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所有人手都已經安排下去,各地的錢莊也已經在籌辦之中了。”胡掌櫃恭恭敬敬地向紀真回稟著這幾日紀真所安排的事情的具體落實情況,雖然他並不明白紀真爲何還要開一家匯通錢莊,但是從那日起,他便覺得紀真做什麼事情都應該是有她的深意的。
“胡掌櫃若是有疑問,問出來便是了,再有兩日我也要回韓州了,這榮盛的賬冊到時還是要交在胡掌櫃你的手裡的,我有這樣的打算,自然是相信你的,有什麼想法你儘可以提。”紀真見胡掌櫃一提到匯通錢莊之事時神色便稍有異常,自然是開口發問了。
胡掌櫃原本一聽紀真還要回韓州時,整個人的神色便愣住了,他一直以爲紀真便是來接管榮盛的,等到他在聽到紀真提及要將榮盛錢莊的賬冊再次交還到他的手裡時,胡掌櫃整個人便是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看向紀真,自古以來這權利從下屬手裡收回來之後,便極少有再次下發的,尤其是還是將權力交還給同一個人。
“小姐,這,這……這不合規矩啊!”胡掌櫃憋了半天憋了這麼一句話出來,隨後又擡眼觀察了紀真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說道,“小姐您也知道,這錢莊之事經過小姐之手之後,我便不太敢插手了,倒也不是別的意思,主要是因爲小姐的很多計劃老奴並不是十分的瞭解,老奴擔心小姐就這樣交接給老奴,老奴會做不好。”
“胡掌櫃放心,既然我願意將此事再次交給你,便是說明我既是相信你這個人,更是相信你的能力,至於其他的,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便是了。等我回了韓州之後,我會每三天派人來榮盛取賬冊一觀,你只需要將賬冊整理好便可。”紀真早早就安排好了等她回到韓州之後的具體事項,只要京城這邊不出什麼亂子,便可以保持計劃的順利進行。
“既然小姐這般說了,我便是賠上了這把老骨頭,也要助小姐在商道之上更進一步。”其實胡掌櫃在接觸了紀真許多看似天馬行空,實則卻是極其有踐行性的計劃之後,他便逐漸感覺有種會被淘汰了的感覺。
再加上紀真推行的簡易算法,對於錢莊來說,賬房先生的經驗已經早早便不如以前那般重要了,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覺得自己此先冒犯了紀真,紀真可能會對自己心生芥蒂,在錢莊之事上可能沒有那般信任自己,所以他早早的就想著想同紀真商量請辭之事,結果沒想到紀真來了這麼一招。
“胡掌櫃言重了,這錢莊之事我就交給你坐鎮了,至於若是出了什麼大事,記得及時飛鴿傳書與我,我會在第一時間回覆你,或者趕赴京城處理事務,在此前,無論發生任何事,都要依仗胡掌櫃你這麼多年的經驗了。”其實紀真看中的也就是胡掌櫃這麼多年的處事經驗,畢竟榮盛錢莊的大掌櫃的可不是誰都能做的了得。
聽禮親王提及,這胡掌櫃當年可是一把好手,但是卻因爲身上帶著冤案,所以很少有錢莊願意信任他,但是在榮盛來了不到半年之後,整個榮盛的爛賬率卻是整整少了三分之一,更是因爲胡掌櫃,榮盛的賬房先生才後繼有人。
榮盛遍佈大秦各地的賬房先生,一般都是胡掌櫃親自培訓出來的,雖然如此,但是胡掌櫃卻是從未貪過榮盛一分錢,教徒弟的時候也是嚴令禁止所有人在賬冊上做手腳,紀真私下裡查過只要是胡掌櫃經手的賬冊,幾乎是沒有什麼銀錢上的問題。
於是在榮盛錢莊的背後支持下,再加上紀真此前培養出來的一批賬房先生也都幾乎達到了可以出師的地步,於是隨著任家在寒江之上的水道,這匯通錢莊也是開遍了整個大秦,不多時,各家錢莊便是收到了匯通錢莊寄來的請柬,說是邀請各位參加開業大典。
“你們聽說了沒,匯通錢莊開到了別的地方了。”韓州城裡的百姓皆是在口口相傳這件事情,很多外出經商的人一回城,便是將自己身上的現銀存到了匯通錢莊,這原因自然是誰都知道了,因爲匯通錢莊竟然同榮盛錢莊的銀票可以互通有無。
這一點也是讓各家老錢莊不得不低頭認輸的一點,其實此前很多老錢莊的東家接到請柬之後便直接將請柬扔了,更有甚者都直接撕了,說是要聯合起來抵制匯通錢莊,結果轉身便聽到了匯通同榮盛合作的消息,這榮盛更是放出消息,說是哪家錢莊不與匯通進行合作,榮盛自然而然的也會取消同這幾家錢莊的合作關係。
關鍵是竟然還真的有錢莊不怕死,夠硬氣,愣是不答應匯通派出上門來簽署協議的人,更有人直接將人轟了出去,兩軍交戰尚且還不斬來使,這些個錢莊算是惹了大禍。他們原本是想著他們不過是地方上的錢莊,銀票的互通其實意義並不大。
結果他們沒想到的是,對他們意義不大,可是對這些商戶的意義卻是不一樣的,能夠用到銀票的,起碼面值都是上百兩吧,能用得起上百兩銀票的人怎麼會只拘束在一個小小的城鎮裡呢?很快這些個商戶便發現自己在這些地方錢莊裡存錢的銀票在匯通和榮盛錢莊竟然不能兌現。
這件事很快便是惹惱了這些個商戶,更是因爲這些人,引起了一股兌現狂潮,許多商戶都急著前往錢莊兌換現銀,然後帶著家丁將銀子擡到了榮盛和匯通錢莊存了進去。這百姓自然也是分不清什麼的,只知道看著這些個大戶,這些人一兌錢,他們便覺得這家錢莊可能要倒,便紛紛前往兌換現銀。
很快這幾家地方錢莊就被承受不了壓力想要從別的錢莊調換現銀,卻是沒想到別的錢莊一聽聞這件事,便是避他們如蒼蠅,連見都不見,隨後也過不了多久,這些個錢莊也就很快關門倒閉了。