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真的很想採訪吳總,問他的腦袋是不是短路了。就算混沌陰濁之氣都是我虛構出來的,但也不至於如此腦洞大開地說什麼請求對方原諒的蠢話吧?
拿個供桌擺一擺對方就能原諒你,那是卡通片的情節。現實中跟你有仇要想害你的人,根本不會那麼容易原諒你,更何況是承載怨念的魂體。
不過礙於旁邊都是吳總的人,我心裡想說的話只能憋在肚子裡,嘴上跟吳總說:“具體的做法不需要你操心,到時候我自然會告訴!”
“那就有勞毛先生你多費心了。”吳總客套話說起來倒是一套一套的,這會兒還故意低頭看了眼他的手錶,告訴我說:“已經是十一點了。”
不用他繼續順著說下去,我便主動請命下去做準備工作,一個人走到了礦洞口前,檢查物品是否齊全。
值得一提的是,吳總在對待洞內風水的事情很上心,買來的供桌算得上非常好的,其餘的檀香和青銅八卦香爐的價格應該也都不低。
我在心裡默默感嘆了幾句後,就把身上背得斜挎包放在了供桌上,從包裡拿出了硃砂、符紙和毛筆,先是畫了道上清符,貼在了青銅八卦香爐爐壁面兒上,再點上三炷香,配合我剛畫好的上清符,供奉三清祖師爺。
這些不過是最簡單的供奉儀式,也是我用來晃人的噱頭,自己真正要做的是進到礦洞內一探究竟。想著到時候只需要靠燒符唸咒什麼的來搞足氣場,我便又拿出了塊鎮壇木,留著震懾衆人。
然而一切的開端終要等到正午時刻,時間一到,吳總帶領衆人來到了供桌前,早有準備的我正步走到了供桌旁,故作嚴肅地拿起了鎮壇木遲遲不動,待所有人聚精會神地看向自己,自己才用力向桌面拍去。
由於大家都處於神經緊張的狀態,我這麼一拍鬧出的響動,驚到了他們。
我就是趁著他們還沒有緩過神來,擡高右手,手呈劍指直指天空,大喝一聲:“萬神威聽,天演相卦,左有乾坤、右有坎離!鎮壇木在此,邪魔惡鬼豈敢造次!”
供桌錢的衆人此時已經是議論紛紛,但我並沒有太在意,收回了自己的右手並背到身後,合閉上雙眼,吐納了口氣。再睜開眼睛,我便亮出了苦練多時的獨門絕技,右手快速從桌上抽出四張畫好了的火化符,夾在了五指之間。
剛念動符咒,我就原地旋轉身體,將符紙一一甩向了半空中,四張火化符瞬間化作了一條顯眼奪目的火龍,盤旋在了自己的周圍。
衆人看到無一議論,他們哪裡知道這不過是藉助旋轉產生的氣流,配合掐算好的時機和風向產生的,一時間簡直是把我當成了神人,向我這邊投來了敬仰的目光。
之至符紙燃燒殆盡,我才停了下來。雖說這樣會使得我頭暈目眩,但我還是盡力地強挺著身體的不適,對所有人說:“方纔經過我的推演燒符,我算出了問題的根本是洞內的某種東西在作祟
,爲了除掉那東西,我決定孤身進洞!”
其他人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意見,可吳總仍有顧慮,一個人走上前來,撇著嘴問我:“礦洞的裡面不是很安全,我認爲還是有人陪同進入較好,毛先生你認爲呢?”
我深知吳總話裡的意思是想找個人來監視自己,仍處於被迫的自己別無選擇,也只有答應下來。
吳總這時並沒給我選擇的權利,安排了昨天夜裡和我見過面的徐經理,來陪同我一起進礦洞。
之後吳總說的盡是些虛僞的話,我沒興趣聽完,便直接拉上被叫出來的徐經理。連聲再見都沒有時候,自己背好斜挎包,和徐經理一人戴上一礦燈帽就進到了礦洞裡面。
一進礦洞,最先撲面而來的是眼前無盡的黑暗,接著纔是周圍陰冷潮溼的空氣。
徐經理原本就是負責礦地上的事務,即使對他來說進礦洞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可由於剛剛聽了我說過的話,他對礦洞產生了恐懼,這會兒望著礦洞,瑟瑟發抖地問了我:“我說毛大師啊!你說這洞內該不會有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吧?”
