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坐在叔叔車裡駛進校門,是我的錯覺嗎,爲什麼我覺得大家都在看, 好奇怪!
“你、你早!”我在儲物櫃前碰到了凌小路, 她有些不自然得跟我打招呼。
“早啊!”我一邊整理東西一邊回頭看她, “不快點的話會遲到的。”
“我知道。”她的聲音有點悶, 停頓了一會兒纔打開儲物櫃。
“這是什麼?”凌小路從裡面拿出幾個白色信封, 看樣子是情書。
看來週六的宴會她讓有些人印象深刻了,不過,今天我的儲物櫃裡倒是乾乾淨淨。
凌小路不是太高興, 她把情書撕了全部扔進了垃圾桶,然後轉身走了。無論什麼事, 她都很極端啊!
今天真的非常奇怪!大家的眼睛都出了問題嗎?他們也在看我, 這到底是怎麼會事?
“長太郎, 出什麼事,爲什麼我覺得大家都在看我?”我坐到座位上, 小聲的問長太郎。
“可、可能是你想太多了。”他笑得很不自然,分明在撒謊,看來一定有事,還和我有關,否則長太郎不會騙我的。
“月音, 月音!”勇美一進教室就往我這邊跑。
“你不告訴我, 說的人來了。”我朝長太郎聳聳肩。
“月音, 你聽到沒, 他們傳言說, 你會和跡部學長訂婚!”說到後面,勇美自動壓低了聲音。
我這才猛然想到, 宴會發生的事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的,畢竟那天有很多冰帝的學生都參加了。
跡部景吾,他明明知道還做那樣的事,我不會放過他的,緊了緊拳頭,恨不得立刻給他一拳。
“榊,你冷靜點兒!”長太郎緊張的安慰。
“是啊,月音,事情可能沒那麼嚴重。”
長太郎不告訴我,是不是怕我找跡部算帳?剛平靜幾天又惹出這種事,煩死了!
中午,餐廳。
吃飯的時候還要聽著自己的緋聞當佐料,我想任何人都會難以下嚥。
“別管了,等他們傳膩了就沒事了,這一點你應該深有體會纔對。”禮子顯然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他的胃口很好,順便將以上的話說的很中肯。
“可以避免的流言卻在我耳邊傳的沸沸揚揚,你們覺得我可以若無其事嗎?都怪跡部!”
“那你想怎樣,還想去修理跡部學長?全校女生都不會答應的,我第一個反對!”
“禮子你……”我早該知道,在她的跡部學長面前,友情絕對不值一提!
“沒什麼大不了的嘛,不過想想,月音無論是男是女都是冰帝的風雲人物,你總是別人議論的焦點。”勇美笑嘻嘻的打圓場,眼睛直放光,看來她挺高興。
“這不是值得誇耀的事,不要把你們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好嗎?”
禮子和勇美相視嘿嘿一笑,暫時跳過了剛纔的話題。
不過……禮子忽然有點嚴肅,“對凌小路,你有什麼打算?”
我一直在斟酌怎樣把凌小路的事還有我現在的心情告訴他們,“其實,她不是壞人……沒錯,凌小路的性格是有點奇怪,不過我想,慢慢相處,說不定……”
“你想和她做朋友?”禮子問。
禮子一直都很直白,但對於要不要做朋友,我沒想太多,只是從心裡已經不排斥綾小路了。
勇美卻第一個反對,“不要,我不喜歡她。”
“我只是……覺得也許可以和平相處,至於做朋友……”現在說爲時尚早。
“和平相處?只要她不來招惹我們,大家當然可以互不侵犯。不過,這也許是你一廂情願的做法。”
“禮子說的很對,我說月音,你自己現在不是很麻煩?還有心情管別人哦~”
被她們得說得一楞,也對,無奈地接著嘆氣,我現在確實沒心情想別的。
……
現在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網球場,不想看到跡部,可是已經到社團活動時間了,要不要跟叔叔請假呢。
我在網球場外猶疑不定,要是不出現會不會讓人覺得我心虛?欲蓋彌站……真是糟糕透了!
即使心裡無比糾結,但是逃避也不是辦法,所以儘管步伐沉重,我還是緩慢的走進了網球場。結果,路上碰到了讓我煩惱的罪魁禍首。
看了看手錶,這個時間,跡部一般會坐在球場上他的專用席位上發號施令,如果有誰被他逮到‘遲到’,一定會很慘,從打雜位子升上正式經理的我非常清楚這一點。不過,現在站在我對面的人想幹什麼?
等我?希望不是!
“去哪裡?”跡部從後面趕上來截住了我的去路。
我無奈的轉身,眼睛盯著地面說:“我是爲你的生命安全著想。”
“本大爺一點都不怕~ 而且,你能不能看著我說話,這樣很不禮貌。”他說的漫不經心,我卻氣得直衝肺管。
“禮貌?你還想我對你禮貌?學校裡的流言蜚語是誰搞出來的?”我睜大眼睛瞪著他,這個可惡的傢伙,我就說,他的惡劣本性是不會改掉的,不把人氣個半死決不罷休。
突然腦子裡回想到之前宴會上的一幕,大庭廣衆之下……
感覺臉上熱辣辣的,爲跡部準備好的惡毒攻擊根本沒派上用場,因爲自己根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無話可說的時候不代表另一個人會保持沉默,千百次的教訓告訴我,他——跡部景吾,絕對不會!
