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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露餡??

上學第一天就有好事,我的同桌居然是鳳長太郎,一個禮貌溫柔的男孩兒,和他說話很親切自然,我一點也不會緊張,心裡也很舒服。

下了課,很多同學主動來和我打招呼,無論男女,他們都很熱情,這樣的待遇是我在立海大得不到的。大家對班上的新同學很好奇,所以我要回答很多提問,以男生的立場和女生們談話,感覺有點怪,一方面要注意措詞以免被發現,所以講話總是慢吞吞的,另一方面要接受女孩子熱切的眼神讓我混身起雞皮疙瘩。

好不容易請走了最後一個人,我喘口氣,幸好是大課間有時間嘮叨,可現在還有兩分鐘就上課了。

“榊同學,這是我們的課程安排,你先看一下,之後可以去清水老師那裡領一份。”

長太郎從厚厚的筆記本中拿出課程表遞給我,他真好。我衝他笑了笑,“謝謝,鳳同學。”

長太郎有些發愣,發現我看他,不好意思地搔搔頭,臉色微紅的說:“不客氣,以後我們好好相處吧。”

“好。”

我覺得我們這樣說話像兩個小學生,長太郎真的很靦腆,看他和後面兩個相熟的男生說話就知道,有禮貌又客氣,他們都打趣他,說他單純過了頭,儘管他是班上個子最高的男生。

男生的相處模式很新奇,好像很輕易就能交上朋友,只要彼此看得順眼就行。我很走運,周圍的男生都覺得我挺順眼,願意找我說話。雖然大多時候我不大想開口,但是沒辦法,一來二去就熟了,他們也不把我當外人,所以我和他們一樣開始喊長太郎的名字。這一點我很滿意,因爲直接喊長太郎的名字感覺很親切。我必須要說,從開學第一天和長太郎同桌起,我就挺喜歡他,不只因爲他又帥又可愛,還因爲他對同學朋友的細心與關心,他是個好孩子。

要知道在學校,即使同一個班,男生和女生也是分開行動各自爲政的,而我也註定和男生爲伍,誰讓自己穿著長褲西裝呢。但是和男生們一起,說話、走路都可以放得開,非常自在。漸漸地,我覺得臉上的笑容都多了,而且是發自內心的。

“榊,這裡,這裡!”人滿爲患的學生餐廳裡,我看見小田在跟我招手。就算是貴族學校,吃飯的時候也特別擁擠,尤其是男生,上午最後一節的下課鈴聲絕對是他們集體衝刺的信號。

他們總抱怨我動作慢,但又好心的每次都給我留座位,所以我慢悠悠的也不著急。排隊買了自己想吃的飯,放到桌上,照例是一通席捲,搶完了,我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吃起來。

如果讓一個女孩子吃的像同齡的男生一樣多是不可能的,就算吃下也會被撐死,這就是破綻。一桌算上我,六個男生,我餐盤裡放的量和他們的形成了鮮明對比。開始時,他們很驚奇,長太郎以爲我生病了,我還要找理由搪塞,後來我索性和他們買的一樣多。

說來奇怪,不知爲什麼,他們就是覺得我買的飯菜特別好吃,每次都要分一杯羹,當然除了長太郎。究其原因是我買的菜色他們一般不點,他們說那是女生愛吃的,看他們狼吞虎嚥,我虛驚一場。雖然男生們的不拘小節讓我無奈,但是他們搶過之後的飯量剛剛好,不用擔心扔掉浪費糧食。真是不理解男生,他們已經吃得夠多了,搶別人的還那麼有胃口。所以,悲脆又幸運的,我的飯費有二分之一用來填了別人的胃。

“榊,你什麼時候能把慢吞吞的習慣改掉?”吉田一邊啃著我的雞腿一邊說,有點不耐煩。

這傢伙,吃別人的嘴短,敢說我,小胖子一個!

起初,我總把小田和吉田搞錯,雖然小田是個挺瘦的傢伙。我也不擡頭繼續吃我的,閒閒的說:“不是我慢,是你們太快。”

“我們快嗎?”吉田睜大眼睛,左右看看其他幾位。

“咳咳。”我也瞪著周圍的幾個,吃了我的東西還敢多說話。

小田、齊藤、井上三個撇撇嘴,保持沉默。“喂喂,怎麼都不說話!”吉田舉著勺子嚷嚷道。

“你還是安靜點吃飯吧。”井上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本來就是,餐廳裡夠吵的,吉田還嚷嚷,他這麼大聲會影響消化的。每次午餐他都要大發意見,我算看出來了,他絕對是食物神聖論者,在吃飯上一點不馬虎,以後一定能繼承家裡的連鎖日式餐廳。

一起吃了飯,走出餐廳。

“你們先回去,我去趟洗手間。”

一個人跑到洗手間,我觀察過,這個時間這裡剛剛打掃完,沒人。儘管已經有幾次經驗,可進男生洗手間還是需要很大勇氣。

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完,洗手出來。

“啊!”

“哎呦!”

越慌越亂,還撞了人,可疼死我了。

揉揉自己的下巴,原來我撞了一個瘦小的女孩,她滴溜溜的大眼睛正在看著我,而且是很認真很仔細地看。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我趕緊從地上拿起眼睛,剛想帶就被她攔住。

“你、你沒事吧?”我確認了一下,自己不認識眼前這個蓬鬆短髮,有點男孩子氣的女生。

“沒事呀!”她衝我笑笑,很自然地拿走了我的眼鏡

“你……你要幹什麼?”

