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轉過身,真是他——跡部景吾,陽光下那耀眼的髮絲此刻顯得更加張揚,他雙臂環(huán)在胸前,玩味的瞧著我。
剛纔的事他肯定看到了,小心地打量了周圍,沒別人,說不定有商量的餘地,希望這傢伙不要因爲記仇把我趕出學校,那樣我可能就要去青學報到了。
“喂,你啞啦,怎麼不說話?”他不甚友好的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一遍,那種探究想掌控一切的眼神讓人很不舒服,至少我並不想被他看透。
“你讓我說什麼!”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他也不惱,挑著眉,一副自大的樣子,說出的話卻能把人氣死,“真是粗魯,你剛纔對那個女孩不是很溫柔嘛,難道你是同性戀?”
“你……”
冷靜、我要冷靜!跟這傢伙逞口舌之爭沒什麼意義,我也打量他一番,如果他要將我趕走似乎沒必要說這些廢話,因爲照目前看來,他的挖苦諷刺實在算不上華麗。好笑地搖搖頭,不過他是怎麼發(fā)現(xiàn)我的,難道是前幾天的籃球賽讓我太出名了?
小心地注意跡部的神情,他見我生氣好像頗爲得意,正等著我的下文。既然如此,我鬆開緊皺的眉頭,故作輕鬆,“被你發(fā)現(xiàn)了,那能不能替我保守秘密?” 我朝他眨眨眼。
他看了我?guī)酌耄会衢_口,“你還真會說,要本大爺保密,憑什麼,該不是忘了你還得罪過本大爺吧?”
這個時候該低頭總要低的,況且對象是跡部景吾也不太虧,我討好地上前幾步,“記仇這種不華麗的事怎麼可能發(fā)生在跡部少爺身上呢,這樣吧,如果你肯保密,我可以答應一個合理的條件,怎麼樣?”
鼻尖一聲輕哼,脣角一揚,他斜眼看了我一眼,“好,從今天起,你就來網(wǎng)球部打雜!”
跡部的語氣裡透著不容拒絕的肯定,那氣勢讓我心頭一震,我顫顫巍巍地說:“你……你覺得……這種條件合理嗎?”
“不同意?”
“不是!”跡部微瞇起眼睛,威脅的眼神讓我脫口而出,真想打自己的嘴。話都說了也不好反悔,跡部這傢伙打什麼算盤我一點猜不透,但是可以肯定,這次對陣我算是敗了。
他臉上總算有了笑容,不過是陰森森,與其這樣還不如看他面無表情,反正我習慣了,哥哥和絃一郎不都是那樣嘛。
弦一郎……輕鬆的表情消失在臉上,我低下頭,心很難受。這時,頭頂上傳來跡部的聲音,命令式的,“那就好,當然,所謂打雜就是當網(wǎng)球部的經(jīng)理,別忘了,從今天開始。”
趕快收拾了心神,明明跟自己說過不再想神奈川的事,我深吸了一口,認命地看著跡部,“知道了。 不過,你覺得我叔叔會答應嗎?”
他微微一笑,“榊監(jiān)督?那是你的事……”
說完這句,他丟下我一個人走了。
好吧,跡部景吾,好漢不吃眼前虧,你給我記住,總有一天我會報仇的!!
事情不難辦,我以沒找到想去的社團爲藉口求叔叔讓我去網(wǎng)球部當經(jīng)理,他沒作考慮將就答應了,就是讓我保證不要太累。叔叔這麼寵我,總有一天會把我慣壞的。
再三考慮之下,我決定告訴勇美和禮子,先看看她們的反應,也不知道我進網(wǎng)球部會不會引起不良反應。
“什麼!你要去網(wǎng)球部當經(jīng)理?!”我才說一句勇美就開始大呼小叫,怎麼回事?
無奈的嘆口氣,我看著她們倆,“我也是被逼的,過程省略,反正是我被跡部抓到網(wǎng)球部去當苦力,就是這樣。”
“和跡部學長有關?月音快說呀!”禮子顯得很激動,我被迫說了事情經(jīng)過,被威脅這種事總不算光彩,一點面子都沒有。
這邊我爲自己妥協(xié)屈服自怨自艾,那邊勇美、禮子笑開了花,她們怎麼能這麼開心!
