響不好,乾脆把村子目前的狀況和符旗銅錢陣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讓我感到意外的事,王村長他們還真信了,忙管我討要個解決的方法,救一救村子。
我猜是因爲莊稼大片枯萎的關係,使得他們遇到了無法理解的現象,這才肯相信我所說的風水玄學。
接著我把我對於符旗銅錢陣的猜想跟他們一說,他們紛紛打算跟我一起上山,我實在是攔不住衆人的請求,只能領著他們一同朝著後山的山頂上走。
山頂的風光依舊很好,我老遠就看到了三面符旗隨風飄動,等我走進過去一瞧,那些串在紅線上的七十三枚銅錢也還在。
表面上符旗銅錢陣沒有受到任何破壞,可經過我用羅盤退推算,那股擾亂壞了村子風水的勢頭正是來自符旗銅錢陣的中央。
明明我的符旗銅錢陣是用來壓制這裡的兇煞,反衝換來好的風水之相,現如今卻成了幫助那股兇煞之氣散發的介質,怕是過不了幾天,村子又將迎來被災禍。
而那場災禍想必就是卦象上提到的,至於來阻止災禍的人,註定還是我。
當然,都是後話了。眼下我要想的如何解決,無疑是件讓我頭疼的事,要是再在上面施加一個新的陣法來消除衝出來的兇煞之氣,難免會麻煩一些。而從符旗銅錢陣上下功夫,一時間我又找不出是哪裡出的問題。
旁邊的王村長和衆位村民老是在嘀咕,使得我無法靜下心來,不過正是在我回頭想叫他們閉嘴的時候,讓我看到了躲在人羣后面山鬼。
山鬼還是老樣子沒有什麼改變,他是故意讓我能夠看到他的,那雙空無眼珠的眼睛像是在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一邊想著山鬼不會好端端出來見我,又一邊想到他可能會知道村子的風水出了聲問題,便跟王村長他們說,讓他們現在原地等自己一段時間,自己故意朝著下到原來的礦地哪裡。
山鬼看出了我的意圖,很是識趣跟著我一同來到了礦洞的洞口前,我們找了處沒有人地方開始了對談。
儘管我心裡知道山鬼是隻守山的好鬼,但他那副模樣實在叫人膽顫,到現在我都是十分忌憚地看著他說話。
然而在我開口說話前,山鬼已然猜到了我想問他的問題,就聽他說道:“是山裡的東西又在悸動了。”
“山裡的東西?”我頓時一愣,同時心想著:“山裡的東西不就是你山鬼嗎?”
山鬼點了點頭,無所隱瞞地向我講述了一件連他都不清不楚的事情。其實早他誕生在大山之初,那東西就已經存在了,起初他也是沒有察覺到
,直到後來他才發現,那東西非同尋常。
到底是怎麼個非同尋常,按山鬼的口吻來描述,那東西像是巖漿,深紮在大山的最底層,時隔多年便會悸動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強烈。
山鬼試過去到哪裡勘察清楚,但每次都會碰觸到某種禁制一樣被彈回來,所以那東西究竟是什麼,連山鬼也不清楚,甚至在他吸食大地經脈的期間,他都無法接觸哪裡。
可是有一點山鬼可以肯定,地底的東西每次悸動都會散發出兇煞氣,爲了不讓煞氣泄露出去害人,他每次都不得不靠親自強壓下來。
而這次的悸動發出的兇煞之氣遠比以往要強,山鬼說單憑他自己已經無法抑制住了,所以纔來找我,讓我協助他將那股兇煞之氣再次壓下去。
我聽到這裡,心中有兩點困惑的地方,一是那在地底深處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二是該怎麼抑制住那東西散發出來的兇煞之氣?
考慮到大局觀,處理村子的風水問題迫在眉睫,我沒去和山鬼深入探討那東西的真面目,而是叫他告訴我該怎麼幫他。
“很簡單,只要能比地底冒出的煞氣更強,讓它們互相抵消就可以。”山鬼說道。
他說的倒是輕巧,可要找到一股連他都抑制兇煞之氣談何容易,我又不是什麼歪門邪道,上哪兒給你找更兇悍的主兒來?
山鬼也知道我的難處,並沒有勉強我儘快找到,而是提醒我:“我只能拖著它減緩它破土而出的那一刻,時間不多,你要儘快。”
再怎麼說這件事情關係到整個老嶺村,我自然是很心急,可沒辦法,不得不跟山鬼說好,等找到方法就來洞口見面,自己先回去好好想想。
等和山鬼道了聲再見,我剛走出沒有兩步,忽然想起了個方法,心說:“我不是會了莫天師的混元天罡咒嗎?爲什麼不想辦法利用混元天罡咒和那股兇煞之氣相撞?”
一想到莫天師的混元天罡咒號稱最強的防禦類法咒,只要我找來任何一樣東西,在上面施加上混元天罡咒,讓山鬼引導兇煞之氣,使其相互捧場,必定會雙雙抵消。
我登時茅塞頓開,回頭叫住了要進到山洞的山鬼,把自己想法跟他一說,他因爲沒聽說混元天罡咒,起初還很不放心,問我有多少把握。
我很有信息的回答他說有九成的把握,隨後就聽他說:“那好,我這就帶你去……”
在山鬼的帶領下,我跟上他再一次進入了礦洞內部,洞內的沒什麼光線可見,我拿出了手機打著閃光燈,好替我照亮前面的路。
礦洞一如既往的陰暗潮溼,而如今被人廢棄,礦洞成了喜愛陰暗生物的居家場所,才往裡走沒有多久,我就發現洞頂上有幾雙細小如線的眼睛在盯著我們。
那正是倒掛在洞頂的幾隻蝙蝠,可能是山鬼在我身邊的緣故,導致那幾只蝙蝠像是沒有看到我似的,依然倒掛著紋絲不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