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的相處,當我得知鬱蘭說要走時,心裡除了感到不捨以外,更多的還是失落。自己明明很想要她留下來,卻沒有那個勇氣開口,只能違著心跟她說這樣也好。
她聽了後,似乎和我一樣也是有話說不出口,斜低下頭,說要去看看上午她洗的道袍有沒有晾乾,便繼續低著頭從我身邊走過,朝我們家二樓的樓臺走去了。
自己一時的心情可以說是複雜多樣,我望眼周圍嘆了口氣,便回到了我的房間,躺在牀上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做的同時,又再猶豫要不要向鬱蘭表明自己的心思。
大概是思慮過多的緣故,加上身心疲憊,不知覺中我竟然睡著了,在夢中夢到了鬱蘭離開義莊的那天,我主動上前將她抱在了懷裡,在她的耳畔問她可以不可不要走,她聽後不僅答應我不走,還把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但夢終究是夢,睡醒過來還是要面對現實。在我從牀上下來,走到窗戶旁邊的時候,發現外面的天已經是烏雲密佈,下起了兮兮的小雨,再看眼時間,纔到晚上的十一點整。
我這時想起了之前在山中畫好的血煞符,不由得皺了皺眉,自己心知以血畫符最怕遇到雨水,便立即動身下樓穿上了雨衣,拿上手電跑出義莊。
夜裡的小雨帶有絲絲的寒冷,拍在臉上總會容易讓我打個冷顫。但想到衝煞風水局需要時間醞釀,五個地方的血煞符若是被雨水沖刷消失,屆時村子的風水徹底改變,時機不到無法啓用衝煞風水局只會引發災禍,自己也就沒什麼好在意的,踩著腳下泥濘的土路就往上山跑。
剛來到山腳的農田,我照著手電找到了自己設下的血煞符,幸虧當時找的地方是位於農田旁邊的一棵老槐樹樹下,血符印記沒有受到雨水的沖刷。
我檢查確認沒出差錯後,又找來了幾塊石頭擋住了符印,這才繼續去了下一個地方。
值得自己安心的是,往下西邊半山腰上的水庫、南邊的斷崖和北邊的樹林,在設下符印時我早就找好了地方,也都沒有受到雨水的影響,完好的印在了兇點之上。
但那最後一處位於山頂礦地的符印就沒那麼的讓人省心了,由於上次鬧出了礦石被偷的事件,吳總加強了夜間的守衛,在我來到山頂時,從老遠就能看到崗室裡散出的燈光。
要是在之前楚劍風還在,我怕是隻能想盡辦法偷偷混進去,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吳總在今天剛提出了要跟我合作,所以自己並沒有太多顧慮,快走到崗室的窗前,便直接敲了幾下玻璃。
很快,有個留著連腮胡的中年男子走過來打開了窗戶。我看他不是那四個壯漢其中的任何一個,沒等他開口便先客氣地稱呼了他聲大哥,再跟他說:“我叫毛一開,是吳總的朋友,想進到礦地上辦些事!”
“那你先等會兒,我給經理打個電話確認一下!”連腮胡男這時
上下打量著我,邊拿出了手機,聲音極其冷漠。
電話接通後,對方可能是還在休息,因爲受到打擾,所以言語並不是很和善,直接是大罵了一通。
我聽連腮胡男稱呼對方徐經理,相比是礙於對方是經理的身份,只能是憤恨地咬著嘴脣忍受,等那個徐經理把火撒完,他才向徐經理彙報了我的事情。
電話那一頭兒除了徐經理以外,似乎還有他的姐夫。在聽到我的名字時,我有在旁聽到徐經理向他的姐夫詢問我的身份。
然而我沒想到,徐經理口中的姐夫正是吳總,吳總一聽我來到了礦上,立即從徐經理手中搶走了手機,叫連腮胡男把手機給我。
我從連腮胡男接過他的手機後,就聽到了電話裡吳總奉承討好的聲腔:“毛先生,晚上好?。∫阅愕霓k事能力,這麼晚找我老吳,看來那件事情你已經處理妥當了吧?”
我知道吳總口中提到的是楚劍風的事,心說不愧是老油條,先誇後問好讓我不得不找檯面下給他答覆,自己正著急去檢查符印,便沒想跟他多說廢話,叫他趕快讓自己過去。
可上次趙磊偷礦的事,吳總始終耿耿於懷,這時就比較好奇我這麼晚進到礦地是爲的什麼,又問我說:“毛先生,不好意思?。∧阋仓乐鞍l生過驚動警察的事情,所以能不能方便透露下,你想去礦地幹嘛?”
