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油菜地雖沒有春季花開得那麼美麗,但也是一道天地之間很美的金色,置身其中,猶如漫遊在金色的海洋裡一般,風拂過,油菜花根左右擺動,便是掀起了一波波的海浪。
不過,我並沒有太大心情,去欣賞眼前的美景,也不管是誰家種的,進去就是四顧環繞著喊母親,根本顧不及腳下猜沒有踩到,只是模糊中中聽到了花梗折斷的聲音。
再往前走了沒有多遠,我注意到前面的油菜花有一部分折斷的厲害,走過去一看,這裡分明是有打鬥的痕跡,菜地的泥土被翻起來淺淺的一層,現場留下了許許多多的腳印。
最讓我在意的是,泥土中露出了一小點的金屬,自己摳出來擦掉上面的泥土後,發現金屬的本身是一把銀色的鐵鑰匙。
我記得很清楚,鑰匙是母親的,母親跟我說過,那還是我父親送給母親的定情信物,裡面似乎有著不爲人知的故事,母親每次說到鑰匙背後的故事時,臉上總會洋溢著幸福的表情,不願意告訴我。
正因爲如此看重,母親將鑰匙放在了精緻的小鐵盒子中,平日裡就放在牀頭的櫃子裡面。
眼下出現在這地方,很顯然有兩件事是可以確定的,一是母親爲了回憶過去的時光,帶上了她和父親的定情信物,來了他們以前最愛來的油菜地;二是母親在來到油菜地後,遭遇到事端,也許是見到了什麼人,被對方給帶走了。
正當我推理到母親遭遇不測的時候,趙磊突然給我打來了電話,慌張地跟我說:“一開哥,不好了!你媽她被人綁架了……”
聽到趙磊傳達的消息,我不禁驚愣主了,握著手機的右手一鬆,手機摔在了泥地上。儘管泥地鬆軟手機沒有任何損壞,但和趙磊的通話結束了。
我的大腦空白得什麼也想不好,只想著趕快去和趙磊匯合,便撿起手機,給趙磊撥了回去,問他在什麼地方。
趙磊說他就在義莊,我讓他在義莊等自己,沒等他回覆,自己已經掛掉電話,收起手機,一路跑回到了義莊。
進了義莊的院子,我半刻想停下來喘氣的想法都沒有,直奔屋內,找到趙磊,當面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憑什麼說我的母親被人綁架了。
趙磊跟我解釋前,從他後褲兜裡掏出一張摺疊的白紙,展開後,便遞給了我,邊說:“你好好看看就知道了,我也是剛回到家,想看看你媽回來沒有,碰巧在櫃子上面看到的。”
我這時接過來低頭看眼白紙上的內容,就看到兩行大字上寫著:“想要你母親的話,一個人帶上你們毛家的八角古鈴,不許報警,速來地宮。入口機關在你家廁所裡,限定期限爲三日,三日不見古鈴,撕票!”
看完紙上的內容,我攥緊了白紙,慢慢放下來,心裡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即恨綁架了我母親的人,又感到驚訝,他是怎麼知道的地宮的事情和地宮入口的,
尤其是他想要八角銅鈴想做什麼?
同時,我十分緊張,擔心母親的安危,生怕綁匪撕票,傷害到母親。
時機緊迫,地宮的情況我沒有去過,說不好會在裡面遇到什麼,自己已經來不及去準備太多,草草地找來一個挎肩揹包,開始往裡面裝一些自己認爲能用到的東西。
趙磊注意到我的反應,他不僅知道地宮的事情,又看過了綁匪留下的白紙,很清楚我是要做什麼,這會兒就跟上來,一手指著被我放在櫃檯上的挎肩揹包,問我:“一開哥,你該不會真要一個人單槍匹馬上陣,去地宮救你媽吧?”
我的心思基本放在了準備下地宮的東西上面,便只回了趙磊一聲:“沒錯!”
趙磊聽了急忙攔住我,身體爬到我的揹包上,並轉過頭來對我說道:“不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這太危險了,沒準兒你媽根本沒有在那個人的手裡,對方一心想騙你下去,害你呢?”