“你們是什麼表情啊!要知道,跡部可能會折磨我的。”
禮子閒閒地看我一眼,撇撇嘴,“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喂,你別說這麼不負責任的話好不好?”什麼態(tài)度,反正受苦的不是她,真沒良心。
禮子瞪我一眼,“能去網(wǎng)球部多少人羨慕,你還羅嗦,再說,爲了能繼續(xù)隱瞞下去,你只能好好幹活當好你的小工,最重要的一點啊,千萬別再頂撞跡部學長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禮子,勇美在一邊乾笑了兩聲,“月音還不知道吧,禮子是跡部學長的擁護者呢。”
“禮子,你居然假公濟私,太過分了!” 先瞪了禮子,我一斜勇美,“你呢?”
“我?我是月音的擁護者……哎呦!”
勇美沒說完就被禮子打了頭,“少來啊你!”
“你們倆別鬧了!”
果然,看她們倆的反應,網(wǎng)球部經(jīng)理的頭銜不是什麼好差事,何況在立海大不正是跟網(wǎng)球部扯上關係纔有的一系列事情嘛。沒經(jīng)過深思熟慮就答應跡部強人所難的條件,太不應該了,現(xiàn)在應該沒辦法在拒絕了吧。
“月音,你在擔心嗎?”回過神纔看到勇美放大的臉,立刻後退一步,離那麼近都能看到這丫頭的毛孔了。
我撇撇嘴,又看了禮子,“你們總算能想起我,不吵了?”
禮子雙手叉腰,一副沒什麼了不起的樣子,看我的眼神也像看白癡一樣,“你現(xiàn)在是男生,有什麼關係!再說,進了網(wǎng)球部,你的人氣一定會更上一層樓。”禮子湊過來,捅捅我,笑得賊兮兮的,“還能和帥哥一起,我好羨慕啊!”
“月音,我也羨慕你!”勇美一下子抱上來,真拿著兩個人沒辦法。
雖說禮子勇美幫我分析的形勢正常,但是到了網(wǎng)球場我還是打退堂鼓。再說這眼前排山倒海的人,真夠嚇人的,網(wǎng)球場著實不小,可我看外圍這些人是擠不下的,要進去也是個問題。
我慢悠悠地靠近,正考慮是不是要擠進去,結果被女生們發(fā)現(xiàn)了。那一雙雙眼睛盯著我,我覺得自己要被看穿了,也不敢對視。
“傻站著幹什麼?”在忍受了女生的尖叫以及愛慕崇拜的眼神後,我轉身看到了讓我來此的罪魁禍首,還有總是跟在他身邊的樺地。
不同於跡部的張揚自傲,樺地死氣沉沉的像塊木頭,雙眼也沒有完全睜開,不太有精神的樣子。
“人太多。”我簡單地回答,然後站到跡部身後,從今天起我就是他,不,整個網(wǎng)球部的小工了,不認命也不行。
“呦~這是誰呀?”又踱出一人,是冰帝的王牌二號——忍足侑士。嘴角掛笑的他,貴公子氣十足,不知又要俘獲多少芳心,害人不淺的關西狼。
同樣是戴金絲眼鏡,他並不像比呂士紳士優(yōu)雅。比呂士喜歡與人保持適當?shù)木嚯x,而忍足恰恰相反,完全很享受與人近距離接觸嘛。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徹頭徹尾的風流鬼,命犯桃花,最好離他遠一點。
被他這麼一問,我看看跡部,他這個部長大人該發(fā)話了吧。
“他是新來的經(jīng)理。”跡部總算不負我熱切的眼神,因爲我打定主意不跟忍足多說話,像他這種荷爾蒙旺盛,對雌性敏感的人,難保不會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
輕飄飄的一句,我的身份被確定了。
當站在網(wǎng)球場內被介紹給其他人時,我還是不能相信,自己未來的每一天要和這些人呆幾個小時。也許他們很養(yǎng)眼,但說不定我會得神經(jīng)病,我覺得他們都不好相處,一個跟我有仇,一個對我有成見,其他人未知,天知道會發(fā)生什麼。
介紹完畢,叔叔安慰地拍拍我的肩,溫柔的表情讓我很安心。但他轉過頭就又是嚴厲無情的監(jiān)督,他嚴肅地向跡部發(fā)了指令,“開始訓練!”