有關衝煞風水局的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我自然是不能把符印的事說出來,靈機一動,便找了個好的理由,回答吳總的問題道:“還不是爲了吳總你著想,既然咱們都已經達成共識合作了,我也沒什麼好瞞著的,其實早在那一次我來到你們礦上,就看出了你們的礦上的風水有古怪。”
“啊?什麼?有古怪?”吳總一聽頓時驚嚇不已,問完話後又繼續補充了兩句說:“礦地的風水,那可是楚大師早就幫我看過了的,他說任何問題都沒啊!難不成他拿了我的錢還坑了我?”
“還真被你猜對了!”我邊想著礦地所處的兇點,邊向吳總添油加醋得說明,把原本的兇位說成了會讓他全家八輩倒黴、金錢不進只出、並且每個人都不會活不過四十歲的大兇之地。
這下可算把吳總給嚇得夠了嗆,在電話裡苦苦哀求著我救他們全家上下的性命。
我尋思著別再嚇出給吳總個好歹,便就此打住,告訴他眼下我就是在救他,但如果誤了時辰,大羅神仙下凡都回天乏術。
一聽我這麼說,吳總哪裡還顧得上詢問我來礦地的目的,跟我說了聲他人馬上就到後,我把手機給了站崗的連腮胡男,就聽他慌張地囑咐著連腮胡男:“立刻放毛先生過去,我老吳家要是出了事,你工作也別想要了!”
“是……”連腮胡男頻頻點頭答應,他當真是怕丟了這份工作,和吳總的通話剛結束,不敢耽誤工夫,直接頂著把雨傘走出了崗室
,來到外面打開了鐵柵欄門,給我騰出了條很寬的路。
我實在擔憂符印是否還存在,等向連腮胡男道了句謝,便頭也沒回地走進了礦地。
相比較山路而言,礦地裡的土很鬆軟,也很泥濘。放在礦洞外的礦石和衆多的儀器設備不知道被什麼人鋪上了塑料布,一眼望去白花花的一片。
我來到之前印下符印的地方,出乎自己意料的是,山壁上的符印雖然受到了雨水的沖洗,但血印已經滲到了山體裡,符咒的輪廓依然清晰可見。
自己這時便在想,才這麼幾天,符印照理說是很難滲透到山體??蓮哪壳暗那闆r來看,符印之所以能夠滲透到山體,很有可能是因爲山體本身內有什麼東西能夠吸收陰煞之氣。
血煞符本身就是能聚集陰氣,但顯然山裡面的那個東西要比血煞符還要有聚集力,不然符印也不會滲透進山體。
難不成這礦洞裡面也有個養屍地?
聯想到先前在養屍地的遭遇,我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了,心說我們村子後的山到底是有多恐怖?一個養屍地就算罕見,夠難對付的,這要是再來一個還能得了?
爲了確認下到底是什麼東西影響到了周圍的陰煞之氣,看來有必要等吳總過來跟他商量一下。
然而說曹操曹操就到,正當我心念叨著吳總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寶馬開進了礦地,就看到兩個人著急忙慌地從車上下來,走到了明晃晃的車燈前。其中有個身材肥胖的人,喊了我一聲:“毛先生!”
單憑聽那聲音和稱呼,我便能辨認那個人是吳總。方正現在符印透進山體依然有效,自己也就沒再把過多的注意放在符印上面,而是走過去打算應付剛到來的吳總。
吳總身後還跟著個臉很長的男人,應該是電話裡的徐經理,一直替吳總撐著把雨傘。他們二人穿的都浴袍,下身只穿著短褲,露出的大腿在雨中凍得瑟瑟發抖,腳踩的還是拖鞋。
看的出他們是急急忙忙趕過來的,還沒容我先開口簡單問候兩句,吳總就哭著個臉撲到我身上,半蹲下來抱起了我的右腿,完全不在乎什麼形象,求我定要救他們全家上下。
我想是自己那一套嚇唬吳總的話過火了,便先扶起了吳總,然後再跟他說:“用不著這樣,現在發現挽救還來得及!”
“那……那要怎麼挽救?”吳總一臉的迷茫,邊抽噎著邊問道。
我故意裝作老成名就的氣派,提了提嗓子輕咳一聲,再瞇住雙眼,說了句:“天機不可泄露,需等到明日正午才能揭曉,還得請吳總囑咐下屬,明日礦上停工一天。”
聽我說要明天停工一天,吳總的第一反應自然是很吃驚,他想的倒是好,還問我可不可以想個辦法不停工。
我只是冷笑著問了他:“都已經什麼時候,你還想著賺錢?你全家的命不想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