“這不好說,畢竟礦洞內存在的氣本就屬於陰,的確是適合不乾淨的東西在裡面生存。”我一邊從包裡尋著羅盤,一邊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回答道。
聽我這麼一說,徐經理驚得張大了嘴巴,跟我說了他這個人天生膽小。我心說你膽小正合我意,便告訴他害怕的話就先回去。沒成想他不愧是吳總的小舅子,就是再怕也不肯回去。
既然我不能打發他走,也只好繼續和他沿著礦道向下深入,自己時不時的會低頭看眼手中的羅盤,方便推算整個礦洞內的陰氣走向。
一開始徐經理還有問過我很多的問題,例如爲什麼不坐礦車、我老拿著羅盤看什麼、什麼時候才能到目的地……
我因爲太過專注推算陰氣走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想消磨他的性子,便沒去回答他其中的任何一個問題,他發現我一直是閉口不言,也就不再問了,安靜下來跟在我身後走著。
而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我們誰也不知道身處於礦洞的什麼位置,只知道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的稀薄,礦燈能照亮的空間越來越小。
就在我用羅盤快要確定好陰氣的走向時,我們的眼前竟多出了個極其特殊的新洞口,位於我們右側礦洞壁的上方,看上去很窄,只有一人寬。
我一時感到好奇,便走過去踮起腳尖,用頭頂的礦燈帽探了眼新洞口,裡面黑漆嘛唔的什麼也沒有,自己實在是看不到什麼,就回頭問徐經理:“你們挖的礦洞還有分支?”
“沒有啊!”徐經理也是很疑惑,爲什麼會多出個洞口,還告訴了我說,礦道的設計圖他是最先看到的,又多次下來檢驗過,絕對沒有出現過什麼分支出來的洞口。
要真是像他說的那樣,我想眼前多出來的洞口應該是近日纔出現的,那麼問題來了,到底
會是什麼人搞出來的這個洞口?自己實在想不明白,便叫旁邊的徐經理進去看看。
可徐經理也是個精明人,儘管是驚慌得向後退了數十步,但理智還在,不忘問我:“有沒有搞錯啊?那洞裡還不指不定有啥呢!你那麼厲害,爲什麼還要讓我去?”
我早料到他會是這麼個反應,架勢十足地直接反問了他一句,說:“那你還想不想你姐夫一家性命無憂了?”
“我……”徐經理頓時被我的話給問住,根本回答不上來的他,這會兒說是看在他姐和他姐夫的面子上,才願意給我當這個“先鋒官”,走回到了洞口下方。
在我的幫助下,徐經理成功且順利地進到了洞口內,受到洞口高寬的限制,他只能跟個壁虎似的趴伏在上面,匍匐前進。
我不是很放心他,等他進到裡面後,便讓他每隔一短時間報下洞內的情況,順帶著報聲平安。
剛開始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發現,只是聽徐經理報出的消息,說裡面什麼也沒有,並且越往裡面窄。可十幾分鍾過後,洞內突然傳來了徐經理的尖叫聲:“媽呀!這什麼東西……”
“喂!你看到了什麼?喂?”我這時沒有得到徐經理的迴應,心情難免有些壓抑和緊張,考慮到人命關天,救人要緊,自己並沒再猶豫過多,收起羅盤,便直接藉助兩旁凸出的石壁,進到了洞內。
洞內的情況果然和徐經理形容的一樣,光線很差,藉助頭頂礦燈帽上的礦燈,我才得以看清周圍,但都是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
越往裡深入就會越窄,幸虧我不是個胖子,不然換做個胖子進入,就像吳總那樣的,能不能進來都是個問題。
不知不覺中,我也不清楚過去了多久,四面的洞壁逐漸變寬,最後都足以一個人站起來正常行走。這樣的局變很惹人猜疑,自己站起來後,更是小心提防了起來。
就在我低下頭翻著包內的法器時,頭頂上方滴下了血,正落在了我的脖子上,自己起初還以爲是洞內滲水,左手向後擦了擦,收回來一看才認出那是血。
我這時的心跳驟然加快,不由得吸了口周圍冷氣,瞪大眼睛,仰頭往洞頂看去,竟看到了一具衣服破爛的屍體,胸前被條拴著鐵鉤巨大的鐵鏈所貫穿,掉在了上面。
剛落下的那滴血,便是屍體胸前流出的血,沿著鐵鉤垂下的鐵鏈滴下來的。
由於屍體正背對著我,我一時還沒看清楚那都是誰的屍體,不過自己脖子的那滴血已經涼了下來,說明死者死去已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也就不會是徐經理的。
那他到底是誰呢?爲什麼死在這裡?那條嵌在洞壁上的巨大鐵鉤又是從哪裡來的?
面對我腦海中冒出的衆多不解,自己大膽地嘗試了走過去看眼屍體的正臉,卻沒料到會應了那句“好奇會害死貓”的老話,前腳剛邁出去放到地上,就聽到了四周石壁內傳來的奇怪聲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