“就是害我我也得去,我剛去過油菜地,哪裡有打鬥的痕跡,我媽的東西就在現場,那個綁匪是真把我媽給綁走了,我無論如何要去把我媽給救回來——”我在趙磊面前發誓,趁著趙磊走神的功夫,自己上去拽著他的衣服將他甩到了旁邊,繼續去充填揹包。
趙磊還想過要勸我冷靜不要衝動,可我很清楚,當下的局勢,早已不是冷靜衝動的問題,而是我去與不去的問題。
我本身很少衝動,但就我母親被人綁架的事情上,自己認爲衝動沒有錯。
等裝好了隨身攜帶的物品,我便背上包,不管趙磊如何去說去做,我決定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再去門口摘下來八角銅鈴,自己將八角銅鈴別在腰間帶上,便大步走到了義莊外面。
義莊的廁所建在了義莊東邊的靠牆的位置,我按照綁架我母親的人說的,先是試探了一下靠著義莊那面的牆。
從小到大,我倒是頭一次這麼關注廁所來到廁所裡,忍受著鼻口邊不斷襲來的臭味,自己將廁所摸索了個遍也沒發現有什麼暗門機關之類的。
最後,我想地宮那麼隱蔽,不可能是牆,就把目標鎖定了腳底下踩的水泥臺階。
農村的廁所地面多是光禿禿的黃土地,在老嶺村,據我所知,也只有少數的人家是用水泥特意砌的。
我原本以爲這會是個值得去特殊留意的點,可經過排查,我顯然是懸疑劇看多了,一個用來踩的水泥臺階能有什麼機關?還白白讓我吸了那麼多口的臭氣,薰得我都有些頭暈了。
既然牆和臺階都沒有,剩下的也只有廁所的頂了,但問題是,我們家廁所的頂就是塊從別處工地順來的彩鋼板,別說是機關,藏什麼都藏不住,檢查一遍的結果,和我預想的完全一樣,連個機關的影子都瞧不到。
眼下廁所算被我找了個遍,地宮的入口卻遲遲沒有找到,難不成是那個綁匪在戲耍我
?他無非是想看看我在廁所裡面傷腦經,被他騙的牽著鼻子走嗎?
想到這裡,隨我跟來的趙磊,這會兒難爲情地向我提起建議說:“一開哥,那個……坑,坑你還沒有看呢!會不會機關在哪裡啊?”
我知道趙磊口中的坑指的是什麼,低頭看看,覺得設計入口機關的人應該沒有變態,將機關折在了臭味的出自,立即反對趙磊的建議,叫他別腦洞口味別那麼重,我們毛家的祖上肯定是個正常人。
趙磊撇了下嘴,緊跟著嘀咕了兩句,因爲他說話的聲音太小,又是站在廁所外面說的,我在裡面完全聽不清楚,自己沒太在意他的話,回頭繼續想該怎麼辦才能找到地宮的入口。
就在我想不出來辦法的時候,趙磊突然“啊”的尖叫一聲,激動地指著我的腳下,喊著說:“一開哥小心!你腳底下,你腳底下有隻大蜘蛛——”
嚇得我真以爲自己腳下有隻大蜘蛛,趕忙跳起來,可自己低頭一看,哪裡是有什麼蜘蛛,就是一道類似蜘蛛的影子,從我頭頂的斜上方投射進來,正好到我的鞋子上。趙磊可能受了光線的影響,誤以爲影子是隻黑蜘蛛。
不過話又說回來,趙磊口中的“蜘蛛”從哪裡來的?我在義莊生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投影。
順著投影來的方向去看,投影的出處,是彩鋼板和廁所一面水泥牆的交界處露出的小縫隙口,雖說類似這樣的縫隙口很多見,但光線經過縫隙口投射到地面上形成的光影,應該是那種接近於一個圓的形狀纔對。
畸形得這麼嚴重,只能有一種解釋,那就是縫隙上出現了一樣不起眼的小東西,遮住了一部分的光線。
直覺告訴我,那樣不起眼的小東西將會給我帶來重大的收穫,好在廁所的圍牆並不高,自己疊著腳尖,手就能碰觸的到。
憑著感覺,我的手摸著摸著就摸到了一樣扎手的東西,大概的形狀很像個小石子,拿下來看,卻是個被小石子包裹住的小紙條,拆開紙條,上面擠著寫了四個小字——祖宗牌位!
當見到這四個字的時候,我大概想通了綁匪的目的。其實廁所這裡並沒有什麼機關,之所以綁匪留給我的白紙上那麼寫,是因爲他怕會有人在我回來之前,看到白紙上內容,動歪心思,對他不利。
白紙上說的不過是個引子,他真正的目的是想我能來到廁所,發現他提前放在廁所的小紙,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地宮入口的機關應該和小紙條上提到的“祖宗牌位”有關係。
而說到“祖宗牌位”,我想除了我們毛家祖祖輩輩的牌位,不會有別的了,便將小紙條丟進旁邊的坑裡,回過頭叫上趙磊和我一起回義莊。
絲毫不知實情的趙磊還一頭的霧水,問我怎麼不繼續在廁所找機關了,我並沒有告訴他,覺得到時候讓他親眼看到機關被觸動,比我花費口舌去解釋強的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