她笑得無比燦爛,好像發現了新大陸,拍著手說:“真的是你,榊月音,我就說嘛!”

“你是……”她到底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你好!我是日吉勇美,你的崇拜者,收我做徒弟吧!不過,你不是女孩子嗎?”沒管她前面的胡言亂語,聽到她說女孩子,我立刻捂上了她的嘴。

還好周圍沒人,不然的話……我把她拖到一個角落,警告她不要亂說話,才放開了手。

我皺著眉頭看著她,“我沒見過你,你怎麼會認得我?”

“你忘了上次的武道大賽嗎?你打贏我哥哥。”

武道賽?我打贏的人?我上下打量她一番,問道:“你是日吉若的妹妹嗎?我那天沒看到你啊?”

“爸爸不帶我去,我是自己偷偷溜進去,躲在一邊看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馬上又拉著我的胳膊央求,“你太厲害了,收我做徒弟好不好?”

她這麼興致勃勃,我都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麼,“你不怪我打敗你哥哥嗎?”

“纔不呢,哥哥是笨蛋,他和爸爸一樣拿我當小孩,其實還不是和我同歲,總有一天我要像你一樣打敗他!”

“同歲?”真令人吃驚,怎麼看這個日吉勇美和日吉若都沒有相似的地方,可是看著一雙明亮的眼睛,根本不像在騙人。

“對呀,我們是孿生兄妹,哎呀,你就收我做徒弟嘛!”

“這個恐怕不行。”

“爲什麼?”

“因爲……等一下,你見過我一面就把我認出來了?”這個問題才最重要,否則我的身分不一下子就穿幫了?

“當然不是,那天回去以後,因爲太崇拜你,我就開始收集你的資料了。我有個以前的同學也在立海大,我請她幫忙打聽你的事,我還有很多你的照片哦。你到班上來,我開始以爲只是名字一樣,因爲你現在的樣子和照片上完全不同,可我仔細看了你的臉,確認無誤,你是如假包換的榊月音~”

原來我們是同班同學,傷腦筋。我勉強地笑笑,她真是用心良苦啊,可我一點也不高興。“那個,你知道我在立海大的事?”

“什麼事?”日吉勇美好奇地問。

“沒什麼,我要走了。”

“不行,你還沒有答應我呢。”她不依不饒地拉著我,就是不鬆手。這可是走廊,別人看見,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這是不可能的。”我斷然拒絕,“想想看,我們同歲,這怎麼可以。而且,我既沒到可以收徒弟的水平,也未得到你家裡的允許,你不要胡鬧了。”

“我不介意啊,至少你現在要比我厲害很多很多呢。嗯……不然這樣,我替你保守秘密,我是說你扮成男孩的事~”她壞壞的看著我。

我再次捂起她的嘴,確認沒人,把她放開,我有種挫敗感地問:“你是在威脅我嗎?”

“纔沒有呢,我是爲師傅著想嘛!”她送上甜甜的笑容。

“喂,你別師傅長師傅短的,我還沒答應你呢。”

“有什麼關係,我知道你會的。”她嬉皮笑臉的說。

看著眼前這個比我矮一大截的女孩兒,我無可奈何的說:“好吧,你給我時間考慮一下。”

“那你明天就要給我答覆哦。”

……

躺在牀上,我仔細想著日吉勇美的事,我要答應她嗎?可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吧。不過她的事倒是提醒了我,學校裡還有三個危險人物,首當其衝的就是跡部景吾,這傢伙眼最毒,雖然我們只見過一面,但他很有可能認出我,更何況我和他還有過節。然後就是日吉若和慈郎,希望勇美不會把我的事告訴他哥哥。

第二天,我一到教室,勇美就跑到了我的座位上。時間還早,班上沒什麼同學。

“師傅考慮的怎麼樣?”

“嗯,日吉同學……”

“叫我勇美啦!”她拖著圓圓的笑臉,精神奕奕地等著我的答覆。

真是敗給她了,“好吧,勇美,你的事我可以答應,不過我們是一起切磋,我們可以做朋友,但絕對不是師徒,你必須答應這一點。”

“真的啊,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我點點頭,勇美的天真讓我沒辦法生氣。她答應替我保密,我也把心中的疑慮告訴了她。

她拍了胸脯,說:“這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哥哥那個笨蛋不用說了,除了網球和空手道,其他方面他根本是個單細胞,放心好了~至於跡部學長和介川學長他們……”

“這就是你的任務啦!”

“是,保證完成任務!”

就這樣,我和勇美達成了約定。

從那一天開始,我多了一條叫日吉勇美的小尾巴,粘人得緊,不過也讓我的生活變得更加有趣了。她總是能和我所在的男生小團體發生衝突,因爲勇美覺得那些臭男生不該離我太近。我反覆說了幾次,效果都不佳,還引來吉田一衆人的不滿。

至於我答應要和她切磋的事,因爲胳膊受過傷,勇美答應拖一拖,於是這傢伙又關心起了我的健康問題,整天忙前忙後的。

勇美的熱情,同學們的友好,讓我的心漸漸安定下來,有時在座位上望著窗外的景色,我會淺淺的微笑,新生活確實有了新氣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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