跡部指揮大家開始訓練,我也不能幹站著,否則被他抓住小辮子,我吃不了兜著走。我自發(fā)自願的上前,“叔叔,我要幹些什麼?”
叔叔笑了一下,拉我坐下,“本來網(wǎng)球部就不需要經(jīng)理,你既然想來就看他們練習吧。”
我倒是想啊,看他們跑來跑去也蠻有意思,不過……不遠處的跡部斜我一眼,我立刻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唰地站起來,“叔叔,我不坐了,我去準備毛巾和水!”
……
我從不知道經(jīng)理的工作可以這樣繁忙,早上練習我最後一個回教室,晚上練習我最後一個回家,這全拜跡部所賜,好像他看我停下來就渾身不舒服一樣,只要上下嘴皮一碰,他就能支使得我團團轉,特別是叔叔不在部裡時。他就是法西斯,但是恐怕在剝削階級滅亡之前,我一定會被他整死!
當了網(wǎng)球部經(jīng)理日子也跟著不同了。以前算小有名氣,現(xiàn)在我也有自己的後援團了,發(fā)起人好像是二年級的星野多江,至於還有什麼人,數(shù)目多少,一概不知。禮子和勇美自然是歡呼雀躍,頭痛之餘,我能做的就是儘量不被人發(fā)現(xiàn)和她們在一起,免得給她們帶來麻煩,儘管這兩個傢伙完全不在意。
大多時候還是和班裡的男生混在一起,因爲有長太郎,我覺得還蠻不錯的。小田笑我和長太郎成了班裡的招牌人物,對此,我們只是相視一笑,畢竟我和長太郎都不是愛出風頭的人。
也許日子有些忙,有些亂,但起碼我還能應付,唯一的隱患是慈郎,我到現(xiàn)在竟然都沒看到他。這些天,跡部沒讓樺地去逮他,難道是因爲我,他知道我和慈郎認識?如果是這樣,他對我的調查也太密切了。
想來想去沒有結果,我也只能自動忽略掉。
網(wǎng)球場空空如也,今天又是我第一個到,這種工作態(tài)度,跡部該滿意了吧。
“嗯,你是誰呀?”
突然冒出個聲音挺嚇人的,我四下尋找,看見長椅上躺個人,正揉著眼睛看著我。
他不是別人,而是慈郎,還和小時候一樣可愛,迷迷糊糊的,頭髮蓬鬆,亂糟糟的。
“我是……”斟酌了半天不知道怎麼說,我衝慈郎眨眨眼,“你是誰呀?”
慈郎一楞,抓抓頭,“對不起,我是介川慈郎。”
猶豫了一下,我走過,跟他握了手,“你好,我是榊,網(wǎng)球部經(jīng)理。”
“網(wǎng)球部有經(jīng)理嗎?”慈郎睜大眼睛看著我。
“我是新來的,慈郎你好像這幾天不在。”我很想喊他學長什麼的,可是看他的樣子就是叫不出口,我覺得他像小學六年級。
慈郎翻著眼睛想了想,想到什麼似地點點頭,“我睡覺錯過了練習,奇怪,樺地沒來抓我,幸好今天逃課來這裡睡~”他笑著瞇起眼睛,成了月牙形,“對了,榊同學,我有個好朋友也姓榊,不過是女孩子。”
原來,慈郎還記得我,看來是低估了他的記憶力,不過眼力差了點,但是很讓我放心,況且他還是那麼單純。
幾年不見,我很想他,於是也坐在長椅上和他聊起了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