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嘴邊噙著笑,“你的氣憤未免太小心眼了。”
“你覺得自己做得對嗎?”我已經無力再和他爭辯了。
“那只是出於禮貌而已,我替爺爺奶奶接下你的花瓶不是很正常嗎?難道你希望我對你不理不睬,讓其他人覺得我對你不屑一顧?”
“……”我無言以對,找不出其他的話來辯駁。
“現在全校女生都在羨慕你,至於訂婚的傳言,本大爺不介意吃虧!”
“你……做夢去吧,吃虧的人是我!”
“現在……”他雙手環胸,眉頭上揚,“我們來談談你打傷我的事吧?”
開玩笑,我什麼時候打傷他,“你別隨便冤枉我!”
“忘了?我來提醒你,那天是誰踩了我,還用胳膊攻擊我來的?”
“我……我不過輕輕……”
“你的‘輕輕’讓本大爺得內傷了。”
“我纔不信!”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有些心虛,我下手重了?
“你也不用多說,想想怎樣賠償本大爺。”他突然正色道。
“有什麼可賠償的,我們就算兩清了,我走了!”
“等等!”他伸手抓住了我。
“快放開,會被人看到的。”我拼命的將手抽了出來,“我去找慈郎。”說完,轉身迅速離開球場。
我現在才發現,我對跡部越來越沒有辦法了……
雖然剛纔跟跡部在一起會覺得尷尬,但是出來球場看到眼前的陣仗,倒下了我一跳。
被人羣圍在中間的淺倉、凌小路,還有,離她們三步之遙有點像在看戲的禮子和勇美。
“你們……”
“月音,你來晚了,剛纔的精彩對白沒有聽到太可惜了!”看禮子的表情我好像真的錯過了什麼,而勇美就在一邊悶笑,還有就是淺倉,臉色很難看。
“怎麼了?”我奇怪地問。
“女人的嫉妒~”禮子眨眨眼睛。
勇美湊過來小聲地提醒我:“淺倉學姐在跡部學長家的宴會上可是到了大黴~”
“確實很丟臉,是嗎?”我轉過頭看看淺倉。
淺倉惱恨地說:“榊月音,你竟敢說這樣的話!”
“不過是一次不算雅觀的失誤而已,淺倉學姐難道不能拿出大家風範,有點容人氣量嗎?”
“不要以爲我怕你,三年級的閒事輪不到你來管!”
“千萬不要誤解,我只是想提醒一下。跡部學長說過,有人敢在網球部的地盤上放肆就會……”
我沒有說下去,只是用眼睛盯著淺倉,她應該明白,在冰帝學園,沒有人敢挑戰跡部的耐性,他一向說到做到。
前一刻提起跡部還咬牙切齒,現在拿著他的名字出來狐假虎威,讓我著實暗爽了一把。躲在他的羽翼很安全,安全到可以隨心所欲,只是不知道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到什麼時候。
我的沉默,淺倉的堅持,周圍的氣氛有了短暫的冷凝。
這時,一個女生跟淺倉耳語了幾句,她忽然轉了神色,鄙夷看著我:
“她的事你也管,突現自己的大度嗎?難道不是她揭穿你不男不女的事實嗎?”
“是又怎樣,這個用不著你管!”
“我今天不走又怎樣,榊月音,我說過不怕你。”她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那你是怕跡部嘍,我現在替你去叫他好不好?”
“你……不要臉!也只會拿跡部當擋箭牌。難道傳言是真的,你們……”
“假的。”不知道現在在這裡澄清會不會管用。
“那你有什麼資格這樣!”
“我願意,有本事你也這樣啊?”破罐子破摔應該就是我這樣吧,但是話說回來,跡部這個部長總得保證部員的人身安全吧。
“你……”
其實淺倉是個紙老虎,只要拿跡部嚇一嚇就解決了。看見吵到現在卻被忽視倒彷彿路人甲的凌小路,我拉著她離開了是非之地。其實想一想,只有像她這樣什麼都不怕、不計後果的人,有時做出來的事才具有破壞性。
但是看著凌小路憂鬱、深沉的眼睛,有一種孤獨無助的情緒在裡面,她的極端只是保護自己的方式吧,我沒有辦法去恨她。
“回去吧,不要再去網球場了。”
他沒有任何反應,而我只能轉身離開。
“我,今天早上……是特地等你的。”
身後傳來的聲音讓我停下腳步。
“我以爲你會和我多說幾句,沒想到……”
這是她生氣的原因?我有些糊塗了,她說這些什麼意思?
她跑到我跟前,臉上的情緒好像是在生氣又有點著急,像是提起了很大勇氣,“我剛纔是去找你的,我想,我想……”
她半天沒有說出來後面的話。
我想我能明白她的意思,果然是奇怪的性格啊,難道希望跟一個人做朋友是丟臉的事嗎?
也許,這是一個機會,一個突破自己的機會,對我對她,都是。
我嘆了口氣,伸出了手:“我們以後好好相處吧!”
凌小路怔怔看了我半響,就在我的手要酸掉的時候,
“嗯。”她握住了我的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